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盯着電梯的方向,“但依着蔣小姐的性子,她應該不喜歡摻和這種事。”
“她是不喜歡,那天還讓我別帶着情深,是我執意的。”
“淩小姐,還太小了吧?”
蔣遠周冷哼,然後輕輕笑道,“不小了,成年了,聯姻這種大事能擔得起來了。”
老白麪色怪異,始終很難將凌時吟和蔣遠周想象到一起。
許情深跟着蔣隨雲進入房間,凌時吟過去將全部的窗打開,“透透氣。”
蔣隨雲坐了一路的車,累了,許情深見她面色發白,“蔣小姐,您要是不舒服的話,先躺會吧。”
她點下頭,似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許情深攙扶着她躺下,就這樣的身體,真是不適合出門。
凌時吟坐在邊上,“小姨,那您好好休息,我先回房間,等您好受點了再來。”
蔣隨雲輕點下頭,“好。”
凌時吟出去了,家庭醫生替蔣隨雲檢查了下,見無大礙,這才離開。
許情深將行李箱內的衣服拿出來,蔣隨雲見她忙裡忙外的,也不說話,她視線看着許情深站在衣櫃前,“許小姐。”
許情深掛好一件衣服,回頭看向她。蔣隨雲雙手交疊在被子上,“真不好意思,讓你跟我住一間。”
“您別這樣說。”
“還是覺得抱歉,”蔣隨雲欲言又止,但有些話最終卡在了喉嚨裡頭,“待會,你也跟他們出去玩吧。”
“那您呢?您這樣……”
“我沒關係,我在房間裡睡會,明天再玩。”
許情深拿出條披肩,她走向另一張小牀,“今天大家肯定都累,還是歇歇吧。”
蔣隨雲盯着她看,她是真喜歡許情深這樣的,只是蔣家門檻這麼高,有些事連她都身不由己,這姑娘……以後的路怕是很艱難。
休息了沒多久,許情深洗把臉回到屋內,門口傳來一陣動靜,蔣遠周走了進來,身後還跟了推着餐車的服務員。
“餓了吧?吃點東西。”
蔣隨雲從牀上撐坐起身,“你們不用管我,外面景色那麼好,都陪我待在房間裡做什麼?”
許情深過去,取過牀上的毯子,她小心翼翼地攙扶着蔣隨雲起牀,幾人走向窗邊的餐椅,待蔣隨雲坐下後,許情深將毯子給她蓋到腿上。
蔣隨雲盯着她的一舉一動,嘴角流溢出笑來。
“小姨,這是當地的名菜,快嚐嚐。”
蔣隨雲拿着筷子,看向窗外,真是晴空萬里,大片的白雲聚在頭頂,蔚藍的海水波光粼粼,“我覺得有精神多了,吃過中飯我們就出去吧。”
“您確定?”
“真沒事,來就是玩的。”
“好。”蔣遠周答應下來。
吃過中飯,幾人走出房間,準備下海去玩,蔣隨雲走到蔣遠周身側,“把時吟也叫上吧。”
“她一個女孩子家的,下什麼水。”
“但她朋友不是還沒來嗎?”
許情深將披肩披到身上,“一起吧,人多熱鬧。”
蔣遠周將這事交給了老白,他帶着許情深和蔣隨雲往前走,見許情深走得慢,他乾脆拉過她的手,“待會潛泳,一起?”
“這麼冷的天,受得了嗎?”
“我倒是還好,每年都會冬泳,你呢?”
許情深沒玩過潛泳,倒也有些蠢蠢欲動,蔣隨雲跟在他們身後,“遠周,別讓許小姐下水了。”
“爲什麼?”
“這麼冷的天,對女孩子不好。”
蔣遠周朝許情深看看,“你月經期已經過了,應該沒事吧?”
許情深推開他的手掌,這大庭廣衆下的,一個大男人將她的月經期記得這麼清楚,真的好嗎?
“難道小姨是擔心……”蔣遠周頓了頓,“也是,情深畢竟還沒生過孩子,小心一點也是應該的。”
許情深沒想到蔣遠周能想的這麼遠,她順着他的話往下說,“你下去玩吧,我在遊艇上陪着蔣小姐。”
來到海邊,蔣遠周帶着幾人上去,隨後不久,老白跟凌時吟也來了。
遊艇朝着指定的海域出發,蔣遠周起身去換衣服,凌時吟跟着說道,“我也去。”
“你那水平行麼?”
“別小瞧我,我可是專門找教練學過的。”
許情深和蔣隨雲坐在甲板上,她朝蔣隨雲挨近些,“冷嗎?”
“還好,這兒空氣不錯。”
“是啊,有時候真該出來多走走。”
蔣遠周出來的時候,身上已經換好了泳衣,黑色的泳褲包裹着修長的雙腿,上身的布料緊緊貼着,腹肌的輪廓清晰展露。遊艇已經停下來,有救護員和教練過來,蔣遠周接過器具戴到臉上。
許情深剛要起身,就看到一抹嬌小的身影走到了蔣遠周身後,凌時吟穿着粉色的比基尼,身材已經發育豐滿,露在外面的肌膚透着瑩白。這樣的女孩,洋溢着滿滿的青春氣息,一顰一笑都是簡單自然的,她冷得直跺腳,“哎呀,真怕待會下去受不了,還沒到水裡就跑上來了。”
蔣隨雲不由失笑,“我坐在這,風吹過來都跟用刀在臉上颳着似的,你們真的可以嗎?”
蔣遠周比了個Ok的手勢,凌時吟雙手在臂膀上搓揉幾下,“沒問題,遠周哥哥,你一會可得保護我啊。”
蔣遠周做着熱身運動,許情深坐在那,看着陽光折射在海面上,一道道將男人圈攏在中間,他雙臂向上擡,猛地一個縱身往下躍,一頭扎入了海面中。
凌時吟朝着許情深和蔣隨雲揮手,“許姐姐,小姨,我也去啦。”
“去吧。”蔣隨雲輕笑道。
許情深走到白漆護欄前,幾人很快沒了身影,她專注地盯着海面,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蔣遠周的動作較凌時吟來說,熟練得多,他潛入海底下,腿和臂配合的相當好,成千上萬的魚羣從對面而來,男人蹬水和划水結束後身體成一直線向前滑行,猶如化作了一條矯健的海魚。
凌時吟下去沒多久,就感覺到冷得難受,雙腿雙手僵硬不說,勉強的深潛令她耳膜發出強烈的痛感,頭也開始暈了。
她看到蔣遠周就在不遠處,可她不能張嘴呼喊,凌時吟小腿猛地一抽,心跟着着急起來,整個人在水下開始劇烈掙扎。緊隨其後的救生員見狀,趕緊遊了過去,拽住她的手臂帶着她快速游回水面。
幾人逐一冒出頭來,蔣隨雲起身走到許情深旁邊,“看到遠周了嗎?”
“還沒。”
許情深話語方落,就看到蔣遠周也躍出了海面,凌時吟正在大口大口喘着氣,蔣遠周飛快朝她遊了過去,他摘下臉上的器具,“怎麼回事?”
“抽,腿抽筋了。”凌時吟嚇得面色發白。
“誰讓你跟下來的?”蔣遠周臉色駭人,水珠順着男人有型的側臉正往下淌。
凌時吟嘴角哆嗦着,“我以爲沒事。”
“以爲沒事?剛纔要不是有救生員跟着,你就死在海里了。”
“淩小姐,先上去吧?”救生員見她冷得瑟瑟發抖,忙要帶她迴游艇前。
船上的人扔了救生圈下來,凌時吟縮緊雙肩,蔣遠周見她套上救生圈,他衝那兩名救生員道,“你們先回去吧。”
“這?”
“回去!”
凌時吟雙手抓着救生圈,忙要解釋,“上次出海,我是跟我哥一起去的,教練也說我可以單獨下水了。”
“凌家的小姐跑到這凍死人的海里來泡着,你也是真不怕啊。”
女孩脣色發青,水下的身體都快不聽使喚了,她何時受過這樣的罪,凌時吟看到蔣遠周嘴角處的漫不經心,也看到了他眼裡的疏離。凌時吟從小在那樣的家庭長大,自出生起,就被家裡父母帶至各種各樣的場合,她從小見得就多,雖然年紀小,可心思活絡。
聰明如蔣遠周,肯定會懷疑到這次的見面,不止巧合那麼簡單。
況且,他今天還帶着許情深。
凌時吟抱住雙肩,冷得連說話聲都在顫抖,“遠周哥哥,你以爲我想來啊,要不是我媽逼着,我在家吹着暖氣多舒服呢?”
“那你什麼都知道了?”
凌時吟手掌在臂膀上輕握,“我爸媽那點心思,我能不知道嗎?我跟他們說了,我跟你不可能,我把你當成哥哥一樣,可他們就是不聽。這次的事,雖然沒有明說,可我猜得出來,這不是給我們安排的相親嗎?可我不答應怎麼行?我爸管我管得嚴,非給我禁足不可,所以我就偷偷拉着我閨蜜一起來,就當是來玩了……”
蔣遠周聽在耳中,面上總算有了笑意,“我也搞不懂,兩家長輩怎麼會把我跟你扯在一起。”
凌時吟輕笑,“因爲家境都不錯唄,遠周哥哥,你還是幸運的,你看看我,我還有兩年才大學畢業啊,我在我爸媽眼裡都是剩女了……”
男人聽聞,嘴角的弧度越發深了,看來是他多想了。
凌時吟見他這樣,心裡才微微一鬆,她別過臉,掩住鼻子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凍死了,我們快上去吧。”
不遠處,兩名救生員上了遊艇。
老白快步上前,“蔣先生和淩小姐沒事吧?”
“淩小姐腿抽筋了,蔣先生讓我們先上來。”
許情深望向遠處,既然淩小姐差點出了意外,蔣遠周爲什麼不讓救生員將她帶過來?遊艇離那邊有些遠,許情深根本就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
蔣遠週一手抓住救生圈的繩子,凌時吟都快凍僵了,“遠周哥哥,你既然喜歡許姐姐,爲什麼不把她帶回家呢?”
“我自己選的人,不需要經過家那邊的同意。”
凌時吟聽得懂蔣遠周話裡的意思,他選的和蔣東霆選的,絕對不會是同一個人,所以他只需自己看中就好。
“我覺得,你跟蔣伯父還是不要正面起衝突的好,畢竟是父子關係,而且許姐姐夾在裡面很難做……”
蔣遠周修長的手臂在水中滑動,凌時吟看着海面被劈開,男人一手拖着她,絲毫不顯吃力,凌時吟的視線落到蔣遠周的手臂上,肌肉結實、古銅色的肌膚呈現出別樣的性感……
男人擡頭,看到許情深正在衝他招手。
凌時吟抱緊身前的救生圈,“遠周哥哥,我們這次出來,也算是小姨安排的,我們別讓她太爲難。”
蔣遠周停了下來,將凌時吟拉到自己身前,“怎麼個不爲難法?”
“其實,小姨性子那麼好,有些事是她做不來的,蔣伯父讓她出面,還不是看着我們都無法拒絕她嗎?相親相親,關鍵還是看你和我。”
“那你覺得應該怎麼做?”
凌時吟被凍得不行,牙關緊咬,說出來的話像在打架似的,“你要跟家裡說不同意的話,反而不好,我來說吧,我就說我對你沒感覺,性子合不來,我相信我爸媽不會勉強我的。”
蔣遠周聽着凌時吟說話這樣爽快,倒也覺得她跟別人有幾分不一樣。“好。”
“關鍵我還是女孩子,我可不要被人拒絕。”
蔣遠周拉過救生圈,“上去吧,看你被凍壞了。”
來到遊艇跟前,幾人合力將凌時吟拉上去,蔣隨雲取來毯子給她裹上,凌時吟凍得話都說不出來,整個身體顫抖得不行,蔣隨雲趕忙催促,“快,快去洗個熱水澡。”
許情深見蔣遠周還沒有要上來的意思,男人衝她輕擺下手,“等我,再有一圈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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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心點。”
蔣遠周點下頭,重新潛回了海底下去。
海面上開始有浪,拍打着遊艇,蔣隨雲不由擔心起來,“遠週會不會有事?”
“蔣小姐放心,他肯定沒事。”許情深倒是不急,站在甲板上,望着遼闊的海域同天際連成一線。
蔣隨雲站在那,撲打過來的腥味撞入她的鼻翼間,“不會要變天了吧?”
“就是起風了而已。”
在蔣隨雲的眼裡,蔣遠周始終是那個沒長大的孩子,她一生未嫁,除了被這幅病軀拖累,大多數的精力全撲在了蔣遠周身上。許情深見她憂心忡忡,不由開口寬慰道,“您定下心來,真的不會有事。”
“遠周之前沒到過這兒來……”
“小姨,”凌時吟換了衣服快步走來,“水底下都快凍死人了,而且水壓很強,待會讓遠周哥哥快上來吧。”
“是啊,”蔣隨雲聽到這,越發擔心,“老白,你趕緊看看遠周在哪,讓他上來。”
許情深雙手撐着欄杆,一臉的閒適輕鬆,她生長在東城,幾乎沒怎麼出去過,這樣的景色怡人,心情不該有任何的沉重。“你們都別急,他應該快上來了。”
“許小姐難道不着急嗎?”蔣隨雲輕問道。
許情深搖頭,“不着急。”
“爲什麼?”
“他無所不能,包括上天入地……”
凌時吟撲哧笑出聲來,“原來許姐姐還是遠周哥哥的迷妹啊。”
“是啊,我崇拜他,他給了我足夠相信他的力量。”
蔣隨雲聽聞,面上的凝重散去些,“你說得對,出來玩,不能把神經繃得太緊了。”
蔣遠周竄出海面的時候,倒是嚇了許情深一跳,衆人拉着他上來,男人幾步上前,蔣隨雲趕緊吩咐,“快去洗洗。”
男人徑自走到許情深跟前,拉起她的右手,將一樣東西放到她掌心內。
“這是我在海底給你找到的紅珊瑚。”
許情深看着手心內的東西,她目光圓睜,“紅珊瑚?”
“是,好看嗎?等回東城之後,用這原料給你打一串手鍊,肯定好看。”
凌時吟也湊了過來,“哇,真好看,紅珊瑚生長緩慢,很珍貴的。”
“但據我所知,紅珊瑚只生長在幾個海峽,臺灣海峽、日本海峽、波羅地海峽、地中海……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呢?”許情深不解問道。
“巧合吧。”蔣遠周抹了把臉上的水。
許情深仔細看了眼,“這一看就是上品,發了啊,明天租條船來,我們專門下海去打撈紅珊瑚吧?”
男人摸了下鼻子,“行了,想給你個驚喜,你就不能有智商暫時下線的時候?”
蔣遠周說完,老白給他披上條厚重的毯子,他轉身進去沖澡,許情深手指摩挲着那塊紅珊瑚,老白忍不住笑道,“蔣先生之前讓我猜你的反應,我說,許小姐一定會欣喜若狂,連連誇讚他厲害。”
“誇還是要誇的,”許情深嘴角藏不住的笑意,“這東西哪來的?”
“我前兩日特地去拍賣會上拍來的。”
許情深將它收好,“我很喜歡。”
凌時吟也適時插了一句,“遠周哥哥真有心。”
蔣隨雲坐到旁邊,頭隱隱作痛,她記得蔣東霆的吩咐,說要製造機會讓蔣遠周和凌時吟單獨相處。可許情深也在這,再加上蔣隨雲打心裡也喜歡她,她總覺得這樣做,實在對不起她,但想到回去還要跟蔣東霆交代……
蔣隨雲頭痛的不行,許情深見她面色發白,忙過去攙扶住她,“快到裡面去,不能多吹風。”
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晚飯定在了酒店一樓的海鮮自助餐廳內,凌時吟接了個電話,說是閨蜜馬上到酒店。
“小姨,我就不跟你們玩了,我朋友還有十幾分鍾就到。”
“那一起來吃晚餐吧?”
凌時吟朝蔣遠周看了看,那一眼,似乎只有他們兩人懂,畢竟在某件事上,他們已經‘達成共識’。
“你們先吃,我還要等等她呢。”
蔣遠周攬過蔣隨雲的肩膀,“時吟有她自己的朋友,她們也是出來玩的,你讓她朋友跟着我們,多尷尬?”
“是啊小姨,”凌時吟揮下手,倒是落落大方,“我先去接她。”
“好吧。”
許情深和蔣隨雲先回房間,她坐在牀沿等着蔣隨雲,電視內正在播放着美食節目,蔣隨雲從洗手間出來。
許情深視線從電視機上收回,“您還好吧?”
“挺好的。”蔣隨雲坐了下來,“我以後喊你情深吧。”
“好啊。”
“情深,你救過我,可我今天這一天……心裡特別難受。”
“爲什麼?”
蔣隨雲欲言又止,許情深端看着她的神色,明白了過來,“是因爲淩小姐嗎?”
“你知道?”
“我猜的,蔣小姐,這沒什麼好難受的,有些事情順其自然就好,如果淩小姐真的和遠周有這個緣分,有我跟沒我其實一樣。”
蔣隨雲眉頭舒展開,“你真是個看得透的孩子。”
“關鍵是您啊,您要玩得高興,別讓他白來這一趟。”
蔣隨雲嘴角輕挽,“是,你說的太對了。”
沒過多久,蔣遠周過來了,一行人先去餐廳用餐,吃過晚飯,許情深和蔣遠周陪着蔣隨雲去海邊走走。
許情深拿着個手電,燈光打在海面上,耳邊呼嘯着海浪聲,蔣隨雲走在蔣遠周身側,她倒下去的時候,毫無徵兆,旁邊的男人下意識想要撈一把,卻沒接住。
“小姨!”
許情深腳步猛地一頓,回過頭,就看到蔣遠周慌忙蹲下身,他扳過蔣隨雲的身體,“小姨,小姨,你怎麼了?別嚇我!”
跟在後面的家庭醫生和老白也快步趕來,許情深跑到兩人身邊,二話不說先跪了下來,她推開蔣遠周的手,蔣隨雲摔倒的時候整個人趴在沙灘上,許情深先用手將她面上的沙子清理乾淨,以免堵住鼻息。
家庭醫生也到了跟前,她放下隨身攜帶的藥箱,從裡面拿出藥來,“快,趕緊給蔣小姐吃下去。”
“人都昏迷了,這樣怕是不行,”許情深朝着老白吩咐,“趕緊喊救護車。”
“小姨沒事吧?”蔣遠周伸手握住蔣隨雲的手,“你們趕緊救她!”
家庭醫生將藥丸拿出來,擰開水,她將蔣隨雲的嘴巴撬開,可是她根本沒法吞嚥,水順着面頰往下淌。
對方顯然也急了,許情深將手電的光開到強檔,照在蔣隨雲的臉上,“這樣下去不行,救護車什麼時候能到?”
“最快也要二十分鐘。”
“我帶小姨去醫院。”
“不行!”許情深按住蔣遠周的手腕,“你急糊塗了是不是?她這樣能移動嗎?”
“那你說怎麼辦?”蔣遠周語調不由拔高,似乎即將喪失理智,“難道要我眼睜睜看着她……”
有腳步聲由遠及近,凌時吟看清楚了跟前的幾人,再一看地上躺着的蔣隨雲,她大驚失色。“小姨!”
許情深額角冒着汗,問旁邊的家庭醫生,“平時有過這樣的情況嗎?”
“倒是有過幾次痛到認人不清,但從未暈厥過,之前都是吃了藥休息會就能好。”
“小姨,你怎麼樣了?”凌時吟蹲到蔣遠周身側,滿面擔憂。
許情深看眼時間,蔣隨雲這樣的狀況是最難弄的,蔣遠周面色鐵青,一個字一個字從口中吐出,“難道只能這樣乾等着?”
家庭醫生嚇得不敢接話,許情深朝她看看,這確實不能遷怒到任何人身上,“這樣的情況下……確實沒有別的辦法。”
“我養你是做什麼吃的!”蔣遠周暴怒出聲,許情深感受到男人眼底滾滾的怒火在迸射出來,家庭醫生一陣哆嗦,趕緊壓下腦袋。
“遠周哥哥,你別對許姐姐發火,誰又想看到小姨這樣呢?”
蔣遠周沒力氣去解釋說他並不是在衝着許情深動怒,而許情深,也不需要他多說,她心裡自然是懂的。
她着急觀察着蔣隨雲,生怕再有更嚴重的狀況發生。救護車始終沒來,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許情深搖下頭,“再這樣等下去,一旦腦部供氧不足,可就真的危險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慌了,包括蔣遠周,他握緊雙拳,目光盯着躺在地上的人。
“不管了,”許情深朝着家庭醫生道,“有針管嗎?”
“有。”
“給我。”
家庭醫生將未開封的針管取出交到許情深手裡,“可是沒有注射的藥物。”
“不用。”許情深打開包裝,她將手電塞到蔣遠周手裡,“拿好了。”
她彎下腰,手指輕按向蔣隨雲的人中處,着急之下,也隨了蔣遠周的稱呼,“如果能讓小姨醒來,就沒事,但如果醒不來,我們必須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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