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茹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礙於身份硬是扯了個笑容出來,點點頭後繞過他們走了,全程再沒看莫餘思一眼。
鍾珏也沒多高興,冷哼着進了電梯,電梯門快合上的時候才按了鍵,不耐煩地衝莫餘思喊:“不是要下去嗎?怎麼還不上來?”
莫餘思實在不想跟這個幼稚鬼鬥嘴,本想等下一趟電梯再走,可鍾珏跟她作對似的,按着按鈕不放。莫餘思心底煩悶,上了電梯背對他站着。
“你不會真拿自己當人物了吧,臭魚絲兒,要知道你的秘密······”
“鍾珏。”莫餘思喊道,轉過身仰視他,眼裡是滿滿的不耐煩:“你對你哥動的小手腳也算是秘密吧?表面上兄友弟恭,暗地裡卻爲了達成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你覺得自己有比我好到哪裡去嗎?所以,不要再來煩我了,爲了我們的合作還能維持下去。”
鍾珏被她說懵了,連爭辯都忘了,怔怔的站在原地看她重新晾給他的後腦勺。他確定自己剛纔看到了莫餘思眼中的煩躁,再加上對方毫不留情面的斥責,他幾乎刷新了對自己的認知,一個愛糾纏、討人厭還不擇手段的自己。
她是這麼看自己的?
電梯到地方後,莫餘思擡腳就走,經紀人卻沒追上去,小心翼翼的給他道歉。鍾珏靜靜聽着,心裡卻想,這纔對嘛,他們倆比起來明明還是莫餘思那種臭屁的性格更討人厭纔對。
鍾珏聳聳肩,徹底釋然了。不過,下次遇到那條臭魚的時候,還是不要老用尾巴的事情威脅她了,畢竟她性子火爆,一點就着,他還是辛苦一點忍讓下算了。
電梯裡的監控很快就傳到了鍾子期的電腦裡,白茹剛悻悻離開,他就點開視頻看了起來,唯一可惜的是隻能看清幾人的動作和表情,卻聽不見爭吵的內容。他不是沒想過找莫餘思的經紀人過來問清楚,只是念頭剛生出來就被他否決了,如果讓莫餘思知道自己這麼調查她就不好了。
人家結婚最擔心的都是婆媳關係,他父母早亡,沒想到卻更不容易,未婚妻和親弟弟關係不和。鍾子期面癱着臉又看了一遍視頻,無限惆悵的感嘆,婚姻真是件大事情。
······
百佳獎頒獎典禮終於在萬衆期待中如約而至,現場一大早就被慕名而來的粉絲團團圍住,滿心激動地等待自家偶像來臨。
莫餘思出席百佳獎的禮服早就選好了,因爲她這次提名的角色在一衆前輩的精彩表演裡並不夠顯眼,團隊裡商量了許久,決定還是不要過於顯眼,免得到時候媒體標出什麼讓人難堪的題目來笑話她。
禮服是條粉藍色的抹胸短禮裙,設計的中規中矩,唯一的亮點是禮裙上綴了細碎的星鑽,在燈光下熠熠生輝,襯得莫餘思的皮膚越發白皙。莫餘思烏黑的長髮被髮型師燙了大卷,柔順的垂下蓋住了她裸露的背脊。
上妝時莫餘思情不自禁的想到了在上個世界的情景,也是這般繁瑣冗長的上妝過程,只是比起眼前這些叫得上名字的化妝品,她上個世界連個化妝工具都不認得,落後卻又純天然的妝品和先進簡易的護膚品,真是不知道哪個更勝一籌。
她和鍾珏在同一家酒店做準備,兩人住的地方也在隔壁,極其方便。莫餘思這邊收拾得差不多時,鍾珏那邊剛好派人來催。鍾珏的禮服是趕時間定製的,爲了配合莫餘思的妝發,他的禮服是深沉的墨藍色,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成熟穩重許多。
鍾珏這天的心情挺雀躍,面對莫餘思時無形中也耐心多了,他們倆都是半紅不紫的狀態,進場的順序也排在中間,開不了場也壓不成軸。只不過,莫餘思不在意這些,鍾珏難得以歌手的身份參加頒獎禮,更顧不上這些,兩人倒也算是樂在其中。
下車的瞬間她們就被無數攝像機包圍了,旁邊還不停有人喊“看這邊看這邊”、“笑一笑”之類的話語,莫餘思被閃光燈刺得睜不開眼,卻也知道這時候更得保持形象。她學着原主平時出席活動的模樣,神情淡漠的對四面八方都看了一眼,然後挽着鍾珏的胳膊進場。
也幸虧原主不愛笑,這麼長的紅毯一路走過來,莫餘思頓覺心累,若是還要維持臉上的笑意,她相信明天的頭條一定是“當紅花旦紅毯僵笑似哭臉,無緣百佳更失意”。
走過紅毯,接下來的簽字和採訪都容易多了,莫餘思坐在位置上面無表情的看屏幕上的精彩片段。
頒獎典禮進行到一半時,終於到了最佳表演獎,原主主演的文藝片被提名,放出來的正是原主痛哭流涕的片段。莫餘思看得認真,她從來沒當過演員,更沒機會坐在頒獎典禮上看自己主演的電影片段被稱讚,雖然嚴格的來說這也不是她演的,但是看起來就是很奇妙,也很有趣。
一直保持沉默的鐘珏笑了,附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哭得確實夠醜,怪不得演技那麼爛還能被提名。”
莫餘思收回目光,靜靜回視他,瞭然的回答:“原來如此,我之前還想不通爲什麼你也能提名,你唱歌撕心裂肺的樣子是不好看。”
鍾珏被她堵得火大,又無法回擊,只好憋屈的閉了嘴扭頭看向臺上,這一看,窘的他臉上像着了火。
莫餘思不解的跟着他的視線看去,和屏幕裡面色呆滯的自己四目相對,她遲疑片刻,佯作鎮定的伸手對着大屏幕打了個招呼,周圍轟的一聲笑開了。
臺上主持人也忍俊不禁,拳頭抵在脣邊清咳兩聲才叫她:“餘思還愣着做什麼,再不領獎,獎盃就要長翅膀飛走嘍。”
莫餘思恨不得指着自己問他是不是看錯啦,憑這次入圍的電影來看,就算輪也不該輪得到她啊,她怎麼就,得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