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見悉悉率率的穿衣聲,年亦軒勾起脣角,問道,“好了麼?”
黎之初手忙腳亂的回話,“馬上馬上。你別催行麼?”黎之初趕緊將腰帶綁好,而後,連忙走到銅鏡前,哇的一聲大叫起來。
聞聲,年亦軒急忙跑過去,扶起她的身子,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哪裡碰到了?”
黎之初努着嘴看着他,一言不發。
年亦軒心急的連忙查看她的身子,見她還是沒有反應,問道,“初兒,你怎麼了?說啊!”
哇的一聲黎之初又哭了起來,年亦軒更是不明所以的看着她,手忙腳亂的擦掉她臉上的淚水,怎知越擦越多,“初兒,你別哭了好嗎?”
黎之初並不搭理她,只是一個勁的哭,覺得站着哭不過癮,又坐着哭。
年亦軒又急又氣,看她哭自己心裡更是難過的很,蹲下身子抱着她,哄道,“別哭,乖,告訴朕,你爲什麼又哭?”
這不問不要緊,一問黎之初更是抱着年亦軒的身子更得上氣不接下氣,伏在年亦軒的肩膀上抽抽搭搭。
年亦軒的性子也快被磨滅沒了,一把將她推開,站起身子,俯視着她,眸子一厲色,言道,“不準哭!”
聞言,黎之初嚇得止住了哭聲,小臉憋得通紅,臉上的淚水模糊一片,眼角還掛着兩滴淚水,黎之初心裡只覺得委屈極了,努着嘴看着年亦軒,那兩滴淚在她睫毛下支撐不住,吧嗒掉落在衣裙上,轉瞬間被衣服吸乾暈開。
年亦軒無奈又心疼,嘆了一口氣,又將她抱在懷裡,輕聲的問道,“現在告訴朕你爲何要哭?”
“因爲,我沒法見人了,好丟臉……”黎之初將臉埋在年亦軒的胸膛裡。
年亦軒不解的問,“怎麼沒法見人了?你的傷不是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黎之初緋紅着臉,擡起眸,用手指了指自己脖子間的那些青青紫紫的印記。
年亦軒這才明白過來,勾起脣角,言道,“朕覺得挺好看的。爲何不能見人?”
黎之初又羞又怒,受不了他那麼直接的目光,將衣領又往上提了提,言道,“我不要出門了……我……你走……”說着,欲推開年亦軒的身子。
年亦軒微怒,一把將她的手握在掌心,而後,拉着她開了門。
“傳膳!”
黎之初掙扎的想要逃開,她在年亦軒開門的那一刻真的有想死的心,原來他說的是真的,一直以來,門外都站着很多人,這下子她更是直接站在衆人的面前,這要她以後還如何活下去……
年亦軒緊緊的握着她的手,而後,站在門外,李公公本來在年亦軒說要傳膳的時候要衆人進屋的,奈何皇上不動,他也沒辦法,衆人只得繼續站在那。
黎之初輕輕的拉了拉年亦軒的胳膊,年亦軒俯下身子,黎之初緊咬着薄脣,年亦軒伸出一隻手將指腹點在她的脣上,言道,“朕不是說過不准你咬嗎?乖,朕會心疼的。”
這話在衆人耳中炸開了,皇上不僅如此寵愛已經被廢除的黎貴妃,而且居然這麼溫柔的說話,那笑容只怕今生今世都只會對黎貴妃展顏吧。
就連李公公都別過臉去,黎之初將年亦軒的身子轉過來,又羞又怒,“你是不是故意的?”
“朕對天發誓,朕對你的寵愛是從心裡發出的。初兒,你這麼不相信朕,朕心裡好難過。”
這話又出,衆人的玻璃心更是碎的連渣渣都不剩了。特別是一衆宮女,端着的膳食都要抖落出來了,黎之初明顯的聽到有幾個宮女的小聲驚呼,更是聽到有盤子搖晃的聲音。
黎之初又羞又怒直接拉着年亦軒的胳膊往屋內走。
而後,便傳來了李公公的聲音,“傳膳!”
之後,便是一衆人端着各式各樣的膳食走進了屋內。
黎之初看着衆人的眼裡並沒有看着她,但是她還是覺得有的人的眼睛正盯着她,讓她不自覺的將衣領往上拉了拉。
走到最後一道
菜上桌後,所有的宮女排成三排,黎之初數了一下,每排有十人,三排有三十人,也就是說這裡有三十道菜!黎之初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些菜。
李公公的聲音響起,“皇上,娘娘,晚膳已經備好,請慢用。”
“嗯。初兒,來,想吃什麼朕幫你夾。”年亦軒將一雙筷子遞給黎之初。
黎之初聞言,接過筷子後,很隨意的在嘴裡吧嗒了一下,而後看着滿桌子的菜色卻不知從何下手。
年亦軒則是寵溺的看着她,輕輕的將她嘴裡的筷子拿出,又放在她的手裡,言道,“別光顧着看,不是早就說餓了嗎?趕緊吃吧。”
這話一出,那些站在一旁的宮女們皆是低下了頭,個個都是紅着臉。這一幕恰好被黎之初看到,她不解的問,“咦?你們怎麼了?幹嘛突然都臉紅到脖子啊?”
年亦軒瞥了一眼衆人,也不知那些人是因爲忌憚年亦軒的眼神還是因爲黎之初的話,那臉更是緋紅,頭也更低了。
黎之初不解的看着同樣低下頭的李公公,而後轉眸看向年亦軒。
“沒什麼,她們也知道你餓了很久。”年亦軒淡淡的言道。
衆人的臉更紅了,但頭已經沒法再低了,黎之初這才反應過來,緋紅了臉頰,怒瞪了一眼年亦軒,猛地低下頭往嘴裡不住的送飯。
她終於知道了爲什麼,原來她的臉再也沒有了,要知道,在這宮裡,如果你的事被一個人知道,那麼就等於半個皇宮都知道了,而後,不出一天,整個皇宮都會知道。若是好事,自然無所謂,但壞事纔是傳千里的那種!更何況,皇宮本來陰盛陽衰,三個女人一臺戲,你說這得多少臺戲,而且是同時進行!
“慢些吃,瞧你。”年亦軒一把將她手裡的碗奪過來,無奈的看着已經吃得差不多的米飯,再轉眼看她,臉上都沾滿了米粒,無奈的搖了搖頭,向後一伸手,李公公立即奉上一塊錦帕,而後,年亦軒輕輕的將黎之初臉上所有的米粒擦去,眸子裡滿是寵溺。
就連李公公也看呆了,年亦軒將用過的帕子遞給他時,他竟忘了接。
年亦軒一個眼神過去,李公公連忙伸手去接,在看到年亦軒的那雙眼睛時,差點雙腿一軟沒倒下。
幸好在李公公接過帕子之後,年亦軒又繼續換了一種眼神看着黎之初,給黎之初夾菜。李公公在心裡長吁一口氣,伴君如伴虎啊,皇上的臉真的比翻書還快,你瞧皇上看娘娘的眼神,哎,真是羨煞了他們這些小人啊!不過,他這不是嫉妒,是開心,皇上與娘娘終於和好如初了。
黎之初嬌羞的吃着年亦軒給她夾得菜,心裡覺得很幸福,擡眸看了看年亦軒,心想,這便是人們常說的幸福吧!想着想着,不禁笑出聲來。
“想什麼還高興成這樣?”年亦軒一邊給她夾着菜一邊不經意間問道。
黎之初想也沒想直接說道,“想你啊!”
聞言,年亦軒勾起脣角,將筷子上的一塊肉放在黎之初碗裡後,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吻。
黎之初連忙推了他一把,嬌嗔道,“幹嘛?有人呢!”而後,又瞪了他一眼。
年亦軒眉頭一挑,反問道,“哪裡有人?”
李公公連忙開口,“是是是,皇上,娘娘,不必拿奴才們當做人。你們,都幹嘛呢,還不快出去!”說完,李公公帶着衆人出了門,並且還細心的爲屋內的二人關上門,營造只屬於他們兩個人的空間。
年亦軒滿意的勾起脣角,又在黎之初的臉上印上一吻,當然最後一個沒忍住直接印在了她的脣上,最後又一個沒忍住加深了這個本來該在臉上的淺淺一吻。
直到年亦軒感覺到懷中的人兒似乎呼吸都困難起來,這才放過她,而後,看着她,眉頭一挑,言道,“只有我們兩個,你還要說有人嗎?”
黎之初又羞又惱,猛地推開他,端起飯碗,言道,“吃飯!”
年亦軒亦是端起飯碗,緩緩道,“味道不錯。”
黎之初差點
將筷子抖掉,怒瞪着他,年亦軒纔不將這些放在眼裡,而後,故意在黎之初的主食下,舔了舔薄脣,又言道,“好甜。”
黎之初知道越是跟他來勁,他越是來勁,只好將一切先放在心裡,重心移到碗裡,自顧自的吃起飯。
年亦軒也不鬧更不惱,彼此心照不宣的安靜的吃着飯。
不多時,黎之初放下了碗。
“吃飽了嗎?”年亦軒亦是放下了碗,問道。
“嗯,飽了,怎麼不吃?”黎之初言道。
年亦軒淡淡一笑,言道,“朕沒有那麼餓。”
黎之初回他一笑,知道原來他是一直在陪着自己吃飯,心裡很暖。
而後,年亦軒似乎想起了什麼似得,對着門外喊道,“來人!”
“奴才在。”李公公聞言走進了屋內。
“讓她們進來將這些撤走。”
李公公聞言微微頷首,便出了屋,而後,那些宮女則是將桌上那些用過的膳食撤出了房間。
年亦軒言道,“李公公,拿出來。”
李公公一時沒懂年亦軒的意思,直到年亦軒一個眼神殺過來後,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
連忙將懷中的金牌拿出。
年亦軒接過金牌後,遞給了黎之初,淺笑道,“怎麼忘記了這嗎?”見黎之初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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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之初被今日的事情攪得腦子差點沒轉過來,這纔想起中午那會她跟年亦軒說的話,一把將那金牌握着手裡,覺得不真實,又咬了咬,直到牙疼了,才高興的將金牌抱在懷裡。
年亦軒見她那模樣忍不住淺笑起來,言道,“沒出息。”
黎之初言道,“我就是沒出息怎麼了?這可是金子啊!”
年亦軒嘴角抽了抽,“朕自然知道它是金子了,朕還知道它是金牌,朕更知道它是……”
不等年亦軒說完,黎之初搶過來說,“朕更知道它是免死金牌。”
黎之初一學完這話,逗得年亦軒輕咳一聲,黎之初又道,“你是不是還要說,朕更更知道它是朕賜給你的免死金牌?”
其實這話年亦軒真的沒有想過,不過他見黎之初那高興的模樣,勾起脣角,言道,“知朕者,非屬初兒。”
黎之初白了他一眼,年亦軒緩緩道,“李公公,你先下去。”
李公公退下後,年亦軒突然抱着黎之初,嚇得黎之初驚呼出聲,年亦軒在她耳邊輕語,“噓,別喊,你是想要外頭的人還聽到些什麼嗎?”
聞言,黎之初真的不敢再說話,就連聲音也放輕了,但好一會也沒有聽見外頭有聲音,而轉眸,年亦軒則是笑的燦爛。
黎之初用胳膊抵了他一下,“騙人的吧!”
年亦軒將她抱得更緊了,在她耳邊輕語,“初兒,你是不是該對朕說些什麼了?”
黎之初微楞,但瞅見自己手中的金牌,這才恍然大悟。
“嗯,就一句話,也沒什麼的,說與不說都沒事的。”
“不行!朕要聽!不然,你還朕的金牌!”
“喂!哪有送出的還要回?”
“朕是皇上,朕要回你給不給?”
黎之初怒了努嘴,無奈的道,“好吧好吧,我說還不行嗎?等我以後有錢了我自己也做很多很多的金牌,哼!”
年亦軒想要伸手去拿她懷裡的金牌,但被黎之初拽的死死地,好不容易又將那金牌抱在懷裡,黎之初又氣又無奈,言道,“我說!我說!我那時候想說的不過就是,我跟年亦瀟,跟琪哥哥都沒有任何的男女關係。”
“你說誰?”
“年亦瀟,琪哥哥啊!”
“你再說一遍?”
“年亦瀟,你弟!還有琪哥哥。”
“朕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再說一遍?”
“……年亦瀟,言靖琪……”
“嗯,這次對了。”年亦軒勾起脣角,在某人臉上偷個香。
某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