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蘭雖覺慶幸,可那男人,機緣巧合才見兩面,卻明顯感覺到他的敵意和刻薄。
怕什麼,她定了定神,一副視死如歸,勇往直前,心裡不由腹誹:十八年後還是一條好漢:“孟先生,我是凌若蘭。抱歉,這麼晚打擾到你。”她兜兜轉轉說了一圈客套話,終於:“不好意思,我的包落在你車上。你家住在哪兒,我可不可以去拿?”
“——”
“或者,你不願意見我,你可以交給孟小姐,我和孟小姐聯繫。”
“——”
她幾近的懇求,電話那端還是沉默迴應。
孟宸軒拿過揹包,下車,輕啓屋門,迎來孟蕭情一陣驚顎時,他未理會,上樓,直接走進臥室。
打開揚聲器,孟宸軒只將那山寨機和揹包扔在牀上,
“再或者,你不願意我見孟小姐,你可不可以……”女人依舊不肯放棄。
孟宸軒靜聽着,只便讓她喋喋不休,他只矗立在衣鏡前,隨意扯開領帶,姿態優雅的挑開衣釦,冷冽的面容浮着一抹潰透不盡的笑意。
褪去淡綠的襯衣,衣鏡中映着男人完美精練的肌理。
“孟先生,把揹包還給我好嗎?”女人急了:“孟先生……孟先生……你有聽我說話嗎?”
孟宸軒轉身,只拿過手機,若有其是的問:“我忽然記得今天晚上有人和我說起孔雀開屏的典故。”他一字一句的說:“空有其表,卻戀上自己水中的倒影。”
“我是隨口說說。”她尷尬。囧!
“我還記得有人說過沒有時間玩這樣的遊戲,抱歉,我也沒時間陪你玩,看看幾點了,三更半夜不停打電話,會讓人困擾,誤以爲……還有些什麼。”男人眸光微閃,輕輕結束通話。
“喂……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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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
電話掛斷,孟宸軒睨過手機,屏幕上是夕陽西下,藍色的天際與嗜血的紅,融嵌成一道美麗得弧,無垠大海,激起浪層水花,而那一對姐妹花,赤腳矗立沙岸邊。他識出,其中一個是凌若蘭,清雅的衣衫,髮絲挽成高高的馬尾,笑如和煦春風。她從身後抱過另一個女孩,兩人樣貌幾分相似,那女孩嘴角掛着青澀的笑意,畫面定格。
屏幕熒光漸暗。
孟宸軒回神,又順勢將手機扔在牀案。他隨意拿過衣架上的浴巾,只走進浴室。花灑下清澈溫熱的水珠兒,罩着男人頎長的身影,柔色的燈影映襯在朦朧的玻璃門間。
嘩嘩的水聲掩蓋着屋裡不停叫囂的電話鈴聲。
孟宸軒再次踏出時,腰際只圍過白色的浴巾,淺露的腹肌,淬着完美的線條,他一手拿捏過毛巾,輕揉着溼漉的髮絲,迅速滴落的水珠,凌亂的劃過男人的肌膚。
他隨意坐入轉椅中,拿過文件夾,明天部裡還有一場會議,整整一天他都忙着手頭的材料,剛好碰上蕭情在南江的首場音樂會,前些日子他面上雖未親口答應,可妹妹蕭情的事,他從來都未怠慢過,只放在心上。
五年裡,那妮子倒真長進不少,他若有所思的笑過,也不再是隻會躲在他身後哭鼻子的小調情,卻是不知從小到大,他小心翼翼給她保護的結界,或許…是種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