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局勢即將走向失控,陳禹正打算開口解救,就聽到楚繪的母親率先開口:“你們兩個有沒有覺得餓?我叫點東西來吧。”
說着,她拿起茶几上的手機,打算撥號。
“還是自己做比較好吧。”陳禹試探着建議,“畢竟阿姨你和楚繪也很久沒見面了,還是這樣有氛圍。”
“沒有這個必要。”對方揮手,只是眼神下意識地有些躲閃。
“我覺得還是有必要的。”他堅持道,能夠吃上自己母親親手做的飯菜,對楚繪而言也應該是寶貴的體驗吧。
“但是家裡現在沒有食材。”
“唉?”陳禹眨了眨眼。
還沒等他想清楚這到底意味着什麼,楚繪就豁然起身拽住他的袖口:“我和他出去買,正好讓你見識一下他的手藝。”
然後陳禹就被不由分說地強硬拉走了。
……
“她其實不會是做飯的。”領着他走了半晌,楚繪忽然嘆氣說道,“充其量也就是能夠做幾道甜點。”
“這個技能點是怎麼點出來的?”陳禹有點發懵。
嘴角勾起不屑的弧度,楚繪冷哼一聲:“當然是爲了充門面,在接受採訪的時候可以展現出自己的多才多藝嘛。”
事實還真是充滿了功利色彩,他無奈地嘆氣,天知道這兩個人生活在一起要怎麼解決吃飯的問題,難道都是僱人的嗎?
不過這個問題的答案他是無緣知道了。
像是要儘快結束這個話題般,楚繪稍微加快了語速:“今天你的晚飯就要辛苦你了。”
“這倒是無所謂。”陳禹點點頭,臉上浮現出些許疑惑,“只是,爲什麼要現在說?”
“我可不想靠提痛處來激怒她,那就和今天的目的背道而馳了……你那是什麼表情。”
伸手蓋住無意間上揚的嘴角,他頓了一下才開口:“其實,你還是很在意自己母親的吧?”
“關於這點我不想說,任憑你隨意想象好了。”對陳禹的猜測不置可否,她轉動目光,左手五指不自覺在右臂上敲擊起來。
“你不滿的是阿姨的態度?”
“哼,你也看見那傢伙是什麼表現了,我會覺得不爽也是很正常的吧?”
聽到她帶着怨氣的哼聲,陳禹的表情微妙起來——本質上說,楚繪現在就是對於缺少關愛的控訴,比起她之前的種種作爲,這次還是真是太好理解了。
只不過——腦中浮現出那位的種種表現,他的心就不禁沉了下去。如果是最好的展開,楚繪的問題大概三倆下就能解決掉,但偏偏現在她母親是這種態度。
有時候,冷漠比憎惡更令人心如刀絞。
“呼,我得趕緊整理好心情。”表達過內心的不滿,楚繪拍打臉頰,深吸氣,兩片薄脣因爲用力而被擠成了一條直線,“情緒失控這樣低級的失誤我可不想再犯了。”
看着她黛眉微皺,努力試圖平息內心的身影,無法忽視心中疑問的陳禹嘗試着問道:“阿姨她一直都是這種態度嗎?”
“差不多吧,太過久遠的事我就記不太清了。”楚繪的視線投向遠方,無意識地握緊了拳頭。
看起來是另有隱情啊,聽到她特意提了一下記不清過去的事,陳禹就理解了其中必定有問題。只是楚繪不想說,他也不好問。
……
“回來了啊。”聽到響動,楚繪的母親擡起頭,向剛好走到客廳門口的兩人點頭示意。
“嗯。”雖然表情還是很僵硬,但楚繪的聲音還是比之前要自然不少。
隨後對話就終止了,對方再次垂下目光。
“咳咳。”忍不住咳嗽了幾聲,陳禹緊張地看向楚繪,卻發現這次她的表情並沒有太多變化。
“走吧,先上去。”聽得出她是在壓抑情感,但語氣終歸是保持着平靜。
隨後,她稍微擡高了音量,“好了再叫你。”
“那就拜託了。”
“上去。”她猛地揮手。
等到關上了廚房的門確認說話聲不會傳到樓下,她突然狠狠地跺腳,惱火之色在眉宇間炸裂開來:“什麼叫‘拜託了’啊。”
陳禹也不好接口,只能默默開始準備工作。
“我來幫你。”向地板發泄過自己的怒火,楚繪扭頭向着他走過來。
“暫停一下,我記得你應該是不擅長家務的吧,尤其在做飯這個領域還是零經驗。”
“這點自知我還是有的,所以只是幫你打打下手,放心好了。”
“抱歉,我可沒法放心。”腦中涌現出某個說幫忙結果卻經常添亂的面孔,陳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切,別小瞧我。”說着,她挽起袖口。
陳禹無奈地嘆氣:“好吧,那就麻煩你先幫忙洗菜了。”
最終楚繪還是被剔出了做飯的隊伍。對於她除了洗不乾淨就是把菜葉撕扯開的行爲,陳禹唯一能做的就是立刻叫停,然後把她請到座位上。
“好麻煩。”用臉貼住桌面,楚繪的聲音帶着混響。
“所以說你幹嘛執着於幫忙啊?”簡單收拾了一下,陳禹就輕車熟路地動起手來。
對方挪了下腦袋,單眼望過來:“做戲當然要做全套,我們現在可是情侶的身份,怎麼能放你一個人在這裡?”
“還有必要假扮下去嗎?”陳禹的不禁苦笑出聲,“好像並沒有什麼效果啊。”
“這纔剛開始,還不能下定論。”雖然話是這麼說,但她的聲音也變得猶豫起來,“再看看吧,我覺得還不至於完全無效。”
“這樣啊。”點了點頭,陳禹內心五味陳雜。
兩相無言地過了一陣,茶發的少女像是忍受不了寂靜般開口:“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渾身不由得一頓,陳禹表情苦澀地瞄了過去:“我也不瞭解前因後果,根本就無從開口啊。”
“隨便,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我還是不說比較好。”
“哪有人會這麼拒絕女朋友的要求?”
“別拿雞毛當令箭了啊。明明是假扮的關係好不好?”
“切,說得好像自己受了委屈似的。”撇嘴發出冷哼,楚繪正要繼續追擊,懷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愣了一下才接通電話。
“嗯,是我……複查……爲什麼是今天?……好吧,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