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也掌握着一家規模在一地能夠排得上名的娛樂會所,汪威自然不是什麼酒囊飯袋。察覺到付國和段飛之間的關係可能有些問題,他索性就直接送了頂高帽給付國。
後者的態度暫且不說,重點是他除了費了些吐沫星子之外,根本沒有任何的成本。
“你的好意我領了。”
付國笑着點頭,“不知道你能不能把這個段飛約出來,我需要和他見上一面。”
汪威有些爲難道:“我這邊聯繫不到他,不過我哥應該可以。”
“雨鬆嗎?”
付國問了一聲,又跟着道:“你打電話給雨鬆,我來和他講。”
坐在飛機上的段飛翻看着賬本,越看越是覺得毛骨悚然。
龍三的字跡並不漂亮,但記下的賬目卻言簡意賅。
賬本上的內容時間跨度長達兩年,大概每月一筆,但也有七天連送十三次的記錄,數額少的六七十萬,最大的則是一處位於加州的豪宅以及一張兩千萬美金的銀行卡,單筆破億。
遺憾的是,賬本上所記錄的大部分款項都有收款人的姓名,但也有許多例外。比如那筆上億的鉅款,除了時間,沒有其他任何的消息。
段飛猜測,賬本很有可能是龍三可能有了什麼不好的預感,爲求自保所留下的手段。只可惜還沒使用這個賬本,他就已經撒手人寰。
賬本上的內容肯定是真的,因爲其中的很多東西都可以輕而易舉的求證。現在的問題是這個賬本和龍三被擒之後供述的視頻都在他的手上,而他又應該怎麼辦?
之前他就覺得龍三那傢伙是個燙手山芋,現在看來對方又豈止是燙手那麼簡單?
飛機落地,時間已經到了凌晨三點。
段飛將電話開機之後並沒有忙着離開機場,而是耐心的等待着電話。
耿惠昌的名字先後三次出現在了賬本上,款項共計兩千三百萬。讓段飛驚訝的是,其中有次龍三竟然直接以送櫃子的名義,把錢給對方搬進了公安家屬院。
對方既然已經露頭,而且又知道了審訊的事情,又怎麼可能保持着耐心,等待着自己的聯繫。
現在他就是想要看看,這個主要以毒品爲手段,經營方式又涵蓋了許多正常行業的利益集團究竟有多大的本事,又準備用什麼方式來對待他。
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底氣,段飛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電話鈴聲才堪堪響起。
“終於聯繫到你了。”
電話剛接通,汪雨鬆的聲音就從聽筒中飄了出來。“段總現在在什麼地方,不知道有沒有時間?”
“想繼續那個遊戲了?”
段飛出聲詢問,心裡卻思忖起了這件事是不是和汪家有什麼聯繫。
“不是什麼遊戲。”汪雨鬆解釋了一聲,壓低了聲音道:“我這邊有個朋友想要認識一下你,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時間。”
“你什麼朋友?”段飛問道。
“付國。”汪雨鬆說道:“他說是有事情找你,現在人就在榕江會。”
“我一會就到。”
段飛回應一聲,不緊不慢的起身,攔車前往了榕江會。
汪雨鬆掛斷電話,重新回到會所的一間包廂內坐下,“段飛說他馬上就過來。”
“麻煩你了。”
付國立即出聲道謝。
“這點小事,就不用客氣了。”汪雨鬆笑道。“對了,有件事我比較好奇,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解釋一下,如果不方便的話就算了。”
“什麼事?”付國問道。
“你這麼急着找那個段飛,究竟有什麼事?”汪雨鬆盯着付國的眼睛,“不要誤會,我只是想知道你們的關係。那傢伙已經讓我頭疼一次了,我實在不想再去爲他頭疼第二次。”
他差不多算是從牀上被汪威拽來的,剛到的時候他更是一頭霧水。
他實在是想不通,段飛和付國這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人爲什麼會攪合在一起。而且在晚上邀請段飛的事情上,付國更是沒有了以往那種與他年齡不符的沉穩風格。
他剛纔故意拖延了一下時間,想要看看付國會是什麼反應。結果對方雖說沒有一直催促,可也從來沒有提及要走的問題,兩人光是茶水都喝了三壺,聊的也都是些有的沒的東西。
如果說段飛和付國這兩個人是友的話,倒是沒有太大問題。可如果是敵的話,他或許也會面臨一個站隊問題。
照理說他怎麼都應該站在付國一邊,畢竟是舊識,而他和段飛之間還有嫌隙,幫理幫親都說得通。可當他從對方口中知道段飛普通軍人的身份時,不僅沒有覺得驚喜,反而愈發的搖擺不定了。
先不說段飛此前在榕江會的所作所爲哪裡有半點軍人的影子,就算對方真的只是一個軍人,一個普通軍人,哪裡又需要付國如此費盡周折的尋找?
“我有事找他幫忙。”付國迴應道:“有一點你可以放心,起碼在今天的這場談判結束之前,我們都是朋友,也不會發生什麼意外。”
“那就再好不過!”汪雨鬆笑着點了點頭。
大約一個小時,他們兩人又喝了壺茶之後,晨光熹微,樓下的保安這才傳來了段飛抵達的消息。
汪雨鬆見到段飛,指了指身邊的付國,立即介紹道:“付國。”
“我知道。”
段飛將目光放在了付國身上,上下打量了對方一下。如果不是龍三的話,他很難將眼前的溫潤的年輕人和販賣禁品之類的事情聯繫到一起。
“你認識我?”付國開口道。
“聽說過。”
段飛走進包廂坐下,自顧自倒了杯茶。
汪雨鬆見狀,很合時宜的表示了離開。等到包廂中只剩下了段飛和付國兩人,後者便直言無忌道:“不知道段先生聽說過關於我的什麼事,我很感興趣。”
段飛呷了口茶,迴應道:“都是些殺人越貨的事情,說出來反倒沒意思了。”
“段先生真會開玩笑。”
付國臉上神色如常,微笑着道:“我之所以這次想要見你,只是覺得咱們彼此有合作的可能。”
“怎麼合作?”段飛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