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像春水流,外面的世界一天一個變化,拉幫,結派,逼婚,求嫁,唯一不變的,是幾顆年輕的心和固執的守候。
時間也像壞了的鐘表,始終停留在濃濃的春意盎然下,練功,喝藥,玩曖。昧,被撲倒,唯一改變的,是肖笑日趨強大的耐力和心性。
再一次從地獄之火出來的時候,豔無雙很識趣的沒有跟過來,爭先送衣服的,是那兩隻。
肖笑已經囧到了極點,她能不能過點正常人的生活?每次讓她這樣光着身子等那兩隻送衣服過來,這樣有意思麼,有意思麼?
她有過提議,讓小白把她的衣服叼過來就可以了,結果,休元卻要命的固執,頭搖得像撥浪鼓,拒絕得乾脆又徹底。
“它會伺機佔你便宜,我不放心!”這是休元的原話。
“是你自己想佔笑笑的便宜吧?”小白君無良的出言相激,誰讓他壞了他的好事!
“都給我閉嘴!”穿好衣服的肖笑,把頭伸到休元面前,看着他熟練的把她光溜溜的頭用帕子包上。雖然沒頭髮了,作作樣子也是好的。
三個人一前兩後連跑帶追的回到小木屋,豔無雙已經在準備熬藥。看一眼肖笑還餘怒未息的嘟着嘴,他難得好心情的說道:“其實,你現在除了自己隨意進出火焰陣以外,也可以試着用意念催動真心護住頭髮和衣衫,不用再擔心衣服和頭髮被燒光了!”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過後,肖笑像出籠的小獸般跳着腳嗷嗷叫:“你特麼怎麼不早說?差點打起來了你知道不?見過壞心眼的,沒見過你這麼爛心眼的!”
豔無雙表示很無辜,“別這麼說我,那兩小子很樂意,不信,你問問他們!”
還用得着問嗎?光是看着小白君如狼似虎的眼神和休元含蓄又灼熱的眸子,她就覺得腿腳不聽使喚了。
一屁股坐在豔無雙對面的凳子上,肖笑歪着頭扯開了話題:“老頭,我來這裡多久了?是不是隻要我過了地獄之火的這一關,我就可以出去了?”
豔無雙手裡撥弄着藥罐裡的藥渣,挑了挑眉,道:“你就這麼急着出去?留在這裡多陪陪我老頭子不好嗎?我可是等了你十六年,你多陪我兩年也不行?”
肖笑挖了挖耳朵,撇撇嘴,道:“我來這裡貌似有半年了吧?這半年我們哪次見面不吵架?你確定你稀罕我陪你?聽說外面的世界很美,你就不想早點出去見識見識?這麼多年了,外面的變化應該很大吧!”
“切,外面有什麼好?到處都是算計和陰謀,到處都是野心和慾望,到處都是虛情和假意,還不如呆在這裡與世隔絕,樂得逍遙自在!”豔無雙頭也不擡,手裡的蒲扇搖得更用力了。
“哈,剛纔是誰說苦苦的等了十六年,如今笑笑要帶你脫離苦海,你這老頭倒是拿腔拿調了,虛僞!”小白君惡毒的說道。
肖笑一本正經的拍拍豔無雙的肩,清了清嗓子,故作深沉的說道上:“前輩,你放心,我一定會帶你脫離苦海,以後,你就隨我遠走天涯吧!”
“等等等等,什麼叫做你帶他遠走天涯?明明是我們倆陪你遠走天涯吧?他一個糟老頭子,你帶着他幹嘛?真是煞風景!”小白君瞪圓了一雙幽藍的眸子,危危險險的在豔無雙臉上掃過。
這回豔無雙忍不住了,手裡的蒲扇朝着小白君扔了過去,吹鬍子瞪眼睛的吼道:“我很老嗎?哪裡老?哪裡老了?連一根細紋都沒有好吧!”
“噗嗤”,休元抿着嘴笑了起來,撿起地上的蒲扇對着藥罐下面的火爐扇了起來。
“不老不老,真不老!”肖笑打着哈哈,瞅一眼豔無雙光滑得連毛孔都看不到的臉,無限感慨的說道:“誰說歲月像把殺豬刀?吃了十幾年的野菜和露水還能保持這張吹彈可破的臉,還讓不讓外面那些女人活啊!原以爲大司宗羽化成仙才會容顏不老,想不到山中歲月也可以讓人返老還童,真是奇葩!”
“南宮那個老怪物現在怎麼樣?哼,以爲躲着不見人就可以天下太平了嗎?枉他已修煉爲仙,卻還擺脫不了俗世的牽絆,也活該他永遠無法成爲天命者!”豔無雙手裡使勁兒搗着藥杵,眼裡有那麼一點恨意綿綿的味道。
肖笑柳眉微挑,揪住了一個字眼,“天命者?什麼是天命者?大司宗不是整個玄真大陸獨一無二的人缺者嗎?他的修爲難道不是最高的?”
“最高?”豔無雙擡起頭,冷冷的掃了一眼肖笑,“真正能夠不食人間煙火的是天命者,其修爲可冠之爲地仙,在天地人所有生靈中可以翻手爲雲,覆手爲雨,其一念成佛,一念成魔,這,才能謂之於天命!”
肖笑“哦”的張大了嘴,一臉崇拜的看着面色陰晴不定的豔無雙,唏噓道,“連大司宗都不及的天命者,太強悍了有木有?不知道什麼人才有機會達到如此修爲!”
“此人必須具備身堅志強、百折不撓的意志,還有要異常靈敏的意念和反應,最重要的是,他必須是上天的寵兒,卻又倍受人間疾苦和磨難!”
“切,說了等於白說,既是上天的寵兒,又怎會倍受人間疾苦和磨難?笑笑,你莫聽他的,我在這片大陸行走了這麼多年,也沒聽說過有天命者出現,那根本就是個神話,不能相信!”小白君不屑的說道。
“誰說神話就不能相信?”豔無雙睨他一眼,“你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小白君啞口,本能的望向肖笑。肖笑卻沒能理解豔無雙最後的那句話,也沒往心裡去,她只是一門心思在琢磨那個聽起來絕對高大上的所謂天命者。
如果這片大陸真的有天命者,辰羽和天澤應該不會再爲了雄霸玄真大陸而拼個你死我活了吧?可是這種沒譜的神話故事連她自己都沒法相信,又怎麼可能期待它演變成現實?真的好難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