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類似中世紀背景的世界旅行，確實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行動速度在蘇明看來慢如蝸牛，而且動不動還有腐食生物從路邊的草叢裡跳出來。
這些全身腐爛，散發着惡臭的怪物對蘇明沒有什麼威脅，它們的牙齒和利爪完全無法突破護甲的防禦。
但瘌蛤蟆跳腳面上，不咬人也噁心啊，隊伍時不時還得停下來清理一番。
這還不是最耽誤時間的事情，關鍵在於傑洛特和希裡彷彿都有松鼠症一樣，殺完怪物之後，都要把怪物身上有用的材料全部剝取了才能繼續上路。
這可不是遊戲，怪物掉落就一兩件，在現實中那些怪物材料可就在身上長着呢。
一羣孽鬼十多隻，光采集完材料都要十多分鐘，比戰鬥時間都長，這什麼時候才能到諾維格瑞？
......
“伊格尼！”
傑洛特彎腰從樹下撿起蜂巢，用手拍拍上面的小火苗，收進自己的揹包裡，重新回到路邊騎上馬。
能成爲狩魔獵人大師確實需要很好的耐心，爲了活下去，藥劑必不可缺，那麼各種材料時時刻刻都要準備充足。
傑洛特好像根本沒有趕路的想法，或者是想在對付嗜血女妖之前做好充足準備，總之路邊看到有什麼鍊金材料，他都要。
光是看着他不停地拔草，就徹底打消了蘇明對獵魔人鍊金術的興趣。
希裡明顯對此也沒有勁頭，但她得幫傑洛特收集這些玩意，她現在的表情就像是小時候上理論課那麼無聊。
“希裡，我之前和傑洛特聊了聊，我打算帶你去異世界的學校上學，你怎麼想？”
希裡騎在馬鞍上左右搖晃，她奇怪地看了一眼他，又指指自己。
“我？上學？不去！”
蘇明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她還是這麼不愛學習，雖然很聰明，但就是坐不住。
“不是讓你讀書寫字，是學些別的技巧，比如說怎麼戰鬥，你去過其它的世界，就沒有想過學習那邊的戰鬥方式嗎？”
希裡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像是在回憶什麼：“我學了很多，比如狂獵......但我不能丟下傑洛特，我不會再去別的世界了，這裡就是我的家。”
蘇明心裡嘆了口氣，他也是爲他們好啊，如果狂獵真的來了，經歷過上次失敗的精靈們不會那麼容易被打敗了。
希裡如果只因爲打算陪着傑洛特，就放棄了多元世界的探索，那不是白瞎了她父母給她穿越的天賦了嘛。
前不久剛給紅房子的小姑娘們灌完雞湯，讓她們感受希望，藉此獲取信任和好感度。
而現在又得給希裡灌點，讓她有些危機意識，知道自己得獲取足夠的力量纔可以保護身邊的人。
傑洛特不可能隨時保護着她，他一個人面對狂獵大軍也會孤木難支。
“那如果狂獵再來，你們怎麼辦？”
蘇明走在馬匹的旁邊，順手揪起了路邊的一朵野花。
希裡則不在乎地聳聳鼻子，在馬鞍上直起了身體。
“那我們就和他們打，上次我們已經贏了。”
“那麼代價又是什麼呢？希裡，北方諸國的軍隊都被狂獵重創，凱爾莫罕也被攻破，狼學派現在還有四人？就算加上你這個脖子上還掛着貓咪徽章的。”
希裡摸摸自己脖子上的徽章，這是她從一個變態獵魔人那裡搶來的，那個獵魔人以追殺其它獵魔人爲樂，囚禁了希裡很長時間，並且把她培養成了角鬥士。
希裡最後殺了他，奪取了他的三個徽章，分別是狼，貓，和蛇。
狼徽章被她送給了傑洛特，希裡自己戴着貓的，蛇徽章不知道她放哪裡去了。
蘇明見到她開始思考，接着說道：“維瑟米爾，唉，一個可敬的老人，我覺得他本不會死的。如果狂獵再次來襲，還會有誰犧牲呢？”
希裡立刻想了從小就教導她的老人，爲了保護她戰死。
而現在還活着的人，每一個都不能再失去了。
她曾經一直在逃跑，狂獵也在不同的世界追捕她，後來爲了擺脫這無窮無盡的宿命，大家才決定奮力一搏。
戰鬥總是會有犧牲的，上一次是維瑟米爾，下一次是誰呢？
希裡陷入了動搖。
“你看，我有一所學校，在那裡你會很安全，狂獵對於你們世界很危險，但對我們不算什麼，我給你看個好東西。”
蘇明從腰間把手槍拔了出來。
“這是什麼？”希裡的注意力被新鮮的東西吸引走了。
“這是槍，你可以認爲是一種特殊的手弩。”蘇明抽出彈匣，讓她看看裡面金色的子彈：“這就是它的箭了，看到那邊的尖刺魔了嗎？”
在遠處的村莊廢墟里，有幾個身影正在遊蕩，距離有些遠，希裡也得眯着眼睛才能看清。
它們看起來就像是人類的屍體，慘白的皮膚，腐爛的面孔。
不過它們的身上長滿了紅色的尖刺，在和生物戰鬥的時候，如果不敵就會改變體內的酵素循環自爆，那紅色的尖刺就會像飛刀一樣四射而出，是非常討厭的怪物。
獵魔人如果沒有委託，一般也不會靠近它們，因爲即使戰鬥勝利，往往也只能獲得幾截毫無價值的腸子。
“看到了，不過我們會繞開它。”
“科技改變生活，當你手裡有槍的時候，這種怪物其實不值一提。”蘇明向着那邊擡起手臂，計算風速和彈道，這遠遠超出了手槍的射程。
但這在希裡看來，彷彿連瞄準的過程都沒有，就看到斯萊德扣下了武器的扳機。
一聲脆響，伴隨着一陣奇怪的味道，她看到遠處的怪物腦袋像是石榴一樣被打爆，而其它的怪物四處搜尋着襲擊的來源。
它們一無所獲，只能抓狂地原地徘徊亂竄。
但那把武器再次射擊了幾次，所有怪物全部倒地。
“子彈，治癒任何種類的活屍，一次一粒。”
其實這種怪物如果不能命中頭部，它們可以通過吞食屍體來快速自愈，不過用槍可是傭兵的基本功。
小表弟除外，他的槍法技能點全點到嘴炮上去了。
“好厲害，這樣就能收穫完整的尖刺魔屍體了，能給我看看槍嗎？”
槍聲引起了傑洛特和簡的注意，不過希裡興趣滿滿地想要看看這種武器。
蘇明微微一笑，計劃通。
他把槍關上保險，耍了個槍花，把握柄的一端遞給希裡：“送你了，這東西在我們那裡很普及，農民都有一箱子。”
“就連農民也能對付怪物嗎？”希裡接過了手槍，感受着沉甸甸的份量，她把手槍來回擺弄着玩。
“槍口別對着自己，也別對着好人，小心走火。”蘇明阻止了她往槍口裡窺視：“所以如果狂獵到了我的世界，也許一個農場主就能讓他們灰溜溜地逃跑，更何況關於槍，還有更高級的。”
蘇明從絲綢小包裡抽出了神金高斯，那如同藝術品一樣的外形，以及上面漂亮的浮雕都說明這不是一把普通的武器。
希裡眼睜睜地看着他從一個小口袋裡拿出了和她一樣高的武器。
“那把是手槍，而這把是步槍，如同手弩和牀弩的區別，你可以看到，它的製作材料更稀有，所有的子彈都經過特殊工藝，而且全部加持了神力。”
“神？神真的存在嗎？”希裡好像更在意這個問題。
“神無非就是某方面更強大的生物而已，你擁有的穿越能力已經足夠被稱爲神了。當別人都拿着草叉和菜刀的時候，你手裡有槍，你就是神。當別人都有槍的時候，你能上天入地，刀槍不入你就是神。當人人都能飛天之後，你卻能穿越不同宇宙，你依舊是神。”
希裡聽得眼冒金星，她根本聽不懂這都是什麼和什麼啊，但雖然不明白，總感覺很厲害的樣子。
“不懂。”
“總的來說，神亦凡人，他們的存在與否對於世界並不重要，世界由概念運轉，他們只是更理解某個世界概念的生物罷了。”
蘇明解釋了一下。
“唔......還是不懂。”
希裡冥思苦想，小臉都擠成一團，但最後還是像是泄了氣一樣趴在馬背上。
“所以說啊，你得上學，光學會用刀劍砍怪物有什麼用，連槍都不會使，還有怪物的素材，你們都浪費了。”
“哼，不可能，狼學派對於怪物材料的利用是最合理的。”希裡爬了起來，揚起了下巴。
蘇明也不生氣，這還是世界侷限性啊：“那你們知道怪物的骨粉可以用來燒製瓷器嗎？骨瓷可是非常漂亮，賣給貴族能大大改善你們經濟狀況的東西。”
“呃，瓷器是什麼？”
“看看，又不知道了吧？還有上次傑洛特殺了個獅鷲，腦袋一砍就把屍體丟了，浪費了四條烤獅子腿，還有一對巨型烤翅，內臟雜碎就更多了，這都是錢啊。”
蘇明一臉遺憾地搖搖頭，像是痛心疾首一樣。
“獅鷲能吃嗎？傑洛特？”希裡扭頭看向另一邊的獵魔人，他已經湊近了這邊，想要聽聽斯萊德和希裡在說些什麼。
沒想到是吃獅鷲的事情。
“我不清楚，沒有人試過，獵魔人是不吃怪物屍體的。”
聽到這個回答，希裡反倒是有些躍躍欲試了，她以前怎麼沒想過獅鷲可能好吃呢？總比老鼠強吧？
“獵魔人也是獵人的一種嘛，我覺得有很多獵物可以吃，這是食物鏈和自然規律，看看，希裡，你生物學也得補課了。”
也許有些怪物肯定不能吃，比如腐屍之類的，但很多其它種類的怪物都是能吃的吧？就算有毒也可以進行脫毒處理嘛：
“叉尾龍、翼手龍、巨型蜈蚣、蟹蜘蛛、滑翔蜥蜴，怎麼看都是大補啊，我的學校校長就特別擅長烹飪，他能把很多匪夷所思的東西做成美味。”
“匪夷所思的東西？”傑洛特好像也有了些興趣，他想聽聽另外的世界是什麼樣子。
“軟泥怪聽說過嗎？看起來就像是井底的黑淤泥一樣，但經過他的手，就能變成滋養人類精神力的濃湯了。”
“呃......”
獵魔人還是露出了不適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