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笑剛剛踏進寢宮,身後的門便“砰”的一聲重重的關上,一個黑影也飄然而至。
“笑笑,我們談談!”南宮辰羽隱忍着怒意,一隻手牢牢扣住肖笑的肩,令她無法動彈。
“來人,侍候本殿沐浴!”肖笑目不斜視的望着前方,身影瞬間彈了出去。
南宮辰羽很受傷的望着肖笑冰冷決絕的俏臉,心痛的問道:“你連碰都不願意讓我碰,卻願意讓冥夜牽你的手,笑笑,在你的眼裡,我當真那般不堪?”
肖笑的心口猛的一疼,像被人用鞭子狠狠的抽了一鞭,火辣辣的疼了起來,疼得她不自覺的彎下了腰。咬了咬脣,她平靜的道:“我沒有權力要求你什麼,我卻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我說過,你不愛,我就不愛,你若做不到視我爲唯一,我只能選擇放棄。”
“你就是這般想我的?”南宮辰羽心都碎了,“我以爲我對你的心意你最清楚不過,從小到大的偏愛和獨寵,你竟懷疑我對你的心意,笑笑,你太讓我失望了!”
肖笑緊咬着脣,忍着心口灼灼的刺痛,背對着南宮辰羽淡漠的道:“要我相信你,可以,你現在就去殺了齊天雪,取她的首級來見我,從此以後我們之間再不會有隔閡,你能做到嗎?”
南宮辰羽震驚了,他呆呆的望着肖笑,雙拳不由自主的握緊。良久,他垂下眼眸,無力的道:“這不是你的本意,你明知道我的心被你佔據得滿滿的,你明知道我對齊天雪從來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意,你到底在害怕什麼?笑笑,你告訴我,你在擔心什麼,害怕什麼,你告訴我,我們一起面對,好不好?”
肖笑的心疼得越來越厲害,她怕繼續僵持下去會被南宮辰羽看出端倪,便冷着臉不耐煩的喊道:“我告訴你,我就是不喜歡齊天雪圍着你轉來轉去,我討厭你身上有她的味道,討厭她看你的眼神,討厭她覬覦屬於我的一切!還有齊天澤,他的心若做不到視我爲唯一,我也會放棄他,既然愛而不得,那就索性不愛!”
她的話是那樣決絕,表情是那樣冷漠,就連背影也是那樣的森冷無情。南宮辰羽心如刀割,他慢慢轉過身,一步一步往外挪。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疲憊無力的道:“笑笑,你一定是醉了纔會這樣胡言亂語,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看你。”
等到南宮辰羽的氣息完全消失,肖笑終於抑制不住的發出一聲嘶喊,淚水伴着強勁的靈力迸射而出,寢宮所有的一切瞬間毀於一旦。
南宮辰羽並未走遠,聽到如此大的動靜,他幾次回頭想衝進去,可等在外面的齊天澤卻攔住了他,“笑笑需要一個人冷靜一下,回去吧!”
兩個男人如失了魂魄一般,各懷心事的回了翠雲軒。
他們一走,小白君幻化爲小白虎,匍匐在屋頂上,密切注視着聖殿裡的一舉一動。
肖笑跌坐在地上,清冷的空氣中迷漫着悲哀的痕跡,她的心宛如被毒蟲一口口吞噬着,疼得揪心,疼得想發狂。
眸光裡一抹暗紅的光亮一閃而逝,她一揮手,在門外瑟瑟發抖的紅兒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了進來,跪在了她的面前。
“聖、聖女……!”紅兒害怕得舌頭都僵硬了,這樣的肖笑是她從不曾見過的,好可怕!
“告訴冥夜,讓他來見我!”肖笑怒吼一聲,一掌把紅兒拍飛了出去。
紅兒自然是沒法再動彈的,殿外的隱衛奉命去請冥夜。
冥夜趕來的時候,肖笑正抱成一團躺在冰冷的地上不住的打滾、哀嚎。
見到此情景,冥夜眼眸倏變,忙上前扶起她,把一粒丹藥喂她服下。
“想不到你對絕情丹的反應如此之大,那個男人,當真讓你愛到骨子裡去了?幸虧不是情蠱,不然的話,你會發瘋的!”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肖笑一把推開冥夜,掙扎着從地上站了起來,伸手擦去脣邊的血漬,冷若冰霜的道:“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結局嗎?你讓我服下絕情丹,逼着我絕情絕愛,又弄來那麼一個白蓮花,不就是想讓我毒發以後看到他們一個個舍我而去嗎?告訴你,就算他們放棄我,也不會選擇那個僞白蓮花!順便再告訴你一句,如果我們的愛經不起考驗,我會如你所願,做到真正的絕情絕愛,到時候你可別後悔!”
冥夜微眯了眯眼,盯着肖笑冰冷的眸子,淡聲道:“除了本座,還有一個人可以解你身上的絕情丹。”見肖笑眼皮擡了擡,他勾了勾脣角,道:“你從本座那裡換來的仙藥給了那隻白虎,如果你服用他身上的獸血,一樣可以解你中的情毒。”
肖笑緩緩轉過身,似笑非笑的望着冥夜,輕嘆一聲,道:“我是真不想鄙視你,奈何你一而再、再而三觸及我的底限,我只能告訴你,你就不是個人!他們是我放在心尖上的寶貝疙瘩,我寧可自己死一百次,也不忍心傷他們分毫。你這種人,跟你說了也是白說,你走吧,我想休息了!”
冥夜並沒有計較肖笑的話,而是轉頭看了看室內的狼藉,淡聲道:“走吧,這裡今晚不能住人了,去幽魔殿歇息吧!”
肖笑沒有再堅持,轉身朝門外走去。
目送着肖笑的身影消失在雪地裡,屋頂上的小白虎仰天發出一聲悲吼,隨後箭一般消失在夜空中。
這個夜晚註定了是個難眠之夜。
南宮辰羽和齊天澤在屋頂上一杯接一杯的借酒澆愁,幽夜的夜色中,地上的白雪映着他們蒼涼的心,一寸寸如冰凍沒齒,刺骨的疼着。
“辰羽,別怪笑笑,她只是受了殘邪的影響,這不是她的本意,你要相信她!”齊天澤的聲音軟弱無力,苦澀的辛辣感順着喉嚨一路漫延到心臟,逼出了他的眼淚。
“唔,我知道,就算她成了魔,她也還是我的笑笑,除非她殺了我!或許只有這樣,在輪迴的路上,我纔會放下她,遁入下一個輪迴。”南宮辰羽自嘲的笑了笑,手裡的酒再一次進了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