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言道,“跟着老奴走吧。伺候皇上的飲食起居可不是那麼簡單的。需要一樣一樣的牢記於心。先帶你去給皇上沏茶和置糕點的地方。”
“是。”黎之初緊隨在後。
不多時,黎之初便來到了一處清香四溢的地方。
而後在裡面看到很多個煮茶的爐子,皆是白霧氤氳。
“這裡就是給皇上沏茶的地方。這裡有綠茶二十四種,紅茶五種,以及黑茶白茶。”
黎之初愣愣的聽着李公公在那裡說着,她喃喃的問道,“難不成所有的每天都要煮?紅茶綠茶我知道,這世間還有黑茶白茶?”
李公公看了她一眼,言道,“隨老奴來。”
而後黎之初則是跟在他身後走進了屋內,這一看更是傻眼了,她剛沒覺得屋內會有多大的空間,現在這裡完全都比得上一個教堂那麼大了。
且擺滿了桌子,桌子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茶具糕點果盤。
“快沏一壺茶過來。”李公公對着裡面的一個宮女言道。
屋內的三個宮女皆是走了過來,俯下身子,言道,“見過李公公,不知皇上今日要喝什麼茶?”
“皇上的聖意豈是你我等人可以妄自揣測的?還不快去。”李公公言道。
那三位宮女面露難色,站起身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動身。
黎之初走過去,言道,“可有敬亭綠雪?”
其中一位宮女不明所以的看着她,點了點頭。
黎之初淺笑道,“煩請姐姐告訴我,我好將茶送到乾熙殿內。”
“這是皇上身邊的貼身侍婢,日後她需要什麼,你們都必須聽她差遣。”李公公的聲音響起。
黎之初對着那三位宮女淺笑,微微頷首,言道,“日後叫我奴兒就好。日後還要依仗姐姐們。”
那其中一位宮女言道,“奴婢銀梭。”
而後另外的兩名宮女言道,“奴婢雪芽。”“奴婢茉莉。”
原來都是茶的名字而去,哪像她……不過是他隨手拈來。
“請銀梭姐姐帶路。”黎之初淺笑道。
而後黎之初端着敬亭綠雪隨着李公公走出茶苑。
走出門的那一刻,她轉過身子,回頭看了看門上的匾額。“御膳房。”
“這裡不過是爲皇上沏茶的地方,怎會叫做御膳房?”黎之初不明的問道。
“這裡雖不是真的御膳房,但只要是爲皇上的膳食而準備的地方,都是御膳房。”李公公言道。
黎之初哦了一聲,繼續走着。
而後,突然停下腳步,看到一處院落的大門敞開着,那裡面的景色十分熟悉,但又想不出來在哪裡見過。
李公公見她突然的止步,順着她的目光看去,言道,“這便是老奴一個時辰前去傳皇上口諭的地方。”
黎之初聞言,這才猛地想起那會剛進宮時,年亦軒將她帶到一處她從未來過的地方,那時的她心裡很難過根本無心去關注其他的,更別說在那裡走走看看了。
黎之初擡起頭,“清心苑。挺好聽的名字。”
“這裡以後便是你住的地方,清心苑的前方便是乾熙殿,乾熙殿的後方就是適才的御膳房。”李公公的聲音。
黎之初哦了一聲,原來他早就想好了,原來他突然帶她去清心苑就是這樣的意思。
黎之初不想一會又惹怒他,快步的端着茶壺和一碟糕點往乾熙殿走去。
等到了乾熙殿時,黎之初見大門緊閉,而後往身後的李公公看去,李公公給了她一個眼神。
扣扣扣。
無人出聲。
黎之初又忘了一眼李公公,李公公則是又給了她一個繼續的眼神。
扣扣扣。“皇上,是奴婢。”
“進來。”一聲冷冷的聲音順着門縫鑽進黎之初的耳朵裡,不禁讓她打了個冷顫。
推開了門,黎之初擡眼看到年亦軒正坐在桌案前看着什麼,想着也是不過如她所想一般罷了。
黎之初將案板放在一旁的桌上,腦子裡浮現出在電視中看到的侍奉在皇帝身邊的那些宮女是怎麼做的,她亦是一步步來。
將茶倒好,將茶壺拿出,將茶杯放在案板上。而後端起案板,走到年亦軒的身旁不遠處,微微頷首,將案板略微舉起。
“皇上請用茶。”
年亦軒在她轉身倒水時,已經側目看着她,她的動作,她的眼神,他都看在眼裡。
他沒有立即端起茶杯,黎之初一直舉着案板,一開始還好,過了一會,雙手不自覺的抖了起來。案板上的茶杯格格作響,就連那一碟糕點都要掉出來一塊。
年亦軒未曾想到她居然真的能夠忍住,很好,朕倒要試試你到底能忍到何時。
年亦軒慢慢端起茶杯,輕呷一口。
黎之初在心裡長吁一口氣,雙手間瞬間少了杯子讓她覺得輕鬆很多。
啪!
茶杯被人扔在地上。
“朕讓你端來這茶了嗎?竟敢擅自做主,你好大的膽子!”不溫不火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黎之初將案板上的糕點放在他案桌一旁,而後兀的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黎之初垂着眸子,肩上的幾縷髮絲拂到眼前,讓人看不出她的神情。
年亦軒微眯着眸子,站起身子將她手中的案板踢開,黎之初還來不及反應,那些糕點便從她頭頂砸下來。
黎之初將脊背挺得直直的,那些糕點是宮裡最好的,別說是從高處掉落下來摔得粉碎,就算是小小用力一捏,都會碎開。黎之初感覺的到有一些糕點在她頭上碎成末,因爲在年亦軒越過她走開時,不知是否經意間碰了她的身子,她一歪,頭上的那些白白綠綠的糕點末從下而落,有的還順着她的髮絲滴落。
門外的李公公聽到聲響後,立刻走了進來,跪在地上,“請皇上息怒。是老奴大意了,才使得奴兒拿錯了茶。”
黎之初轉過身子,對着年亦軒的方向跪着,言道,“皇上你明理之人,此事皆是奴婢一人的錯,請皇上不要錯怪他人。”
“你的錯就是他的失職。朕還未治罪與你,你想想你自己吧,還想着爲別人求情。”年亦軒俯身看着她。
“不。他沒錯,皇上要怪就怪罪奴婢吧。”黎之初淡淡道。
今日不管她端來什麼樣的茶,即便是將那御膳房幾十種茶都端來,也都是錯。她唯有認了。
年亦軒以爲她會說下去,沒想到,很好,“來人!”
而後進來兩名侍衛。
“將這賤婢和這奴才拖下去。各打三十大板。”
“是。”那兩名侍衛一人托起李公公,一人托起黎之初。
黎之初猛地走到年亦軒跟前,跪下磕頭。
“求皇上將所有的罪責都加在奴婢身上。求皇上成全。”
那一聲聲磕頭的聲音響在他耳邊,震在他心裡。
“好!好!好!既然你有心,朕豈會不成全?朕倒要看你的骨子硬還是木棍硬!拖下去!”年亦軒緊緊握住雙拳,轉過身子。
那其中一名侍衛將李公公放下,而後兩個人拖着黎之初走了出去。
黎之初看了他一眼背影,而後絕望的勾起脣角。
她被拖到門外,一個侍衛從東偏間出來,後面跟着四個太監,前面兩個擡着一條刑凳,後面兩個手裡各持一條粗大的毛竹杖,進到黎之初跟前,將刑凳放在她的身前,持杖的太監侍立在兩旁,等着主子的號令。刑凳和刑杖都漆成硃紅色,這些打人的刑具不知沾過多少妃嬪或宮女的血跡。
殿內傳來一聲冷冷的聲音,“打!”
兩名太監在皇上的指揮下,將黎之初拖到了刑凳邊上。
黎之初被架起,拖翻在刑凳上,又有兩名太監上前,將黎之初的肩頭和雙臂按住,另一端將她的雙腿按住,使了黎之初動彈不得。
兩名執杖太監在刑凳兩側,掄起竹杖狠狠地照黎之初的臀部打下來。“啪、啪”竹杖隨着風聲打在黎之初的臀上與皮肉相擊發出響亮的聲音。一杖下來,黎之初顫動着,全身一陣劇烈的痙孿,腰肢痛苦地不由得扭動着,她只覺得竹杖打在身上,如同針扎刀割一般的疼痛,但她只有沉默的能力。第二杖下來時,發出了悽慘的呻吟。“三”、“四”,身旁的一個侍衛在一旁唱着數。黎之初因杖打的劇痛而扭曲的面頰上淌下淚水和滲出的豆大的汗珠。年亦軒站砸殿內,雙目緊閉,餘氣未消。
“十五”、“十六”竹杖越下越狠,漸漸的黎之初臀上衣服已經開綻,滲出鮮血。她的腰肢已不能再動彈,呻吟聲越來越微弱。只能聽見“啪啪”的杖打聲。“三十、三十一”她的臀部已經是血肉模糊,衣服早已被鮮血浸染,在竹杖的笞打下,血大片的染紅了衣裙,更是滲出流到刑凳兩側,順着刑凳兩側的凳腿流到地上。
李公公聽着那一陣陣聲音,再也忍不住爬到年亦軒跟前,“皇上!您還是打奴才吧!黎妃……不……是奴兒她的身子薄弱,經不住這六十大板啊!求皇上打奴才吧!”
年亦軒一腳將他踢開,冷冷道,“下一個就是你!”
“皇上!您儘管打奴才,但是求您讓他們停下來吧,奴兒已經暈了!”
還未等李公公說完,年亦軒一個箭步跑到殿外。
看到的是黎之初已昏死過去,趴在刑凳上一動不動,她的髮髻散亂,面色蒼白,下身已是鮮血淋漓。
“都給朕住手!”一聲吼道。
衆人皆是停下。
年亦軒快步走到她跟前蹲下,伸手想要抱起她,但不敢。那麼多的血,她……居然都沒有吭一聲……她這纔是最狠心的那一個吧……
初兒,你好狠的心……你雖然說過不再尋死,但你這是讓朕親手殺死你,是想要借朕的手嗎?你……就不肯低頭嗎……
你怎麼能讓我親手下旨殺你?你怎麼可以……
而在這時,黎之初呻吟了一聲。
年亦軒這纔回了神,對着衆人吼道,“還不快去宣太醫!若是她有何事,朕要你們所有人陪葬!”說完,顫抖着抱起黎之初。
衆人皆是跪在地上,一個太監則是快步跑了出去。
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漂櫓。
由於他碰到黎之初的臀下,黎之初更是痛苦的呻吟着。
年亦軒低罵一聲,“該死!”而後,快步將黎之初抱進殿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