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情深朝四周看看,沒看到閔總的身影。
心被懸了起來,要知道穆凌兩家的婚禮,就連記者都出動了,穆家雖然身份特殊,但穆成鈞是從商的,這又是他自己的婚禮,他答應了凌家要大辦,穆老爺子都只能睜隻眼閉隻眼。
“你要做什麼事,那跟我沒關係,你別把我扯進去。”
“怎麼會跟你沒關係?”蔣遠周漫不經心說了句,“你是主角。”
“蔣遠周!”她聲音有些響,離他們最近的幾人聽到了,紛紛轉過頭來,一看是蔣遠周,拿了酒杯就要過來。
老白上前一步攔在他們跟前,“不好意思,蔣先生跟蔣太太有話要說,不想被人打擾。”
“蔣太太?”二人面面相覷,不對啊,蔣先生什麼時候成婚了?
老白微笑點頭,“是。”
二人忙擡高視線,蔣遠周旁邊就坐着許情深,他們開始指指點點,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許情深鐵青着面色,“你說謊都不打草稿嗎?”
“打了啊,結婚證都有了。”蔣遠周朝她傾過身,“你是跟着閔總來的吧?你對外人總是這樣好,拒絕不了別人,卻唯獨能拒絕我。”
許情深看向遠處,所有的人幾乎都在圍過去,婚禮開始了,雖然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羣將現場圍了個密不透風,但許情深還是看到了挽着凌父胳膊的凌時吟。
她和蔣遠周坐在原位上,誰也沒起來,許情深心裡仍有不安,所以還是想去套蔣遠周的話。
“你把結婚證的日期改到了兩年前。”
“我不想落後於別人。”
“反正是假的。”
蔣遠周身子往後倚。“許情深,別再讓我聽到這句話,你沒憑沒據,你怎麼知道它是假的?”
“你讓我按手印的時候說過,今年開始,辦理結婚證需要指印。”
“對。”
“可是日期對不上!”
蔣遠周聽着她的說話聲挺激動的,就像是一名偵探好不容易發現了案件真相一樣,蔣遠周盯着她的樣子,然後勾了勾脣,“是啊,辦理結婚證需要手印,這樣人家才能把證書給你。但是我讓人改了日期。”
許情深面色變了又變,蔣遠周手臂撐着桌沿,然後手掌輕握起來,食指在太陽穴處按動兩下。
“你是來參加婚禮的,這樣追着結婚證的真假,是不是想要跟人家一樣,有個這樣的婚禮?”
“你有臆想症。”
蔣遠周笑了笑,凌時吟的婚禮請了東城本地的兩名知名主持人,蔣遠周閉起眼簾,依稀能聽到是在宣讀誓詞。
“睿睿已經大好了,能吃東西了。”
許情深聽着,眉眼微動,“既然醒了,就說明沒有大礙了吧?”
“是。”
許情深鬆了口氣。
穆勁琛和曹管家站在人羣中,曹管家看着穆成鈞給新娘戴上戒指,他口氣掩不住激動,嗓音都有些顫抖了,“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穆勁琛斜睨他一眼。“你還是表現得正常點吧,別讓小報記者有機可乘,萬一說你跟大哥關係不一般,那可就亂套了。”
曹管家壓低了嗓音,“穆帥,你老是懟我,今天可是大少的好日子。”
“我一點不激動,我其實挺擔心的。”
“擔心什麼?”
穆勁琛朝着曹管家湊去,“你說,這晚上可怎麼辦?”
曹管家趕緊朝四周看看,這兒都是人,有些話要是傳出去的話,那可不得了啊!
“這婚都結了,還能怎麼辦?”
穆勁琛雙手抱在胸前,“力不從心啊。”
曹管家恨不得去捂住他的嘴,臺上,穆成鈞高大英俊,一身得體的昂貴西裝包裹住有殘缺的身子。別人不會過多的將注意力落到他的腿上,他擁過新娘,揭開她的頭紗……
曹管家笑了笑,“大少奶奶很漂亮,郎才女貌。”
穆勁琛懶得跟他搭話,“是,美若天仙,單純善良。”
凌時吟看着男人的臉越來越逼近過來,她以爲自己不會有感覺,但鼻尖碰觸到的時候,她緊張地心都快跳出來了。
很快,熱烈的掌聲淹沒過來,凌時吟顫抖地睜開眼簾,原來這就是她等了幾年的婚禮,雖然新郎已經換了,但這個婚禮她還是擁有了。
只是,沒有了哥哥。許情深聽着一陣陣掌聲傳到耳中,有些恍惚,又有些荒唐,這畢竟是凌時吟的婚禮。
蔣遠周盯着遠處,他倒沒有什麼特別的心思,老白回到兩人跟前,許情深收回神,但沒有起身。
這個時候,她總不能一個人在院子裡遊蕩吧。
凌家和穆家開始招呼着來賓,凌時吟跟着穆成鈞去換衣服。
再次回到公衆的視線中時,凌時吟穿了身大紅色的旗袍,旗袍上繡着龍鳳呈祥,她挽着丈夫的手,笑意盈盈。
記者們一擁而上,這些都是經過挑選之後才確定的媒體名單。有人上前表示恭喜,許情深透過人羣,能看到凌時吟那身顏色鮮亮的旗袍。
“請問穆先生,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是啊,你們結婚的消息可謂轟動全城,你們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媒體要採訪之前列了一串的問題,不想回應的,被凌時吟統統給劃掉了,能迴應的名單就被送回媒體手中,所以相關的答案,凌時吟早就想好了。
她得體大方,有條不紊地迴應着。
穆成鈞很少說話,看得出來是個謙謙君子。
幾個問題下來,忽然就有一名記者上前問道,“穆太太,您之前和蔣遠周的關係,東城幾乎是人盡皆知,而且您和蔣先生有個兒子,這件事也是事實吧?其實我們最關心的是……您究竟和蔣先生有沒有結過婚?”
穆成鈞和凌時吟的面色刷的冷了下去,當時審覈媒體名單的時候,第一要求就是決口不能提蔣家,蔣遠周和兒子這些字眼都是禁詞,穆成鈞一把拉住凌時吟的手腕,衝着那名記者說道,“你哪家媒體的?”
“這不能問嗎?但有些事總要交代清楚纔好,逃避不是辦法。”
穆成鈞朝着不遠處喊了聲,“老二!”
穆勁琛握着酒杯的手一緊,他就聽不得喊他一聲老二,他鐵青着臉回頭。
“讓你的人把他轟出去!”
穆勁琛聞言,上前兩步,那名記者仍舊不依不饒的,“穆先生,迴應一下吧,您之前肯定也知道穆太太的事情吧?您真的不介意嗎?還是因爲聯姻,所以就能不計較呢?”
那人拿着話筒,說話聲很響,許情深離開那麼遠都聽見了。
越來越多的人也在聚集過來,凌時吟面色慘白,她沒想到自己曾經精心佈置的那些事,如今卻成了她身上沒法抹去的污點,甚至在自己的婚禮上,還要被人緊緊抓着不放。
穆成鈞走到那名記者跟前,“你要麼現在就走,要麼……等着我把你丟出去!”
“既然穆太太不肯回應這件事,那我換個話題吧,穆太太,你有多久沒去看過你兒子了?”
凌時吟臉色變了又變,穆勁琛嘴角流溢出冷笑,她慌忙搖了搖頭,“那不是我兒子,他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之前也在路上採訪過你,那時候是你親口承認,說孩子是您和蔣遠周的,那段視頻我還保留着……”
“把他轟出去!”穆成鈞一聲厲喝,穆勁琛擡高手臂打了個響指,有着黑衣的保鏢快速趕來,穆勁琛朝着那名記者一指,然後做了個手勢,他站在那沒有開一句口,卻幾聲口令就讓人擒住了記者的肩膀,準備將他就地拖走。
“穆先生,有些事你們總要回應的,婚禮是直播,全城的人可都看着呢!”
穆成鈞的臉簡直是陰沉到了極點。
蔣遠周伸手忽然握住許情深的手腕,“走,我們過去。”
“你瘋了!”許情深將他的手揮開。“你就不怕你現在過去,被人砍死?”
“誰敢砍我?”
許情深看到蔣遠周起身,她可不想摻和進去,“你別拉我。”
蔣遠周笑了笑,“那你就坐在這,不許亂走,凌家和穆家丟了這麼大的臉,如果被人看見你在這,當心他們找你算賬。”
“你別嚇唬我!”
就連老白都笑了,“蔣太太,蔣先生確實是在嚇您,您放心,我會保護好您的。”
老白不止對她的稱呼變了,就連話裡都用了您字,讓她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那名記者被押出人羣,上半身彎着,蔣遠周迎了過去,大家自然就將目光全都投到了他身上。
凌時吟見他走來,急的差點站不住,雙腿顫抖着,兩手使勁抱住穆成鈞的手臂。
“是蔣先生!”
“蔣先生來了!”
蔣遠周走到幾人跟前,他視線看向穆成鈞,“我來澄清一些事情。”
凌時吟抑制不住心裡的慌張,蔣遠周知道了睿睿的事情後,恨不得掐死她,他現在出現,肯定是要將她的婚禮攪得一發不可收拾。
她面色白的就像一張透明的紙,她壓低嗓音服軟。“遠周,別這樣行不行?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
穆成鈞聽到這,伸手攬住她的腰。
那些記者們面面相覷,不知道應不應該採訪下去。
老白坐了下來,許情深看到蔣遠周很快被人圍攏,她沉着臉色,“他要做什麼?”
“您待會看了,就知道了。”
“蔣遠周不會是要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給凌時吟難堪吧?”許情深這樣說着,還覺得挺有可能的,“穆家不是很有來頭嗎?這樣公衆的場合,蔣先生要真讓凌時吟下不了臺,蔣家的臉上也不會有光。”
“蔣先生是最有分寸的人。”
“我可沒覺得。”
老白輕笑,“他說他對您,之前就是太有分寸了。”
許情深瞪了他眼,沒再說話。蔣遠周站在人羣中,那些記者拿了穆凌兩家的好處,都不敢隨意採訪,被押着的那名記者見狀,掙扎了幾下。
“放開他吧。”蔣遠周說道,“記者這個職業,有知情權,藏着掖着總不是辦法,一次性不是更好嗎?”
穆成鈞不語,穆勁琛卻朝着保鏢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鬆手。
“別聽他的……”凌時吟趕忙阻止。
穆勁琛單手插在兜內,皮笑肉不笑地盯向蔣遠周,“大嫂,蔣先生也是個人物,既然來參加了婚禮,就不會往穆家臉上抹黑。”
那名得到自由的記者快速來到蔣遠周跟前,蔣遠周面上帶着微笑看向衆人,“外界一直都說我和穆太太之前就結婚了,還有了個兒子,都是假的,我必須要在這澄清。”
幾名記者互相看了眼,凌時吟握緊的拳頭越捏越緊,其中一人上前採訪道,“但之前穆太太在九龍蒼住過吧?還帶着那個孩子進進出出,並且以孩子的母親自稱,這又怎麼解釋呢?”
凌時吟看到不少的賓客得了消息,正往這邊走來,她那時候確實是太過張揚了,因爲她沒有爲自己留過退路。
她出入九龍蒼,爲什麼要避諱呢?她那時候最好全東城的人都看見。
她喊睿睿兒子,爲什麼要避諱呢?她最好所有的人都長着十雙耳朵、十張嘴,替她將這些聽到的看到的傳播出去。
今天是她的婚禮,可是她卻面臨着這樣的難堪。
所有人都在等着蔣遠周的回答,想象着男人應該怎麼解釋他和凌時吟之間的關係。
凌時吟的一顆心也懸到了嗓子眼,蔣遠周聽聞那人的問話,卻是笑了笑,“你說的那些,我怎麼不知道?”
“蔣先生,您別開玩笑……”
“誰跟你開玩笑,我確實不知道,但至少我在外從沒說過一句我和凌時吟是夫妻關係,更沒說過她是我孩子的母親。你們自己臆想出來的事情,我很難對它們做出迴應。”
“蔣先生,這並不是臆想,而是穆太太親口承認過的。”
蔣遠周聳了聳肩膀,“不是我說過的話,你們不應該向我求證,因爲我不能向你們保證那些話的真實性。”
凌時吟臉上一熱,很快覺得火辣辣的痛,蔣遠周的意思很明確,之前有些話是她凌時吟說出去的,可他從來沒有承認過,也就是說,那是她單方面的意願。
蔣遠周緊接着又拋出一個重型炸彈,“我是結婚了,但那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了,最重要的是……我的妻子不叫凌時吟。”
許情深在遠處聽着,猛地一哆嗦,慌忙起身要走,沒想到老白卻比她快了一步,他將她按坐回原位,“您別亂跑,這兒真的不安全。”
蔣遠周這話一說出口,無異於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了。
“蔣先生早就成婚了?”
“兩年前?那您的妻子就是孩子的生母嗎?”
蔣遠周從兜內掏出一本結婚證,“我知道我今天到這兒來,不可避免會被問到跟穆太太的關係,所以我想做個澄清,不想以後再有流言蜚語傳到我的耳中來。”
蔣遠周將結婚證攤開,攝像機推送過去,拍攝到了上面的日期。
“許情深。”有記者念出了配偶那欄的名字。
蔣遠周莞爾,“對,我的妻子,許情深。”
這句話,幾乎是一下擊中了許情深的心底,這樣的局面是她怎麼都沒料想到的,她沒想到蔣遠周能做出這種事,這不是胡言亂語,這是昭告給所有的人知道。
但她和蔣遠周之間明明沒有夫妻關係啊。
“蔣先生,兩年前,您和蔣太太的新聞我就追蹤過,沒想到你們真的在一起了。”
蔣東霆也來了婚禮現場,跟着三五個友人一起走過來,卻看到蔣遠周親口承認,“是,所以我的兒子並不是私生子,他是受法律保護的。我跟穆太太自始至終都沒什麼關係,我有我自己的家。”
蔣東霆面色變了又變,蔣遠周的視線掠過他,卻當沒看見似地落向遠處。
有記者眼尖,發現了坐在那的許情深,蔣遠周的嗓音輕柔不少,好似在告白,“很久之前,我沒想過要與人結婚,我想,一張結婚證就是最好的表白吧,這兩年讓我的妻子我的孩子受了不少委屈,但他們最懂我,知道我愛他們。”
許情深握緊身側的椅把,被蔣遠周的一語給擊中了,她怔在原地說不出話。
她面上開始發燙,心跳也加速起來,蔣遠周的話語沒有經過特別的包裝,蔣東霆的視線也隨之掃過來,他面色越來越難看,可他不能在這戳穿蔣遠周,他丟不起這個臉。
有記者反應過來,大步過去要採訪許情深。
許情深聽到嘈雜的聲音傳過來,她嚇得趕忙起身,她經過老白身側快速要離開,這次老白沒再攔她,許情深四下逃竄,可又能逃去哪呢?
她很快被記者們圍了起來,一串串問題丟向她,她板着臉招架不住,只能用雙手擋在眼前。
蔣遠周站定在原地,穆成鈞手臂攬住身側的妻子,凌時吟失神地盯着一處,蔣遠週轉過身朝穆成鈞道,“祝穆大少新婚快樂,白頭到老。”
說完這話後,他就朝着人羣大步而去。
穆勁琛盯看眼男人的背影,“哥,以後你可以放心了吧,大嫂和蔣遠周就沒什麼事,緋聞而已。”
穆成鈞冷笑下,陰沉沉的樣子,他拉過凌時吟的手去招呼別的客人。
蔣東霆氣得脣瓣直哆嗦,旁邊的老友們不明所以,嘴裡還都是祝賀的話。“老蔣,你瞞得可真好,不請我們喝一杯喜酒就算了,你還說遠周未婚。”
許情深雙臂擋住臉,對於別人的問話一概不回答,蔣遠周撥開人羣進去,護在許情深的身前,“大家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我妻子很低調,不接受任何採訪。”
許情深不想自己的臉被人拍到,“我跟蔣遠周沒結婚,那張結婚證是假的!”
“什麼?蔣太太,您再說一遍。”
“我說結婚證是假的!”許情深只能以這樣的方式抗議,“是他僞造的。”
蔣遠周伸手將她抱住,將許情深的腦袋往自己胸前按,“我說要公開關係,她非不肯,這不……跟我在這鬧呢,請大家讓讓。”
老白也進來了,護着蔣遠周讓他離開,許情深還在堅持,“大家不要相信,我跟蔣遠周已經沒關係了。”
記者們就愛聽這樣的話,蔣遠周聞言,頓住了腳步,伸手將許情深捧住臉的手掌壓下去。“鬧脾氣沒關係,但有些話不能亂說。”
鏡頭對着許情深一陣亂拍,她急的額角滲出汗來,蔣遠周手掌一鬆,然後擁住她的肩膀將她帶出去。
老白安排了司機在門口等着,蔣遠周將許情深塞進去,老白坐進副駕駛座後示意司機開車。
司機朝着旁邊的男人看眼,“婚宴結束了?”
“哪裡,飯都沒吃上一口。”
許情深朝窗外看眼,撲過去說道,“我還沒跟閔總說一聲。”
“沒關係,待會讓老白打個電話。”
許情深扭過頭,兩眼瞪着他,“你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你這麼聰明,難道還要我解釋給你聽?”
她視線從他的臉上往下落,掃了一圈後,落向蔣遠周的頸部,她忽然朝着他湊過去。蔣遠周沒反應過來,脖子就被咬住了,那兒的肌膚又軟又敏感,他啊的一下叫出聲,嚇得老白趕緊回頭看。
蔣遠周雙手握住許情深的腰部,她咬了下就退開了,蔣遠周手掌貼住脖子,許情深擦了擦嘴。
“還有心思咬我,不錯。”蔣遠周輕笑聲,扭動下脖子。
許情深氣得牙癢癢,“你讓我明天開始怎麼去上班?”
“你要覺得出不了門,那就別去。”蔣遠周感覺脖子內火辣辣的,“你應該擔心的不僅是這個,我跟你的婚姻關係都曝光了,你說你如果再跟付京笙糾纏不休,你就不怕別人對你指指點點?”
許情深踹了下車門,“我要下車!”
“可以啊,那些記者有可能就跟在後面,你確定要現在下去?”
許情深沉默了,車子疾馳向前,到了半路上,許情深再度開口,“放我下去。”
“停車。”
司機聽到蔣遠周的聲音,將車停在了路旁。
許情深伸手要去推開車門,“就算被記者圍堵,我也認了,我還是會告訴他們我跟你沒關係。”
“隨你。”蔣遠周冷笑了聲。
車門被鎖上了,蔣遠周目光別向窗外,“讓她下去。”
司機趕緊將車門鎖打開。
許情深推門下車,車門剛甩上,車子就擦過她的身邊往前開去。
老白朝着後視鏡看眼,“蔣先生,您這樣會不會把許小姐逼得太狠了?”
“那她呢,她就沒逼我?”
老白噤聲,蔣遠周緊接着道,“從她對睿睿的態度就能看出來了,如果我那天不去瑞新,她一趟醫院都不會去。睿睿醒來後,別說是探望了,許情深就連個電話都沒打過。我要不逼她,她永遠就是這幅樣子,她能對她的親生兒子狠心,那我爲什麼不能對她狠心?”
“但這些事已經被媒體知道了,許小姐也被曝光了,到時候她還不肯離開付京笙的話……”
“那她就會很被動。”
老白有些擔憂,“蔣先生,我怕您也會很被動。”
“我不怕,現在這樣的局面總要動一動才行,不然的話就是一潭死水,誰都難受。”
許情深在路邊攔了車,然後回了保麗居上。
剛進院子,她就看到付流音快步朝她走來,“嫂子。”
“霖霖在家嗎?”
“在呢。”
許情深擡起腳步往裡走,付流音神色複雜地跟在她身邊,“我剛纔看到我哥在看電視,我們在電視裡看到了你……”
許情深走進玄關,換了鞋後進去。
她看到付京笙坐在沙發內,雙手交扣,目光出神地盯着前面,電視機內的聲音一陣陣傳到許情深耳中。
許情深太清楚那些說話內容了,她上前兩步。
付京笙回神,勾勒下嘴角。“回來了。”
“是。”許情深走到他跟前。“我是跟着閔總去的,但沒想到後面會發生這麼多事……”
“沒事。”付京笙說着,眼裡卻分明聚起了兇光,許情深看不清楚,但那其實是一種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