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歐陽宇一聲慘呼,縱身一跳,伸出雙手撲向栽向河中的柳。突襲得手,希狩正在得意的當口,沒有想到一向自私冷漠,對他們的爭奪只肯作壁上觀,從來沒有投入過感情的歐陽宇會有這一手。當下眼睜睜的看着她縱身撲到空中,扯住柳的衣袖,然後硬生生的栽倒河中!
“不,宇----不----”痛喝聲中,希狩一臉驚惶的撲向歐陽宇,跟着也跳到了河水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歐陽宇清醒過來。這時,天上掛着一輪紅日,正冉冉從東方升起。她慢慢的睜開眼,發現自己處在一個沙灘上。這沙灘上七零八落的盡是些爛木頭和破魚網的。她動了動頭,忽然記起了之前發生的事。
急忙坐起身來,動了動,發現自己手腳還是無恙,只是身上和口鼻間滿是泥沙。她掙扎着爬起,四處眺望。
這一看,果然看到離自己不到一百米處的沙灘上,還躲着一個人。歐陽宇連忙踉蹌的向那人跑去。一直跑到那人面前,她雙膝一軟,跪倒在地,滿懷歡喜的嗚咽起來。
這個躺着不省人事的少年,正是柳。
她急急的爬到少年面前,伸手搖晃着柳,叫道:“柳,醒醒,柳,醒醒。。。。。”在她的搖晃中,柳咳嗽幾聲,慢慢的睜開了眼。
歐陽宇連忙扶起咳嗽不已的柳,柳剛一坐正。張口便噴出了幾口髒水,髒水中還混着鮮血。看到他蒼白地臉,歐陽宇急急的問道:“柳,你要不要緊?”
一直咳得氣息平緩了,柳慢慢的擡起頭對上歐陽宇急迫的雙眼。他張開嘴,衝她笑了笑,有氣無力的說道:“姑娘。你是誰呀?”
歐陽宇瞪大眼,怔怔的看着柳,直過了好半天,她才低聲叫道:“你叫我什麼?”
柳笑了笑,露出兩顆小兔牙:“我認識你嗎?對了,你叫我什麼?”說這句話時,他的聲音明顯地有力多了。
歐陽宇傻傻的看着他,腦中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他怎麼啦?失憶了?可是,他的傷在胸口怎麼會失憶呢?”想到這裡。她把他的頭朝下面一按,向他的腦袋看去。找了半晌,終於他的後腦殼找到了一個小包。呆呆的望着這個小包,歐陽宇想道:原來他撞到頭了。
這時,她的腦中暈暈的,只覺得一切都變得糊里糊塗。失憶這麼離譜地事,居然發生在柳身上?他不是騙我玩吧?
正當她呆呆不語時,忽然感覺到胸脯處一陣麻癢,歐陽宇一低頭,頓時連話也說不出了。剛纔還有氣無力的柳。正閉着雙眼,一臉陶醉的在她的胸口上磨蹭着。磨了好幾下,柳睜開眼來,對上歐陽宇冒火的雙眼,他嘻嘻一笑,雙頰鼓鼓的,好不可愛:“這個,你好香啊。你的身上好軟乎。我可以再蹭幾下嗎?”
這話一出,歐陽宇的臉馬上變青。柳連忙頭一縮,扁着嘴嘟囔道:“只是蹭幾下呢,居然這麼生氣。真小氣。”
歐陽宇聞言更是大怒,她右手一伸,準備的掐住了他的耳朵,厲聲喝道:“柳,你別裝了,你這王八蛋,你居然到了這個時候還在玩我。”喝到最後。她大眼眨了幾下。雙行淚水迅速地流下面孔。
柳顯然沒有想到她會哭,他傻呼呼的望着她。縮着頸,聳拉着頭一動也不敢動了。對上他清亮中隱含慌亂的雙眼,歐陽宇心中一痛,終於承認了一個事實:柳這個傢伙,他是真的失憶了。他不記得自己了。
她恨恨的瞪着他,心中百味交雜,說也說不出來。一直以來,對於他和希狩對自己的爭奪,她一直束手旁觀。在歐陽宇心中,只要不威脅到自己,別人的死活她一向不大放在心上。
可是,這次在船上看到他們的爭鬥,她第一次產生了心慌和害怕。這種陌生地感情是她平生第一次嘗受,她一直在排斥着,猶豫着,爲之慌亂着。可她自己萬萬沒有想到,在看到柳被打下河的時候,居然心會這麼痛,更沒有想到,自己會想也不想的衝上前去,與他同歸。
而這個傢伙倒好,在她終於動了情的情況下,他卻忘記了自己!她歐陽宇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待遇?她動了情地男人,居然忘記了她是誰?這算個什麼事?
想到這裡,歐陽宇更是恨得牙齒都發酸了。驀地,她伸出手去,死死的掐住柳的左頰。掐住狠狠的轉了一個圈,直痛得柳哇哇大叫,雙手亂舞后,她還不解恨,左手霍地伸出,又掐上了他的右頰。
狠狠的扯着他的頰肉,不顧手下那發紅發紫地顏色,歐陽宇咬牙切齒地恨道:“好你個柳,你居然敢忘記我,你居然敢不記得我!”
柳雙手胡亂揮着,“啊啊---”的慘叫不休。這其中,他看到歐陽宇地胸前腋下空門大開,他只要一伸手便可以制住她。可是不知爲什麼,看到她氣得雙眼通紅,身軀顫抖的樣子,他那手便怎麼也伸不出去。
狠狠的掐了一陣,歐陽宇的火氣終於平息了一點。她喘着氣,一屁股坐在沙灘上,鬆開後,繼續用憤怒的眼神燒着柳。
她的手一鬆,柳連忙雙手捂着自己的臉,眼淚汪汪的望着她,脣也扁起,長長的睫毛還一眨一眨的,一副不勝委屈,好不可憐的模樣。
雖然很有點好笑,不過歐陽宇實在火大,便重重一哼,扭過頭去懶得理他。柳伸手搓着自己的臉,好不容易不那麼痛了。他見歐陽宇還是不理自己,便慢慢的挪啊挪,挪啊挪,一直挪到她的身邊。
臉蛋每邊指着三個指印的柳悄悄的湊過頭來,嘴脣蠕動幾下後,他訥訥的說道:“那個,你彆氣嘛。要不,你再掐我幾下?”
歐陽宇一聽這話,迅速的轉過頭來。一看到她轉頭,柳反射性的雙手捂着臉,目視着自己的手臂,連連叫道:“你掐那,掐那,狠命的掐,掐多久都行。”
歐陽宇嘴脣動了動,深吸了一口氣,才把差點向上彎起的嘴角給強行撫平。她瞪着柳,寒氣森森的說道:“不掐,我要用刀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