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濃,空氣裡慢慢開始帶起一絲絲涼意,較之白日的灼熱,讓人愜意不少。
蕭玉卿悠閒的搖着扇子,慢慢走在街市上,身後跟着小黑、小白還有小青。
這樣的感覺何止一個‘爽’字能夠描繪?
能夠報仇雪恨簡直是人生一大快事。
當然這件事在蕭玉卿看來更像是惡作劇,但是卻讓她心情好到爆棚。
在現代時,她先是在特種部隊,後來因爲受傷退役進了地方的特警隊,都是紀律嚴明的地方,隨心所欲只能是想想。
可是現在,她徹底體會到了隨心所欲的感覺。
想想那天連青城送她一棉被的蛇,今天她還他一袋子豬下水,簡直是人生快事。
“少爺,咱們走快點兒吧,這麼晚回去,老爺知道又要罵人了!”小白見蕭玉卿邁着四方步的樣子,忍不住提醒道。
蕭玉卿回手便將扇子敲到了小白頭上:“爺我心情好,別給我添堵啊!”
小白撓撓頭,不敢再說話,可是臉上委屈的神色卻是十足十的。
蕭玉卿想想小白的話,確實有道理,雖然她已經習慣看蕭正然跳腳了,可是不代表她願意看:“小黑,你走快點兒先回家,就說少爺我遇到朋友要多飲幾杯纔回家。”
小黑撅了嘴,爲什麼這種捱罵挨訓的活兒少爺總是交給他啊?
“少爺,小白比小黑能說會道,您讓他去不好嘛?”小黑試圖挽救一下自己的命運。
蕭玉卿搖頭:“小黑,你要善於利用自己的長處,你長的一副憨厚相,就算你說謊,大家也會覺得你說的是實話,小白眼睛太活,說什麼話都讓人生疑,”說完頓了一下,又繼續道:“小黑,你帶着小青一起回去,讓小青去祖母那也說一聲,萬一老頭子回去發飆,也好有人救場。”
蕭玉卿說完話,兩小廝一丫頭臉色同時僵了僵,既然知道老爺會發飆,爲什麼還要在外面閒逛啊?
但是主子有令,奴才就得聽從。
小黑和小青快速的向蕭府跑去。
蕭玉卿帶着小白繼續慢慢晃,其實也不是她非要黑燈瞎火的在外面溜達,實在是回去的早也睡不着,在那個閣樓裡又悶又熱,太受罪,還不如在外面多逛逛。
“少爺,您看!”小白扯了一下蕭玉卿的袖子。
蕭玉卿順着小白的目光看過去,一愣。
暮色四合,燈火闌珊,一人站在燈影之下,身形如鬆似竹般挺拔,看不清臉上的表情,或者說是那人表情太過冷漠以至於讓人覺得他面無表情,俊秀的五官有些模糊。
這不是質子大人端木槿?
這麼晚了,他這樣一個五好青年不在家裡待着也跑到外面來尋花問柳?
蕭玉卿趕緊躲到一處暗影裡,偷偷探出頭打量那朵白蓮花,一邊搖頭一邊感嘆:“真是天生尤物,半夜站在這裡,還擺出一副‘我是受’的表情,這不是赤/裸/裸的誘人犯罪?”
小白聽不懂她說什麼,可是‘天生尤物’四個字卻是懂得,這不是形容女人的嗎?
“做了壞事,躲起來有用麼?”清越的嗓音,讓蕭玉卿感覺這都不是人在說話,分明是琴聲悠揚。
端木槿早就看到了那一主一僕,甚至連他們晚上做了什麼,他都一清二楚,不過他可沒心思過問這些紈絝少爺之間因爲女人的各種糾葛。
“質子大人晚上好啊!”蕭玉卿見端木槿已經發現,便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手裡甩着扇子,一臉的笑容。
端木槿連個表情也欠奉:“不如連青城好!”
蕭玉卿一愣:“質子大人難道是喜歡我?竟然派人跟蹤我啊?”
“喜歡你?”端木槿嗤笑,臉上卻十分的不自在。
蕭玉卿眼睛瞬時瞪大,端木槿還真是純純的美少男啊,一句話就尷尬了啊,真是萌萌噠!
蕭玉卿眼睛不轉的死死盯着端木槿的臉,彷彿想要在上面找到更加有趣的表情。
端木槿被她盯的毛骨悚然,就要瀕臨爆發。
“世子,您看墨暈染開了,您看看!”一個青色衣衫的小廝,小跑着過來,手中還捧着一塊硯臺,硯臺裡有着深深的墨色,可能是因爲太過高興,腳下不穩,兩腳拌在一起,然後向前撲去。
因爲小廝是向着端木槿而去的,此時跌倒,硯臺脫手而飛,直撲端木槿而去。
蕭玉卿眉頭一皺,向前劃了一步,伸手便摟住了端木槿的腰,向後退了好幾步,堪堪避開了硯臺洗面,可是還是落在了兩人腰間。
端木槿並沒有因爲她的相救而有好臉色,反而冷冷斥責她弄壞了他的好硯臺還妨礙了他鑑賞好墨。
蕭玉卿瞪着他簡直覺得此人不可理喻:“我救了你,你倒打一耙?想要敲詐是不是?”
端木槿臉色更加難看幾分:“救我?一塊硯臺也能傷人?再說了,誰不知道本世子從不與人接近,你趁機佔便宜還差不多!”
蕭玉卿頓時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這是什麼人?“我是男人,你也是男人,有什麼便宜好佔?”說完翻着白眼氣哼哼的道:“質子大人,我蕭玉卿喜歡的是女人,不好男風,再說了,就算是我喜歡男人,也不是你這樣的白斬雞,最起碼得是英武不凡渾身肌肉的。”
說完,蕭玉卿轉頭看向小白:“還不走?等着被敲詐啊?”
蕭玉卿捉弄連青城後的好心情終止於端木槿。
蕭玉卿氣哼哼的回到家,果然蕭老頭已經氣得臉紅脖子粗了,可是當蕭玉卿臉色更加難看時,蕭老頭果然是不夠看的。
當晚,蕭府因爲蕭玉卿的臭臉,沒人敢高聲說話,就連蕭老夫人也是一副討好的模樣,送盡了好吃好喝,最後都想將遣散的那些美女給召回來,就盼着能讓自家孫子消氣。
蕭玉卿回了羨美閣,對着又熱又悶的空屋子,好一通生氣,將安嬤嬤和小青一衆丫頭給趕了出去。
端木槿這個王八蛋,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蕭玉卿嘆氣,解開腰帶打算換了衣服休息,畢竟牀上的被褥枕頭已經換了新的,看着就讓人睡意十足。
可是……
蕭玉卿臉色微微一變,扯着袍子走到燈火下,仔細查看,這是什麼花紋?好熟悉!
蕭玉卿乾脆將衣服脫了下來,舉到燈光下,這個花紋從哪裡來的?
早上穿衣服的時候還沒有,而且這個墨,還有和她接觸的人……
蕭玉卿眼睛一亮,腦海裡閃過那個一臉面癱的白蓮花,是端木槿。
這個花紋應該是端木槿身上的,因爲沾到墨汁,然後又印到了她的身上。
蕭玉卿一陣激動,這樣說來,她若是拿到玉璧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這不得不說蕭玉卿穿越之前的驚心動魄,當時她是政府派去保護一塊玉璧的特警隊長,只要三天,三天後她的任務就算完成。
可惜,第三天便遇到一夥人強搶玉璧,她帶着裝有玉璧的保險箱最先離開。
可是沒有想到的是這夥人並不是普通的搶劫犯,分明是有計劃的掠奪國寶。
那夥人見不能搶走,直接用了爆破,她和保險箱便是被爆破的目標。
等到她再次醒來,便成了紈絝子弟蕭玉卿,她想一定是那塊玉璧,她被氣浪衝暈之前,她分明看到保險箱已經打開,玉璧浸染在血中,一閃一閃,光芒灼眼。
蕭玉卿十分肯定,她不是被氣浪衝暈的,而是被玉璧的光芒弄暈的。
不過,她也有些不太肯定這花紋真的是玉璧上的?
畢竟那玉璧直徑大概有八寸,有人將這麼大的東西做配飾帶在身上?
而且,如果端木槿帶了這麼大的玉璧,她會看不到嗎?
不過,不管如何,還是要先把端木槿的玉璧弄到手。
蕭玉卿這晚睡得不是很安穩,夢中不斷閃現前世的一些片段,還有那塊有些怪異的玉璧。
第二天,蕭玉卿連早飯都沒吃,就帶着小白和小黑急匆匆的出了門。
這次的目標不是翡翠閣,也不是怡紅院,而是雅客居。
一大早,雅客居還沒有開門,蕭玉卿三人不管不顧就敲開了門,然後坐到了二樓臨窗的位置。
小二睡眼惺忪的等着蕭玉卿吩咐,連應酬的勁兒都沒有了。
蕭玉卿揮揮手,直接將人趕走:“小白,你去質子府前門盯着,看到那朵白蓮花出門趕緊來報我!”
“白蓮花?什麼白蓮花?”
蕭玉卿無奈,又道:“就是質子端木槿啊,你看着他出門然後跟着他,看看他去了哪裡,就趕緊回來報給爺。”
“是!”小白對蕭玉卿是十足十的忠心,昨天少爺明明幫了質子,可是質子卻倒打一耙,他幫少爺記恨着呢!
“小黑,你也去,去後門盯着,看到端木槿出門同樣也來報給我!”
“是!”
看着那兩人下樓離開,蕭玉卿勉強壓抑住自己心口的激動。
蕭玉卿從早上喝茶,一直快到午時都沒有看到小白和小黑來報信兒,開始心頭的激動慢慢冷卻下來,難道說白蓮花沒有出門?
忽然,樓下傳來一陣喧鬧聲,然後便是哭天搶地的嚎聲。
蕭玉卿皺着眉,隔着窗子向下看去,只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羣。
“我去砸了百花閣,害的我姐一屍兩命,我定要百花閣的人血債血償!”這一聲中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