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與王厚兩人回到雁山的十天之後,齊國將領寇羣之死所帶來的影響終於直接影響到了藏身於雁山的他們,越人要來剿匪了。
現在的越國,說白了就是齊國的一個小跟班,一個狗腿子,一位齊國將領死在豐縣,這是可大可小的事情。寇羣的位份並不高,如果齊國不想鬧大,大可以雙方在友好的氣氛之下取得相互的涼解,但如果齊國想從中再次攫取更多的利益,那就是一次嚴重的事情。
對於越國來說,很不幸的是樑達的確是想借着此事興起一翻風雨。對於樑達來說,這一次齊國可是絕對佔據着道義上的名義啊,咱們進入豐縣是幫着你去剿匪的,可寇羣沒有死在土匪手裡,居然死在你們齊國一個地方豪強手中,連帶着還死了上百個齊國勇士,這是赤裸裸的對大齊的蔑視啊。如果不借着這個機會將豐縣也納入囊中,那簡直就是對不起死去的寇羣。
在得知寇羣死了的消息之後的樑達,二話不說,立即盡起麾下兵馬,直接進入到了豐縣,豐縣可沒有越國駐軍,在樑達大軍抵達豐縣縣城之時,不費吹灰之力便佔領了縣城,因爲豐縣縣令葛慶生也好,還是縣尉陸豐也好,根本就沒有任何抵抗的意思,豐縣整個縣城就這百多個縣兵,想要抵抗,那直接是白給啊。徒了多添死亡,沒有任何意義。
進城後的樑達,毫不客氣的將縣令葛慶生,縣尉陸豐等人盡數拘了起來,在樑達看來,發生在豐縣的事情,本身就詭異得很。
雁山之上的土匪是誰,有多少人,樑達心中清楚得很,因爲鄒明本身就是他放進來的,目的就是要在豐縣留下這樣一個小尾巴,以方便自己行事,在自己需要的時候,隨時可以以剿匪的名義進入豐縣來獲取自己想要的東西。而事情也的確如他先前所設想的一樣,進入豐縣之後的鄒明,因爲要生存,就必然會生事。
鄒明劫了豐縣送給自己的十萬斤糧食,樑達並不生氣,反而因此心花怒發,因爲他可以藉此機會冠冕堂皇地進入豐縣去搶掠一把了,只要大軍一動,所得又豈只是十萬斤糧食的問題,至少也要翻個數番,他還巴望着以後鄒明多來幾趟呢,反正鄒明生一回事,他便要來剿一次匪。
唯一的問題,便是豐縣所說在劫糧的隊伍之中出了一個九級高手,這讓樑達很是疑惑,他甚至以爲這是陸豐等人爲了開脫自己的責任,掩飾自己的無能而瞎編出來的一個故事。但寇羣之死,卻讓他提高了警覺,因爲寇羣的屍體搬到他面前的時候,他的傷勢的確是一位九級高手造成的。逃回來的士兵說那人只是一拳,僅僅一拳就擊斃了寇羣,而那一拳,將寇羣全身的骨頭全都震碎了,身爲八級巔峰的樑達深知自己是無法辦到的。
什麼時候九級高手多如狗了?小小的豐縣,居然在同一時間內出現了兩個九級高手?樑達左思右想之下,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豐縣的越國人在玩貓膩,什麼劫糧?只不過是他們玩的一出把戲罷了,或者自己刻意入進來的那個鄒明,已經與他們達成了什麼協議,目的就是玩弄自己。
自覺想通了這一點的樑達,當然是勃然大怒,提兵進了豐縣之後,立即便抓了葛慶生,陸豐等人,佔了縣城,然後便等着越國派人來談判。豐縣能有什麼九級高手,如果有,那也是越國派來的。
正在是這樣的情形之下,越國朝堂在得到報告之後,嚴命沙陽郡立即出兵豐縣,當然,目的不是爲了與樑達拼個死活將樑達驅逐出豐縣,而是來剿匪,將盤踞在雁山的匪徒一網成擒,以此向齊人作一個交待。
整整五千人的沙陽郡兵,在老將劉興文的帶領之下,趕到了豐縣。
“樑將軍儘管放心,我們必然能剿滅雁山之匪,這寇將軍報仇雪恨。”劉興文在樑達的面前,信誓旦旦地道。
“替寇羣報仇雪恨?”樑達冷笑地看着劉興文:“劉將軍,殺寇羣的人,可是一個九級高手。”
劉興文臉上露出些許爲難之色,剿滅雁山之匪或許不是什麼難事,但想要抓住一個九級高手,這可就難了。“樑將軍,想要殺死或者活捉一位九級高手,在我們沒有相對應的高手幫襯之下,實在是很難實現的,除非這個人腦子進水了,與我大軍對壘,可這,我想並不現實。”
樑達哼了一聲:“這個九級高手抓不住也就罷了,但至少我也知道他是誰。做到這一點,想來並不難吧。”
看到樑達鬆了口,劉興文不由大喜過望,“不難,不難,大越的九級高手並不多,基本上我都有所耳聞,只要我見到此人,便一定能查出他來。”
“那好,除了這個,還有兩個人我要活的,一個是王厚,另一個便是這王厚的女兒王月瑤,寇羣可以說就是因爲這兩人才死掉的。”
“王厚,王月瑤?”劉興文一愕,作爲沙陽郡的老人,對於王厚他並不陌生,有個一面之緣。
“對,就是這兩人。”樑達恨恨地道,從逃回去的士兵哪裡,他知道了寇羣死之時的詳細情況,正是因爲寇羣想要將這個王月瑤抓回來獻給自己才招來的殺身之禍。
“好,沒有問題,我會將這兩個人帶到將軍的面前。”劉興文再一次大包大攬下來,至於一個九級高手,在大軍面前,能起到的作用並不大,五千人,他功夫再高,又能殺多少?累也累死他。“不過樑將軍,我大軍到了豐縣,這後勤補給還要仰仗豐縣的官員,因此能不能將葛縣令與陸縣尉先放出來?他們的確有罪,但現在正是用人之時,可讓他們先戴罪立功,等剿滅了雁山之匪後,再來議他們的罪如何?”
大越的官員,卻被齊人扣着,劉興文這張老臉的確有些放不下,想找個藉口將這兩人撈出來。再說了,這兩人不出來,對於他的大軍來說,可的確不是什麼好事,總不能指望齊人還能給自己補充後勤,更不可能從沙陽郡運來糧草補給,還是得仰仗這兩個地頭蛇來籌措。
對方態度恭敬,有求必應,樑達倒也不好翻臉,當下點點頭:“這兩人現在就關在豐縣的大牢裡,劉將軍儘管去提人好了。劉將軍,我便在豐縣恭候你的佳音了,如果破了雁山,拿下了衆匪,樑某人自然會撤回登縣去,如果達不到樑某人的要求,那樑某人可就只能自己幹了。那什麼時候撤回去,可就沒有一個準信兒了。”
“樑將軍放心,區區百餘匪徒,要滅掉他們,翻手之間耳。”劉興文笑道。
葛慶生與陸豐兩人灰頭土臉地跟着劉興文到了他的郡兵大營裡,堂堂的豐縣縣令和縣尉,如今卻是連縣衙也進不去了,現在豐縣縣城姓樑了。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看到兩個垂頭喪氣的下屬,劉興文便氣不打一處來,“你們可知道,朝廷知悉此事之後,上至陛下,下至左相,都是勃然大怒,將郡守大人罵得狗血噴頭,如果不能妥善解決此事,郡守大人沙帽保不住,你們兩人的腦袋也保不住了。將你們放在豐縣,就是因爲你們穩重,不愛挑事兒,可怎麼出了這麼大的漏子!”
葛慶生唉聲嘆氣,無言以對,陸豐是武人,與劉興文更熟悉一些,膽子自然也就大一些:“劉將軍,這可真怪不得我們,我押送糧食去登縣給齊軍,可哪裡想到會碰到這樣的高手,我攏共也就百多個士兵,兩百多個青壯,攔住我的可是一個九級高手,還有一個八級的鄒明,一個鄒明就夠我喝一壺的了,憑我的本事,如何對付一個九級高手,更何況,他們還有一百多個悍匪啊!”
“那寇羣到底是怎麼死的?”劉興文有些頭疼,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陸豐也的確是無計可施。
“說起這事,就讓人氣憤。”陸豐憤憤然地道:“後來我們抓了一些大王莊逃進城來的百姓,仔細詢問過了,本來啥事兒也沒有,但那寇羣卻非要將那王厚的女兒抓走,誰能料到這王厚的身邊就藏了一個九級高手啊,一拳便將寇羣送上了西天。”
“又一個九級高手!”劉興文怒道:“小小的豐縣,什麼時候有這麼多九級高手了,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麼?這兩個人是不是同一個人,這王厚,是不是早就同雁山之上的土匪勾結在一起了。”
“這個真不知道,出現的這兩個九級高手,唯一都見過的陸一帆現在跑得無影無蹤,也就無從查起了,只能等剿了雁山匪窩之後,才能做定論了。”陸豐搖頭道。
“雁山之上的土匪,只有一百多人?”劉興文問道。
“應當只有這麼多,他們下山數次,都只有這麼多人,可他們高手頗多。”陸豐道。
劉興文哼了一聲:“兩軍對壘,又不是江湖較技,高手多有什麼作用?擋得住我萬箭齊發麼?這一次作戰,難得倒不是摧毀了他們的老窩,難得的是戰後追剿這些傢伙,他們要往山裡一竄,可就難辦了。好在樑達也知道,抓住或者殺死一個九級高手基本上是不太現實的,但其它人,絕不能輕易放過,劉豐,你熟悉雁山,便在我帳下參謀,隨軍作戰,葛慶生,你負責籌集糧草,打起精神來,不要這麼萎靡不振,辦不好這件差使,別說你的官帽了,命都不見得保得住,這事兒,可已是上達天聽了。”
“遵命,劉將軍。”葛慶生仍然是有氣無力,現在整個豐縣已經被齊人洗了一遍,這籌糧任務,讓他如何去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