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狩一句話說出,冰煞便哈哈大笑起來。
冰煞很冷,冷到了極致,即使這麼哈哈大笑着,臉上的線條也不見柔和。不但不見柔和,反而冰寒更甚。在冰煞的笑聲中,猛王等人相互看了一眼後,慢慢向後退去。他們一直退上臺階,退到大殿入口處才停了下來。
冰煞笑了幾聲便住了聲,他目光掃過柳,希狩和釺,搖頭笑道:“五位大人,銀月走了,剩下的三位結成同盟,按理說,這樣的情形下,冰煞是非退不可了。可是冰煞卻不怎麼願意,怎麼辦?”
他雙手一合,慢慢的拍了兩掌。
掌聲中,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大殿內傳來。歐陽宇轉眼看去,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矮小的醜漢,他的手中,正拿着一吊覓妖鈴。而醜漢的旁邊,則是祭司耀。柳面具下的雙眼,在看到那個矮小的醜漢時,飛快的閃過一抹戾氣和惱怒。
祭司耀的身後,緊跟着一排大漢,這些大漢全部光着上身,獸皮包着臀部,渾身上下散發着一種強悍戾氣。
一看到那排大漢,希狩不由說道:“是你的十八煞!”
“不錯,正是十八煞。”冰煞懶洋洋的說道:“我的十八煞合攻的威力,想來你們是知道的。他們加起來可以抵得上兩位大人吧?而我的法力,與各位大人都在伯仲之間。怎麼樣,三對三,這場戲還可以演下去吧?”
他目光掃過歐陽宇,定定的打量着她,說道:“何況,還有覓妖鈴在手!尊者大人,要不要現在就開始?”
他雙眼眨也不眨的盯着歐陽宇,冷冷的說道:“你們的目的。是保妖女,而我的目的嘛,一是得到她。如果得不到地話,那就當場格殺!聽到沒有?”
最後四字極狠且厲!
十八煞整齊地喝道:“聽到了!”即使是對上妖女。他們也是面無表情。神色不動。
這一下。衆人同時變色。在三人地聯手之中。要搶走歐陽宇不是一件容易地事。但是。如果以殺她爲目地。卻太簡單了!希狩地俊臉閃過一抹陰霾。他殺氣騰騰地盯着冰煞。
正在這時。一直默不吭聲地柳開口了。他食指在脣內一放。一聲尖嘯破空而出!
嘯聲剛起。一陣整齊地腳步聲響來。衆人順聲看去。卻見廣場上。零散地人羣中。不知何時鑽出了一隊人來。這些人歐陽宇卻是見過地。正是柳地三十六個部下!此時此刻。這三十六人全部臉上蒙有面巾。歐陽宇有點不解地望着。
那三十六人整齊地跑到柳地身前。同時一跪。朗聲叫道:“參見隱尊大人。”其中一個身材微胖地蒙面漢子上前一步。單膝跪地。低着頭說道:“大人。屬下辦事不力。剛把妖鈴醜漢搶到手中便被人得去。屬下怕打草驚蛇。不得不忍痛舍下。請大人責罰!”
柳淡淡地說道:“這件事以後再說。”
“是!”
柳一揮手,三十六人迅速的站起身來。刷刷刷,一陣移動的腳步聲響起,轉眼間,三十六人整齊的站到了柳的身後。
柳慢慢的轉過頭對上冰煞,緩緩的說道:“我地這三十六個部下,想來能剋制你地十八煞吧?”
冰煞的臉一沉,他瞪着這三十六人,一直瞪了半晌,他忽然驚叫道:“他們,他們不是普通地死士?”
柳微微一笑,說道:“正是,他們不是普通的死士!他們中地任何一個,都是有着法術,獨領一方的高人,便如祭司耀大人一樣。冰煞大人,你覺得憑他們三十六人,可不可以拿下你,並盡誅你的十八煞?”
冰煞的雙眼,從三十六人身上一一掃過,半晌後,他擡頭看向柳,扯着嘴角笑了笑,低聲道:“沒有想到,真沒有想到,你居然可以收服他們!”
柳笑了笑,說道:“你想不到的事情多的是。”他轉向釺,又看了看希狩。三人目光相對時,一陣寒光四射。冰煞哈哈大笑起來。他徐徐的說道:“真沒有想到,你手下有這麼多的強人,剛纔還裝作一副無能的樣子。想來,要不是我的十八煞亮出,你這些人也不會動用吧?隱尊大人,你留着這股力量,是防着我呢?還是想在最後混水摸魚,趁我們兩敗俱傷的時候再出現,到時你把我們都殺了,妖女自然也只能屬於你了?”
歐陽宇張着小嘴,呆呆的望着柳,她忽然想起,這幾天柳一直是一副很自信的樣子,他也一直表現得他有後招。原來,這三十六人居然這麼強!
可是,他有後招,爲什麼還讓自己這麼擔驚受怕?爲什麼還任由自己向釺提議?難道是說,他早就做了把包括釺和希狩在內的這些人一網打盡的想法,所以對她所說的提議完全無所謂?
是了,一定是這樣!
歐陽宇忽然發現,眼前的柳很陌生,很陌生。她一直把他當成一個普通的鄰家男孩一樣。可事實上,這個男孩卻是一個梟雄。
可是,她又不解的想道,如果柳只是爲了得到她的身心,以圖法力大進,那他爲什麼不帶着自己悄悄的躲起來,過個幾年等得到了她的身心後再出現?而是要來到猛國,讓兩人出現在天下人的視野中?以柳的智慧,他一定早就預料到了不管是猛王,還是祭司耀,都不能容忍他的存在。可他還是帶着她來了,大大賴賴的出現在衆人面前。這樣對他又有什麼好處?
冰煞的話一說出,希狩和釺同時臉色微變。一向悠然自得的釺更是一改從容,轉頭灼灼的盯着柳。
面具下的柳冷冷一笑,徐徐的說道:“冰煞,柳某人把手下召來,只是準備接手猛國而已!你們的出現,通通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更何況,你們這些大人法術高強,自然來得更快,他們只所以現在纔出現,那是因爲他們來得慢了!”
他這番解釋,倒是合情合理,一時之間,希狩和釺同時收回了目光。只是他們看向柳的眼神中,增加了一份忌憚。
冰煞冷硬的嘴角扯了扯,轉向希狩和釺,淡淡的說道:“兩位大人,你們現在還準備跟我動手嗎?你們難道不擔心我敗退後,你們馬上便會被隱尊柳大人一併清算掉?”
他譏嘲的從希狩的臉上,轉到釺的臉上,再轉到柳的臉上,說道:“當今天下,十個大人中,這裡已經到了其中之四,剩下的幾位,除了陴和惡有點野心外,其他的都是銀月那樣的無能之人。隱尊大人要是能趁此機會,一舉把我們三人一部掃除,怕是整個天下都任你橫行了。再把陴和惡一一突破,到那時,你隱尊大人便是這個天下的王上之王。哪一個國家不敢聽你號令?哪一個國王敢不在你的面前俯首稱臣?隱尊大人費盡心機,收服這三**祭司法師,便是爲了這一天做鋪墊吧?妖女出現得好啊,一個上等的餌,只要放出風聲,我等便會自投羅網!隱尊大人果然好心計!”
冰煞的話,一字一字說出,說得希狩,釺和歐陽宇齊刷刷的打了一個寒顫。
柳沒有立刻回答他的質問,只是轉過頭,專注的看向歐陽宇。他的目光是那麼的清澈,純靜,他一眨不眨的看着歐陽宇,彷彿在問着她:“你不相信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