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來的野人,竟然敢打擾本小姐休息!不知道我是孫家大小姐麼!”
孫若晴走到客棧二樓走廊的邊上,衝着樓下看去,聲音尖利而蠻橫。卻在看清站在客棧門口處的一大羣人時,嚇白了臉色。
黃匪嗤笑一聲,便是一聲令下,下令搜捕。
“搜!給我徹徹底底的搜!就算是翻了個底朝天,也要把人給我找出來!”
聽言,青落冷眼環顧了四周一番,眼神再次挪向掌櫃的所在的方向。
孫若晴的叫喊聲一下子讓掌櫃的清醒過來,中年男子微微樂愣了愣,然後掙脫開身邊姑娘拽着他的肉嘟嘟的小手,扶着身後的牆面慢慢的站了起來。
看着眼前漸漸逼近,明顯來者不善的少女,掌櫃的和和氣氣的笑着,迎上前去:“這位姑娘,有話好好說,何必動手動腳的呢?你看,這樣一來豈不是傷了和氣。”
掌櫃的笑容和藹,讓人看了當真是舒心的不得了,可是青落又怎麼會吃這一套呢?當即就上前一步,二話不說便拔出了別在腰間的佩劍。
“鋥!”
劍拔出鞘的聲音響起,泛着銀光的劍身在空中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殺氣迸現!
“姑娘,你這是做什麼。”
掌櫃的退後一步,雖然早已知道來者不善,卻是沒想到對方竟然會二話不說便動了刀劍,一下子就慌了陣腳。
“說,那黑衣少年去哪兒了!”
青落將劍架到了掌櫃的脖子上,那劍的邊沿鋒利,似乎只要輕輕一動手指,便能割破了人的喉嚨,便能讓鮮血浸染。
“什,什麼黑衣少年?”
中年男子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驚訝,看着眼前的少女,不明所以。
“少裝傻充愣了!”黃匪看到掌櫃的這番模樣,吊兒郎當的走到了青落的身後,挑起青落的一根頭髮絲兒,在自己的大刀上輕輕一吹,那頭髮便落下了一小截,沒了影兒。
一下子,掌櫃的臉色發白,青落則是氣黑了臉色。
卻是壓抑着不曾發出。
這邊尚僵持着,站在樓上的孫若晴的臉色卻是青紅交加,氣得不輕。
她說了這麼多遍,竟然沒人理她!黑衣少年,黑衣少年,說的不就是那個人麼,那個賤民。
心中詛咒了那黑衣少年幾十遍,然後她得意的看向下方僵持的人羣,和被翻得亂七八糟的客棧,漫不經心的開了口。
反正這些人要找的是那個穿黑衣服的傢伙,那便是和她沒關係的了,她也用不着害怕,甚至她給這羣人提供那人的線索,這羣人還要感謝她呢!
“喲呵,不就是一個黑衣少年麼?我當是多大的事兒呢,沒錯,他確實住在這裡。”
斟酌着詞句,少女高高的仰着自己高貴的頭,慢悠悠的說着,想要引起下邊之人的注意。
倒也合了她的意,此話一出,媚族之人紛紛擡頭看向她,掌櫃的亦是如此。
只是一個眼神是熱切的,一個眼神是憤怒的。
不過在孫若晴看來,這些人又有什麼資格向她致以憤怒的眼神呢?
“怎麼,想知道?”
她得意的笑了起來,邁着自以爲高貴的步伐走到樓梯口,高高在上的走着,看着下邊的人,以爲青落等人會想求着知道這些消息。
卻不想,根本就沒有等來她想要的態度,那個明顯是領頭人的男子一臉不耐煩的看向她,惡狠狠地說道:“廢話少說!那人呢?”
“人?”孫若晴挑眉,看着竟然以這幅態度對待她的陌生男子,心中氣急,卻忍而不發,不再說話。
通過羅柯連這事兒她可算是明白了,要是什麼事兒都擺在明面上,這些人還是要瞧不起她!哼,憑什麼,她可是孫家大小姐,就連她那個哥哥都不如她受寵,憑什麼這些人要對她這番態度。
你要我說,我就偏偏不說!
ωwш▪ттκan▪¢o 然而,前一刻還一片平靜,卻在下一瞬間,情勢突變。
只不過是一個眼花的功夫,青落竟已經收了擱在掌櫃脖子上的劍,閃身掠至孫若晴的身前,壓根兒來不及躲避,那把前一刻還放在別人脖子上的劍就出現在了自己的脖頸上,那細嫩脖頸上冰涼的觸感,幾乎寒到了孫若晴的骨子裡,感覺渾身一個打顫,便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切……好慢。”
一道細微的不屑聲從樓下傳來,那個身形嬌小,原本正在熟睡的姑娘不知何時醒來了,此刻正打着呵欠,四處張望着,烏黑的大眼睛還帶着些剛睡醒的血絲,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便定格在了掌櫃的身上。
“大叔,你這客棧可真是吵,害的我連覺都睡不好了。”
輕聲嘟嚷着,歌滿庭慢悠悠的從地上爬起來,然後又軟趴趴的趴在了身邊的桌子上,看着上方身着淺綠色對襟長裙的少女,摩挲着下巴便撇嘴唸叨起來。
“大叔你看,你看那個拿劍的女的,那輕功可真差。”
“哎,對,就是那個穿着對襟長裙的,那衣服的顏色和綠帽子一樣綠……不對,和綠烏龜一樣的綠。”
“你看見沒。”
一邊說道着,歌滿庭還不忘滿臉興味的扯了扯掌櫃的衣袖,笑眯眯的接着說道:“大叔,這人速度也太慢了,也只能糊弄糊弄那些沒武功的普通人,要是在別人面前,肯定死得不能再死了。”
歌滿庭的嘟嚷聲很清晰的傳進了青落等人的耳中,一時間,少女的臉上殺意迸現,卻只是一瞬間,看向孫若晴的眼神更加的毒辣。
因爲與此同時,下方看熱鬧的黃匪已經肆無忌憚的大笑出聲,看着青落的背影,嘴裡笑聲斷斷續續的,就是止不住。
掌櫃的聽到歌滿庭對青落的描述,心中雖然覺得好笑,卻是一點兒也笑不出來,現在這個時候,又豈能如此放肆?這古里古怪的丫頭片子在這這個時候說這番話激怒這些人,不是自己討打麼?
想到這裡,掌櫃的愈加擔心起來,想到還躺在後院房內休息的妻子,愁緒染上眉梢。
只希望不要波及妻子,他今日這般爲慕公子出頭,也不知到底是對是錯啊。
夜色,愈加的靜謐,依稀從客棧後院的樹梢上傳來鳥兒鳴叫的聲音,伴着斷斷續續的蟲鳴,襯得整個夜色更加的詭秘,愈加的悶熱起來。
已經快初夏了。
似乎有一抹黑影在後院的空地上上一閃而過,引起了起來看熱鬧的小二的注意,出聲問了一聲,卻不得回答,只當是看錯了,又腳步匆匆的向客棧前門處走去。
這夜,註定是不太平的了。
客棧內,此刻吹滅了一般的燈火已然被點亮,燈火通明。
二樓的樓梯口,一個臉色發白的身着美麗衣裳的少女緊緊的抓着身邊的樓梯扶手,眼睛驚慌卻逞強的看着眼前提着劍的淺綠衣衫少女,嚇得不輕。
一則,孫若晴不願就這樣屈服與人,因爲太過丟人,二則,她卻是當真怕死,她還有那麼多的榮華富貴享之不盡,還沒有嫁給軒哥哥,她還沒活夠呢!
“怎麼,不說話了?”
青落加重了手中長劍的力道,眼神冰冷的看着孫若晴,目光不屑至極,“只要你把話說完整,我便放了你,你看起來和那個穿黑衣服的也有仇呢,幹嘛幫他?說不定只是你猶豫的這麼一會兒,人就已經逃走了。”
身着淺綠色對襟長裙的少女慢慢眯起了眼睛,脣角勾起魅惑的笑,竟一瞬間像水似地妖嬈動人。
媚族的特點便是,蠱惑人心。
雖然和惑瞳術不同,但也有一些共通之處。
這麼一看,一下子便迷了孫若晴的眼,腦袋也暈乎乎的了。再加上她心裡本來就想說出來,壓根兒不需要青落費什麼力氣,便像竹筒倒豆子似的將話全部給倒了出來。
“本小姐一開始來來福客棧的時候這個賤民就在了,當真是不要臉!後來外面貼了搜捕令,那賤民就逃走了,換了一個人住進來,也喜歡穿黑衣服,聽說好像是那個賤民的朋友,住在了那個賤民住的屋子裡。”
她一邊說着,眼神有些迷濛,沒什麼準頭,臉色卻隨着話音慢慢扭曲起來,看來很是憤怒不平,對那黑衣少年極其的厭惡。
此話一出,青落的眼神微微一眯,看了下方打着呵欠看熱鬧狀的歌滿庭,又看向孫若晴。
小丫頭片子,今天中午竟然敢騙她!
“那那個什麼羅家公子羅柯連和上官家的公子呢?叫上官……”
手中握着的長劍微微鬆開了一點,青落又問道:“這兩人去哪兒了?”
“你找我軒哥哥幹什麼?”
孫若晴一聽到上官軒的名字,一下子就接了口,那眼底明顯的怨念和喜歡以及嫉妒毫不掩飾的映入了青落的眼中。
“回答我。”
卻不想,身前傳來一道帶着殺氣的聲音,原本有點遠離脖頸的劍竟然又逼近了脖子一分,嚇得孫若晴一下子就憋了氣,連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我讓你回答我!”
“……你們幹嘛找軒哥哥……他,他從來不穿黑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