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安靜如斯,無人知道該如何接蕭玉卿這句自己揭短自己的話,順着她,不妥,自污或許是謙虛,若是他們揭露她的短處,那可就不好了,都說君子納於言,反駁她,好似也不太好,好像是挑了錯處要吵架一般,再說他們也不知道蕭玉卿到底是會什麼不會什麼。
於是,衆人都看向了連青城,這兩人十分的熟悉,而且連青城經常和蕭玉卿鬥嘴,能說不能說的,他都說了不少。
連青城被衆人看着,輕輕一笑,卻不說話,他可不是給人救場的人。
蕭玉卿彷彿不知道自己一句話將衆人陷入尷尬的境地,自己正忍耐不住席地而坐的痛苦,不時來回動一動,臉色絕對談不上好。
忽然,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不如小姐看看奴家的才藝能不能入得眼?”
是那位綠衫女子,蕭玉卿端着茶杯,透過薄薄的熱氣看着那位女子嬌嬌弱弱的走進場中。
綠衫女子輕盈盈行了一禮,面容含笑,“奴家綠珠!”
蕭玉卿點頭,“長得確實珠圓玉潤的,就是不知道你的才藝是打鼓還是滾球啊?”
這話帶了點兒諷刺,綠珠臉色微微帶紅,可是卻沒有怯場,“小姐看過便知!”
連青城沉默了半晌,現在纔開口道,“這位小娘子倒是有趣,看來是幾把刷子,就別光耍嘴皮子了,亮幾手絕活吧!”
綠珠看向自己的侍女,那位高挑的侍女便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個搖色子的盅遞了上去。
綠珠纖細的手指隨意撥了一下盅子,只見那暗色帶着紅色花紋的盅子十分絢麗的轉了起來,同時響起色子撞在盅子上的聲音,微微有些暗沉。
不過片刻,綠珠手腕一轉,盅子停住,綠珠笑着用另一手將盅子打開,露出裡面三個色子,六個圓點朝上。
蕭玉卿挑了挑眉,她還沒有見過女子以玩色子當成絕技的呢,估計這女人是賭場你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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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家的人都搖了搖頭,覺得十分的俗氣,尤其是賭博賭技這種事都是街頭三教九流才擅長的,實在是入不得他們這些自命正派人士的眼,就連端木十七極力遷就蕭玉卿和連青城,此刻都樓不出笑容了。
不過,連青城卻十分的感興趣,“再來一個,爺隨便說個數字,如果你能搖出來……”說着將自己腰間的玉佩解下來放到了桌上,“這塊玉佩就是你的!”
綠珠眼睛一亮,“請爺出題!”
連青城撓了撓下巴,“九,不過我要三個三!”
綠珠一笑,十分的自信,手腕一翻盅子立刻轉動起來,不過須臾,便胸有成竹的打開了盅子蓋,裡面果然是三個三。
連青城笑着拍手,“好,”接着便將玉佩遞了過去,“敢不敢再來一次?”
綠珠笑,“這有什麼不敢?”
連青城正要說話,蕭玉卿卻當先給攔住了,“連青城,你已經出了一題了,這次該我了,”說完拿了幾個金珠子出來,“我沒有他那樣的雅物,不過這幾個金珠子,也不比那塊破玉佩便宜,我要六,而且是一二三。”
連青城一副牙疼的樣子看着蕭玉卿,“你不和我搶就渾身不自在是不是?”
“不是不自在,是覺得沒面子,”蕭玉卿摸着下巴,十分得意的看向端木十七,“十七公子想象下一輪你要用什麼賭。”
端木十七一愣,這就是花都紈絝公子圈裡的慣有爭搶的方式?
連青城冷冷一哼,挑釁的看了一眼蕭玉卿,然後看向綠珠,“不許給她搖,”說着在袖子裡掏出一疊銀票,就往榻桌上一拍,“你叫綠珠?爺買了!”
其他同來的女子頓時眼冒妒火,她們這種人最好的結局就是能夠有人願意替她們贖身,若是贖身的人背景深厚那就更好了,即便是將來他厭棄了,也能保證以後衣食無憂。
綠珠卻臉色一白,“爺,奴家是清倌!”
連青城冷冷一笑,“清倌怎麼樣?就算爺看上官家小姐,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你是清倌怎麼了?難道不是窯子裡出來的?”
連青城聲音的輕蔑和嘲諷,讓周圍的人都皺了眉頭。
蕭玉卿輕笑,“連九爺這看到女人就往自家扒拉的習慣還沒改呢?就你有銀票是嗎?”說着看向端木十七,“十七公子,將端木家現有的銀票都拿出來,過後我還你。”
衆多端木家公子立時怔住,用端木家的全部家財買一個*?就算是清倌又怎麼樣?
綠珠也嚇了一跳,“公子,小姐,奴家不值得……”
“閉嘴,”蕭玉卿冷冷一喝,看向連青城,“連青城,別在我面前炫富搶女人,我說過你如果再犯老毛病,我一定會你看到女人有心無力!”
頓時男人尷尬的拿起扇子遮住了半張臉,女子則紅透了臉。
連青城癟癟嘴,“你早先就已經讓我見了女人有心無力了,”臉色黑沉,陰測測的看着蕭玉卿,“你以爲你那一大袋子的豬大腸是白扔的?”
“哈,那省的你去禍害女人了,原來我還做了一件大好事呢!”蕭玉卿笑的開心,十分和顏悅色的看向綠珠,“那你可以放心跟他去了,”然後看向綠珠身後的那位侍女,“你家主子攀了高枝兒,正好我今天還差一件善事,你就跟着我吧!”
玖瑰一愣,表情就有些怪異,衆人頓時一笑,一位公子終於忍不住笑道,“你們這是要將人家這一對主僕全都拿下啊?”
蕭玉卿看向那人,“這位公子也有意要買一個?那邊還坐着好幾個呢,”說完看向端木十七,“十七公子,反正我還要在端木家住一段時間,衛臨也不能進內宅伺候我,不如就她吧。”
寧可找一個青樓伺候着的小婢女當丫頭也不用端木家的?
頓時衆位公子怒目而視,蕭玉卿聳聳肩,“十七公子不要多想,實在是我性子跳脫,就怕不小心嚇到端木家的小婢女,這一傳十十傳百,那樣我待的不舒服,還可能影響我和端木家的關係。”
端木十七點點頭,有點理解蕭玉卿的意思了,女人八卦起來是煩不勝煩,蕭玉卿是客人,還是個被端木家重視的客人,另外,蕭玉卿又住在封了多年的園子裡,端木家的人想必都十分的感興趣,人的好奇心是很大的,如果是端木家的婢女,估計每天都有不少閒話出來,可是若是從外面買進來的,和端木家的人不熟悉,想要說閒話估計也要等熟悉了之後。
想到這裡,端木十七從善如流的點頭,“既然玉卿看中了這個丫頭,自然可以,不過這銀子還是端木家出。”
有人花錢給她買人,她沒有什麼意見,蕭玉卿挑釁的看向連青城,“九爺,不知道你這位美人是自己出銀子還是要麻煩端木家?”
端木十七看了看連青城拍在桌子上的銀票,嘴角抽了抽,買一個也是買,買兩個也是買,端木家在乎的不是銀子,而是名聲,自從出了花無缺這位史上第一的女帝,端木家就格外的注重名聲。
站在堂中的玖瑰躬身彎腰,臉卻皺巴成一團,趁着別人不注意的時候會偷偷瞟一眼蕭玉卿,小姐……知道她嗎?
玖瑰再看看綠珠那呆愣愣的樣子,不由得嘆氣,她們出門獻藝從未遇到過這種事,竟然稀裡糊塗的就賣掉了自己,可是小姐似乎一點也不擔心。
連青城氣呼呼的瞪着蕭玉卿,她就是生來和他作對的,轉頭瞪了一眼綠珠,氣哼哼的道,“還傻在那裡做什麼?還不趕緊過來給爺倒酒?”
綠珠偷眼看了一下蕭玉卿,見她神色如常,便顫巍巍走到連青城身邊,拿了酒壺給他倒酒。
玖瑰見到綠珠和蕭玉卿的眼神交流這才放下心來,小姐應該早就知道她們了,現在既然買下她們,那就一定是有自己的安排。
玖瑰十分有眼色的走過去,跪在蕭玉卿的身後,酡紅着一張臉,給她倒酒,“小姐請用!”
蕭玉卿滿意的點點頭,“這專門伺候人的就是不同,”說着看向連青城,“你還是不夠了解女人啊,想找人伺候就不能找有才藝的,那些女人都是清高傲物的,低下身段伺候人的手段可不怎麼樣。”
彷彿是要證明蕭玉卿所言不差一般,綠珠倒酒的時候,手一顫,竟然倒在了連青城的手背上,連青城大怒,擡手就將綠珠推開,“以爲自己是個什麼貨色?連伺候男人都不會還當什麼*?”
綠珠立刻紅了眼眶。
端木十七也是一臉的難堪,“連九爺……”
連青城不等他說話,就氣沖沖的道,“你這都是在哪裡找來這麼多嬌嬌小姐?還要讓爺伺候她不成?”
蕭玉卿一笑,身體一軟,靠在了身後玖瑰的肩上,終於不用跪坐了,簡直是受罪,“連九爺好大的脾氣,你是不是沒有和十七公子說你的需求啊?你不是想看才藝,你只是要……和女人在牀上來個十八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