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奶奶的k,居然把夏小寶兒的小腸踢裂了。
抽打盛夏,踢傷夏小寶。
新賬舊賬,他會好好的跟他算,好好算清楚。
三爺怒火難歇,筆挺巍峨的身影走到夏小寶的病牀前,幾個醫生大氣不敢出,小心翼翼的往後面挪了幾步。
三爺凝視夏小寶兒軟軟的小臉兒,鐵漢子忽地將身上的強悍、霸氣、怒火、張狂全都卸下,只有兩道灼熱疼惜的目光,看着他,深深的望着他。
挨着他坐在椅子上,三爺的大手慢慢的拂過他的額頭,小臉兒,一點一點的感知小寶的皮膚,溫度,喉嚨裡沉沉的發出呼吸。
心尖都被他的扯動了,這孩子……
醫生們面面相覷,三爺對一個被綁架的孩子,是不是用情過度了?
看起來好像都要哭了。
三爺胸口起伏,深吸一口氣,“孩子,好樣的。”
說完三個字,三爺直起了高大的身影,語氣不再像剛纔的狂怒,而是溫和了許多,“送他去手術室,好好給他做手術,我不想聽到意外,我讓你們保證手術萬無一失。”
主任的心懸在天上,忐忑的俯首,“您放心吧首長,這樣的手術我們做了很多,不會有意外的,您放心。”
醫護人員將小寶兒推了出去,處於昏迷中的小寶兒離開了三爺視線。
三爺跟着手術團隊走到門外,手術室的門被關閉,然後“啪嗒”亮起了手術中三個字。
一顆心,緊了又緊,繃了又繃,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血液在翻滾,一浪高過一浪,一下強似一下,狠狠地衝擊着他的呼吸,每一寸,每一下。
不安,還是什麼東西在牽扯着?
他說不上來。
有些愣怔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剛纔就是這隻手,拂過了小寶的腦袋,臉頰,現在自己看起來,好像依然能感覺到他的餘溫。
他的心,跳的很快,很快。
是什麼東西?
“小寶呢?他怎麼樣了?”
一道急切的呼聲突然從走廊那頭傳來,因爲奔跑的太急,孟允帆的聲音都在發抖,看到三爺一個人高高的立在門外,他大步上前,頎長的身影和三爺保持正面相對的姿勢。
見孟允帆如此焦急的跑過來,甚至西裝裡面的白襯衣,鈕釦都扣錯位了,三爺的眉頭擰緊,難道他真的是小寶兒的父親?
若不是父親,怎麼會急成這樣?
三爺冷冷道,“現在知道找他了?你特麼早幹什麼去了!孩子被綁架的時候你特孃的幹什麼去了?”
憤怒,暴躁,可是三爺忍着最後的底線,他硬是把拳頭攥緊,忍住了一拳打歪孟允帆鼻樑的衝動。
孟允帆氣/喘吁吁的擦了擦額頭的汗,深深的附身給三爺道歉,儘管他知道都不知道,他道的是哪門子的歉。
“對不起,給三叔添麻煩了,小寶兒……我替他謝謝你,聽說是你帶領飛鷹特種部隊救了他,謝謝三叔。”
三爺把拳頭鎖緊,再鬆開,再鎖緊,憋悶的情緒讓三爺頭皮發麻,“他在手術,你等着吧。”
是失落。
知道這一刻他才意識到,剛纔心口突然被破開一道口子涼颼颼冒冷氣,那種感覺是失落。
失落小寶兒屬於孟允帆,失落自己的和他是失之交臂的情誼而已。
是悲傷。
他對夏小寶的疼惜愛護和發自內心的喜歡,讓他悲傷不已。
三爺的大手,怕了拍孟允帆的肩頭,連着拍了三下,“你有個好兒子。”
是什麼力量讓他說出了這句話,他自己都不知道,太過於羨慕了吧,太過於嫉妒了吧,反而可以把情緒保持的很平衡。
孟允帆突然轉身,“首長。”
三爺停頓了一下,不耐的冷呵,“怎麼?”
孟允帆調整了一下呼吸,溫文爾雅的笑了笑,溫暖的笑容和三爺的凌冽截然不同,“首長,你是不是很喜歡小寶兒?他是個聰明的孩子,很機靈,也很懂事。”
“怎麼?”三爺拋出來怎麼二字,天知道他多想掐死孟允帆!
“我知道你很欣賞他,也喜歡他,其實,小寶兒也喜歡你,你在他心裡,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你是他的英雄。小寶兒心裡的真正男子漢,只有冷三爺一個。”
孟允帆說完這些,鬆了一口氣,憋了太久,吐出一點就舒服一些,坦白講,看到三爺的失落,孟允帆於心不忍。
三爺聽罷,鼻息哼出莫可奈何的粗重熱氣,“我知道,老子分得出來喜歡不喜歡。”
孟允帆轉而道,“你極力反對我和盛夏,是因爲你喜歡她吧?那麼我可不可以冒昧的問一句,三爺準備把她怎麼樣呢?你能和她結婚嗎?能給她一個家嗎?”
孟允帆清俊的眸子,柔柔的一道波光看向三爺,後者的黑眸則是一股一股的驚濤駭浪,盛夏是他永遠不可觸碰的底線。
“我既然選擇她,一定會對她負責,她的未來,我會護到底,至於你說的結婚,當然!我會娶她,她是我冷夜宸的女人,當然要做我的妻子。”
面對孟允帆真情流露的追問,三爺也沒有含糊,他坦誠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盛夏一直在他的計劃中,他的人生的規劃裡,她貫穿前後。
孟允帆突然心酸又感動的笑道,“有你這些話,我就放心了,我祝福你們,我會退出。”
“呵!”三爺輕蔑的冷笑,“你覺得我需要你退出來成全?笑話!”
孟允帆被三爺笑的渾身發毛,尷尬的咳了咳,“盛夏呢?我去看看她。”
“病房。”
“……”說了等於沒說。
此時,王天星突然大步流星跑過來,見到三爺舉起手掌敬禮,“隊長!出事了。”
三爺斜眼看一下孟允帆,舉步上前,“出什麼事了?”
王天星壓低聲音,咬牙切齒的彙報道,“k的一艘貨船,在湄公河販毒,和國際刑警發生了槍戰,而且……他們的人逃走了。”
“操!”
三爺怒罵一聲,旋即咬咬牙,“馬上去支援,一定要把人揪回來!”
“是!”
三爺身影捲起一陣大風,和王天星呼嘯着離開醫院,啓動軍車直接回了軍區。
k的餘孽,好特麼的猖狂,都窮途末路了居然還在走私。
——
孟允帆推開盛夏的病房的門,看到盛夏躺着,臉上沒有太大的傷痕,心總算是鬆了鬆。
溫暖俊雅的衝她遞上一個笑容,“你怎麼樣了?”
盛夏無所謂的笑道,“小事兒,革命軍人以掛彩爲榮,不礙事。”
孟允帆給她倒了杯水,“喝不喝水?”
盛夏搖頭,“不用了,你剛纔看到小寶兒沒有?他怎麼樣了?”
“沒看到,我來的時候他已經進手術室了,三爺在手術室外面,我們聊了幾句……”說着,他看看盛夏的臉色,補充道,“關於你和小寶兒的話題。”
盛夏哦了一聲,悻悻的揪着被子,“恐怕真瞞不住了,小寶的毒解了,眼睛恢復了,三爺他不是傻子,一定能認出來小寶兒,而且,小寶兒和三叔兒,越來越像,尤其是氣質……騙不了別人。”
孟允帆認同的點頭,“我想,你還是告訴他,主動跟他坦白一切,讓他早點知道自己有個兒子,其實三爺和小寶已經產生了很深的感情,就算不能給小寶身份……”
“我怕,以三叔兒的性格,知道小寶是自己兒子,不可能什麼都不做,他萬一生氣爲了兒子的名分跟家裡鬧翻……對了,三叔兒呢?”
“王天星剛纔突然過來,好像有要事,兩人急匆匆走了,估計是公事。”
盛夏吁了一口氣,“腦子都要炸了。”
“別急,會有辦法的,依我之見,你和三爺其實結婚的話……也可以,名份上的叔侄而已,你父親都過世五年了,誰還會計較這些呢?勇敢一點,盛夏,爲了你們的幸福,勇敢一次。”
盛夏笑了笑,有點酸澀,“你去看着小寶兒吧,他出來後身邊沒人不行,麻煩你了。”
孟允帆心疼的替她拉了拉被子,溫聲問道,“如果小寶兒和三爺相認了,我能不能有個不情之請?我……能不能給小寶兒做乾爹?”
“噗嗤!”盛夏沒忍住,笑了,一笑扯動了傷口,痛的她呲牙,“我當什麼事兒呢!當然可以,只要他願意,我聽他的,快去吧。”
“嗯。好!”
孟允帆笑了笑,實屬無奈,只能退到最後一步,他只想和小寶兒保持一層親密的關係,不管是父親還是乾爹,過去的情分不要斷。
盛夏撘眼看到他的襯衣,又笑了,“衣服啊……孟先生,你今天出門沒看鏡子嗎?”
孟允帆這才發現釦子居然全是錯的,第一個錯,接來下全錯,遂不好意思的糾正過來,“我……呵呵,太急了,聽到小寶兒在醫院,我哪兒想那麼多。”
盛夏鼻子一酸,“謝謝你,允帆哥。”
“不謝,我願意的。”
孟允帆回到手術室外,看着手術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心頭的情緒,百轉千回。
此時,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突然大步走過來,似是在找什麼人,急匆匆巡視一圈沒發現。
“你找誰?”孟允帆看手術的樓層只有小寶這麼一個房門亮着燈,大概醫生是找和小寶相關的人吧?
醫生手裡拿着個牛皮紙袋,扶正眼鏡笑道,“剛纔我聽說冷三爺在這裡,怎麼不見了?我這裡有個東西要給他。”
孟允帆注意到他手中的文件袋,他的手擋住了大半個封面,不過他還是看到了上面的鑑定科三個字,“他回軍區了,不過我可以替你轉交。”
醫生呵呵笑了笑,三爺叮囑再三,這東西不能隨便讓人看,他可不敢轉交他人。
“不用了,我給他打個電話。你忙着,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