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支重步兵只有五千人,但整個礦工營卻超過一萬人,其中一半是輔兵,這樣的重步兵,事實之上就是一個個的鐵罐子,身上的重甲再加上武器,超過百餘斤.他們不可能自己穿上這樣的重甲,必須在輔兵的幫助之下,才能將這樣的重甲穿上,一旦穿上,他們便只能直挺挺的站着或者向前突進,一旦倒下,絕無可能自己爬起來.
這樣的一支重步兵,防守之時如磐石之固,進攻之時如泰山壓頂,但使用他們的場合是有着嚴格限制的,除非是逼着敵人不得不向自己發起決死衝鋒,或者逼迫敵人不得不正面迎擊自己的進攻才能將他們的作用發揮到最大化.
但想要擊敗他們的方法卻是很簡單的.如果他們失去了輕騎兵的保護或者其它輕步兵的保護,一支輕騎便足以將他們活活的拖死,沒有誰能頂着這樣的重甲長時間的作戰.
所以自橫甸之戰後,礦工營便成爲了中央戰區的駐守部隊,駐紮在越京城外,很少再有出擊的時候.而他們的人員編制也從最初的五千人,下降到了三千人.
秦風對這樣的重甲兵並不是特別看重,鄧素當年五千鐵甲,沒有衝破陸豐率領的五千重步兵,使得他下意識地認爲這種鐵甲騎兵的用處並不大.
“陛下,像陸豐那樣的重步兵,也只有我們大明纔有,如果沒有這樣的重步兵,其它的軍隊在正面對撞之中碰上了重騎兵,生存的機率其實是很小的.接下來我們在上京城有一場硬仗要打,五十萬楚軍,不可能龜縮在城內,城外決戰必須會反覆上演,章兵部覺得,組建這樣一支重騎兵,可以幫助我們在野外的戰鬥之中輕鬆得獲得勝利.”
“聽你這麼說,小貓已經把這樣的一支部隊組建起來了?”秦風問道.
權雲點了點頭:”一千人.章兵部在青州精選了高大的戰馬,從秦人之中精心挑選了一千名戰士,已經訓練了半年有餘了.他們所需要的盔甲也已經打製好了,得益於新桐那邊冶鐵的工藝大幅度的進步,士兵們的盔甲已經降低了二十斤,這使得他們的持久力得到了極高的提升.”
“既然已經組建好了,那就讓他們去試一試,但不能再多了,一千人,足夠了.”秦風點了點頭.
“是,陛下.”權雲點了點頭.”一千人,也花費不了多少.”
“你現在可真是財大氣粗啊,往前兩年,你敢說這話?”秦風大笑.”我爲什麼把礦工營摁在越京城,實在是他們一出動,花費太高了.一名重步兵,足夠我養一名輕騎兵,而輕騎兵能起到的作用更廣泛.而一個重騎兵的消耗,起碼夠我養好幾個輕騎兵了.”
“一千人而已,章兵部的一番心血,總不好一點面子也不給.”權雲嘿嘿地笑着.”如果這一次在上京城之戰中能發揮巨大的作用,那麼我們便可以適當地在在各個集團武裝之中保留一支這樣的部隊以作衝陣之用.”
“就這樣吧,首輔,我馬上就要離開越京城去荊湖了,國內,就拜託首輔了.”
“皇后娘娘就不能留下來嗎?”權雲小心翼翼地問道.”越京城總是需要有人坐鎮的.”
秦風搖了搖頭:”這話,就不用再說了,兮兒肯定是要去上京城的,不但她要去,小文小武也要去,這是兮兒的要求.”
“臣明白了,陛下儘管放心前去,老臣一定會爲陛下守好本土的.”
“對楚戰役,其實懸念不大,首輔只需保證後勤供應暢通就好,重點還是要放在國內,現在正值春播,人誤地一時,地誤人一年,萬萬大意不得.楚國大規模徵召青壯入伍,大量田地拋荒,這一仗打完之後,毫無疑問楚國又將迎來一場大規模的饑荒,打仗容易,戰後的撫慰就要難多了,在這方面,也要做好準備,大明軍隊所過之處,不但要供應軍隊所需,還需要提供足夠的糧食以及其它各類物資保證地方上的穩定.用最快的速度,讓新徵服的土地穩定下來.”
“陛下放心,這一年來,政事堂一直便在爲這件事作準備,戶部耿精明,吏部方大治領銜應對此事.商業署的王月瑤也動員了所有的商會作好了準備.”
秦風滿意地點了點頭,光靠國家的力量顯然是不夠的,而商人們加入進來,爲了爭奪那個龐大的市場,商人們並不憚於在前期進行大規模的投入.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現在明國的商人,把這一點理解得很透徹,楚地楚人是富庶的,他們現在陷入到了困境之中,只不過是因爲他們的君主昏庸,官吏無能而已,一旦到了大明的統治之下,那麼富饒的土地將會煥發出巨大的生機.那片土地蘊含着的商業機遇,可不是貧困的西地能比的,只看那些現在進軍西地的人,都賺得盆滿鉢滿,便可以想象得到佔據了楚國的市場,未來將會有多大的收益.
樂公公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打斷了秦風與權雲兩人的奏對,”陛下,鷹巢統領田康求見,說有緊急事情必須馬上稟報陛下.”
“讓他進來.”秦風點了點頭.
田康大步而入,臉上充滿了憤怒,也滿含着沮喪.
“陛下,末將失職,神鷹斷線了.”田康跪了下來,頹然道.
“什麼?”權雲一驚,霍然站了起來.
秦風也在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閉上了眼睛,片刻之後便又睜了開來,平靜地看着田康道:”損失多大?”
“拓拔燕叛變之前,讓在其軍中的我大明將士離開,他給了慕容海他們一天的時間,但慕容海這些人都深處齊國腹心長安之地,八百餘人想要突破重重阻礙回到大明,只怕很難,而鷹巢在長安佈下的網絡,就現在已知的情況來看,損失慘重,十去七八,除了一些深藏從未啓動的釘子之外,其餘的被迫撤離,但他們面臨的困境與慕容海毛坯樣,只怕很難逃脫鬼影的追索.”田康難過地道.
“鷹巢有什麼補救措施?”
“鷹巢已經下令在齊國境內的所有力量,幫助這些人脫逃,希望能救更多的人回來.”田康道.
“糊塗!”權雲大怒:”田康,你的腦子進水了嗎?曹輝是什麼樣的人?你怎麼能下達這樣的命令,我敢斷定,曹輝一定不會僅僅將目標盯在這些人身上,而是會尾隨着這些人,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但凡有人出手幫助這些人,必然會被曹輝發現而連根拔起,馬上撤銷這道命令,齊國境內,所有人我大明密探不得出手,已經出手的,要迅速斬斷與其它人的所有聯繫.”
田康臉上變色,神鷹斷線,讓他一時之間亂了方寸,此時被權雲一語喝醒,這才猛然醒悟過來.
“末將糊塗,回去之後,會立即下達命令,齊國境內所有探子即時進入深眠.”
“田康,我還記得當年郭統領曾經對神鷹表達過擔心,從他娶了郭氏的女兒之後,郭統領便說過要防止斷線的可能,鷹巢沒有做過相應的預案麼?”秦風皺着眉頭道.
田康滿臉羞慚:”陛下,是臣失職.神鷹從來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樣,在進入長安之後,我們的人還與他有過接觸,並沒有發現任何的異樣.卻不料在短短的幾天時間裡,便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實在是讓我們有些措手不及.”
秦風嘆了一口氣,權雲滿臉怒火:”田康,郭統領英魂不遠,你讓他蒙羞啊.”
田康以額觸地:”陛下,臣知罪,請陛下懲處.”
“降二級留用吧!”秦風吐出一口濁氣.”慕容海他們,就看他們的運氣吧,希望他們能多回來幾個.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做?”
“陛下,背叛者必須死,這是鷹巢鐵律,鷹隼已經整裝待發,不管有多少困難,也必然會取拓拔燕性命.”田康霍地擡起頭,”臣想請命親自去齊國.”
“你是鷹巢統領,不是敢死隊.”秦風怒道:”拓拔燕是一名優秀的將領,曹輝更是諜探之上的大行家,你現在派人去,我敢說,去多少,死多少.此事暫時作罷,徐圖後計.”
“臣遵命.”田康懊惱地點頭:”陛下,此人在大明還有一個姐姐,居住在越京城中,一直在鷹巢的控制之下,拓拔燕此人既然不顧親情,那我們也不必要對他手下留情了.”
“一介女流,你抓了或者殺了,對此事又還能有什麼影響,拓拔燕既然敢這麼做,自然已經做好了我們殺人泄憤的心理準備,這隻會加深他對我們的恨意.派人去告訴他姐姐實際情況,去留任其選擇吧,如果她想去找他弟弟,派人護送他們去齊國,如果她們願意留在明國,便也隨她去吧,也不用再監控了.”
“陛下,豈能如此便宜他?”
“殺了她除了能出一口惡氣,還有其它的作用嗎?”秦風反問道.
“是,陛下.”
“密切關注此事,隨時向我彙報此事的下一步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