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陽郡城之外,一個接着一個的軍營在短短的時間內立了起來。先是磐石,銳金,蒼狼,撼山,後來又來了礦工,追風(於超的騎兵營,在橫甸一戰之後,被秦風正式授予了營名),洪水,而在今在,沙陽郡城外的駐軍又多了數支,一個是由王筠率領的撫遠營,另一個就是吳嶺率領的獵豹。再加上原本就駐紮在沙陽郡的猛虎以及在太平城的厚土,大明的正規野戰營,除開了在開平郡的巨木和寶清,在出雲郡的霹靂之外,居然竟數集中在了沙陽郡。
當然,這些野戰營,大部分都在前段時間的大戰之中受創,但基本上都得到了補充。這裡頭除開厚土與猛虎受創太重,特別是劉興文的厚土營,基本上打光了,一時之間,卻還不能及時補充完整。可即便如此,也沒有人敢小覷明軍的戰鬥力,連續數戰,明軍已經打出了赫赫聲名。
集結了如此多的軍隊在沙陽郡,皇帝的意圖何在,自然不言而明,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尚在豐縣賴着不走的齊軍。
城外,軍隊雲集,特別是今天,大營裡的軍隊全都開了出來,在西城門外集結了起來,站在城牆之上,便能看到壯觀之極的景象,一支支軍隊盔甲鮮明,軍容嚴整,數萬人集結在一起,隊形卻是絲毫不亂,肅穆安靜之極。
而城內,卻是另一番景象,無數的百姓走上了街頭,涌擠在街道兩端,人聲嘈雜,比之過年趕集之時還要興奮。
大戰過後的沙陽郡興奮之極,大勝之後的明國同樣也是興奮之極,因爲今天,他們的領袖,大明皇帝秦風將在今天抵達沙陽郡。
在前越時代,越軍對陣外敵如侵,鮮有勝績,每每都是以敗仗收場,越國百姓對於戰敗的消息已經麻木了,但改朝換代之後,明軍不費吹灰之力剿滅蠻人內敵,打垮秦軍鐵騎,兩個戰營便擋住了數萬齊軍的攻擊。這讓所有百姓都有了恍若隔世的感覺。
原來我們也是能戰勝強敵的,以前之所以屢戰屢敗,並不是百姓不行,而是朝廷不行,現在改朝換代了,果然是氣象一新,連齊人都能挫敗了。
在所有沙陽老百姓的心中,齊國仍然是一個龐然大物,但這個龐然大物,如今卻在大明面前,碰了一個頭碰血流。
強烈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而這一切,當然是因爲一個人而改爲,這就是明國皇帝,秦風。
今天,他們的皇帝再次駕臨沙陽郡。興奮欲狂的百姓自然要涌上街頭,爭相目睹皇帝的風采。
距城十里,沙陽郡守方大治,磐石營統兵將領小貓章孝正,猛虎營統領陳家洛,厚土營統領劉興文代表現在在沙陽郡的文官武將們迎上了皇帝秦風。
方大治是一方封疆大吏,小貓雖然只是磐石營統兵將領,但品級卻在其它諸將之上,在正陽作戰之中,更是負責統帥之職,陳家洛是駐守沙陽的主將,他們三人自然是有資格前來迎接,而劉興文也能獲此殊榮,就因爲他現在已經是秦風的親家了。
在秦風離開越京城之日,朝廷正式頒佈了皇帝的旨意,宣佈王子秦武與劉興文之女正式訂親,以朝廷旨意的方式公告天下,便正式宣千此事已經板上釘釘,只等二人成年,便會舉行大典了,秦武是秦風的嫡子,又是長子,不管秦風以後還會不會有子息,但毫無疑問,子憑母貴,只憑着閔若兮的地痊與能力,秦風的太子之位根本就沒有任何人可以與之相爭,也就是說,劉興文的女兒過門就會是太子妃。
秦風扶起了方大治,這位年輕的郡守,短短的幾個月時間,整個人瘦了一大圈,戰前的準備,戰中的統籌後勤,戰後的撫卹,他幾乎沒有任何休息的時間,每天最多睡上兩個時辰,兩個黑眼圈總也消不掉,即便今天要來迎接皇帝,他努力的精心打扮了一番,但形銷骨立,官袍空空蕩蕩,顴骨高高突出,兩個大黑眼圈即便塗上了淡淡的粉底仍然能看出來。
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方大治一番,秦風點了點頭,這是他心目之中的下任首相的人選之一,看起來,他並沒有讓自己失望。
“辛苦了!”並沒有過多的安慰和褒獎,只是簡單的三個字。
方大治也沒有覺得自己就應當受到皇帝的撫慰,在其位,謀其政,作爲最早進行吏治改革的沙陽郡,上到方大治,下到最底層的吏員,都已經有了這個自覺。你在這個位子上,就得努力幹好自己份內的那份活兒。
“份內之事,不敢怠慢!”躬身一揖,方大治微笑迴應:“陛下一路辛苦了。”
秦風笑着點點頭,走到小貓面前,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揮拳,在他的胸口重重地敲了敲,小貓則挺直了胸膛,也是滿臉笑容。
到了陳家洛面前,秦風豎起了大拇指,“陳將軍,沙陽一戰,打得好,正是有了你與劉將軍在豐縣,沙陽的精彩戰鬥,才確保了我們整個大明的最後的勝利。”
“既是衛國,又是保家,自當人人奮勇,個個爭先。”陳家洛道。
“說得好!”秦風大笑,轉頭看向一邊的劉興文,卻是伸出手去握住了劉興文的手,“劉將軍,你生了一個好女兒,皇后很喜歡,我也很喜歡。”
“不勝惶恐,不勝榮幸!”劉興文臉上泛起一陣紅暈,說話倒是有些結巴起來。
四個人,卻是不同的四種態度,但卻讓每個人都覺得心裡很舒服,這態度之間的差別,卻又只有當事人才能體會其間的奧妙了。
“陛下,所野戰營已經在沙陽城外集結,正等待陛下檢閱!”小貓看着秦風,大聲道。
“搞這麼大的場面?”秦風大笑起來:“所有部隊都集合在城外,那豈不是比大明建國之日的閱兵規模還要大得多?”
小貓一笑:“陛下,此次校閱,不但是爲了長國人士氣,也是爲了給其它人看的。自當盛大,今天所有的軍隊可都是換上了最新的凱甲,昨天晚上便將武器磨得格外鋒利,方大人更是多方籌措了酒肉,讓士兵們美美的吃了一頓,連酒都一人分了一杯,爲的就是讓大家今天格外有精神。”
“方大治,這一下我估計你要虧空不少!”秦風哈哈大笑:“我估摸着,回頭你想向那些將軍們討這些費用的時候,他們肯定賴帳。”
方大治輕笑道:“臣沒有準備要帳,這是我們該出的。”
“瞧瞧,瞧瞧,還是我們方郡守大方,要是換了馬向南,估計不但要討帳,還會想着謀些利息。”秦風不忘隔空損一下長陽郡守馬向南,幾人都是大笑起來。其實馬向南原本並不摳,那可是一位世家子弟,出手一向很大方的,不過當了長陽郡的郡守之後,這位世家子弟這才變得摳摳索索,錙銖必較了。
長陽郡在財力方面,根本無法與沙陽郡相比較,沙陽郡城不算下面的縣治,僅就是一個郡城的財力,也比整個長陽郡加起來還要富裕上許多。
郡城之上,高高豎起的望樓之上,站在上面的士兵用力的揮舞起了手中的旗幟,隨着他旗幟的揮動,城頭之上上百麪皮鼓同時敲響。
鼓聲起初之時極緩,一個呼吸之間敲響一次,百面大鼓同時發出的聲音,令整個城牆都在顫抖,也遠遠的傳到了城中,鼓聲響起,便也代表着皇帝的車駕出現了。
城外,士兵們站得更直,城內,百姓的歡呼之聲卻是愈烈。
鼓聲漸漸急促,連綿不絕的響聲連着三通之後,戛然而止,皇帝的車駕適時出現在了衆人的視野之中。
伴駕的烈火敢死營停了下來。秦風緩緩策馬向前,身後,只有馬猴高摯着日月明旗,落後一個馬身相隨。身後數十步外,纔是霍光,方大治,小貓等人。
此時此刻,沒有人能與秦風一起享受如此的風光。
最外圍的是於超的追風營,於超騎着一匹棗紅色的大馬,手裡高高舉着追風營的大旗,當秦風策馬緩緩走到追風營的陣列之間的時候,於超高高的舉起了手中的大旗,隨着他的動作,分列道路兩旁的追風營騎兵們齊齊斜向上方舉起了他們手中的馬槊,猶如平地驟然長出了一片槍林。
“萬歲,萬歲,萬萬歲!”五千騎兵齊聲吶喊。
秦風伸手,嗆的拔出戰馬一側的戰刀,高高舉起,緩緩從軍陣之前走過。
第二個,是礦工營。橫甸一戰,只剩下一千餘人的礦工營到了沙陽郡之後,陸豐率領的三千名預備役重步兵補充進來,使得礦工營基本再次滿員。當秦風行至他們的隊列之有的時候,隨着陸豐的一聲令下,重甲披身的士兵們吆嗬一聲怒吼,數千把大刀按着不同的角度舉起,從前之至,每一柄都能露出刀鋒,刀鋒映着驕陽,刺眼奪目。
秦風緩緩前行,萬歲的呼喚之聲連綿不絕,前方吶喊之聲剛剛落下,下一個陣列便適時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