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趴在病牀上,實在無聊,擡頭看電視又覺得累,只能捧着個手機看會。
門外傳來敲門聲,看護在旁邊起身,“誰啊?”
許言忙將手機塞到枕頭底下,“是不是蔣先生?”
“不可能吧,”看護衝門口瞅了眼,“蔣先生應該回家了,怎麼會來病房?”
外面再度傳來敲門聲,許言見她杵着,心裡不悅起來。“過去看看。”
“好。”看護來到門口,將門一打開,果然看到蔣遠周站在外面,“真是蔣先生!”
許言擡起頭,雙眼熠熠發光,蔣遠周並未立馬進去。“方便嗎?”
“方便,方便,蔣先生請。”
蔣遠周走了進去,許言小心翼翼撐起上半身,“蔣先生,您怎麼來了?”
“我給你打包了一份營養餐過來。”
“星港的伙食很好,蔣先生不用費心。”
蔣遠周將東西遞給看護,“吃過了嗎?”
看護剛要開口,許言就搶着說道,“本來就沒什麼胃口……”
“那正好,起來吃一點。”
看護站在旁邊,有些不知道該做什麼,許言想要起身,但動作艱難,蔣遠週上前扶住她的手臂,看護忙將病牀往上升,又將餐桌板拉伸出來。許言坐好之後,看護拿了個柔軟的靠枕墊在她身後,“許小姐,慢點。”
許言的背部貼向靠枕,她皺起眉,男人將打包盒內的東西一一拿出來。
“這是滋補的湯,你嚐嚐。”
許言看了眼,不由笑道,“醫院伙食那麼好,蔣先生還出去打包嗎?”
“當然,我給你點的是營養餐,專門針對你的傷。”
許言拿起手邊的匙子,眼裡溢滿了感動,她喝了口湯,不住點頭,“好喝。”
“既然好喝,就把它都喝完了。”
許言看向手邊的飯菜,蔣遠周乾脆拉過一張椅子坐定,“把這些都吃了。”
“我……我胃口不是很好。”
“吃得下東西,身體的免疫力才能上去。你把它們都吃掉,我明天再給你送來。”
許言其實一點都不餓,蔣遠周來之前,她剛吃過,而且吃了不少。她握緊手裡的匙子,視線落到蔣遠周臉上,“真的嗎?”
“當然,或者你喜歡吃什麼,告訴我,我明天給你送來。”
“好。”
蔣遠周指了指她手邊的食物,“那全吃了,一點都不許剩下。”
許言覺得她的胃開始在翻滾起來了,她小口咀嚼着,“蔣先生,您吃了嗎?”
“沒有。我一會回去吃。”
“蔣太太呢?”
蔣遠周的臉色似乎變了下,“她忙着她的手術。”
許言目露吃驚,“蔣太太下午是去做手術了?”
男人一語不發,許言垂下眼簾,“您別生氣,她是醫生,救死扶傷是她的責任。”
“星港那麼多醫生,誰都可以救別人的命,可是霖霖就只有一個媽媽,霖霖最需要的是她。”
道理肯定是這樣的,蔣遠周過不去這個坎,也正常。許言想要安慰他,男人擡下眼簾,“你快吃。”
她夾了一塊肉送到嘴裡,蔣遠周心情似乎不好,但是說起女兒,他臉上還是留有笑意,“霖霖很喜歡聽你講故事,離開病房後,她好多了,也沒有再哭鬧。”
“那就好。”許言笑道,“蔣太太要實在沒時間陪她,您如果也不嫌麻煩的話,可以把霖霖帶來,我可以逗她開心。”“這樣太不好意思了,你是病人,你需要多休息。”
“沒關係的,霖霖那麼可愛,誰見了都會喜歡的。”蔣遠周的視線落到許言手裡的筷子上,“怎麼,是飯菜不合胃口嗎?”
“不是……”
“既然不是,多吃點。”
許言一口口吃着,喉嚨口感覺再也塞不下東西了,但她還是強忍着往下嚥。
蔣遠周起身,將湯碗遞到她手邊,“喝完。”
看護在旁邊瞅着,也實在是佩服許言的胃容量,許言握緊筷子,喝下了半碗湯,“蔣先生,您趕緊回去吧,您還沒吃飯呢。”
“我回去就能吃上熱飯,你不一樣,我不想看到你沒有胃口的樣子。”
蔣遠周在旁邊看着,許言吃了不少東西,他看會時間也差不多了,不能在這耗着,他擡頭吩咐聲看護,“好好照顧許小姐,有什麼要求儘管告訴我。”
“是。”
“我先走了。”
“好。”
許言看着蔣遠周往外走,走出了病房門後,她朝看護揮下手,“去把門關上。”
“好。”
看護快步過去,將門關好,一轉身就聽到陣乾嘔聲,“嘔——”
她嚇了一大跳,“許小姐,你沒事吧?”
許言丟掉手裡的筷子,難受地捧住自己的肚子,看護忙扶着她下了牀,“趕緊走兩步,你這是吃撐了,晚飯不是剛吃過嗎?爲什麼不跟蔣先生講?”
許言看到那些飯菜就想吐,她趕忙別開視線,“這是蔣先生的心意,我不想讓他白走一趟。”
“那你也不能這樣啊,會吃壞身體的。”
“沒關係。”許言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多走走就好了。”
蔣遠周走出星港醫院的時候,步伐輕盈,單手插在兜內,此時天氣溫暖舒適,老白在車外戰戰兢兢地站着,一看蔣遠周這優哉遊哉的樣兒,怎麼就覺得他這麼欠抽呢?
老白偷偷朝車內看了眼,見許情深沒朝他這邊看,他趕緊迎上前去。“蔣先生。”
“怎麼不在車裡等着?”
“我怕你待會回到家裡,你要跪搓衣板了。”
蔣遠周停住了腳步。“爲什麼?”
“蔣太太很生氣。”
“生氣?”
“是。”老白湊近他,一臉的嚴肅說道,“她一句話都不搭理我們,等你的時候,就自己看着手機,表情嚴肅,那樣子像是要吃人。”
蔣遠周看向前面,“爲什麼?”
“您還問爲什麼?”
蔣遠週一臉的茫然。“我確實不知道因爲什麼。”
“您又不是不知道蔣太太對許言是什麼態度,您還親自去送飯,這種事交給我就行了。”
“就爲了這事?”
這男人沒救了,老白都替蔣遠周捏了把冷汗,“這件事,足夠讓蔣太太把屋頂都掀了。”
蔣遠周忍俊不禁,笑意越來越深,他快步走到車旁,然後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許情深放下手機,“回來了。”
“嗯。”
老白坐到車內,示意司機開車。
許情深和蔣遠周坐在後面,許情深問了句,“許言還好吧?”
“應該可以,能吃會說。”
老白豎起耳朵,一路上,兩人也沒再有過多地交流。回到皇鼎龍庭,許情深和蔣遠週一人抱着一個孩子,蔣遠周看眼跟着下車的老白。“你也回去吧。”
“是。”
進了屋,兩人一前一後上樓,許情深去浴室放好了洗澡水。
ωwш ⊕тt kдn ⊕c○
蔣遠周將睿睿脫了個精光,然後抱進來,浴室內放了兩個小桶,一個是粉色的,一個是藍色的。
許情深接過睿睿,讓他坐進泡澡桶內。
“你在這看着,我去把霖霖抱進來。”許情深起身說道。
“不用,我去。”蔣遠周說完就要轉身。
許情深蹲下身來,“霖霖可是女孩子,會怕羞。”
蔣遠周進來的時候,霖霖身上的衣服也脫得差不多了,就剩下一條小內褲,上半身被蔣遠周用圍巾扎着,正好擋住胸前,後背還有一個挽出來的蝴蝶結。
許情深笑得不行,“這是什麼造型?”
“我的女兒當然從小就要被保護好,可不能隨隨便便給人看了。”
霖霖已經好多了,坐在裡面又開始玩鬧開,洗過澡後,月嫂進來幫忙,替兩個孩子穿好了衣服。
蔣遠周去兒童房陪着兩個孩子玩了許久,回到臥室的時候,裡面沒有開燈。
男人摸黑走了進去,掀開薄被剛躺到牀上,一具身子就撲了過來。
許情深雙手抱住他的腰,男人坐在牀上,一手摸向她的頭頂,“怎麼了?”
“有點害怕。”
“害怕還關着燈?”
蔣遠周躺下身子,將許情深抱在懷裡,“兩個寶貝都睡了,睡得挺好,別怕。”
許情深將頭靠在男人的胸口處,他手指在她背上畫着圈,許情深擡下眼簾。“別動,癢。”
男人整個手掌貼在她背部,他支起手肘,身子往下滑,俊臉湊到了許情深跟前,“要不要再生一個?”
“爲什麼忽然這樣問?”
“我想跟你生很多很多孩子,但是我知道你身體吃不消,所以……我們以後再生一個就好。”
許情深將他的臉推開,“男孩女孩都喜歡嗎?”
“當然。”蔣遠周順勢壓住她,他手肘撐在她身側,“我想在你懷孕的時候,能夠陪伴你,看着你的肚子一點點大起來,陪你去做每一次產檢,我還要看着你越來越胖……”
“對哦,”許情深輕聲道,“懷孕以後還要長肉,不要,我不要胖。”
“放心,就算你胖成一個球,我都喜歡。”
許情深纔不吃這套。“男人都喜歡這樣說,可真要等女人胖成了一個球,正好就被你們一腳踢開了。”
蔣遠周拉過她的手親吻,“不會,我會把這個球天天抱在懷裡。”
“我纔不要胖……”
“胖不胖以後才能知道,先懷了再說。”
蔣遠周說完,扯高了被子,讓兩人在裡面糾纏、纏綿……
星港醫院。
許情深趕早去了醫院,還未開始看診,她換上白大褂走出辦公室。
來到許言的病房前,許情深輕敲下房門,裡面有說話聲傳了出來。
許情深沒等對方說進來,就直接擰開門把往裡走,許言擡了下腦袋,看護看到許情深,忙打過招呼,“蔣太太。”
許情深面無表情來到病牀前,看到牀頭櫃上擺了一束鮮花,沒有撲鼻的香味,卻有淡淡清香,“花很漂亮。”
“是,蔣先生有心了,一早讓人送來的。”
許情深很明顯皺了下眉頭,她雙手插在衣兜內,衝着旁邊的看護說道,“你先出去。”
“這……”
“出去吧,沒事的。”
許情深聽到腳步聲漸行漸遠,直到一陣關門聲傳到自己的耳朵裡。她視線在病房內掃了圈,看到牀頭櫃上還放着一個精緻的保溫盒。
“這總不是他送的吧?”
許言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她輕笑了聲,“半個小時前,有人敲響了病房門進來,說是蔣先生吩咐的,早餐很豐盛,也很有心,謝謝蔣先生、蔣太太。”
許情深的臉色明顯難看到了極點。
她嘴角勾起冷笑,“許言,看來上次我跟你說的話,都白說了。”
許言聞言,眼裡有委屈流露出來,她想要爬起身,無奈背上受了傷,起不來,她趴回病牀內,“蔣太太,我救下霖霖,從來沒有別的目的。”
“你救了我的女兒,我謝謝你,但是我有我酬謝的方法,我可以給你一筆錢。”
許言有些難以置信地盯向她,她這個樣子,確實也不是裝出來的,“蔣太太,你的那點心思全都寫在了你的臉上,我真心懷疑,你當初接近蔣先生,是爲了錢吧?”
“這話也是你能說的?”
許言大義凜然起來,“關於我救霖霖的事情,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沒想過要你的一句謝謝,但你不用這樣來侮辱我。”
許情深端詳四周,擡起腳步,順着許言的病牀走了一圈,“星港最好的VVIP病房,別人若是沒有這個關係,提前一兩個月都別想預約得到,許言,你能有這樣地待遇,多虧了誰?”
“那是蔣先生心裡感激我,我也拒絕過。”
“拒絕?你心裡真的想拒絕嗎?”
許言似乎被逼到了牆角,許情深這個樣子,就連表面功夫都省去了,她看向病牀上的女人。“你救霖霖,我是謝謝你,但我也懷疑,這世上還能有這麼巧合的事?再說你身上的傷,也沒到傷筋動骨的地步吧?我希望你趕緊出院,不要再住在這了,在哪都是靜養,醫院裡的飯菜可不是美味可口的。”
“蔣太太,你好像太不講道理了一些,我能不能出院,全憑醫生說了算。”
“我就是醫生,”許情深走上前步,“你背上的傷,我可以替你看。”
許情深說完,將她身上的被子掀開,那件病號服鬆鬆垮垮地耷在許言肩膀處,最靠近頸子的兩顆釦子被解開了,她伸手一拉,許言的肩膀露了出來,一條紅色的傷痕呈現在許情深眼中。傷口腫得真是厲害,像是一條被放大的蜈蚣。
“你幹什麼?蔣太太,別這樣,別這樣。”
蔣遠周和老白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一幕,許言正在病牀上掙扎,男人蹙眉上前,“鬆手。”
許情深聽到這陣聲音,擡頭看去,手裡跟着一鬆,許言的臉別向門口方向,眼圈通紅,嘴裡還未出聲,淚水就掉了下來。
老白心裡跟着咯噔下,他們走近上前,許言想要伸手拉被子,但是傷口被牽動了,她手臂動不了,兩個肩膀若隱若現地露出來,蔣遠週一把替她將被子拉高。
許情深和他隔着一張病牀,就這樣站着。
老白杵在旁邊,滿心擔憂,蔣遠周的聲音冷得仿若冰水一般,“怎麼回事?”
“沒事,我看看許小姐身上的傷。”
“你又不是她的主治醫師,爲什麼會出現在這?”
許情深聽到男人這樣的質問,面上明顯一冷,“許小姐救了霖霖,我當然要來看她。”
“你這是正常地探望嗎?”
許言躺在那,想要支起身,嗓音帶着微微的哽咽,“蔣先生,您別這樣,蔣太太也不是故意的,她也是好心。”
“許情深,以前有些荒唐事,你做也就做了,但這次你好歹給我留點面子,許小姐剛救過霖霖,你別這樣鬧。”
“蔣遠周,你什麼意思?”許情深滿臉的難以置信,似乎沒想到蔣遠週會跟自己這樣說話,“我鬧?我鬧了什麼事?她救霖霖,我是謝謝她,我也說了,我可以給她一筆錢。”
“夠了!”蔣遠周狠狠打斷她的話。
老白站在旁邊,聽着蔣遠周這樣的口氣,心下一驚。
“你有問過別人,她需要我們的錢嗎?”
“怎麼不需要?”許情深睨了眼病牀上的女人。“一個連醫藥費都差點支付不起的人,會不缺錢?”
“許情深,夠了,有些話你真不應該講。”蔣遠周不再看她,表情冷漠。
許情深朝着許言指了指,“你現在滿心心疼的,難道是她不成?”
“我只知道,昨天霖霖抱着我哭鬧的時候,你不在,你不是自詡高尚嗎?喜歡自己的職業嗎?今天還來這兒做什麼?”
“我當時有手術……”
蔣遠周聽到這話,臉色更加鐵青了,“手術?但你是不是忘了,你女兒就在你準備動手術之前,她差點被人強行擄走!”
兩人很明顯爭執了起來,老白想要勸,可一句話都插不進去。
許情深說不出話來,只是不住點着頭,她快步往外走,老白想要追上前,“蔣太太……”
“站住!”蔣遠周厲聲喝道,“由她去!”
老白杵在了原地,蔣遠周掩住怒火,他在旁邊的椅子內坐下來,許言看到他微微閉着眼簾,“蔣先生,您別這樣。”
“她沒把你怎麼樣吧?”
“沒有。”許言忙不迭搖頭,“蔣太太就是想給我看下傷口,她也是關心我。”
“關心?”蔣遠周冷哼,“也只有你這樣認爲了。”
蔣遠周手掌撐在額前,窗外的陽光一點點滲進來,落在了男人精緻的側臉上,許言看得有些出神,蔣遠周冷不丁睜開眼,目光對上許言。
她臉咻地紅透,蔣遠周沒了方纔的戾氣,“她有沒有跟你講別的話?”
“沒有。”
蔣遠周臉色似乎稍稍好看些,許言偏着頭看向男人,“蔣先生,蔣太太可能是覺得安全感不夠吧。”
“什麼意思?”
“我覺得她很防備我,可能不僅僅是在防備我,應該是您身邊,每個有意或者無意出現的女人,她都是防着的。”
蔣遠周搭起長腿,修長筆直的腿被淺灰色布料包裹得很是有型,“所以,她還是跟你說了什麼吧?”
許言手掌拉過被子,將自己完全藏在裡面,“蔣先生,你幫我問問,我什麼時候才能出院?”
“怎麼了?”
“我想盡快出院。”
蔣遠周看着許言的樣子,不解問道,“你傷成這樣,就不要想着儘快出院的事了。”
“但是……”
蔣遠周立馬猜到了什麼,“許情深讓你走?”
“我不想看到你們因爲我而爭吵,我沒想過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其實我真的沒事,背上的傷只是腫了而已,它自己會消下去的。”
蔣遠周嘆出口氣,“我也不知道,她怎麼會變成了這樣。”
“換句話說,蔣太太也是愛您,要不然的話,她不會這樣。”
蔣遠週一聲輕諷溢出來,“可她不知道的是,她這樣會讓我覺得越來越累。”
許言沒再插話,確實,許情深這個樣子,哪個男人能受得了呢?況且蔣遠周這種人,高高在上,對女人的保質期時間,肯定不會有太高的要求。半晌後,蔣遠周站起身來,“你好好休息,我晚點再過來。”
“好。”
“有什麼需要的東西嗎?儘管告訴我?”
“我……我想要幾本書,我在這實在無聊。”
蔣遠周點下頭,“可以。”
“有紙和筆嗎?我把書名抄給你。”
“不用這麼麻煩,”蔣遠周掏出手機,“把你的手機號碼給我,我打一下,你把我號碼存着,直接發我短信就好。”
許言眼角輕揚,“好。”
她毫不猶豫給了自己的手機號,兩人互換過後,蔣遠周將手機放回兜內,“快休息吧。”
“麻煩您了,蔣先生。”
“不客氣。”蔣遠周衝她微笑,笑意溫暖又帶着某種莫名的勾人,這一下,徹徹底底將許言的魂都給勾走了。
老白心有忐忑地跟在蔣遠周身後,走出了病房,他看眼蔣遠周的臉色。
“蔣先生。”
“怎麼了?”
老白小心翼翼提醒句,“您方纔說話的口氣實在是太重了,我怕蔣太太受不了。”
蔣遠周停住腳步,睨了他一眼,“是嗎?”
“蔣太太心裡不痛快也正常,但是您……”
蔣遠周輕擺下手,“由着她吧。”
老白有些難以置信,之前,只要是涉及到許情深的事,蔣遠周從來不會說出這幾個字。
中午時分,許情深來到蔣遠周的辦公室,老白站在外面,看到她時滿臉的擔憂。“蔣太太。”
“他在裡面嗎?”
“是。”
許情深欲要進去,老白快她一步,擋在了她的身前,“蔣太太,您還是別進去了。”
“怎麼了?裡面有人?”
“不是,”老白麪色擔憂,“你們都冷靜冷靜,最好別現在碰面。”
許情深的手落到門把上,“沒事,我們不需要冷靜。”
她打開門後往裡走,蔣遠周坐在沙發內,見到許情深進來,他神色如常說了句,“怎麼纔來?”
“拖班了。”
老白跟在後面,許情深來到茶几前。“今天有什麼好吃的?”
“都是你喜歡的。”
許情深坐到蔣遠周身邊,男人擡下眼簾,“老白,你也過來。”
老白乖乖上前,彎腰將飯菜全部拿出來,將茶几的半邊都擺滿了。許情深捧着碗,老白仔細觀察着兩人。
“今天來了個病人,挺好玩的。”
“怎麼了?”蔣遠周輕笑問道。
“非要送我兩個煮熟的雞蛋,我說不用了,可那老奶奶熱情的不行……”
老白看出來了,許情深肯定也知道,她今天在病房內的時候失態了,所以現在正努力要搞好跟蔣遠周的關係。
男人朝她看了眼。“你拿了嗎?”
“拿了呀,還是熱乎乎的呢。”許情深將手伸進兜內,掏出兩個草雞蛋,她將其中一個遞向老白。
“老白,嚐嚐。”
老白趕緊擺手,“我不用,您給蔣先生吧。”
趕緊拍蔣遠周的馬屁纔是正經事。
許情深將其中一個雞蛋塞到蔣遠周的手心內,男人將它放到桌上,“一會再吃。”
“嗯。”
蔣遠周夾了一筷子菜放到許情深碗裡,“多吃點這個。”
“好。”
男人又將一塊糖醋里脊放到許情深的碗中,老白看在眼裡,他似乎又學到了一招呢。
你看許情深能的,一個蛋就搞定了一個蔣遠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