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的空氣略有一陣停滯,小二嘴裡所說的劉姓大官人莫非是劉大千,我心中一動趕緊道:“是劉副使,你快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上官違心眼中狡笑,仍是將我按在他的腿上,向外喊道:“知道了,讓他等着。”說完,我便被上官違心壓在了身下,如排山倒海似的巨大沖撞向身體的最深處襲擊,牀架被震動得咯吱作響,我竟十分擔心這牀架會在上官違心的折騰下散開來。
“阿塵,你是我的。”他忽然大喝一聲,身子猛地往我的身體裡挺進,我的頭竟被他頂得撞上了牆壁,只見砰的一響,牀架斷了,我倆一起糾纏着落在了地面。
“今晚你就不要來了。”我推着他。
上官違心笑呵呵,道:“阿塵,我們換個客棧,這家客棧的牀質量太差了。”
穿上了衣衫,在我的再三催促下上官違心不情不願地去見劉大千,我坐在房中沉思,劉大千突然來找上官違心究竟所爲何事呢。
上官違心去了很久不見回來,我心中便知有異,這劉大千狡猾如狐,估計是有詭計。我開了門,門外四周無人,我剛踏出兩步便見一片巨大的黑影從頭頂罩下,擡起頭一看,只見一張巨網撒了下來,霎時整個人便被收在了網中。
從屋頂上跳下兩個男子,我瞧其面容,面貌十分陌生,拿着一隻灰色的大布袋便向我當頭罩下來,我不及反應,眼前便一片漆黑,然後身子被擡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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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主公在等着。”其中一名男子壓低着嗓音。
我心中大驚,這人竟是一口地道的京城口音,我原本以爲是益城當地打家劫舍的毛賊,而這人的京城口音無疑說明他們來自京城。來自京城的人要抓我,難道是我的身份暴露了,他們說的主公莫非就是蕭然。
兩人擡起我走得極快,一炷香的功夫後我便被摔在了地上,接着有一串沉重的腳步聲走了過來。
“主公,人已經帶來了。”
空氣有些沉默,但半晌我聽到了解繩索的窸窣聲,很快眼前出現一絲光亮,我眨了眨眼才適應了強光刺激。這是座荒廢已久的寺廟,四處掛滿了蛛網,窗子破爛腐朽,被風吹得吱吖作響,地面上各種蒲墊及折斷腿的凳子,一片狼藉。
面前有三個人,其中兩個便是拿布袋罩住我的人,另外一個人蒙着一塊黑布,只露出了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眸。
他沒有說話,鋒利如劍的目光一直繚繞在我的面孔上,我也盯着他,這個人的身形高大威猛,看起來頗有些眼熟,雖然只露出一雙眼睛,但是這雙眼睛周圍的皮膚有很明顯的眼袋,看樣子此人年紀不輕。
“你是誰?”如果此人是我認識的人,只要他一開口我便能猜出他的身份。
他走至我的面前,凝視我道:“沒想到竟然會是無塵君。”聲音嘶啞,乍聽之下極爲陌生,但細聽後我便發覺是這人故意拿捏着嗓音,這樣我益發肯定認識此人,而且還相當熟識。
“你捉我來應該不是寒喧的。”我冷冷地道。
“天下之人皆以爲無塵君已死,沒想到安然在世,並且喬裝成廚娘混跡於官船之上,想必其中定有玄機。”
“說你的用意。”
他雙手負於背後,在我面前不斷踱步,末了眼角邊露出一絲笑意。“沒有用意,只是想見見蛇妖,可是沒想到這蛇妖竟然是無塵君。”
“現在已經看到了,你想如何?”
“不想怎樣。無塵君,你可以回去了。”
此人莫名其妙,將我捉來,突然又莫名其妙放我回去。他之前捉我來肯定是有目的,只是發現我是李無塵後突然改變了主意。
這人到底是誰呢?他對我在官船上的行跡似乎是一清二楚,必定在官船上有他的耳目纔對。
我向廟外走去,走出幾步後腦中驀地閃出一個人名,劉大千來見上官違心,而這人又捉了我,必定是與劉大千有所關聯。我回過頭看了那人一眼,只覺與我想的那人越看越相似,差點竟將他的名字脫口而出,但最後我還是忍住了,如果揭穿了他的身份未免沒有惱羞成怒的可能。
走出廟門,天色暗淡下來,山谷中風聲響亮,唯獨一座荒廟倍顯悽清。我瑟縮着肩膀,向着一條小路走去。走不多遠,身後發出了一絲細小的聲音,我趕緊回頭看,一片綠葉飄飄蕩蕩地從樹上落下來。
此時還不是落葉的季節,剛纔應該有個人跟在我的身後,或者他就躲在那片茂盛的梧桐葉裡面。
我加快了速度,不料山路越來越狹窄,林木幽深,一眼望不到頭。我遲疑着,剛纔只顧趕路不辨方向,如今倒好似迷路了。我不敢再往前面走去,思索半晌決定原路返回,剛轉過身便聽到耳畔有“呦呦”的聲音,霎時十幾個奇形怪狀的半裸男子從山林中顯現出來。
他們的臉上塗着五顏六色的顏料,赤着壯實的上身,下|體僅用一塊野獸皮遮住,穿着草鞋。其中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頭頂着插着一隻鮮豔的野雞毛,我瞧其神色,似乎是這羣人的頭。他手裡拿着一隻弩箭,大步走到我的面前,然後伸出食指捏住了我的下巴向上擡去。
我仔細地注視他,這人面上雖塗着亂七八糟的顏料,但是五官的輪廓還是可以分辨出來,應該是個長相英氣的男子。他露出的皮膚較白,和其他人黝黑的膚色大相徑庭,手長,腿長,我的腦中不禁浮現出一隻長腿大蜘蛛的形象。
他也在認真地打量我,從他鼻腔噴出的氣息有烈酒的醇香,撒到我的面上時我不禁也有些醉意。“兄弟們,我有婆娘了,這個女人就是我的婆娘。”他突然轉過身大聲道。
頓時,這羣人舉着手中的兵器高聲呼喊起來。
他伸手示意衆人安靜下來,再次面向我,我不覺向後退了兩步,他立即緊逼上來,不由分說抱起我的腰,便將我扛在了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