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木罕有五萬人,我們只有兩萬,但如果他們沒有防備,那麼戰況和昨夜不會有太大的區別。”戰天風說到這裡,又補充一句:“就算木罕今天出兵,我們也可以在中途伏擊,我相信他同樣不會防備,那還是一樣。”
“好極了。”血狂大叫,赤虎也興奮的叫道:“立即吹號出兵。”
“紅旗軍不去。”戰天風搖頭:“就留在這裡。”
“爲什麼?”赤虎大叫起來。
“我自有深意。”戰天風不解釋。做高人的絕招,就是要儘量做到莫測高深,也就是儘量少說話,讓別人猜不到你在想什麼。其實戰天風是有些擔心,無論如何,木罕終是有五萬人,萬一戰事不是那麼順利,有一場惡鬥的話,紅旗軍的手弩有可能失落,他絕不能讓手弩這種利器落到雪狼兵手中。
赤虎氣得發怔,但戰天風一臉自信,他又有些莫測高深,加之不敢和戰天風爭,只能眼睜睜看着血狂帶了黑旗軍和另外一萬五千白鬍兵消失在晨光中。
戰天風讓血狂遠遠派出探子,一旦偵知木罕大軍,立即就近設伏,但運氣還真是不錯,一路上始終沒有警訊,木罕並未出兵,馬背峽遇襲的警訊他是肯定收到了的,只是可能震驚於九胡的大膽偷襲,有些摸不清楚狀況,一時猶豫罷了。
木罕駐地名斜谷原,地如其名,向着九胡這一面,是一個長長的斜坡,午後不久,戰天風兩萬鐵騎便到了斜谷原外十里,大軍休息吃飯,戰天風和血狂一直前出到斜谷原,往下看,長長的斜坡下面,是一片廣闊的草原,原中星星點點,整齊的排着無數帳篷,便是木罕統率的五萬大軍。
“這地形太有利了。”戰天風暗暗點頭,向谷中一指,對血狂道:“你的黑旗軍該發威了,從中間直劈進去,一刀就要給他來個開膛破腹,讓木罕腸子找不到肚子,心臟找不到肝臟。”
“老大放心。”血狂猛捏拳頭。
血狂的意思,吃了飯,略休息一下馬力,便可發起衝鋒,但戰天風卻不同意,一直等到太陽開始要下山了,這才命令大軍出發,到坡頂,但見原中四處炊煙縷縷,到處都在開始準備晚飯了,戰天風暗暗點頭,想:“正是時候。”
詭戰篇中有炊戰之法,就是說人在每天的黃昏時分,等着吃晚飯前的那一段時間,是最疲倦最懶散的,也是警惕心最低的,在這個時候,便是天下最強的軍隊,也最多隻能發揮出一半的戰力,若在這時候進攻,將事半功倍。
戰天風向血狂一點頭,血狂霍地撕開衣服,兩眼剎時間變得一片赤紅,掃視身後五千黑旗軍道:“你們不是人,你們就是一把刀,敵人的頭不斷,那就是刀斷,除此再沒有第三條路,跟我衝啊。”一馬當先,狂衝下去,五千黑旗軍緊隨他身後衝下,黑旗軍的馬都特地經過沖刺訓練,又是下坡,速度之快,真的就象閃電一樣。那一萬五千白鬍兵這兩天只是能感覺到黑旗軍身上的殺氣,直到這一刻才見識了黑旗軍那不可思議的速度,一時間都驚得呆了。
雪狼軍完全沒有防備,黑旗軍又實在太快,直到血狂的黑旗軍將雪狼軍大營一撕兩半,從大營後面衝出來,木罕都始終未能反應過來,組織起抵抗。
看黑旗軍衝到雪狼軍大營背後,轉頭殺回,戰天風一揮手,坡上的一萬五千白鬍兵立即狂卷下去,雪狼軍剛剛反應過來,爬上馬背拿起彎刀,但在血狂兩面夾擊之下,根本沒有多少還手之力,在太陽落山的那一刻,雪狼軍本來就十分微弱的抵抗徹底崩潰,剩下的雪狼兵惟一的念頭就是逃跑,遠遠的逃跑。
戰天風並沒有跟着那一萬五千白鬍兵衝下去,而是在坡頂坐了下來,他留意到身邊的心誠奇怪的眼光,微微一笑,道:“心誠,我們來做一場法事吧,不是說阿彌託佛嗎,讓我們幫他們把冤魂拜託給佛祖吧,死得慘啊。”說到這裡,板起臉高唱一聲:“阿彌託佛。”
“阿彌陀佛是佛號,並不是拜託佛祖的意思呢,怎麼會是託佛。”心誠很想解釋,但看戰天風板着臉一臉莊嚴的樣子,卻是不敢張口,也跟着唸了聲阿彌託佛,只覺彆扭無比,心下嘀咕:“方丈不愧是靈佛轉世,禪機真是深不可測呢。”
戰天風當然沒什麼禪機,不過也不是故意搞笑,他一直以來,真的以爲陀佛是託佛,人人進寺燒香下跪,口唸阿彌託佛,那就是有事要拜託佛祖。不過他沒有解釋,心誠又如何會知道他的禪機其實是牛頭沒有對上馬嘴呢?不知道,小和尚便只有佩服了。
騎兵就是好,進攻快,逃跑也快,放棄抵抗的雪狼兵很快便逃了個無影無蹤,這一仗,時間不長,被殲滅的雪狼兵卻差不多有兩萬人,而且除了光人光馬逃走,什麼都扔下了,帳篷、兵器、糧食,還有女人和孩子,其中甚至還包括木罕的妻妾。
帳篷糧食,一把火燒了,老人孩子留下,年輕健壯的女人全部擄走,帶回去做女奴,給自己生養後代,這是胡人向來的規矩,每次胡人入侵天朝,都是這麼做的,或者說,這就是他們入侵天朝的目地之一。
清理了一下戰場,大軍隨即迴轉,回到馬背峽,赤虎聽了血狂一頓吹,心裡象貓抓,故意在戰天風面前裝出氣鼓鼓的樣子,戰天風卻根本不理他,因爲一個新人吸引了他的注意,血狂苦苦追求的百靈鳥,黑胡的公主,蜜雪兒來了。
蜜雪兒十七八歲年紀,雪白的圓臉上,兩個酒窩時隱時現,象兩隻跟人捉迷藏的頑皮的蝴蝶,更頑皮的,卻是長長的眼睫毛下兩隻烏溜溜的眼珠子,總是在不停的轉動着,便是傻瓜也猜得出,她小小的腦袋裡,一定在不停的轉着念頭。她個子不是很高,卻非常的苗條,腰肢尤其細得不可思議,戰天風一直有點子自卑自己的手太瘦小,但他確信,即便是他這雙瘦小的手,十九也可以掐住蜜雪兒的小腰。腰小,胸脯卻很豐滿,跳動時,胸前就象有兩隻兔子在不停的崩。
血狂先前拼命的抓着赤虎胡吹,蜜雪兒一來,卻一腳就把赤虎踹開了,跟屁蟲一樣跟着蜜雪兒,這頭狂暴的蠻牛在蜜雪兒面前卻是出奇的聽話,蜜雪兒說什麼就是什麼,看着他陪着肉麻的笑臉,戰天風情不自禁便連打了一大串冷顫。
蜜雪兒自然是聽說了戰天風的事的,因此對戰天風十分的感興趣,不過戰天風只一眼便看了出來,這是個刁蠻加精靈古怪的小公主,絕對的不能沾。
“託佛,還是血狂去受你的折磨吧,本大追風可生受不起。”看着蜜雪兒烏溜溜的眼珠子在自己臉上轉動,戰天風暗暗怵惕,忽地想到納珍調戲她的事,心中嘀咕:“納珍調戲她嗎?嘿嘿,只怕是納珍給她調戲了吧。”
這麼想着,臉上便裝出一付絕對高人的神情,要笑不笑的瞟一眼蜜雪兒,算是打了招呼,隨後便拉赤虎商議軍情,再不看蜜雪兒,他這個樣子,倒惹得蜜雪兒對他更感興趣了,一雙大眼睛總是跟隨着戰天風,戰天風便裝出沒注意的樣子,說到裝傻,他自付還是有一套,只不過戰天風沒想到的是,晚間他會主動去找蜜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