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河,魚尾山莊。
坐落在燕郊古城河邊的魚尾山莊河水清碧,鍾靈毓秀。除了各地遊客,經常有燕京附近的垂釣愛好者光顧。不過從三天前,魚尾山莊便對外宣稱裝修,暫停營業。
河畔涼亭,宋亦凡拿着跟魚竿,心無旁騖的注視着眼前碧波盪漾的河水。
“還是你懂享受。”
宋亦凡聞言回頭,看了眼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司馬子謙,笑着指了指身側的椅子道:“偶爾放鬆一下也不錯,坐下試試。”
司馬子謙依言在宋亦凡身旁的椅子上坐下,等山莊的服務員送來魚竿,他熟練的上餌、拋竿,“好久都沒釣過魚了,要不是你這次約我來,恐怕還沒有機會。”
“你這樣子可不像是很久沒釣過的。”宋亦凡調侃道。
“以前家裡老爺子喜歡,我一直陪着。現在整天瞎忙,反而擠不出時間了。”司馬子謙頗爲感慨的搖頭。
“你那邊進行的怎麼樣了?”宋亦凡換了個問題。“我聽說政策可能又要變,咱們得抓緊時間把事情先辦妥,這樣也省了以後許多麻煩。”
“很順利。”
司馬子謙回答道:“那邊已經敲定了第一筆訂單,比官方收購價還低了五個百分點,未來三個月會陸續送達,具體的數據財報上我會指出。接下來我會想辦法在交戰國撕開口子,成本到時候還會再次降低。”
宋亦凡點頭,沉默了一陣道:“江家的那個柳燕好像辭職了。”
“嗯。”
司馬子謙說道:“我聽說這件事了。”
“你怎麼看?”宋亦凡問道。
“暫時還看不出什麼。”
司馬子謙沉吟着道:“我一直覺得這個女人有些不對勁,但說不準是什麼地方。要說江家這些年以她爲支柱,好像又說不過去。還有現在出來的那個段飛,也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宋亦凡笑道:“聽說那傢伙在江城那邊鬧了些事。”
“無關輕重。”司馬子謙直接給段飛下了句判斷,接着道:“讓我比較擔心的是柳燕一走,馬上就要站到臺前的江羽瑤。也不知道這個摘下第一美女桂冠的江家家主究竟是秀外慧中,還僅僅是一個漂亮的花瓶。”
“試探一下不就知道了?”
宋亦凡諱莫如深的望着司馬子謙,“你安排一下,我配合你。”
司馬子謙短暫的遲疑,搖頭自嘲道:“損人不利己。”
話音剛落,他手裡的魚竿忽然猛地一沉。
司馬子謙立即收杆,起身笑道:“看來有大魚上鉤了。”
將魚鉤上離了水還在不斷掙扎的黑魚扔進旁邊的桶裡,司馬子謙笑着擦了擦手道:“魚就送給你了,我待會還有點事,先走一步。”
“慢走!”宋亦凡點頭,將視線重新放在了河面上。
司馬子謙前腳離開,一個身高一米八左右,瘦的像跟竹竿一樣的男子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涼亭,“要不要動手,我有把握!”
“不合規矩的事情不到迫不得以不能去做,商場有商場的規矩。”宋亦凡緩緩搖頭,“之前江家的事情就已經讓司馬家吃了啞巴虧,要是再動手的話,難免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哦。”竹竿男子有些意興闌珊的點頭。
“上鉤了!”宋亦凡忽然起身站起身,將魚竿交到了竹竿男子手裡。
竹竿男子接過魚竿,直接將魚鉤提出水面,可哪裡有半條魚的影子?看着宋亦凡離開的背影,他嘀咕道:“連餌都沒有,能釣上來才見鬼了!”
……
司馬子謙鑽進一輛奔馳S600,等車子發動之後道:“通知一下顧問組,明天開會。”
“嗯。”
正在開車的中年司機回身,笑着應聲,露出一口被煙燻黃的牙齒。
車子駛出魚尾山莊,司馬子謙忽然開口道:“大志,你確定江家兩口子是死於當年的事故中嗎?”
“不確定!”
中年司機大志挖了挖鼻孔,轉身回答道:“我當時看到事情辦妥就走了,按理來說不應該致死,不過也沒準。而且事後咱們不是也調查過嗎,兩口子都是死於車禍。”
“我一直覺得當年的事情有些不對勁。”司馬子謙說道。
大志眼中浮現了一抹殺機,語氣也冰冷了許多,“是不是那傢伙用這件事威脅你了?”
“沒有!”
司馬子謙搖頭道:“要是他真的敢當面提出來,反倒沒有那麼麻煩了。不管他究竟知道什麼,或者手裡有什麼證據,無非就是大家撕破臉罷了,省得現在這樣摸不清頭腦。”
“算了,不說這件事了。”司馬子謙閉上眼,接着道:“去霧隱山。”
“好嘞!”大志出聲答應。
……
江城,鴕鳥島。
見到段飛從樓上下來,已經簡單處理過身上傷口,醉意也消散很多的陸志瑞立即笑着上前道:“段先生,談完了?”
段飛點頭道:“看到小雪了嗎?”
“就在外面的亭子,我帶你過去。”陸志瑞出聲,走了兩步後便試探道:“段先生,你還認識顧老闆啊?”
“見過一次。”段飛回答。
“原來是這樣!”
陸志瑞笑着點頭,心裡卻嘀咕道:老子都見過好幾次了,對方連名字都沒記住,見面更是連個招呼都不屑打。你才見過一次就邀請你去聊天,當老子傻嗎?
不過這番話他也就是在肚子裡唸叨唸叨,根本不敢說出口。起碼在沒搞清楚段飛的背景之前,他是不打算再對方面前放肆了,對劉雪的不軌企圖也只能盡數收斂。
“你們談完了?”坐在涼亭內的劉雪揮手。
“嗯。”
段飛點頭,心裡卻多了種莫名的負罪感。
顧傾城的事情有些出乎預料,段飛之前根本沒往這方面想過。雖說扯了朱衛國的虎皮給對方,可究竟要不要答應他暫時還沒有想好。
走了一陣,段飛撥弄了一下身側劉雪的馬尾辮,疑惑道:“你不想知道我們談什麼了?”
“不想!”劉雪果斷的搖頭。
就像段飛身上的傷疤一樣,儘管好奇,但劉雪卻始終不曾過問。她相信總有一天,身邊的男人會主動將一切的事情都告訴她,就想是她對他的態度一樣,毫無保留!
“到碼頭了!”
陸志瑞指了指一艘快艇道:“你們坐這條船,他會直接把你們送到。”
段飛左右看了看,詢問道:“島上就這一個碼頭嗎?”
“沒錯!”
陸志瑞回答道:“整個鴕鳥島也纔不過一百畝,寸土寸金,哪裡會有富裕的地方再建一個碼頭?”
“謝謝!”
段飛短暫的遲疑之後,直接將劉雪攔腰抱起,跳到了船上,“快開船!”
駕船的男子因爲段飛的動作,身子在船上晃了晃,險些掉進水裡。正打算出聲斥責,不過和段飛的視線接觸之後,他沒來由的感覺到脊背發涼。
礙於一邊的陸志瑞,駕船男子冷哼了一聲,一言不發的發動了快艇。
直到快艇駛離鴕鳥島,始終沒有任何異常的情況發生,段飛這才鬆了口氣,可很快他的心裡就又疑惑了起來。
碼頭周圍原本就是一片開闊地,適合狙擊手伏擊,再加上他還在船上,簡直是豎起靶子讓對方打。除非活死人這兩天沒有跟着他,否則剛纔這樣的機會對方肯定不會放過。
“發生了什麼事?”察覺到一些異常的劉雪出聲。
“沒事!”
段飛搖了搖頭,回頭看了眼背後已經成爲黑點的鴕鳥島。
要是活死人真的就在島上,他倒是有把握將對方給揪出來,但身上的槍傷和劉雪的安危都讓他有些投鼠忌器,只能作罷。
原本他還打算暫時就這麼吊着活死人,反正以他的意識而言,對方很難能夠找到機會。但他總不能到哪裡都帶着一個有可能隨時開槍的狙擊手,更何況對方的耐心簡直好到了喪心病狂的程度。
想辦法先除掉這個隱患?
……
鴕鳥島,叢林中。
一個遊客打扮的法籍男子對着碼頭的位置搖了搖頭,將手裡的槍械拆解之後裝進了揹包。
“又被他跑了!”
男子掏出一部手機道,用法語道:“任務時間需要修改一下。”
“需要多久?”電話對面傳來一陣詢問,
“十個月!”男子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