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鎧甲就像開了無雙模式一樣沿着實驗室的走廊緩步前進,子彈幾乎一刻不停地打在他堅不可摧的外殼上,變形的彈殼像黃澄澄的豆粒一樣灑了滿地。
邁克爾以非致命武器炸開了一撥又一撥CIA特工,轟開了一扇又一扇加固處理的大門,一路來到控制室的門前都沒有半步阻滯。
紅外成像顯示控制室裡僅有一個人,而且被雪莉標註爲了“無任何武裝”對象。邁克爾擡手一發脈衝炮炸倒大門,一眼便看到那西裝男舉着雙手大聲叫嚷:“別殺我!我什麼都交代!”
邁克爾二話不說一炮將他炸飛了出去,像一張鐵餅“哐”地黏在了窗玻璃上。
“我相信他剛剛是說他願意交代。”雪莉提醒,“也許他能告訴我們主控者的名字呢?”
“不,他不知道。他太慫也太蠢,不會知道什麼機密內容。”
邁克爾看也不看那被黏在窗戶上的黑西裝一眼,一腳踹開了實驗艙的艙門。幽藍的光在艙內的牆壁和天花板上盪漾,複雜精密的儀器環繞四周,全部通過錯綜的線路被接進了房間中央那熒光盪漾的玻璃器皿內。
邁克爾走到那器皿前,隔着透明的玻璃看到被囚禁在裡面的“作品”,不由微微一愣。
是個女孩。
他本以爲他會在這裡找到最與衆不同的一個彼得·帕克的克隆體,他幻想過這個克隆體可能長着四條腿、有着蜘蛛腦袋,或者也可能被什麼邪惡的黑色共生體寄生而暴戾異常......但他萬萬沒有料到,關在這裡的會是個睡美人般的小女孩。
那是個挺好看的女孩。她有着勝雪一般潔白的皮膚,面容明豔如一塊玉石,長長的金髮不受拘束地散開,在熒藍液體的浮力下自由地漂浮着。
她看起來似乎也只十五六歲的模樣,稚嫩卻也透着股不成熟的朦朧美感,就像一件精心雕琢的藝術品。
邁克爾繞着器皿走了半圈找到了控制檯:“雪莉,能接入這臺設備的系統看到詳細數據嗎?”
“正在做。”
黑客進程的窗口跳進了顯示器的角落,邁克爾看到大段的代碼飛速滾過,半分鐘後控制檯的屏幕中便閃現了“允許訪問”的字樣。
大量信息被分割在好幾個窗口裡彈進了邁克爾的頭盔,雪莉同時精簡地概括介紹道:“信息顯示這個女性克隆體的素體名字叫格溫·斯黛西,彼得·帕克的女朋友,一個月前被自稱‘綠魔二代’的超級罪犯哈里·奧斯本扔下華盛頓大橋而死。‘蜘蛛戰士’的項目成功克隆了格溫·斯黛西,同時將破解的Oz血清混入了她的基因。
這裡說她是主控者最在意的作品,精確的基因調試確保了她的綜合素質是所有克隆戰士中最完美的一個,單從能力數據而言她甚至全面優於真正的蜘蛛俠。”
“有意思。”邁克爾一目十行地掃過檔案內容,“但爲了什麼目的?如果他們只是想克隆出蜘蛛士兵,爲什麼要用這個女孩作素體?”
“主控者似乎計劃篡改斯黛西小姐克隆體的記憶,僞造虛假的記憶讓她對彼得·帕克心懷恨意。主控者認爲,這個克隆體可以利用彼得·帕克心理上對格溫·斯黛西的愧疚,從肉體和精神兩方面摧毀蜘蛛俠。”
“嚯,那可真是一記狠招,這個什麼主控者肯定非常恨蜘蛛俠了。”邁克爾頓了頓,轉而道,“不過可以想象等我們把他的寶貝克隆體劫走攪黃他的復仇大計之後,他肯定也會差不多恨我們......好了,你能關掉系統把她放出來麼?”
“當然,如果您希望的話,先生。”
雪莉徹底接管了控制面板,控制檯屏幕上很快閃出了“系統關閉”的字樣。熒藍的光驟然熄滅,器皿的玻璃罩緩緩向上打開,空氣沒命似地灌入艙內,將大量培養液像泄洪般地擠壓了出來。
女孩身子一軟,輕飄飄地從裡面栽了下來。邁克爾伸臂接住。
“聯繫一下旺達,就說我們得借一間空着的客房,有個新客人要入住。”
“好的,先生。但是您確定不準備把她帶去天劍設施嗎?”
“帶回天劍然後找個隔離艙關起來,讓一羣白大褂隔着防彈玻璃對着她指指點點?”邁克爾道,“等她醒來,她會以爲自己是格溫·斯黛西,她還會清楚地記得自己死去的經過。所以安逸點的環境可能會比隔離艙更有幫助。”
“好的,先生。畢竟,”雪莉打趣地回答,“您纔是老闆。”
***
彼得·帕克深吸了兩口氣,整理了一下衣襟,試着在進家門之前讓自己看上去儘量自然一些。但很快他就意識到自己滿身的泥濘、青腫的面頰和牛仔褲上的破洞似乎並不是換張自然點的表情就能掩蓋的,這就是他爲什麼決定要在進門前編好一段準備給梅嬸的“善意謊言”。
彼得在接近家門口時放慢了腳步。
“‘嗨,梅嬸,我回來了,晚飯吃什麼?哦什麼?你說我身上這是怎麼回事?沒什麼,那只是我回來的路上摔了一跤......嗯,對,又摔了一跤。’”
他停下腳步,深吸了一口氣。
“好吧,聽上去就像個蠢蛋。”他自我吐槽。
彼得走到門口,手剛準備伸向門把手,劇烈的刺痛感便阻止了他的意圖。潮水般的蜘蛛感應洶涌着刺激着他的神經中樞,就和之前路上遭遇那個黑色緊身衣的怪人時感覺一模一樣。
這一次他甚至感知到了危險預警的方位——恰好來自他的房間裡。
有人闖進了他的房子——這個念頭嚇壞了他,讓他緊張不安。他不得不設想闖入者可能會傷害了梅嬸。他不假思索地縱身跳起,順着白色的外牆爬上二樓。
蜘蛛感應愈發地強烈了,就好像他能清楚地感應到自己房間中不速之客的位置。他鑽進窗戶,腳步踏在了窗臺上,像蹲在起跑線上的運動員一般準備縱身向房間裡的入侵者撲去......
然後他愣住了,就像觸電了一樣呆在了原地。
他在房間裡看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