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遠周將懷裡的睿睿更加抱緊些。
他餘光看到許情深將手掌放到了付京笙的手心內,蔣遠週一語未發,抱住睿睿後起身走了出去。
有時候的遇上,從來沒有人刻意安排過,只是這樣遇上了。
所以有些傷害,也是猝不及防的。
許情深站了起來,付京笙握住她的手掌,“餓不餓?”
“不餓。”
“那就讓霖霖再玩會,然後我們去吃飯。”
“好。”許情深微笑,嘴角的弧度勾勒的恰到好處,蔣遠周抱着睿睿從外面的玻璃窗前經過,一眼望去,她笑容溫柔,放在她眼裡的好像就只有付京笙和女兒。
蔣遠周心頭被狠狠刺了下,儘管有些痛楚已經麻木了,但還是禁不住這樣的撕裂,會淌出血來。
吃過中飯,許情深帶着霖霖玩了會,到了下午時分纔回保麗居上。
車子還是她開的,下車的時候,付京笙小心翼翼將霖霖抱在懷裡,許情深湊過去一看,“睡着了?”
“玩累了。”
“我帶她上去睡覺吧。”
“我來抱,”付京笙邁起修長的腿往裡走,“你也累了。”
來到臥室,將霖霖放到牀上後,付京笙將牀圍拉起來,許情深看着他細心地做完這些事,男人替霖霖脫去外套,蓋了條薄被,許情深上前兩步,“睡得真香。”
她垂在身側的手掌被握住,許情深別開臉,想要將手不着痕跡抽出來,卻沒想到付京笙握得更緊了。他快步朝着陽臺外面走,許情深也只能跟過去。
到了外面,付京笙將門拉上,許情深不自然地笑道,“你的手好涼。”
“是,所以給我捂捂。”
許情深的手指纖細,付京笙將交握的一雙手擡高,“你的手真好看。”
“哪有,等你看見它雙手沾滿了血,你就不覺得好看了。”
付京笙似乎並沒聽進去,“改天,我們去買戒指好不好?”
“不用了吧,我在醫院上班,戴着也不方便。”
“夫妻就該有夫妻的樣子,我們連像樣的結婚戒指都沒有。”付京笙面上露出遺憾的神色,“等你做手術的時候,你可以摘下來。”
“爲,爲什麼忽然想到要買戒指?”
“因爲我們結婚了。”
涼風徐徐而來,吹拂在許情深的面上,頰側的頭髮在頸窩處打着圈,她目光對上付京笙,嘴角處勉強往上勾,“但我們終究不是真的夫妻啊,不用拘泥於這種事,有些感情好的人,就算沒有婚禮沒有戒指,都過得很幸福。”
“終究不是真夫妻?”付京笙喃喃低語,眉宇間有了失落,卻仍舊沒有鬆開許情深的手,“你能跟我說句實話嗎?”
“什麼實話?”
“見到蔣遠周後,有沒有想過跟他複合。”
許情深搖頭,沒有什麼猶豫。
男人的臉上有了一絲輕鬆,“隨着霖霖一天天長大,我好像越來越離不開你們了。”
許情深手掌心內起了層薄汗,付京笙倚着欄杆,庭院內的樹木被風吹得嘩嘩作響,“可我即便知道了你和蔣遠周不再有可能,我也不想看到你們倆站在一起。”
“你是說今天的事嗎?那只是巧合而已。”
“許情深,我覺得我在嫉妒。”
許情深杏眸微睜,男人的視線灼熱,已經能令她感覺到滾燙,她喉間輕嚥下,“但是,付京笙……如果,如果你真的開始……”許情深覺得有些話很難講,但她不喜歡藏着掖着,“你要真的喜歡女人了,我替你高興,你也可以跟我離婚,或者,你自己進民政局的系統改一下,改回未婚。”
她手掌忽然感覺到疼痛,付京笙加重了幾分力道,“什麼意思?”
“我是說,你可以有個正常的家庭。”
“我現在沒有嗎?我有妻女。”
許情深目光看向臥室,霖霖翻了個身,被子也被踢開了,付京笙站到她面前,擋住了許情深避開的視線,“你難道就想帶着霖霖這樣過下去?既然跟蔣遠周都不可能了,那就跟我在一起。”
“但是我沒真正想過這一步。”
“沒關係,那就從現在開始想。”付京笙面向庭院,“我知道,我們組成這樣的一個家庭,當時是因爲多種因素,但我已經不能沒有這個家了,許情深,你千萬不要因爲放不下以前的人,就把我拋開。”
許情深低下頭,“放心,我最難過的時候都是你陪我走過來的,我下過的決心,比任何人都堅定,我跟蔣遠周因爲丁月,多多少少有了一些糾纏,但這並不意味着舊情可以復燃。”
付京笙握住她的手鬆開,然後落到許情深肩頭,“我最喜歡的,就是你這樣的不拖泥帶水。”
許情深嘴角勾了勾,陽光明媚落到臉上,只是那種暖意因爲有了寒風而被削弱不少,付京笙的提議其實也沒錯,她還這樣年輕,放現實點來說,她真該開始自己的生活了。蔣家。
蔣東霆一個人坐在客廳內,他兩鬢花白,出去的時間也不多,他擡眼看向窗外。
蔣隨雲的那座小樓,如今都空了,傢俱擺設一樣沒動,只是蔣隨雲走後,裡面的傭人也都遣散了,以前在蔣家,還有個人陪他吃飯陪他下棋,蔣隨雲身體好的時候,還會自己做些點心,可如今呢……整個蔣家空了。
管家從門外進來,腳步聲傳到蔣東霆耳中,“老爺,少奶奶來了。”
蔣東霆一擡頭,管家又回到門口去,迎了凌時吟快步往裡走,凌時吟拎着大包小包的東西,“爸。”
“時吟來了。”蔣東霆忙起身,凌時吟將東西交給管家,“這裡面啊,是兩份,你和爸一人一份。”
管家樂得咧開嘴,“少奶奶真有心,每回還給我帶東西,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客氣了,應該的。”
凌時吟走到沙發前,蔣東霆忙讓她入座,凌時吟看眼空空的棋盤,“爸,我陪您下。”
“好好。”
蔣東霆對凌時吟,那是打心眼裡喜歡的,且不說她對睿睿有多好了,自從蔣隨雲的事情後,蔣遠周很少到蔣家來,可凌時吟卻是雷打不動的,一個月總會來上那麼幾次。她很有耐心,就算是陪他連續下幾個小時的棋,都不會有絲毫抱怨。
在蔣東霆的眼中,凌時吟乖巧又識大體,而且善良、懂得周全,對傭人又是客客氣氣的,只是他搞不明白,爲什麼蔣遠周就是不喜歡?
“時吟,這段日子委屈你了。”
凌時吟手指拿起一顆棋子,“爸,先前遠周對凌家有些誤會,我那時候特別怕你也是那樣認爲的。”
“遠周查的那些事,我多少有所耳聞,依稀知道是跟萬家有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凌時吟落下一子,“萬姐姐那麼愛遠周,到頭來卻瘋瘋癲癲,萬家也垮了,她要由愛生恨,也說得過去。”
“遠周當時跟我說,隨雲的死和你們凌家有關,我並不相信。”
“謝謝爸。”
蔣東霆看向棋盤,“他心裡一直有那個許情深,所以心都被矇蔽了,但我看得清清楚楚,這一年多來,你孝敬長輩、謙遜有禮,完全擔得起一聲蔣太太。”
凌時吟聽到這,眼裡有些苦澀流露出來,“爸,我要真有這麼好,我和遠周也不至於……”
“他糊塗了,但總有一天會明白的。”
凌時吟輕搖下頭,面上流溢出委屈,“爸,有些話我一直沒和您說,是怕您知道了生氣。”
“什麼話?”
“那天,遠周說不想耽誤我,他說許情深走後,他覺得跟誰結婚都是一樣的,而我又是睿睿的媽媽,我無疑是最好的人選。但是許情深回來後,他覺得結不結婚都一樣,反正有了孩子……他讓我不要等他。”凌時吟說到這,嗓音哽咽,她輕聲抽泣,看得蔣東霆一陣難受。
“他居然說出這樣的話!許情深不是已經結婚了嗎?跟他還能有什麼關係?”
“我不知道,”凌時吟擦拭下眼角,“也許,他的心裡真是一點點都沒有我。”
“我聽說,是不是有個許情深的親戚住在星港?還牽扯進了一樁命案,好像遠周還從中出了不少力。”
凌時吟面露吃驚,“我不知道,真是這樣嗎?”她臉上很快露出擔憂來,“遠周要真是幫了她的忙,那也沒什麼,我就怕遠周因此得罪了別人……”
蔣東霆似乎是被點醒了下,氣得將棋子啪地往下落,“這女人還回來做什麼?還嫌害得他不夠。”
凌時吟趕緊勸道,“爸,您別生氣,回頭氣壞了身子,我跟遠周就看有沒有這個緣分吧,強求不來。”
蔣東霆看着凌時吟的樣子,嘆口氣,她就是過於善良才被欺負了,她要有許情深那樣的心機,事情早就成了。
JS院。
這兒依山傍水,環境清幽,只不過高高的鐵門將五六米高的風景都擋在了外面,一輛黑色的車子來到門口,輕按三聲喇叭,副駕駛座上的女孩看着鐵門在自己眼前打開。
凌慎親自開的車,車子進入院內後,後頭的門砰地一聲關上。
“下車吧。”
“好。”
女孩乖巧地推開車門,她走到凌慎旁邊,男人一把牽起她的手,快步往裡走。
高院長從樓上下來,“凌先生,您總算來了。”
“都準備好了嗎?”
“早就準備好了。”
女孩垂着頭,跟了凌慎來到二樓,走在走廊上,四周靜悄悄的,倒沒有那些聲嘶力竭的聲響。凌慎朝旁邊的人問道,“高院長,這兒既然是治療的地方,是不是也太清淨了些?”
“這個時間,大家都在休息。”
“那些人能乖乖聽了你的話休息?”
高院長輕笑,“凌先生您放心,我這兒是最好的治療中心,我不會暴力對待每一個病人。有些人送過來的時候,早就識人不清了,還有自殘的行爲,最後不都好好地出了這個門?”
女孩握緊凌慎的手,他感覺到她的不安,低聲問道,“要不要回去?”
她搖下頭,衝他輕笑。
高院長將他們帶到走廊盡頭,他掏出鑰匙,將跟前的門打開,凌慎牽了女孩的手往裡走,這兒並不像是什麼精神病院,房間內設施齊全,牆上是軟皮的裝飾,牀上用品也都是新的。凌慎不缺錢,自然會給她安排最好的,女孩笑了笑,“就跟酒店一樣。”
凌慎朝她看眼,目光隨後落向高院長,“我不放心她,每隔一天,我都會來接她回家。”
“這……”高院長有些爲難,“凌先生,最好還是要讓她接受全封閉的治療。”
女孩忙說道,“你別擔心我,別人能適應,我也可以,再說早日康復了,我就能回家了。”
她用了回家二字,凌慎聽在耳中,不由淺笑下,“那我過幾天來看你。”
“好。”
女孩走過去,乖巧地在牀邊坐下來,高院長送了凌慎出去,然後將門鎖上。
凌慎頎長的身影站在欄杆前,“她會一些花拳繡腿,你們要特別當心,如果人從這跑出去的話,你知道後果。”
“凌先生您放心,我們這兒都有教官,本事都是一等一的,開院至今,就沒人能從我眼皮子底下逃走過。”
凌慎點下頭。“那我就放心了。”
“您放一百個心吧。”
女孩站在門口,聽着外面模糊的說話聲傳到耳朵裡,高院長帶着凌慎參觀了一圈,她來到窗邊,將窗簾掀開一角,看着凌慎的車子開出去。
她進來的時候就將能觀察的地方都觀察了一遍,這兒地處偏僻,四周都有高高的院牆,如果僅憑她自己的話,她可能連樓底下都到不了。
一旦逃走失敗,她幾乎能預測到會有怎樣的後果,她應該會被凌慎那個變態關一輩子,永遠都別想再有自由了。
她必須沉住氣。
女孩在房間裡坐着,沒多久,高院長進來了,“你姓什麼?”
她菱脣微張,那個字幾乎到了喉嚨口,卻還是嚥了回去,“我姓葉。”
“葉小姐,明天會有專業的醫生過來,給你做個評估報告,吃過晚飯,我給你安排了穆教官。”
女孩面露不解,“我來這兒不是治病的嗎?爲什麼還會有教官?”
高院長輕笑下,“穆教官還是外聘的,要不是凌先生這層關係,你想見他一面都不容易。”
“難道,還會有體能訓練?”
“別怕,我們這兒是最人性化的,先休息會吧。”
女孩看着高院長出去,心裡儘管是惶恐不安的,可卻比待在那個鬼地方好多了,她近乎貪婪地看向窗外,今天坐在車裡的時候,窗外的陽光落到身上,她感覺自己就像是凍結了幾年的冰塊,正在一點點融化掉。
她靠着窗邊一直沒動,直到夜幕降臨,直到門外傳來一陣有力的腳步聲,直到……她的房間門被人用鑰匙打開。
女孩直起身,滿目戒備之色,門被推開大半,她看到一條長腿邁進來,男人穿着一雙軍靴,褲子包裹着有力的大腿,他整個人進來後,將門踢上。
女孩快速回到牀邊,男人手裡拿着飯盒,他徑自走到牀頭櫃前,將飯盒往上面一放。
“吃飯。”
她朝他看眼,男人身材高大,既然是教官,就難免讓人想到彪悍、粗猛等字樣,女孩的視線落到男人臉上,看到了他出衆的五官,以及一副高高在上的神色。
男人拉過旁邊的椅子入座,右腿搭起來,目光攫住女孩不放,“新來的?”
“是。”
“把飯吃了。”
她趕緊端過飯盒,一層層打開,菜色很好,葷素搭配,女孩拿起筷子,“難道以後吃飯,都要在房間嗎?”
“是。”男人言簡意賅。
女孩心不在焉地吃着,男人單手撐着椅把,食指在脣瓣處輕撫,看着女孩的嘴一張一合,她目光偷偷朝他看眼,卻被男人逮了個正着。女孩忙將視線別開,聽到對方冷笑了下。
“你是真瘋,還是裝瘋?”
女孩手一抖,“你就是穆教官,是嗎?”
“回答我剛纔的話。”男人揚了揚聲,嗓音裡帶着冷漠的威嚴。
“我,我有遺傳性精神問題。”
男人嘴角淺勾,卻並不是在笑,“那得好好操練下。”
“明天開始就要接受治療嗎?”女孩心裡沒底,她最清楚自己的情況,可要通過藥物治療的話,有可能還沒等她跑出去,人就吃藥吃出問題來了。
“明天會有專業的醫生過來評估。”
女孩咬了口菜,動作頓住,“那如果我明天一切好好的呢?是不是就判定我沒病?”
“說你沒病還不好?你以爲這是什麼地方,來度假的?”
她好不容易纔能出來,不想因爲瞞騙不過去就被送回凌家,女孩的視線落到男人身上。“穆教官,你,你能幫我嗎?”
“怎麼幫你?”
她知道陌生人信不過,但她根本沒有別的辦法,“我想留在這好好治病。”
“那你就是在裝病,所以你怕被醫生診斷出來,還真是稀奇。”
女孩被他一眼看穿,可也不敢承認,“不是……”
男人朝她手裡的飯盒輕點下,“吃完。”
她嘴裡艱難地咀嚼着,他就坐在椅子內這麼看着,半晌後,男人起身來到窗邊,他用手掀起窗簾,朝外面看看。
“今晚,需要我在這陪你睡嗎?”
女孩嚇得手一抖,飯盒掉到桌上,“什,什麼?”
她聽錯了吧?
男人轉身看她,一臉的冷漠,他似乎不怎麼會笑,他雙手抱在胸前,女孩握緊兩手,從他的眼裡察覺出危險的氣息來。男人擡起腳步,黑色的靴子踩在地面上,發出令人心驚的聲響,女孩抄起牀上的枕頭,“別過來!”
他回到椅子跟前,坐了下去,“這也是規矩,遇到情緒不好的,需要在房間陪睡,以免出什麼差池。”
女孩將手裡的枕頭慢慢放回去,“有女教官嗎?”
“有。”
她面色微喜。“我能申請換嗎?”
“不能。”
“爲什麼?”
“你必須聽我的,我說不能就不能。”
女孩有些激動,想到女教官過來的話,肯定更容易對付,而且女人比男人心腸軟,說不定就肯幫她的忙。
男人起身過去,忽然在牀邊坐下來,他伸手握住女孩的肩膀,她猛然驚醒,握成拳的右手揮向男人,他從容避開,手臂壓住女孩胸前,將她整個人按進大牀內。
她驚喊一聲,“救命!”
“是,喊得越大聲越好,這兒全是瘋子,沒人會搭理你。”
女孩雙手被擒住,擡腿要踢,男人一個翻身壓向她,她那點花拳繡腿哪是他的對手,他居高臨下盯緊了她,“繼續。”
“穆教官……”
“進了這個地方,真瘋了的人可以好好出去,可要是沒瘋的……”
女孩嘴脣顫抖,男人勾了勾嘴角,“可能反而會被折磨瘋。”
她大口喘着粗氣,“先放開我,重……”
“明天開始,我會單獨操練你。”男人坐到旁邊,女孩趕緊起身,握着自己的手腕,好痛。她感覺自己好像又掉進了一個狼窩,“我不明白,如果男教官帶着女病員,萬一……”
“萬一男教官把持不住?”
女孩面色變了變,朝牀頭縮近些。
男人站了起來,餘光掃過她發白的面色,“這種事也不是沒發生過,但進了這兒的都是神志不清的,就算胡言亂語也沒人信,只要做好措施就行。”
女孩聽到這,幾乎絕望了,這簡直是禽獸啊。
男人朝牀頭櫃上一指,“收拾好。”
她過去將盒子疊放在一起,然後蓋上蓋子,男人朝她睨了眼,“明天過來檢查的是範醫生,你跟他說,你是我的人,是我把你帶到這來的,他會如你所願讓你留在這。”
這一下,倒是出乎她的意料,男人快步走到門口,打開門之際衝着女孩說道,“我明晚再過來。”
她嘴角挽起的笑意僵住,可硬闖又闖不出去,只能聽天由命。
凌家。
凌時吟魂不守舍地坐在客廳內,凌慎從外面快步而來,他手裡拿了個文件袋。“時吟。”
“哥,你來了。”
凌慎將東西遞給她,“看看。”
“什麼?”
“看了就知道了。”
凌時吟將裡面的紙張抽出來,仔細翻看,面上陡然有了喜色,“這個淘寶號,是許情深的?”
“對。”
“你從哪得到的?”
“這你就不用管了。”凌慎坐向沙發內,“你還是想想,是你親自交到蔣遠周手裡呢,還是找個人去?”
“當然不能由我出面,走快遞吧。”
凌慎笑了笑,“隨你。”
九龍蒼。
老白進門的時候,蔣遠周正在吃早餐,他拿了好幾件東西,“蔣先生,這都是信箱裡的。”
“你處理了吧。”
老白抽出其中一封遞向他,“這個,恐怕要您親自過目。”
蔣遠周接過手一看,寄件人那欄寫着許情深,他將信封打開,將裡面的資料一張張抽出來。
老白走到他身側,男人目光落到那些紙上。
其中一張上面有詳細的淘寶號,以及交易時間,交易物品等,蔣遠周的視線落到那些小字上。
他定定地盯着那個時間,老白沒看清楚,出聲問道,“這是許小姐寄來的?”
蔣遠周搖下頭,“你知道這些是什麼嗎?”
“還請蔣先生明說。”
“還記得從萬毓寧牀頭櫃下面搜出來的致幻藥嗎?”
“記得。”
蔣遠周將手裡的紙遞向老白,“從這上面顯示的信息來看,這些藥似乎是許情深自己買的,寄到了宋佳佳家裡。”
“什麼?”老白覺得難以置信,“許小姐買的?”
可是當年,許情深明明是受害者啊,萬毓寧也是因爲這件事徹底激怒了蔣遠周,所以才被他送進了隆港醫院。
老白搖着頭,“不,許小姐不是這樣的人。”
蔣遠周拿起桌上的另一張紙,那是份掃描的文件。
“這是當初的快遞單,上面有許情深的簽名,她的字我認識。”蔣遠周靠向身後的椅背。
老白拿過去仔細看着,事情似乎很明朗了,但他怎麼都想不到,當年的致幻藥事件難道是許情深自導自演的?
------題外話------
祈禱這個女孩快逃出去吧,哈哈哈哈,那樣的話,好戲又要開場了,後面還有很多精彩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