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轉眼就過去了。
在柳婧生下孩子的第二天,中午時,縣城外出現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在那隊伍朝着莊子急衝而來時,莊子裡,柳婧把孩子包了又包後,小心地交到一個婢婦手裡,並低聲交待了幾句。
就在幾個婢婦悄悄離開後,一陣腳步聲傳來,蕭文軒大步走來,沉聲說道:“公主,刑秀帶着一支三百人的隊伍到了城外,說是恭迎公主回番禺!”
柳婧睜開眼來,“就只有刑秀?”
“是。”
蕭文軒道:“刑秀在飛鴿中說,霍焉應徵族之約去了他們族裡,暫時無法回不來,張景還在救援公主的路上,方信也是……他原本是奉張景之令趕往龍編的,臨時感覺不對,便先行回了番禺,幸好公主聰明,真個自行從鄧九郎手中脫逃出來……”
等他聲音一落,柳婧便微笑道:“也就是說,這幾個月裡,番禺城裡一直是他坐鎮?”
“是,他是這樣說的。”
“那好……我很期待與他重逢!”
柳婧慢慢坐直,伸手從一個婢女手中接過一個嬰兒,溫柔地說道:“文軒,打開城門,你親自去迎接刑秀!”
蕭文軒擔憂地看着她時,柳婧低聲道:“你放心前去,我的安危不會有問題。”
見她說得這麼果斷,蕭文軒應了一聲是,轉身大步離去。
而就在蕭文軒離去不久,簾幕後走出一個娃娃臉,清秀得近乎美麗的世家子,這世家子叫朗姚,也是一直跟在柳婧身邊的一個美男護衛。他朝着柳婧行了一禮,低聲說道:“殿下,一切已安排妥當。”
“行了,那我們侯着吧。”
“是。”
得知百越女王就在這小小縣城中,一時縣中各位官吏大爲緊張,不過刑秀向來不喜歡這種客套。便制止了他們的舉動,自己帶着衆護衛,浩浩蕩蕩地向莊子迎來。
外面的鼓躁聲,馬蹄聲不斷地傳來,不用看,柳婧也知道此刻這小縣城中,是何等的熱鬧。
傾聽着那越來越近的鼓躁聲,柳婧微微一笑。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個護衛地叫聲,“稟公主殿下。有飛鴿傳書到。”
柳婧恩了一聲。道:“拿進來。”
“是。”
一個瘦黑的夷人護衛大步走了進來。他一直低着頭,畢恭畢敬地朝柳婧走去。
柳婧剛剛生產完,按照中原的習俗,她現在禁風禁水。於是不但門窗閉上,連她的牀榻處,也是層層紗幔。
現在,她透過紗幔看了那護衛一眼,便虛弱地說道:“把東西放几上吧。”
“是。”
在她說話時,那護衛是傾耳聽來的,聽到她的聲音落下,整個人還因爲不適,而翻過身去。那護衛垂下的眸子一轉,腳步是越走越近……
就在離柳婧只有五步時,那護衛放下了手中的書信,然後,他垂了垂手。
就在這時!
幾乎是閃電般的。這夷人從懷中掏出一柄短刀,瘦小的身子凌空一躍,手中刀刃寒光一閃,便朝幃幔後一刀刺來!
說時遲那時快,這夷人顯然身手十分了得,幾乎是一眨眼間,他便撲到了幃帳處,手中明顯淬了毒的短刀,也朝着帳蓬後飛快的一割——
“錚——”的一聲金鐵交鳴聲刺耳地傳來!
卻是那刺客飛快的一刺,卻刺上了帳幔後的一塊鐵片。
這刺客顯然是個中老手,一劍下去,便馬上感覺到不對。於是,他飛快地向後一個急退,同時,右手伸入懷中,掏出一個竹筒後,便把那竹筒朝着帳幔處灑了過去!
竹筒所到之處,一大片水液飛濺而出,而它落下的地方,迅速地發出一陣‘滋滋’聲,轉眼間,大片大片的帳幔全部燒成了黑煙,原本華麗至極的牀榻,轉眼朽爛出一個個窟窿!
然後,當帳幔燒盡,牀柱朽爛鐵片溶去後,那夷人赫然發現,在那牀榻中空空如也!
不好!她早有防備!
就在那夷人尖嘯一聲,急急後退時,突然間,房門砰砰兩聲緊緊關上,從廂房的各個角落處,閃出了一些黑衣人!
中埋伏了!
那刺客臉色瞬時煞白,就在衆黑衣人向他圍上時,那刺客突然張嘴一咬,轉眼間,便見他噴出一口鮮血,身體軟倒在地,猛然抽搐兩下,便再也沒有動靜傳出。
砰的一聲,一人從牀柱頂上跳了下來,他躥到那刺客面前瞅了一眼後,叫道:“殿下,他服毒自盡了!”
廂房的另一個方向,一扇房門吱呀一聲打了開來,戴着紗帽,因爲生產後禁風禁水而穿是密不透氣的柳婧走了出來。
她朝着那刺客走去,揭開他的面巾看了一眼後,柳婧沉吟着說道:“果然死了!”
幾乎是她的聲音一落!
砰的一聲門窗碎裂的聲音響起,轉眼間,一個黑影如烏雲罩頂而來。他衝到柳婧面前,雙手成掌,重重朝着她的胸口拍出一擊!
這一擊,令得柳婧慘叫一聲身體倒飛而出。
這時,站在角落處的衆黑衣人清醒過來,當下齊齊幾劍伸出,因那黑影攻擊柳婧時,是放棄了所有的防禦,只示一擊得中的。於是,衆護衛的幾柄劍,齊刷刷地刺中了那人的背心。
饒是命在旦夕,那黑影也是仰頭一笑,就在他笑得歡時,那個被他擊倒在地,應該活不成的的柳婧手腳麻利地爬了起來,而身後大門處,傳來柳婧那熟悉而冷漠的聲音,“果不出我所料!”
在那黑影愕然轉頭,伸手指着她,卻因口噴鮮血而說不出話時,柳婧從陽光中走來。
她靜靜地站在離黑影十步處,在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後,淡淡地解釋道:“用不着氣憤,我早就算到了你們會在這一手!”
她的話音一落,那黑影砰地一聲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這第二個刺客一倒,那個冒充柳婧的聲音,關健時候躍到了牀榻頂上的矮小漢子,以及那個戴着紗帽替柳婧捱了一掌的女子,同時走了過來。他們朝着柳婧行了一禮後,一人說道:“百越女王,我們的人情還完了。”“現在情債兩清,以後女王若有吩咐,就得拿金子來請了。”
聲音一落,兩人一個縱躍投窗而出,轉眼間兩人的身影便消失在衆人的視野中。
柳婧回過頭來。
她看着地上的兩具屍體,在房中一片沉寂中,靜靜地說道:“放火燒莊……”
“是!”
看到前來迎接自己的是蕭文軒,刑秀眉頭一挑,他策馬疾衝而來,朝着蕭文軒上下打量一眼後,刑秀朝着他的肩膀上一拍,說道:“公主呢?你不看着她跑過來迎接我做什麼?”
聽到刑秀的問話,蕭文軒面無表情地回道:“公主在莊子裡,是她讓我來接你的。”一句話令得刑秀眼光閃了閃後,蕭文軒轉過身去,“走吧,別讓公主等得太久了。”
幾乎是他的話音一落,突然的,前方一陣濃煙滾滾而來!
看到那濃煙,刑秀的臉上一亮,而蕭文軒則臉一沉,急急嘶喝道:“那方向?不好,那是咱們的莊子起火了!”
見到他慌亂得無以復加,刑秀收回目光,跟着急聲叫道:“快,快去救火!”他手一揮,便帶着三百護衛和這個小縣城的官吏們,急急朝着那莊子撲去。
那莊子離城門可不近,饒是這一路衆人瘋了般疾衝而來,衝到莊子外時,看到的也是一大片火海。
望着那起火的地方,蕭文軒一動不能動了。
見到他臉白如紙,刑秀翻身下馬,他大步走到蕭文軒身後,白着臉厲聲喝道:“快,快去救火——你們還楞着幹什麼?去救火啊!”
他這一聲急喝,驚醒了呆傻的衆人,於是,奔跑聲叫着走水的聲音不絕於耳。
刑秀一馬當先衝了過來,他一邊嘶啞地安排着衆人救火,一邊厲聲叫道:“這莊子裡還有沒有活人?還有沒有?”
在喝來了十幾個僕人後,刑秀急得額頭青筋畢露的嘶叫道:“公主殿下呢?公主殿下在哪裡?”
對上這些人撲通撲通的跪地聲,還有一個個驚慌恐懼的目光,刑秀猛然向後退出一步。
而這時,蕭文軒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扶着臉起不來了。
聽到他的跪地聲,刑秀回頭看了一眼,他迅速地轉過頭來,厲喝道:“小世子呢?小世子何在?”
這一次,他的聲音落下後,一個婦人怯怯地叫道:“小世子在,在這裡。”卻是新請的奶媽顛顛倒倒地跑了出來,她跑到刑秀面前撲通跪下後,顫聲說道:“我,我不知道……公主說是有事,把我使了出去,我奶了一會孩子,見孩子睡着了,便也跟着睡了。我不知道怎麼會起火的。”
聽着這婦人的解釋,刑秀大步上前,他把孩子接過後,轉向蕭文軒厲喝道:“文軒——在這個時候,你哭有什麼用?”
他走上前去,朝着蕭文軒的背上重重踢了一腳後,嘶叫道:“過來看看這個孩子,看看他是不是小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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