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盯着蔣遠周的背影,司機已經看出來老白點了炮仗,趕緊一溜煙地跑去替蔣遠周開車門了。
坐進車內後,蔣遠周也沒說要回去,老白朝他看看,“蔣先生,您沒看錯吧?”
在飛機上,蔣遠周也就看見過付京笙一眼,可他喊過許情深老婆,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看錯的。
“那也就是說,許小姐的身邊人很有可能是……”
蔣遠周嘴角忽然勾勒下,“同志。”
老白沒看錯的話,這算是幸災樂禍嗎?還是心裡有了什麼想法?這,這也太不地道了吧?
“可是……從先前調查的資料來看,他們兩個是結了婚的,孩子……”
司機聽他們討論的熱火朝天的,也插進來說了一句,“蔣先生,我還聽說過,有些人是男人女人都喜歡的,他可以照樣娶妻生子,不耽誤人生大事,因爲這樣的話,大家看他就和正常人一樣。”
蔣遠周聽到這,勾起來的嘴角徹底拉了下去。
他朝車窗外看去,老白緊接着又道,“也許他跟我們一樣,也是誤打誤撞進去的。”
“我想起來了,之前聽朋友說過,凡是特殊性質的酒吧,門口好像都會有什麼標誌,一般很少會走錯的。”
“蔣先生,您打算怎麼辦?”
蔣遠周蹙起眉頭,“開車吧。”
老白輕呼出口氣,“是,畢竟那是許小姐的家事。”
而對於許情深來說,最沒資格插手管的,應該就是蔣遠周吧?
車子開出去不久後,從酒吧內走出來兩個男人,付京笙單手插在兜中,衝身側的人說道,“幫我盯緊一點,實在不行,就多派些人手去找,錢不是問題。”
“好的。”
付京笙目光落到酒吧的門口,看到那兒擺着一個木桶,木桶上用黑色的箭頭畫着一隻向上飛的小鳥。他覺得挺有意思,盯看了幾眼。
旁邊的男人順着看過去,卻是面色變了變,“付先生,我們趕緊走吧。”
付京笙走出去三兩步,“你走這麼快做什麼?”
到馬路邊,那名男子才壓低嗓音道,“不好意思,進去的時候沒有仔細看,把你約到同志酒吧來了。”
付京笙聞言,嘴角一撇,繼而一笑,“不知情的,還以爲你喜歡男人呢。”
“您可別跟我開這樣的玩笑。”
付京笙談完了事,在路邊攔車,他自己幾乎從來不開車,儘管手裡頭有錢,可真算是低調的不行。
九龍蒼。
老白將蔣遠周送回去,進門的時候,蔣遠周看見凌時吟帶着睿睿正在客廳玩,見到他們進來,凌時吟衝睿睿道,“寶貝,爸爸回來了,快去爸爸那。”
睿睿撒開腳丫子要過來,可蔣遠周看了眼,並沒有多少的心思想去逗他,他擡起腳步朝着二樓而去。
“爸爸,爸爸——”
老白朝着孩子看看,凌時吟起身,面上很明顯有失望。她抱起孩子,“遠周總是這樣,就連對自己的兒子都是不冷不熱的。”
“淩小姐別多心,蔣先生不可能不愛睿睿。”
“他如果真的有那麼喜愛,就不會連抱都不想抱一下。”
老白站在那,不再出聲,蔣遠周對睿睿的態度他也一直都看在眼裡,這畢竟是他自己的孩子,要說不愛,也不可能。只是這個孩子來得不純粹,所以蔣遠周對他忽冷忽熱的。
“你們去哪了?喝了不少酒吧,好濃的酒味。”
蔣遠周早就不喝酒了,老白出去,那還不是替酒的命,能沒有酒氣嗎?
老白目光看向凌時吟,“淩小姐放心,蔣先生沒事,我先告辭了。”
“好。”
蔣遠週迴到樓上後,徑自洗了澡,凌時吟來到主臥門口,裡面沒有動靜傳來,她敲了敲房門。“遠周?”
男人沒有應答,凌時吟又敲了兩下,見蔣遠周還是沒有聲響,便擰開門把進去了。
屋內光線昏暗,蔣遠周只留了盞壁燈,凌時吟擡眼看去,見蔣遠周已經睡下了。
她來到牀邊,小心翼翼將手裡的碗放向牀頭櫃,男人呼吸沉穩,看樣子是睡着了。
凌時吟坐向牀沿,出神地盯向蔣遠周的臉,即便是睡着,男人的眉頭還是緊蹙,就連在夜晚都不能讓他放鬆。
她伸出手,想要去摸摸他的額頭。蔣遠周翻個身,忽然睜開了眼。
凌時吟嚇了一跳,“你,你醒了?”
“你在這做什麼?”
她忙去端牀頭櫃上的碗,“你肯定喝了不少酒吧,這是醒酒的……”
“不用,”蔣遠周低聲拒絕,“你以爲有了那一晚之後,我還會再碰酒嗎?”
凌時吟聽聞,手裡猛地一抖,“遠周哥哥,我知道,你始終認爲那晚是個錯誤,儘管我也明白……但我不希望睿睿和那個錯誤掛上鉤,他是我的寶貝。”
蔣遠周坐起身,凌時吟只能站起來退到旁邊,男人掀開被子下去,他徑自走向外面的陽臺,凌時吟跟了出去,蔣遠周朝她看看,“我想自己待會。”
“好……”
在蔣遠周面前,凌時吟向來是聽話的,從來沒有不順着他的意過。
她轉身離開,並且將牀頭櫃上的碗也帶走了。
兩天後,許情深來到二樓,敲響書房的門。這是付京笙的工作地方,除了他以外,就連許情深和霖霖都不能進去。
男人在裡頭慵懶出聲,“什麼事?”
“我想去趟超市。”
沒過多久,付京笙打開房門出來。“是不是家裡沒菜了?”
“嗯,今晚想吃什麼?”
“海鮮。”
“行啊,我請客。”許情深笑眯眯道,“儘管宰我一頓吧。”
“那好,去買只大龍蝦,走。”
兩人帶着霖霖出門,付京笙對東城不熟,但許情深卻是在這出生的,她知道東城有家最大的進口超市,裡面的食材應有盡有,只是價格方面有點貴。
不過她也難得奢侈一把,總算是有了心儀的工作,就當慶祝下吧。
進了超市後,許情深推着購物車,付京笙抱了霖霖跟在她身邊,孩子對吃的用的都不感興趣,唯一喜歡的就是玩具。
許情深衝着她哄道,“寶貝乖,等媽媽買好了海鮮,就等着你去買玩具好不好?”
霖霖伸手指着遠處,急的小臉通紅,付京笙接過許情深手裡的購物車,“行了,你帶她去買玩具,我去挑海鮮。”
“好吧。”
許情深抱了霖霖往前,看到有購物車,便拉了一輛過來,讓她坐在裡頭。
來到玩具區,霖霖開心不已,伸出手臂什麼都想拿,許情深往前走着,擡頭看到一個背影有些熟悉,男人正好回下頭,許情深這一看,下意識就收住了腳步。
人跟人之間真是挺奇怪的,許情深以前在東城的時候,從來沒遇上過蔣遠周,可最近,卻接二連三地碰上他。
倒不是巧不巧的問題,而是之前她離蔣遠周的圈子很遠很遠,又有意避着,可現在她的工作,包括她如今進的這家超市,其實都是距離蔣遠周這樣的人很近的,碰上碰不上,那都是遲早的事。
許情深拉過購物車想要離開,可霖霖不幹,雙手胡亂揮舞一通,“媽媽,媽媽——”
“寶貝乖,我們先去找爸爸好嗎?待會再來買。”
此刻在霖霖的眼裡,爸爸又是啥玩意啊?還不如貨架上擺着的一個芭比娃娃呢。
“嗚嗚嗚嗚,哇——”
霖霖身體開始在購物車內跳着,並且往前衝,許情深朝她看看,最後還是推着霖霖過去了。她也是奇怪,看見蔣遠周而已,有什麼好躲的?
孩子的出生證、戶口等全都無懈可擊,她真是沒什麼好擔憂害怕的。
蔣遠周手裡拿着一架男孩喜歡的遙控飛機,他身子筆直地站在那,霖霖喊着要下去,許情深拉了下她的肩膀,“霖霖乖,趕緊選一樣。”
可在孩子的眼裡,看玩具永遠比玩玩具有趣多了。
她雙手撐着跟前的杆子,小屁股擡啊擡的,就想起來。許情深不依她,她就哭,許情深也是沒轍了,只好抱起霖霖將她放到地上。
蔣遠周手裡還拿着那個玩具,他想擡腳離開,可腳底下卻像是被粘住了似的。
說到底,心裡居然是有那麼一點點的不捨,甚至貪戀。
當初許情深離開後,他沒有主動去打聽過她的消息,他是不想見,可她重新回到他的眼皮子底下後,他竟是越見越想見了,也許這兩年不到的時間裡,思念早就磨滅了很多東西,而偏偏有些人是不見則已,一見……
許情深離蔣遠周遠遠地站着,畢竟玩具區域很大,他們可以井水不犯河水。
霖霖擡着小腿,只能看櫃檯最底下的那一排,她時不時用手去摸摸,然後朝着右邊挪一步,再挪一步。
許情深餘光看見她離蔣遠周越來越近,她喊了聲,“霖霖,過來。”
霖霖沒睬她,繼續往那邊挪動步子。
蔣遠周的目光落下去,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挨近他,霖霖是女兒,所以被許情深打扮的特別漂亮,腳上是粉嫩的小靴子,扎着丸子頭,毛衣外面一件背心裙,特別潮。
男人擡起眼簾,心裡卻有酸澀在蔓延,他不想提醒自己,這是許情深和別人的女兒。他將飛機放回去,又拿了另外一輛車。
蔣遠周的腿忽然被人抓了把,許情深剛要出聲,就看到霖霖擡起了小臉。
男人垂下雙眼朝她看看,霖霖拍了拍他的腿,似乎是要他讓開,蔣遠周往旁邊站了過去,霖霖立馬蹲下身,吃力地拿起一個玩具來。
許情深鬆口氣,“走吧,霖霖。”
霖霖沒聽,將玩具一放,又擡起了頭。
哇哦,上面貨架有好多粉紅色的小豬,霖霖見許情深站得遠,乾脆轉過身面向蔣遠周,她雙手張開,求抱抱。
蔣遠周有些難以置信,而更吃驚的,莫過於許情深了。
霖霖平時出去,除了她和付京笙,誰都不會要的,就算是那天回許家,她在許旺懷裡也是彆彆扭扭的,霖霖這個伸手要人抱的姿勢,實在讓許情深有些不敢相信。
蔣遠周僵立在原地,霖霖見狀,乾脆伸出雙手抱住了他的腿。
男人喉間輕滾,將手裡的玩具放回去,許情深見狀,大步朝着霖霖走去,她一把將她抱起來,霖霖似乎還不樂意,嘴裡哼唧了幾聲。許情深微微沉下臉。“要抱的話,待會讓爸爸抱。”
蔣遠周聽完,面色幾乎是瞬間就白了的。
霖霖被貨架上的玩具吸引,伸手去拿,蔣遠周看着許情深旁若無人的樣子,心頭的火又在逐漸往上冒。
“這個孩子,是付京笙的嗎?”
許情深背對着他,猛地聽到這話,後背都涼了,蔣遠周連付京笙的名字都知道了,那肯定已經派人去核查過。她只能強自鎮定,張了張嘴道,“那凌時吟的孩子,是你的嗎?”
蔣遠周眉頭皺攏起來,“付京笙難道也喜歡女人?”
許情深一聽,差點就拔腿而逃,她不確定蔣遠周知道了多少事,難道連付京笙的性取向,他都能打聽得到?
照理說,不可能啊。
許情深轉過頭朝他看一眼,“他不喜歡女人,難道喜歡男人?”
“說不定呢。”
“你這話也就是猜測而已,雖然我不知道你爲什麼會有這樣莫名其妙地猜測。”
蔣遠周的目光投落到許情深臉上,深深睨了眼,“有人在同志酒吧內看見他了。”
許情深依舊不露聲色,“是誰?能去那種酒吧的,本身也不正常吧?”
男人總不能說,是他看見的,蔣遠周居高盯着跟前的這張臉,看見許情深的眼簾忽然輕眯了下,“難道你一直在派人跟蹤付京笙?”
“胡說什麼,他的事跟我有關係麼?”
“那我實在想不出來,誰會無聊到跟你說那些話,況且……我們的事本來就跟你沒關係。”
蔣遠周心口再度被一刺,“畢竟這是事實,我告訴你一聲,也是想讓你有個心理準備。”
“準備什麼?”許情深滿面情緒藏匿的恰到好處,“他喜歡男人還是女人,有誰比我更清楚?”
“你——”
蔣遠周面色鐵青,胸腔內劇烈地起伏着,一時被堵得說不出話來,自己的心早就被蟄成了馬蜂窩,碰一下就痛得跟撕裂開一樣。
超市的另一邊。
付京笙選好了龍蝦,還在看着另外一些食材。
凌時吟帶着睿睿來到海鮮區,她指着裡頭的大龍蝦讓睿睿看,“寶貝你看,大吧?”
睿睿笑着往前撲,凌時吟將他放到地上,擡頭時看到付京笙正在撈蟹,凌時吟看着他覺得眼熟,“你是……”
付京笙朝她看一眼,繼續專注着手裡的動作。
“你是許姐姐的愛人吧?”
“嗯。”付京笙撈出了一隻帝王蟹,讓人去稱重。
凌時吟朝四周看看,“許姐姐來了嗎?”
“來了。”
“在哪呢?我怎麼沒看見她?”
“她帶孩子去買玩具了。”
凌時吟一驚,玩具區?她來不及再跟付京笙說話,拉着睿睿就要走,“寶貝,快走,我們去找爸爸。”
睿睿手拍在玻璃缸上,正看得起勁,再加上只是個十幾個月大的孩子而已,走路本來就不穩,被凌時吟這麼一拽,砰地就摔在了地上。
“哇哇哇——”
睿睿痛得直哭起來,額頭磕出了一個包,凌時吟見狀,一把將他抱起來後走了。
玩具區內,許情深有點不耐煩了,隨便拿個玩具塞到霖霖手裡,“走了。”
霖霖偏偏不喜歡,一下就給丟了,手臂高高舉着,看來是看中了最最上面的一個米奇。
許情深不捨得打她,畢竟孩子也不懂,況且她始終對霖霖心有愧疚,霖霖在她懷裡蹦了幾下,許情深看眼高度,她根本夠不着,她朝四周看看,卻連個服務員都沒看見。
蔣遠周見狀,伸手拿了那個米奇給霖霖。
可霖霖還是不要,手臂亂揮,急的嘴裡咿咿吖吖說着話,就是沒人能聽懂。
蔣遠周對這個女孩,應該是排斥的,可他端詳着她的眉眼,她跟許情深長得挺像,特別是嘴巴,蔣遠周心底莫名柔軟了下,他一把將霖霖從許情深懷裡抱過去。
她雙手猛地落空,急地揚高了音調,“別搶我孩子!”
“我沒跟你搶。”蔣遠周說完,讓霖霖坐到了自己肩膀上,然後靠近跟前的貨架。
霖霖這下開心了,伸手就去拿自己喜歡的東西。
許情深視線輕擡,看見女兒張着雙手,滿臉的開心,而這一幕對於許情深來說,又有着足夠的衝擊力,因爲它這樣熟悉。蔣遠周喝醉酒的那天,也是將她這樣扛在了肩上。
不遠處,凌時吟抱着睿睿站在那,孩子已經止住了哭聲,但是還在抽泣。
她看向蔣遠周的背影,目光呆滯,忽然覺得懷裡的睿睿似有千斤百斤重。
蔣遠周肩上坐着的,是許情深的女兒,可他卻從來沒有這樣對待睿睿過。
凌時吟將睿睿放到地上,“去,去找爸爸。”
睿睿聽完,撒開腳步往前,“爸爸——”
許情深猛地驚醒過來,她擡頭看向蔣遠周,男人站立在那沒動,霖霖拿到了心儀的玩具,正在咧開嘴笑。許情深忙伸出雙手,蔣遠周將她霖霖抱下來,許情深忙伸手接過。
凌時吟快步走來,睿睿到了蔣遠周跟前,抱住他的腿,“爸爸。”
蔣遠周居然沒有彎腰去抱他,許情深將霖霖放回購物車,準備離開。
“許姐姐,”凌時吟臉上掛着笑,走到許情深跟前,“這麼巧。”
許情深可笑不出來,冷着臉推了購物車同她擦身而過。
凌時吟朝着男人看眼,“遠周,睿睿剛纔在海鮮區摔了一跤,額上都起包了。”
蔣遠周聞言,這纔將他抱起來,“怎麼這麼不小心?”
“地上太滑了,他又好動。”
許情深推着車子快步地走着,來到海鮮區的時候,付京笙已經選好了食材。
“選了半天,就挑到這麼一個?”付京笙指了指霖霖懷裡的玩具。
“嗯,她也就是看的時候起勁,玩玩就沒興致了。”
“那你看看,還需要買些什麼?”
許情深跟着付京笙往外走,兩人去別的地方逛了逛,她總怕再遇到蔣遠周,所以並沒有心思再採購。
“差不多行了吧,反正家附近也有超市。”
“好。”
兩人來到收銀臺,前面還有人等着結賬,旁邊的隊伍也都是擠滿了人。許情深將霖霖放進購物車內,然後安安靜靜地跟在付京笙旁邊。
而此時,蔣遠周他們也出來了,男人抱着孩子,凌時吟跟在後面。許情深擡頭看去,見他們排在了旁邊那一隊,她趕緊別開視線。
偏偏,前面幾人的購物車都是滿滿的,許情深焦急地等待着。
睿睿之前摔了一跤,此時正安靜地窩在蔣遠周的懷裡,雙手摟住他的脖子,一聲不吭。
許情深想要不去看,但餘光不免會注意到,她懷着霖霖的時候,曾不止一次想象過這樣的畫面,想象着她的孩子被她的爸爸抱着,可如今……這一幕她是看到了,只是她的孩子卻沒有這個福氣去享受。
許情深眼底有酸澀在冒出來,她伸手去摸了摸女兒的腦袋。
霖霖抱着玩具,笑容甜美,“媽媽。”
她脣瓣挽起,“寶貝,乖。”
而這一幕,對於蔣遠周來說,又何嘗不是折磨?
許情深啊許情深啊,這個女人,他曾經動過要跟她結婚的念頭,也想象過跟她的孩子會長成什麼樣,如果是個女孩的話,是不是也和霖霖那樣呢?
凌時吟站在後面,心裡百感交集,如果可以的話,她想丟了這些東西就走。可是她不能這樣,一個已經跟蔣遠周不再有可能的女人而已,她犯不着這樣。
明顯,蔣遠周的那一排要比較快,他們也沒買東西,推個購物車還礙事。凌時吟換了旁邊的籃子,只想着結賬的人趕緊,她真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快要輪到蔣遠周時,男人將睿睿放到地上,從兜內掏出了錢夾。
他往前走動兩步,沒有回頭,只是伸出了手。要是平時的話,睿睿早就一把抓住了,凌時吟看眼,快步上前,將手輕輕握住蔣遠周的。
男人感覺到不對勁,回頭朝她看眼。
凌時吟面色如常,沒有一點的不對勁,她將購物籃遞過去,笑容溫婉地說道,“來,我抱睿睿。”
許情深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到他們握緊的手上,凌時吟自然地將手抽回,然後抱起地上的孩子。
這,纔是一家人的感覺吧?
真好。
許情深視線收不回去了,定在那一動不動,蔣遠周將購物籃放到收銀臺上,付京笙推着車往前一步,他順手攬過許情深的腰,“怎麼了?”
她趕緊搖搖頭,“沒事。”
付京笙朝着她貼近,忽然在她發上親吻了下,許情深腦子裡嗡的就跟轟炸過似的,這是什麼狀況?
蔣遠周在那邊拿出卡,擡頭就看見了。
許情深小臉微紅,朝付京笙看看,男人輕笑下,她想起蔣遠周剛纔的話,她不由壓低嗓音道,“你是不是去過同志酒吧?”
“你怎麼知道?”
許情深湊到他身前,“有人跟我說的,幸好我沒露餡。”
付京笙的視線輕擡,他在東城除了許家,認識的人怕是一個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他何等聰明,眼角一挑,就猜到怎麼回事了。
男人忽然鬆開購物車,超市的收銀臺旁邊都擺着那種小的貨架,付京笙過去看了幾眼,然後來到旁邊的那排。
凌時吟見他過來,覺得奇怪,付京笙禮貌性地笑了笑,“對不起,請讓讓。”
她抱着睿睿往旁邊站,蔣遠周看到付京笙來到貨架跟前,手指毫不猶豫伸向避孕套。拿了一盒不算,又選了好幾樣,幾乎是每個牌子都沒落下。
付京笙回到許情深旁邊時,將手裡的東西一股腦丟進車內。
許情深一看,覺得全身的血液在往上涌。
NO!
付京笙勾起一側嘴角,看了看蔣遠周,來啊,互相傷害啊。
------題外話------
基於昨天有讀者疑問,說蔣遠周明明那晚之後不沾酒了,爲什麼許情深還看到他喝酒。
這邊統一回復下:
畫面都是許情深的餘光看出去的,所以是她認爲的。蔣遠周兩年來不再碰酒,平時和他應酬的人已經都知道,所以他們讓閔總喝,卻沒人爲難蔣遠周。
酒桌上許情深不想見蔣遠周,整個人是繃着的,不可能連倒了什麼喝了什麼都湊去看看。
這一點,以後也會有情節的。
羣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