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心瀝血?
蕭玉卿覺得自己要嘔血了。
靠,她只看到這廝天天追着她不是下棋就是給畫上顏色,要不就是讓她畫什麼調製酒精的器具圖紙,他教她什麼了?
蕭正然轉頭看向端木瑾:“世子爺,您如果同意,不如今天就讓玉兒給您行拜師禮吧!”
我去!
端木瑾微微側頭看向怒髮衝冠的蕭玉卿,沉吟了一下,終於……點頭了:“玉兒雖然之前劣跡斑斑,不過是因爲遇人不淑,被人教壞了,本性卻是個赤誠的孩子,聰慧好學,那我……就收了吧!”
靠,收了吧?你以爲法海收白蛇呢,說收就收!
蕭玉卿噌一聲站了起來:“我不拜師,我都學會了!”
端木瑾翹了翹嘴角,低頭摸了摸下巴,感覺這樣的蕭玉卿當真是好玩兒。
百尺長風直接‘撲哧’一聲笑出來了:“小二,我說你怎麼每天都上躥下跳的?”接到蕭玉卿瞪過來的眼神,百尺長風立刻繃了臉,十分認真的對蕭正然說:“蕭大人,其實不拘於此,師徒名分也不過是個面子事兒,其實就算沒有這一層關係,端木也會傾心教授小二的。”
百尺長風看向端木瑾想要尋求支援,可惜,端木瑾眼睛一眯,給他一個淡漠的表情,百尺長風心虛的摸了摸鼻子,感情端木其實想要收這個小徒弟啊!
蕭正然見了,心頭高興,看來世子爺還真是看上蕭玉卿了:“玉兒,趕緊磕頭敬茶,以後你就是世子爺的弟子了,跟着夫子好好學習!”
蕭玉卿狠狠瞪着蕭正然,還下跪?她寧可繼續上街去做混混:“讓我下跪?沒門!男子漢大丈夫,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生恩養恩,讓我給別人下跪?行,除非我死了!”
說完,脖子一扭,大義凜然英勇不屈。
蕭正然擡手就想一巴掌扇過去,蕭玉卿沒有躲,反而梗着脖子迎了上去,蕭正然的手怎麼也落不下去了。
端木瑾眉梢一揚,還真瞧不出來,不過這樣看過去,蕭玉卿那擡着下巴雙臂抱肩的拽樣子,竟然讓他覺得十分的賞心悅目:“小二,過來!”
蕭玉卿轉頭看向端木瑾,皺眉疑惑的看了看端木瑾,走了過去。
端木瑾看了他一眼,下巴微微擡了擡,示意他端茶。
蕭玉卿不解。
百尺長風總算聰明瞭一回,走過去推了一把蕭玉卿:“倒杯茶端給你的夫子,這就算是拜師禮了!”
蕭玉卿低頭,她不願意磕頭,更不願意拜什麼師。
百尺長風低頭壓低聲音說:“你以後認了這個世子爺夫子,就可以隨時來質子府了,沒人敢攔着你了,在質子府就算是橫着走也沒人敢攔你!”
蕭玉卿眼睛一亮,那是不是她就可以隨便亂翻了?
蕭玉卿不情不願的端起茶壺倒滿了茶杯,然後雙手端起來捧給端木瑾:“喝吧!”
端木瑾沒接,身體倚在椅子上,靠在椅背上,頭微微仰着,眯着眼睛看他,不說話也不動。
蕭正然嘆氣,這個不省心的臭小子,走到蕭玉卿身邊:“你要說‘夫子請喝茶’!”
蕭玉卿壓着心口的怒氣,雙手端了茶杯:“夫子,請喝茶!”
雖然蕭玉卿的語氣咬牙切齒,表情猙獰暴戾,可是端木瑾卻很享受,面容緩和,他發現只要是壓迫威逼蕭玉卿,他都感覺良好。
端木瑾伸手接過茶杯,用茶壺蓋撥了撥茶葉,抿脣吹了吹,輕淺的酌了一口,點點頭,然後從腰間解下一塊玉佩:“這算是夫子給的禮物!”
蕭玉卿一臉欣喜的接過來,眼睛都亮了幾分,可是仔細觀察一番之後,又失望了,不是她想要的那塊,這個端木瑾身上帶了多少玉佩啊?
百尺長風趕緊解釋道:“這塊玉佩很好用,代表端木的身份呢!”
那確實很好,和身份證一樣呢!
蕭玉卿笑着收起來,從自己的腰間也解了一塊玉佩下來,遞給端木瑾:“那這就算是我拜師送給老師的禮物!”
端木瑾一愣,百尺長風一傻,蕭正然想捂臉。
“那個,小二啊,只聽說夫子給學生禮,還沒有學生……”百尺長風話還沒有說話,便變了臉色。
蕭玉卿本來是本着禮尚往來,再說她一直經歷的都是拜師要給老師送禮,所以才解了自己的玉佩,一聽百尺長風的話,就想收回來,手剛縮回來放在腰間,變感覺腰間一墜,玉佩被扯走了。
端木瑾竹節似得手指摩挲着玉佩:“玉質稍差,雖然溫潤可是玉中有絮狀雜質,本世子就勉強收着吧!”
蕭玉卿深呼吸一口,緩了緩怒氣,不然非氣得胸口疼不可。
“爹,回家!”
蕭正然看着蕭玉卿一撂蹶子往外跑,搖了搖頭,給端木瑾躬身行了行禮,趕緊跟了上去:“玉兒,你慢點兒!”
看着那對父子走遠,百尺長風湊到端木瑾跟前,眼睛掃過他手裡的那塊玉佩:“端木,你怎麼會想要收他了?竟然還收人家的玉佩,你這算是什麼夫子啊?”
端木瑾翹了翹嘴角,沒有說話。
百尺長風搖了搖頭,端木瑾的心思是越來越難猜了,不過,端木瑾平時終日沒什麼表情,最多就是翹翹嘴角,但是這種情況也不多,可是現在,端木瑾這個翹嘴角的表情卻十分平常,有的時候一天都是這個表情,蕭玉卿的影響力可真大啊!
在百尺長風驚愕的目光中,端木瑾將那塊他自己嫌棄的玉佩繫到了腰上。
而蕭玉卿跟着蕭正然回到了家,頓時迎來一大羣女人的熱烈歡迎。
多日來的不回家,讓蕭玉卿身價大漲,尤其是在蕭老夫人和蕭夫人眼中,那就是稀世珍寶啊!
蕭老夫人摟着蕭玉卿一頓心肝兒寶貝兒的喊,直喊他瘦了,一定是被瑾世子給虐待了!
蕭正然搖頭嘆氣,要不說回家就不成器,這麼被人寶貝着,能成才就怪了,這剛接回來,就開始算計着什麼時候送回去了!
蕭玉卿笑着將盤子裡夾過來的菜吃完,她不是瘦了,是抽條長個子呢!
蕭夫人眼紅的盯着自己的兒子,這麼多天沒有見到,可是這一見到還要被老太太霸佔着。
蕭文卿看着被圍着轉的蕭玉卿,冷冷一笑,吃了兩口,就開始愣神。
晚上蕭玉卿回到羨美閣後,四仰八叉的躺在牀上,忽然感覺還是家裡好,畢竟在質子府裡,雖然她表現的樂哈哈的,可是卻時刻精神緊張。
安嬤嬤看着躺在牀上如一攤爛泥的少爺,不由得失笑,這要真是個姑娘,可怎麼嫁得出去啊?
“少爺,洗漱一下趕緊睡吧,明天還要進宮參加宴會呢!”
蕭玉卿攤在牀上眯着眼睛點點頭,吃得太多了,動不了了:“嬤嬤,宴會上是不是大人物很多啊?”
蕭玉卿想起蕭正然說的這次宴會三品以上大員的孩子都要去,不過重點不是宴會,這次的宴會其實也就是一個啓動儀式,因爲三天以後就是秋季狩獵。
蕭玉卿就知道,蕭正然纔不在乎她這個假兒子呢,若不是需要她露面,估計蕭正然就能將她放在質子府一輩子。
“少爺又說傻話了,皇家宴會當然都是權貴,嬤嬤跟你說,明天一定要小心,不要亂說話,能謙讓就謙讓,如果實在不行,你現在不還是世子爺的學生嗎?如果遇到自己解決不了的問題就把世子爺的名頭擡出來!”安嬤嬤很是不放心的囑咐。
蕭玉卿點點頭,她很識時務,端木瑾的名頭既然好用她當然要物盡其用,再說了,她身上還掛着端木瑾的‘身份證’呢!
蕭玉卿做了一晚上的夢,夢裡是穿着各種顏色蟒袍的端木瑾,被綁在架子上,而她拿着鞭子指着他的鼻子衝他吼:“你就是大人物?小爺我專門教訓大人物!”
說着,她就拿着鞭子抽的他皮開肉綻,而端木瑾一臉的討好:“小爺,饒了我吧!”
蕭玉卿得瑟的仰天長嘯,感覺真是激情澎湃,虐他就對了!
正當蕭玉卿笑得壯懷激烈的時候,被人推醒了:“少爺,快擦擦口水,要起身了!”
蕭玉卿迷迷瞪瞪的看着安嬤嬤慈祥的老臉,嘆了口氣:“你怎麼就把我推醒了呢?我剛剛做了個美夢!”
“別做美夢了,老爺已經派人催了兩次了,今天可別惹禍了!”安嬤嬤一邊嘮叨着,一邊拿了衣服出來:“今天的衣服不能穿的太素了,穿這套綠色的怎麼樣?”
蕭玉卿微微睜開了一條縫:“嬤嬤,也不用穿的這麼鮮亮吧?”
安嬤嬤沒辦法:“那這間翠藍色的呢?”
聽着安嬤嬤的絮叨,蕭玉卿也精神了幾分,在牀上伸了個大大的攔腰,然後坐了起來:“就那套墨蘭色的吧!”
有顏色,不扎眼,蕭玉卿洗漱完了打扮好,很是滿意:“嬤嬤,我走了!”
安嬤嬤伸手拉住她:“少爺,嬤嬤的眼皮從昨天就開始一直跳,心裡總是慌張,今天你可一定要小心,宴會完了你們去狩獵,這馬上射箭危險,別逞強的往前湊,還有,必要的時候服個軟,別一根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