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屍者,《義山公錄》曰:“人有年命衰弱,凡有病死、餓死、渴死、驚死、樂死、憂死、畏死、猝死者,皆爲靈魂之力不悍、軀體之力不健者也,皆稱不得好死!凡不得好死者,犯不正之氣,則手足逆冷,肌膚粟起,頭面青黑,精神不守、脹滿氣急,驟起而食人,謂之噬屍。”
也就是說,噬屍之所以形成,是因爲死者都是因爲一些不正常的原因而死的,因爲這些原因而死亡的人有一個相同之處,就是三魂之力和體力都不好,這類屍體如果遭遇陰力灌注,便會引發屍變,形成噬屍。
噬屍不怕光,不畏熱,行動雖然機械,脖頸、臂膀和手、腿、足均能運轉,喜歡吃生人血肉,這與殭屍正好相反。
噬屍沒有什麼特殊的能力,力氣、騰挪跳躍、攻擊技巧也不如殭屍那般變態,但噬屍卻沒有疼痛感,猶如活死人一樣,無論你如何攻擊,它都混若無事,但是一旦它抓到你,就如野獸般撕咬抓扯,因此極爲難纏。
噬屍的唯一弱點在於腦袋,擊碎其腦袋,打爛其行爲控制中樞,它便無能爲力了。
眼看阿秀除了躲閃之外,無能爲力,我便道:“阿秀,用石塊擊爛它們的腦袋。”
阿秀聽見,四下裡尋找石塊,卻發現石室內實在是簡單的異常,居然一塊石頭都沒有。
眼見一具噬屍趕了上來,阿秀來不及多想,護在我身前,“呼”的一掌拍出,登時發出“啪”的響聲,正是伏牛派的劈空掌!
阿秀這一掌威力巨大,打在那噬屍的腦袋上,噬屍的腦袋頓時爛成碎肉,四處飄落。
我心中一陣大喜,看來我所料不差!
但心中剛泛起喜意,我便看見那四散的碎肉又重新飛回那噬屍的頸上,聚到一起,瞬間又恢復成了那噬屍的腦袋!
猶如一桶冰水從頭上澆下來,我遍體發寒,它們不是噬屍!
阿秀也目瞪口呆地愣住了,那噬屍卻未停止行動,一把抓在阿秀的肩膀,阿秀痛呼一聲,肩頭的衣服已經被抓爛,一股鮮血很快冒了出來。
阿秀肩頭冒血,卻是連看都不看,腐屍們越聚越多,阿秀咬着牙站在我面前,伸臂格開抓住她肩頭的那條腐屍手臂,但是又有一個腐屍衝了過來,面目猙獰,雙臂抻開,幾乎撲到阿秀身上,阿秀一腳將其踢開,而又一具腐屍搶了上來,一把扣住阿秀的胳膊,死不放開,緊接着,阿秀左右側各竄上來一具腐屍,抓在阿秀的左右肩膀上,挖出道道血痕,張開大嘴,就要撲咬。
“阿秀!”我大叫一聲,急忙搶上去抱住阿秀,那兩具腐屍一齊咬在我的胳膊上,頓時痛徹心扉!
但我心中已經是完全絕望了,不管這些腐屍屬於哪種屍變種類,被它們咬中,或抓出血來,必中屍毒無疑。
“元方哥哥!”
阿秀見我被咬,大叫一聲,雙臂一震,將抓在其胳膊上的腐屍紛紛格開,然後如同發瘋了似的雙掌接連揮出,發出“啪、啪、啪、啪”接連不斷的聲音,腐屍們被劈空掌的強大威力衝擊的血肉紛飛。
“阿秀,這樣你會脫力的。”
我虛弱地說,然後慢慢癱倒在地。
阿秀又是一掌揮出,然後提起我,一躍而起,奮力地施展起輕功來,往那石牀上坐着的那人衝去。
“我要毀了他!”阿秀恨恨道。
但就在我們距離那人還有六尺多地的時候,驀地裡,一陣呼嘯聲大作,那人面前的地方又是一陣旋風平地而起,將我和阿秀打落在地。
風沙漸止處,一具身穿馬褂、緊襪、長筒靴的面色青黑腐屍從中鑽了出來。
阿秀苦笑一聲,悽然道:“元方哥哥,我沒有力氣了,咱們這次真的要死了。”
我的胳膊上已經漸漸出現一種既痛又癢還麻的異樣感覺,就好像有無數條小蟲子拼命地往我的肉裡鑽一樣,我既害怕又噁心,只覺得身體慢慢變量,周圍的溫度一下子降低了好多好多,很冷,很冷。
我忍不住緊緊抱起阿秀,然後我發現阿秀的身子一樣冰冷,我心如死灰,看着越來越多的腐屍都圍攏過來,我對阿秀勉力一笑,道:“阿秀妹子,咱們要死在一起了。”
阿秀眼圈一紅,頓時滾落出兩行淚水,淚水滴在我臉上,是熱的,我精神一振,伸手給她擦了一把,柔聲道:“不要哭了,咱們一起,就不會害怕。”
阿秀“嗯”了一聲,道:“可我不想被它們活活咬死,那樣我肯定死的很難看,到地獄裡,你見到我就不認識我了,說不定還會討厭我。”
我笑道:“那咱們在被它們咬死之前,自己先死掉,你先打死我,然後再自殺。”
阿秀說:“好。”
說完,她舉起手掌,放在我額上,怔怔地看着我,眼中淚水晶瑩閃爍,過了一會兒,她忽然嫣然笑道:“元方哥哥,你的眼睛真好看,它一直盯着我,我都不忍心殺你了。”
那些腐屍們雖然行動緩慢,但是距離我們已經很近了,一種死亡的陰影開始籠罩在我的心頭。但我忽然聽見阿秀說了這麼一句話,心中感動,竟然不那麼害怕了。
我看了一眼阿秀,說:“咱們就這樣,同生共死,就算真有地獄,到了那裡,咱們也不是一個,哈哈!到時候不管對方變得多難看,都不能認不出對方。”
阿秀喜悅地笑道:“好。”
腐屍們越來越近,它們數十雙綠幽幽如同野獸般的目光凝結成一片令人窒息的死亡陰影,一點點吞噬着我所有的希望,那種腐爛惡臭的氣息在空氣中越來越濃,阿秀身上的清香也顯得越來越彌足珍貴。
我擋在阿秀外面,抱着她,猶如溫香軟玉在懷,感受着這溫香軟玉吐氣如蘭的氣息,我想既然要死了,那就給阿秀一個安慰,我俯首在阿秀的額頭上吻了一口。
我想這是我今生最後的一個印記了吧。
阿秀怔住了,我能感覺到她身體的微微顫抖,看着兩抹霞紅飛上阿秀的玉頰,我微笑道:“阿秀,你真漂亮,本來能活得好好的,找個好人嫁了,可惜是我連累了你。”
“幹嘛這麼說?是我自己跟着你來的,你沒有連累我。”阿秀羞澀地問道:“只是沒有治好你的眼睛……”
我打斷她的話,說:“如果不是我爲了尋找萬年夜明砂,去治癒我陰陽眼的怪疾,我……”
說到這裡,我的臉色忽然變了!
“怎麼了?”阿秀見我臉色有異,不禁問道。
我一看腐屍們到了跟前,急忙一把拉起阿秀,道:“快!阿秀!不能放棄!我好想找到了對付這些腐屍的方法!”
阿秀一愣,隨即眼神中爆發出一股剛毅的光芒,她身形一晃,以極快的速度踹倒一個,又轉身踢翻一個,同時雙掌呼出,“啪啪”兩聲劈爛兩個,頓時在腐屍中打開一條路來。
阿秀拉着我再次衝出,衝到一片空地上,阿秀喘着粗氣問道:“你真的想到辦法了?”
我沉吟道:“若非你剛纔提起陰陽眼,我險些忽略了一些重要的東西。如果這些怪物是真正的腐屍,那我的陰陽眼必然會起反應,最起碼會刺痛,看到黑氣,可是如今我看到它們居然和看普通的東西沒什麼區別,這說明什麼?”
阿秀愣愣地道:“說明什麼?”
我說:“說明它們不是真正的腐屍!”
“那是什麼?”
“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幻覺!這一切都是幻覺!”我堅定地說。
阿秀驚訝地“啊”了一聲,然後回頭看了一眼那些頑強不屈、前仆後繼的腐屍們,道:“這是幻覺嗎?”
我看了一眼坐在石牀上一動不動的那個塑像般的人,道:“這石室中一定是被設下了幻術,咱們只是不知如何引發了幻術而已。幻術是以三魂之力攻擊人的靈魂,造成靈魂衰弱,精神崩潰,進而讓人產生種種幻象,最後迫使人自己陷入絕望境地,最後心死而身死!”
阿秀摸着我胳膊上的血跡,道:“這真的是幻象嗎?”
我深呼吸一口氣,道:“是不是幻術,馬上就能見分曉。因爲破解幻術只有一法,就是以三魂之力反擊!”
三魂之力反擊,說起來很玄,其實很簡單,就是一股求生的意念發散出去,感覺着意志在拼鬥。
太古真人是慧眼擁有者,三魂之力非比尋常,他曾經說要教我三魂之力控制之法,但是因爲我腦後的陰針封印,怕出現問題,因此也沒有教我,只是給我說過一些原理。
這些原理對通讀《義山公錄》的我來說,實在太過於簡單。
我當下對阿秀說道:“來,阿秀,跟我一樣,盤膝坐下,周身放鬆,雙目微閉,氣散百骸,神遊物外,腦海裡要一片空明,保持一點靈念不倒,死死守住心中正氣與信念,就當自己置身於一個極其安全的地方,比如說蓮溪院。用腹部悠長而緩慢地呼吸,半點雜念都不要有,慢慢地將自己的三魂之力實質化,抽取出來,就像靈魂出竅一般。”
我一邊說,一邊做,阿秀也比葫蘆畫瓢,我們盤膝坐在地上,慢慢地陷入物我兩忘的境界。
說到這裡,我的臉色忽然變了!
“怎麼了?”阿秀見我臉色有異,不禁問道。
我一看腐屍們到了跟前,急忙一把拉起阿秀,道:“快!阿秀!不能放棄!我好想找到了對付這些腐屍的方法!”
阿秀一愣,隨即眼神中爆發出一股剛毅的光芒,她身形一晃,以極快的速度踹倒一個,又轉身踢翻一個,同時雙掌呼出,“啪啪”兩聲劈爛兩個,頓時在腐屍中打開一條路來。
阿秀拉着我再次衝出,衝到一片空地上,阿秀喘着粗氣問道:“你真的想到辦法了?”
我沉吟道:“若非你剛纔提起陰陽眼,我險些忽略了一些重要的東西。如果這些怪物是真正的腐屍,那我的陰陽眼必然會起反應,最起碼會刺痛,看到黑氣,可是如今我看到它們居然和看普通的東西沒什麼區別,這說明什麼?”
阿秀愣愣地道:“說明什麼?”
我說:“說明它們不是真正的腐屍!”
“那是什麼?”
“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幻覺!這一切都是幻覺!”我堅定地說。
阿秀驚訝地“啊”了一聲,然後回頭看了一眼那些頑強不屈、前仆後繼的腐屍們,道:“這是幻覺嗎?”
我看了一眼坐在石牀上一動不動的那個塑像般的人,道:“這石室中一定是被設下了幻術,咱們只是不知如何引發了幻術而已。幻術是以三魂之力攻擊人的靈魂,造成靈魂衰弱,精神崩潰,進而讓人產生種種幻象,最後迫使人自己陷入絕望境地,最後心死而身死!”
阿秀摸着我胳膊上的血跡,道:“這真的是幻象嗎?”
我深呼吸一口氣,道:“是不是幻術,馬上就能見分曉。因爲破解幻術只有一法,就是以三魂之力反擊!”
三魂之力反擊,說起來很玄,其實很簡單,就是一股求生的意念發散出去,感覺着意志在拼鬥。
太古真人是慧眼擁有者,三魂之力非比尋常,他曾經說要教我三魂之力控制之法,但是因爲我腦後的陰針封印,怕出現問題,因此也沒有教我,只是給我說過一些原理。
這些原理對通讀《義山公錄》的我來說,實在太過於簡單。
我當下對阿秀說道:“來,阿秀,跟我一樣,盤膝坐下,周身放鬆,雙目微閉,氣散百骸,神遊物外,腦海裡要一片空明,保持一點靈念不倒,死死守住心中正氣與信念,就當自己置身於一個極其安全的地方,比如說蓮溪院。用腹部悠長而緩慢地呼吸,半點雜念都不要有,慢慢地將自己的三魂之力實質化,抽取出來,就像靈魂出竅一般。”
我一邊說,一邊做,阿秀也比葫蘆畫瓢,我們盤膝坐在地上,慢慢地陷入物我兩忘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