"來時光的人,大都是名門貴賈,碰上歐陽並不是奇事。"
見她如此說來,孟宸軒回神,可他思前想後,這大概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提歐陽雋雪,凌若蘭沉寂的反應,讓他疑惑她怎麼認識歐陽雋雪,還是這其中有他不知道的事?
他問:"你怎麼認識她的?"
凌若蘭才明白說漏了嘴:"不是去醫院嗎?我想見凌玉。"她及時調轉話題,卻不料男人步步緊逼:"我再問你,你們怎麼相識的?"
那雙清漆般的瞳仁靜靜的看着他,精緻的容顏,掛着輕淺的笑:"你幹嗎那麼擔心?"
精明如歐陽雋雪,他不在身邊,他擔心凌若蘭受傷害,就好像幼時的蕭情,他只想將她納入自己的羽翼,見他怔忡的神色:"我開玩笑的,她給你打過幾次電話,又是個女人,在你身邊,我同爲女人,自會多注意些。"
聽之,漸沉的神色暈染着一絲輕輕的笑意:"我怎麼聞着有股酸味。"伸手別過她垂落的鬢髮,動作輕柔。
凌若蘭的喉嚨酸澀,睨着他,竟情難自已,主動攀過他的頸項,她埋首於他肩背,他身子的溫暖漸漸的包容,籠罩着她,若蘭低語,夾着暗啞:"去送凌玉,好不好?"
孟宸軒輕點頭:"乖,"他頓了頓,語重心長的說:"不管什麼事,都不要胡思亂想。"
一語雙關,若蘭摟過他的長臂一緊,還記得"蜜蜜情"那夜,他輕聲低語,只要她說沒有,他就相信!
她終於明白那是怎樣的心境,只要他一句話,她也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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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江醫院,
高級護理病房,沉浸在長久的寂靜裡。凌若蘭爲凌玉換上了嶄新的衣服,這是她過年時特意給凌玉買的新年禮物,也是爲她手術後接風,凌玉一直低着頭,若蘭見着,心裡像是打碎了五味瓶,她擡起凌玉的下巴,卻看見她淚眼朦朧,像是特意忍耐着,害怕自己看見她傷心的模樣,她看着那雙水靈的眸,看着她緊咬着脣瓣,微仰着頭,那些眼底熱潮,悲傷逆流。
若蘭擦去她眼角的淚,在凌玉面前,她不能倒下,只微微的笑起:"傻妞,不準哭,你不是想出去看看嗎?這一直是你的心願。還有...你不記得我們的約定和秘密?等你好起,我們要重回天涯海角。是不是?你去美國治療,等你情況好些,姐姐立馬接你回來,好不好?"她輕哄着,
凌玉哽咽着:"你哪來的錢送我去美國?"她反問着,若蘭別過她發,手指卻怔了怔。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沉穩而緩慢,光聽聲音,若蘭便知道來者是誰,起初孟宸軒在外靜候,頎長的身影,充盈在如火的霞光下,
"不給我介紹一下嗎?"孟宸軒輕語,
凌若蘭側目,給凌玉介紹着:"凌玉,這是宸軒哥哥。"
凌玉看過陌生的男人,起初她起疑慮,自從她做過骨髓移植手術後,便住進了醫院高級護理病房,姐姐哪來那麼多錢,她一直都很奇怪,可見到姐姐爲她介紹,她似乎恍然:"姐姐,你是因爲我,所以把自己給賣了?"
聲色急切,竟脫口而出,
凌若蘭不可置信,沒想到凌玉如此說來。
"是不是?"
凌玉再問,臉上的淚水,肆虐橫飛,她厭惡,厭惡自己像個累贅,刺破了姐姐原本可以幸福的生活,她看着那男人,情急之下,憤憤的說:"是不是因爲他,姐姐要和俊炎哥分手,他那麼好的一個人,你爲什麼要因爲救我,去委屈自己,去放棄俊炎哥,爲什麼?我不要治療,不去美國,我什麼都不要,我好不起來,這具身子早被各種鹽水藥物充斥的只剩軀體,我不想活,不要治,你讓我開心幸福的離開,我最後的希望只要你找回俊炎哥。"她崩潰,她什麼都不要了,都不要了
話音剛落,啪的一聲,若蘭朝凌玉甩了一耳光,孟宸軒立馬從身後困住凌若蘭的身子:"凌若蘭,你妹妹有病在身。"
可凌若蘭的心似被刀剮,皮肉綻放,疼痛的不能自已,她全身顫抖着,凌玉不解她,沒關係,爲何要令他扣上罪名,孟宸軒橫在她胸前的手一緊,已全然感受到她失魂落魄,
凌玉怔着,腦袋被打偏,手掌扶住疼痛的右臉,房間冷寂的只聽見呼吸和喘息,若蘭閉眸,穩住氣息,只言:"道歉!"二字迴應,凌玉不可置信。
若蘭緩緩的睜開雙眼,望見凌玉眼中的倉惶,她忍住心中劇烈的灼痛,斥吼着:"我讓你給孟宸軒道歉,立刻,馬上,沒有他,你哪來適合的骨髓;沒有他,我們姐妹兩早被趕出南江醫院,欠下的醫療費任憑我辛苦一輩子也賺不回。我對不起祁俊炎,可我不要孟宸軒爲我揹負這樣的罪名,還有,凌玉,你知不知道,你放棄,你不治,你是要我去死嗎,此生能做姐妹,是前世修來福分,我辛辛苦苦這些年,到底爲什麼?讓你放棄治療,是讓我放棄作爲人最本能的道德,好,你死,你要敢就這樣放棄治療,我就先死給你看。"
凌玉大聲的哭泣着:"姐姐???"她喃喃,低語:"姐姐。"聲音愈漸愈細,直到化作低低的嗚咽。
孟宸軒怔着,虎口一陣溼熱,他從身後看着那纖瘦的孤影,即便看不見她的面容,卻也感覺到那灼熱的淚水沉重的砸在他手背上。他退了一步,放開了她身子,若蘭雙腳卻輕軟如雲,得到自由那刻,她身子滑下,只摟抱着哭泣的凌玉:"姐姐不該打你,"
凌玉回抱着她,緊緊的,不曾放手:"姐姐,對不起,對不起。"
孟宸軒若有所思,眼前一幕竟觸動他心底最柔軟處,微微的疼意,穿刺而來。還有她情急之下的那一番話,深深的撼動着他,久久未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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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九點。
南江機場,若蘭望着凌玉漸去的身影,沉落在接踵而來的人羣中,凌玉沒有回首,再也沒有揮手作別。
夜晚,十點。
那張kingsize的大牀上,彼此互視的對望着,孟宸軒輕拂過她臉頰,輕輕的挑眉,睨望着她:"以後不準再哭,"他低語着:"因爲一個男人讓女人傷心落淚,那是他沒有足夠的能耐讓她幸福。"
她笑過,凌玉離開了她,彷彿一瞬之間落下了空白,她看着他,心裡卻在呢喃:宸軒,此時此刻好像全世界安靜的只剩下了我,無依無靠,我是四處漂浮,居無定所的野草,曾孤苦無依,而我的春天是在尋找到你的那一刻,你免我無助,落寞,迷茫;你給我驚愕,柔情,溫暖。從此往後,我幸福的眼淚,只留存在給你。
他捧着她的臉頰,在她額際輕輕落吻。
她心中低喃:我愛你!
就如同這個吻印在了她的心裡,我愛你。
夜晚,三點。
牀頭櫃上傳來茲茲的聲響,孟宸軒轉醒,臨睡前他有習慣將鈴聲調成震動,見是電話,他沒開燈,怕擾醒身旁的女人,掀開被褥,他走進房間,再接通電話。
黑夜中,凌若蘭悄然的睜眸,漆黑一片看不出女人的神色,她輕輕的轉身,只望見書房裡虛掩的房門,碎的一地的柔光。
孟宸軒在燈影下,輕取過香菸,悄然點起,是他安排在楊青城身邊的內線,這麼晚來電定是有情報,明天是他給楊青城最後的期限,他低聲問起:"那邊怎麼樣?"
他查過楊青城底細,不到最後關頭,他是不會鬆懈。
可孟宸軒抓着楊青城的軟肋,十幾年來他表面一直熱衷於慈善事業,不過欲蓋彌彰,掩飾內心的罪惡,所以他最害怕的是東窗事發,將自己一手建立的公衆形象毀於一旦。
電話那段躊躇着,終爲難的告訴他:"孟大哥,楊青城今晚在青城集團頂樓跳樓自殺了,各大報社已取得消息,明天頭條新聞將會鋪天蓋地。"
孟宸軒嗤笑,殘留的菸灰斷落而下,灼痛着他手背,幽深的眼底眸光一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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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會所,諾大的大廳,流瀉着如水的音樂,凌若蘭今天挑選的是肖邦的夜曲。幽靜的雙眸下藏匿着一抹黯淡,昨夜她悄悄在書房外偷聽,只聽見關於楊某之死,她揣測此事會不會影響到他?
若蘭的思緒很亂,黑白琴鍵中的旋律也微有起伏,琴音剛落,若蘭嘆過,無趣的關下鋼琴蓋,一曲終畢,她可以在休息室歇息一會,轉身之際,卻見不遠處,布藝沙發上,男人姿態優雅的倚坐着,一手擒着酒杯,一手撫額,金邊眼鏡後那雙深眸瞥過她。
大廳裡往來客人稀少,她一眼認出那人,是因爲前段日子,他一直挑選那個靠窗的位置,不管會所有多爆滿,他沒光顧時,仍然會空置着,似乎是爲他特意留存。旁人私下也有論議,若蘭也就若有若無的聽聞過,所以對這男人有些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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