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輸仇是一個機關高手,更是一個心胸狹窄之人,也是可憐之人,他的一聲,正如同的他的名字,充滿了仇恨!當一個人腦袋裡全是仇恨的時候,他的性格就會變得扭曲,面目也會變得猙獰!他爲了達到目的會不擇手段,哪怕是出賣自己的人格和靈魂!
這一切的仇恨的源頭,便是他的父親死在上一屆鉅子的劍下,公輸仇那時候不過十歲,他親眼看着自己的父親被鉅子殺死,從那一刻開始,心中便燃燒着仇恨!他不管他的父親爲何而死,只是問誰殺死了他,從此以後,他便爲了復仇而活着,他開始鑽研機關術,所有的機關術裡都透着一股狠辣,他爲了能夠打敗墨家,不惜叛出公輸家族,投靠了嬴政!嬴政對於這樣的人非常喜歡,這樣充滿仇恨,性格扭曲的人最好利用,也最容易利用,只要兩人目標一致便可以!當初荊軻刺殺自己的時候,樊於期甘願割下自己的頭顱,也就是這個道理了!
“小心!”公輸仇聲音尖銳,如同夜梟一般!
所有人秦軍都是恐懼的圍城一團,一人長的虎目濃眉,隱隱成了被包圍的對象,他銳利的目光掃過四周,隨即便悄悄的揮了揮手,衆人便恢復了正常!
公輸仇小眼睛微眯着,手不停的在牆上觸摸着什麼,而且時不時的敲打一下,而後陰測測的一笑,看着那道石門,嘴角有一絲冷意!
石門開啓的軋軋之聲開始傳出,公輸仇哈哈一笑,笑的有點狂傲,多少年了,機關城終於要匍匐在自己腳下,墨家弟子們,你們就準備引頸受戮吧,我公輸仇不殺光你們,就誓不爲人!
隱藏在人羣的中的趙威,臉上露出不可察覺的冷笑,看着公輸仇有點癲狂的模樣,突然爲這個感到悲哀!
突然,一陣弓箭劃破空氣之聲傳來,公輸仇趕緊頭一低,匍匐在地上,前方十多名士兵,手裡拿着鐵盾,直接擋在趙威身前,趙威低喝一聲:“撤退!"
士兵們趕緊掩護着趙威退後,公輸仇看着背後士兵退後,牙齒咬的咯咯直響,看着趙威的嘴角,劃出一抹陰險的弧度,心裡明白了趙威的想法!
“狗日的趙威,狗日的嬴政!”公輸仇手裡拿着連射弩,直接幹掉幾個墨家弟子,嘴裡罵道,趕緊側身躲進一個凹陷處,心裡盤算着該怎麼樣脫身!
突然,一個女子的身影漏了出來,叫道:“好你個公輸仇,竟敢違背祖訓,助紂爲虐,我機關城即使被攻破,但是墨家卻永遠流長,幾日我便殺了你!”
一陣幽笛之聲傳來,整個山澗的溫度,似乎下降了極度,天空中似乎開始飄起了雪花,那一道白影,如同仙子一般,劃出一道淡淡的軌跡,直取公輸仇!
公輸仇一個懶驢打滾,躲開了攻擊,看着自己先前所處的位置,竟然被生生的劈出了一個洞,不由得冒出了冷汗:“這墨家弟子武功太高!”,心裡期盼着趙威趕緊率軍殺進來,但是真的能等到那個時候麼?
趙威和手下有條不紊的退出了甬道,站在山上,神色嚴峻,沉吟不定,隱隱間似乎可以聽到裡面傳來的打鬥之聲!公輸仇,已經沒用了,現在機關城已經破了,只要自己能夠攻進去就行,但是這一次破解機關城,似乎太容易了一點,出了偶爾幾次攻擊,其餘的一帆風順!
後面幾千秦軍都是在原地待命,趙威臉色一狠,道:“王副將,你率領500士兵,先進去,我率領大軍隨後就來!”
王副將心裡呸了一口,點齊了五百軍士慢慢的向機關城內部走去!他在軍隊中央,不停的看着四周的情況,周圍除了士兵踩出的腳步聲,似乎沒有任何異響!
片刻之後,便有軍士出來報道:“稟告將軍,王副將已經攻入機關城內部!”
趙威冷笑一聲,對着生後的士兵道:“兄弟們,機關城攻破就在此舉,李副將你率領一千軍在此處等候,其餘的跟我來!”
大軍如同潮水一般的涌進了甬道,向懸崖上的路段進發,趙威心裡極是高興,想到皇上的許給的承諾之豐厚,心裡微微有點顫抖!
機關城內部,洛川和關子涵躲在石室之中,看着王副將率領這士兵進去,約莫已經進去了兩百人,洛川對着關子涵揮了揮手,關子涵拔出寶劍,吼道:“放箭!”,一時間,飛矢如雨,秦軍根本就不知道攻擊來自何方,只看見漫天飛箭,王副將大吼道:“所有圍成一圈,盾牌兵在前!”
不愧是大秦的精銳之師,竟然片刻間便能重組陣型,洛川眉頭一皺,對着關子涵道:“進攻!”
關子涵化身爲一頭猛虎,率先殺入了人羣當中,短兵相接,血肉相搏,關子涵手中的寶劍,如同閻王爺的判官筆,輕易的就宣判了一個人的生死!機關城的戰鬥仍然在繼續,機關城外此時也是一片混亂!
黑摩崖聽到機關城內傳出打鬥之聲,但是依然按兵不動,因爲趙威的大軍,還沒有完全過來,他心裡雖然焦急,但是臉色已久沉靜,將手高高的舉起,示意大家穩住!終於趙威的大軍已經大部分出現在下方的路上,黑摩崖大吼一聲:“房間!”,一百五十人,輪番轟射,無數的秦軍重劍倒地,有的掉入了下面的懸崖,一命嗚呼,一時間秦軍慌亂了起來,趙威高舉寶劍,看着周圍潰散的秦軍,還有許多人,已經隱隱的再往後退着!
“盾牌兵掩護!”趙威吼叫着,心裡暗自憤恨爲何此次沒有帶弓箭兵過來,現在被射的沒有還手之力!
本來軍心稍定的秦軍,突然看到機關城內潰逃而出的兄弟部隊,心中暗自驚駭,關子涵率領着手下,一路衝殺了過來,前方退下的秦軍,此刻和趙威的部隊相撞,更加是一片混亂,這懸崖小道只可容乃四人並行,關子涵率先扼守住了一處狹窄處,後面的弓箭手輕易的就結果的無數秦軍的性命,上有飛矢,前有箭雨,加上這小道彎曲,許多人擋住了前面,卻發現側邊也射來了箭!
趙威心裡極是憤怒,吼道:“撤退!”
所有的秦軍此刻心裡都想着,希望沒有人堵住後路吧!
突然,後方也傳來兵器相接的聲音,諸葛行雲手中的隕落如同一條紅龍,衝進了人羣,銳不可當,想去援助的李副將被牢牢的卡死在甬道之外,根本進不了,看着那一頭白髮的老頭,心裡是驚駭難當!
離嘯月,身先士卒,率領着弟兄們,衝進後退的秦軍中央,秦軍心驚膽寒,哪裡有心思交戰,此刻都想着衝出去,前面被堵住,後面的人拼命的往前衝,兩相踐踏,死傷無數!許多秦軍,不是死在敵人的手中,而是死在友軍的腳下!
外面似乎喊殺聲,交接聲,似乎影響不到洛川,洛川此刻如同一個冷靜的棋手,細細的盤算着自己的每一步,衡量着全盤的得失!
“傳令下去,退,不可戀戰!”
姬雲看着冷靜的洛川發出這條號令,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片刻之後,所有人都回了,只有黑摩崖沒回來,他們身上都帶着血跡,特別是諸葛行雲,手中的寶劍似乎已經變成了妖豔的鮮紅色!
“洛川,今天我算是見識到你打仗的本事!”離嘯月顯得很興奮,似乎當了這麼多年的鉅子也沒有今天開心!
“都沒受傷吧!”洛川關心的問道!
其他人都是一笑,只有關子涵捂住了胸口,受了點輕傷!
“黑摩崖怎麼還沒回來?”離嘯月眉頭也是閃過一絲怒色,這黑摩崖行事衝動,魯莽,竟然不聽指揮,開戰之前,洛川便說過,如有違令着,按照墨家規矩處置!
關子涵此刻也不由得爲那個大個子擔心,雖然他脾氣臭,但是人卻不壞,要是真的按照墨家規矩的話,恐怕得以違背鉅子命令處分!
突然,遠處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傳來,黑摩崖一手拿着開山板斧,一手提着個人頭,姬雲也跟在他身後!黑摩崖臉色興奮,咧嘴直笑!
啪的一聲,黑摩崖將人頭摔在地上,對着離嘯月道:“鉅子,你看,我斬了趙威這廝!”
離嘯月沒說話,臉色冷的可怕,撥弄了大拇指上歷代鉅子的信物——墨戒,關子涵則是無奈的笑着,此刻,氣氛有點冰冷,也有一絲凝重!
姬雲率先屈身道:“洛川,在我下令叫黑摩崖回來時,正好看到躲在屍體下的趙威爬出來往外面逃竄,所以就索性追殺了他!”
洛川輕輕的嗯了一聲,沒有說話,所有人都看着洛川,看他如何裁決黑摩崖!
黑摩崖似乎也知道自己違背先前的約定,不過看着洛川,絲毫不畏懼,眼睛看着上方,有點驕狂!
許久之後,洛川才緩緩的說道:“你們不是軍隊,我沒辦法用軍隊的規矩來約束你們,黑摩崖,你不聽號令,擅自行動,如果按照軍規,當斬!”
黑摩崖冷笑一聲,道:“你算個什麼東西?這場大戰難道是你打贏的麼?你手都沾血吧!”
離嘯月見事情朝着最壞的方向發展,當即爆喝一聲:“黑摩崖,他不算什麼,難道我也不算什麼麼?你違規在先,竟然還敢如此的無禮!”
洛川笑了笑,止住了離嘯月,看着黑摩崖,道:“算了,黑摩崖斬殺敵將有功,功過相抵,鉅子也不用責怪了!”
“不用你說情,沒有人會領!”黑摩崖依然是不依不饒!
洛川沒有說話,只是嘆了口氣,而後徑自往自己的房間去了!諸葛行雲直接也跟着走了,剩下的都是墨家之人,離嘯月狠狠拍了一掌桌子,對着黑摩崖道:“你真不是個東西,洛川好心好意幫助我們度過危機,你卻是這幅態度!”
黑摩崖也是一下子坐到了椅子上,臉上憤憤不平的道:“這樣的仗,傻子都知道打,幹嗎要靠他!”
離嘯月冷笑一句道:“告訴你,就在先前我去山頂找洛川的時候,是洛川發現後面跟着幾個探子,才叫我將計就計,將他們帶入這條道的,不然我跟走的是那條小道,由此可見,當時洛川便謀劃這場戰爭,這樣的心思縝密之人,豈是你這樣的莽夫可以明白的!而且,你能估計到趙威必定會藏在先行部隊裡?按你的打法,趙威會上鉤麼?你能估計趙威會將隊伍分成兩撥麼?難道這些都是傻子明白的麼?”
黑摩崖沉默了,關子涵和姬雲對視一眼,離嘯月長嘆一口氣,道:“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洛川將來必定是反秦的第一號人物,這樣的人我們墨家現在不趁機拉攏,還談什麼反抗暴秦,談什麼實現祖師爺的政治抱負!”
離嘯月的一番話,說的黑摩崖臉紅了起來,黑摩崖哪裡會考慮這麼遠!
“既然這樣,我去認錯即可!”黑摩崖噌的一聲站了起來,往外走去!
等到黑摩崖走後,離嘯月哈哈一笑,對着關子涵和姬雲道:“怎麼樣,對付這頭蠻牛就得這樣,洛川豈是那小氣之人,會記這些仇!”
關子涵和姬雲滿頭黑線,這離嘯月也太荒謬了,竟然對一個毫無心機之人用心機,不過此舉效果倒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