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晴神色一閃,斬釘截鐵的說:“不是我啊!都和你說幾次了,那天我休假,怎麼可能去出差!”
似乎被我問的煩了,她皺着眉瞪我,“方明,你最近到底是怎麼回事,真不像你。”
我乾咳一聲,知道再糾結這問題,她大概真要甩袖子走人了。
“再問個問題哈,給我發短信的是不是你?”
我有點緊張,生怕她脫口而出又不是她,那我可就真要迷糊了。
“是我,”雨晴這回倒是大方的承認了。
我心裡一熱,趁熱打鐵,“那麼,卡車撞到的女人,是女鬼吧?”
“你別問了,這些都不是你需要知道的,”雨晴見我想插話,乾脆的擡手打斷,“聽我一句,遠遠的離開這裡,再也不要回來了。只要你在,就會有各種各樣不詳的事情發生,我想你也不願意這樣吧。”
我被她突如其來的的話說懵了,怎麼又和我扯上關係了?
老乞丐說小區裡的鬼都想要我的命,雨晴現在又說有我在的地方,就會有事發生……
你們一個兩個的都讓我離開,卻不告訴我爲什麼。
我心中有氣,“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正要大聲質問她的時候,忽然身後的窗戶“嘭”的一下打開,緊跟其後的是厚重的大門。
“乓乓乓!”
房間裡的傢俱,擺設毫無預警的轟然倒地,我下意識的伸手去扶雨晴,這會兒她的臉色非常難看,被我帶進懷裡的身體不住的顫抖,脣色青白,手臂上隱約可見青筋暴起。
我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她冰涼的皮膚。
“沒事,沒事,別怕!”
我試圖安撫她,單手在她後背輕輕拍着。
然而雨晴一個勁的搖着頭,大大的眼眶中落下幾滴鮮紅的淚水,我呆呆的看着滴在我手背上的紅色,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走!快走!!”
雨晴擡頭,猛地一把將我推開,力氣大的驚人。
我被推得一個趔趄,正要說話,忽覺後腦被重物打了一下,我想回頭看看怎麼回事,但是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後倒,躺倒在地的時候,我視線開始模糊,胸口放着符的地方微微發熱,金色的光芒一閃一閃……
“啊!”
刺耳的尖叫穿透我耳膜,即將失去意識之前,我看到一個黑影冒出來,把雨晴連拖帶拽的拉走了。
雨晴最後看我的眼神,是我未曾見過的悲傷。
“呵呵,別急,快了,快了。”
誰?
什麼快了?
我急什麼了?
徹底合上雙眼前,我腦子裡嗡嗡響,似乎有人在我耳邊說話,一會兒吵吵鬧鬧,一會兒又很平靜。
“不要說了!!”
終於被吵得不耐煩,我“噌”的一下從地上竄起來,喘着粗氣,渾身都冒着冷汗,胸口上下起伏的厲害。
我茫然的四處張望,發現這裡依舊是我開的那單間,門窗關的好好的,傢俱擺設也都還在。
看了眼牆面上的時鐘,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
怎麼回事?
難道只是一個夢?
我頭痛欲裂,努力回憶昏過去之前發生的事,那些真實的可怕,我很難相信只是一個夢而已。
關鍵是,我後腦依舊痛的厲害,伸手一摸,全是血。
“叮鈴鈴!”
安靜的單間裡手機鈴聲肆無忌憚的跳躍,我搖晃着起來,摸到手機,一看居然是部門經理的電話。
“方明啊,今天怎麼沒來上班啊?上週交給你的單子處理的如何啦,這周大老闆就要來視察!咱可不能掉鏈子啊!”
我打起精神,好容易將部門經理應付過去。
退了房間後,我先去了一趟醫院,然而醫生檢查了半天卻說我腦袋後面並沒有傷口,不過驗血後,單子上顯示那血跡確實是我的。
“嘿,你這是哪兒磕着碰着了?喝多了忘啦?”
醫生好笑的看着我,我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後來配了點消炎藥就走了。
我沒和醫生說的是,我後腦真的非常疼。
磨着醫生給開了張三天的假條,我才離開回單位。
這件事實在太詭異了,我覺得再這樣下去,我大概就要瘋了,是時候好好休息一下,或許過一段時間一切就會好起來。
我如此安慰着自己,心情好了不少。
然而在我到單位的時候,所有的好心情都盡數消失。
因爲,我隔着大堂的玻璃門,看到了陳琳和雨晴。
我呆在原地幾乎邁不動腿,公司門口的那棵大槐樹枝葉繁茂,遮住了半邊豔陽,此時看起來格外的陰寒。
一股子冷意從我腳底心只往上竄。
陳琳不是死了嗎?
那現在衝我笑眯眯揮着手的是誰?
陳琳嘴角咧的老大,差不多都到耳根子了,配上那定定看我的眼睛,莫名的有種詭異的姿態,我張張嘴,卻說不出半個字來。
站在她身側的雨晴面無表情,冷冷的注視着我,看的我一哆嗦,沒骨氣的倒退了兩步。
對視了大概五秒左右,我還是沒骨氣的轉身逃跑了,直到奔出去兩條街,站在了大太陽下面,我才緩過神來。
我抖着手給部門經理撥了個電話,纔剛接通,我就語無倫次的跟他請假,“經歷,我最近有些不舒服,病假單我已經從醫院開好了,等回來上班的時候一起交給人事,您看成不?我,我就歇三天,三天,就好……”
“額,那個方明啊,事情我都知道了,已經讓人事給你批了一個月假期,連着你去年的年假一起,這段時間公司的事你就甭操心了,好好休整……陳琳是個好姑娘,你節哀,別太難過,你還年輕,日子還得過。”
部門經理說話一套一套的,我都給他說傻了,半天沒反應過來。
聽筒裡頓時詭異的安靜了一瞬,隨後經理尷尬的輕咳一聲,又說了件事,“對了,剛纔警察來找過你了,你有空去一趟啊。”
“什麼?”我傻眼,“警察找我幹嘛?”
“呀,就是雨晴啊!她昨天在你家跳樓自殺了,早上保安巡邏的時候報的警,你現在是第一嫌疑人,警察剛剛纔來過,我都沒來得及跟你說!”
掛了經理的電話,我一時有些茫然。
雨晴,不是被黑影的帶走了嗎?昨天晚上明明和我在一起的,怎麼變成在我家跳樓了?
我想不出所以然,只得先去警局報道。
幸虧我昨晚上去的賓館內有監控,把我開房和退房的畫面拍的一清二楚,中間也沒有出去過,這才洗脫嫌疑。
離開警局,我擡頭看天,刺目的陽光打在身上,本應該暖洋洋的,可我渾身冰冷,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