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認爲,付流音在穆家能待得長久嗎?”
許情深說不清楚,付流音話裡並未透露過多少,“但你爲什麼要說,她這樣待下去,對她沒好處?”
蔣遠周的面色有些凝重,手指在許情深肩頭打着圈。“我當初去見付京笙的時候,他告訴我……”
“他說,他被抓進來之前,還替人做了最後一個局,他並沒有記錄在檔,”蔣遠周看向對面的老白,老白的神色也嚴肅起來。“當時付京笙的原話是,我最好祈禱這個局不要用到我身上。”
許情深聞言,不由握緊了男人的手掌,“他這是瘋了嗎?”
“他本來就是個瘋子。”
“不對,”許情深聽着這話,覺得一些事總是有關聯的,“那你被綁架的事,難道就是最後一個局嗎?”
“付京笙給人做局的話,不可能會不清楚受害人是誰,況且他當初被抓,是因爲正要將我置於死地,他自認爲是萬無一失的,那個局如果真是針對我的話,是不是有點多此一舉了?”
許情深細想之下,似乎也是。“現在他已經被抓了,警方應該能審出來吧?”
“其實我也不確定,是否真有最後一個局存在。”蔣遠周摸着許情深的一根手指把玩着,“他不會主動跟警方交代這些事的。”
“既然不知道是否存在,那也沒什麼好煩的。”許情深想要讓他心裡寬慰些。
蔣遠周目光落到她臉上,“還記得穆家老爺子嗎?”
許情深輕點下頭,“記得。”
當初穆朝陽的追悼會,許情深是跟着蔣遠週一起去的。
男人指腹在她手背上來回摩挲,“穆朝陽死於車禍,但穆家兄弟一直覺得這場車禍並不簡單,還有很多離奇的地方。”
許情深起初沒有在意,聽見蔣遠周的這句話後,她眉頭不由緊蹙,“離奇?”
“情深,我知道你跟付流音關係好,如果沒有最後的局,那是最大的幸事,如果有,那就祈禱最後的局,沒有落到穆家身上吧。”
許情深心裡的那團疑惑,似乎忽然被敲散了,她目光圓睜,“難道你想說,穆朝陽的死會和最後的局有關?”
老白也是吃了一驚的樣子,蔣遠周搖頭,“沒有真憑實據,只是我的直覺而已。”
“不,不會的。”
“是,應該不會。”蔣遠周將她抱在懷裡,俯身在她頭頂親吻下,“不說別人的事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應該要過的坎,誰都幫不了別人。”
許情深閉起眼簾,卻不能當這件事沒發生過一樣,穆家擁有怎樣的背景,她大抵也是清楚的。如今付流音孤苦伶仃,要穆朝陽的死真和付京笙扯上什麼關係,付流音豈不是太悲慘了嗎?
穆家。
付流音坐在梳妝鏡前看書,儘管穆家有專門的書房,但付流音不喜歡過去。穆勁琛不在的時候,她覺得只有臥室纔是最安全的,畢竟這是唯一一間沒有備用鑰匙的房間。
外面傳來敲門聲響,付流音擡下頭。
“二少奶奶,晚飯備好了。”
“好,我馬上下去。”
付流音推開椅子起身,拉開房門的時候,傭人已經下樓了。
她腦子裡想着高數題,她的功課壓根就跟不上,付流音若有所思向前走,剛要下樓,就看到穆成鈞擡起腳步正在上來。
她倒想轉身就跑,但穆成鈞顯然已經看見她了。“媽在樓下等你。”
“哦,大……大哥,你不吃晚飯啊?”
“我又不出門,怎麼會不吃晚飯,我上樓去把時吟抱下來。”
付流音靠着欄杆站好,將旁邊的路都留給穆成鈞了。“大嫂這幾天都沒下樓,她還好吧?”
“拜你所賜,她不是很好。”
付流音別開視線,“是嗎?那還是送去醫院看看吧。”
穆成鈞走上前來,沒有同付流音擦身而過,卻是站到了她的跟前,“音音,有句話我想問清楚一下。”
“什,什麼話啊?”
“你那天說的話,真的都是時吟講給你聽的?”
付流音手掌垂在身側,張開的手指一把握住衣角,“當然。”
“那你倒是說說看,你哥把我害成了什麼樣子?”
穆成鈞問完這句話,視線緊盯着付流音沒有挪開,他想問清楚付流音究竟知道了多少。她張了張嘴,“反正都是聽大嫂說的,她也只是說了我哥害你,具體怎麼害得……我,我不清楚。”
“真的嗎?”
“嗯。”付流音不住點頭。
穆成鈞一看就是要面子的人,付流音瞪大一雙眼睛,滿臉的無辜。
男人輕笑下,“先下樓吧。”
“好。”
付流音坐到餐桌前,穆太太整理着手邊的餐具,“都要吃晚飯了,勁琛還出門。”
“是啊,說是有人打電話過來,約他吃晚飯的。”
傭人將菜一一端上桌,穆成鈞抱着凌時吟下樓,穆太太起身,替凌時吟將椅子拉開。
“媽。”
“時吟,你好幾天沒下樓來了,身體還好吧?”
凌時吟朝付流音看了眼,她僵硬地點下頭,“好。”
付流音跟幾人一塊用餐,凌時吟見到她,臉上也很難裝出平靜的樣子,她眼底滋生出恨意,一把視線紮在付流音身上之後,就很難挪開了。
“時吟啊,媽最近從朋友那裡拿來了一張名片,那名老中醫都有八十多歲了,是中醫院的副院長,明天,我把他請到家裡來給你看看,好嗎?”
凌時吟從未放棄過治療,她設想過自己有朝一日還能站起來,這麼多人還欠着她的帳,她要一筆一筆問她們討要回來。
付流音輕掀下嘴角,醫院都下了那樣的定論,她這不是癡心妄想嗎?
她的這一點小小的表情落到了凌時吟眼裡,付流音脣角邊的笑顯得那樣明顯,壓根就沒考慮過她的感受。
凌時吟就盼着有一天,付流音也能跟她一樣,或者比她更慘,那就最好不過了。
翌日。
付流音來到學校,沒過一會,上課鈴聲就響了起來。
她單手撐着臉頰,聽課聽得正在入神之際,餘光忽然看到窗外有幾個身影。
付流音忍不住看了眼,看到肖含萍和那天的幾個女生正站在窗外,其中一人對着趙曉指指點點。
她心裡咯噔下,肖含萍的目光落到她臉上,付流音趕緊別開了臉。
“就是她嗎?”
“是,就是她。”
幾人壓低嗓音說話,趙曉聽到聲響,朝着窗外看了看,幾個女生並未逗留多久,很快離開。
下課後,趙曉將腦袋探出窗外,付流音伸手拉了下她的手臂。
“音音,你看到了嗎?剛纔有幾個女的……”
“看到了。”
趙曉摸不着頭腦,一屁股坐回原位,“長得最漂亮那個女生叫肖含萍,誰都知道她喜歡韓競,她跑到我們班來做什麼?”
付流音想了下,開口說道,“對了,那天我回家前,她也來找過我,非說我跟韓競之間有什麼關係。我當時生怕引來不必要的誤會,就說韓競喜歡的是我們班上的另一位女生,那菜也是送給她的。”
付流音手指朝着窗外指了指,“她們不會是來看……”
“肯定是了,肖含萍是出了名的嫉妒狂,仗着家裡有錢,把想要接近韓競的女生都給趕跑了。只不過她也沒落得什麼好處,韓競壓根不喜歡她。”
付流音拉着趙曉的手,搖晃了幾下,“看她們的樣子,是不是以爲是你啊?”
“我?”趙曉手指朝自己點了下,“真要是我就好了。”
“沒跟你開玩笑呢。”
趙曉一臉的輕鬆說道,“就算真認爲是我,也沒關係,她還能拿我怎麼樣?”
“最好是這樣。”
上完了上午的課後,趙曉手臂抱住肚子,另外幾個室友走上前來,“走啊,去吃飯。”
“你們先去吧,替我打包一份飯菜。”
付流音站起身,看了眼她的樣子,“你這是怎麼了?”
“大姨媽提前來了,毫無準備啊。”
付流音失笑,“那我陪你回宿舍。”
“不用不用,我洗個澡換條褲子就好了。”
付流音拿起座位上的包,“那好,想吃什麼?”
“隨便啦。”
趙曉一溜煙地回了宿舍,付流音跟另外幾個同學去往食堂。
吃完中飯出來,付流音手裡拎着打包盒,邊上的同學有說有笑着往前走,進了宿舍的大門,還未走到宿舍門口,卻看到旁邊宿舍有幾個女生趴在門外面。
一見到她們回來,一名女生趕緊上前,“快,你們宿舍好像出事了。”
“啊?出什麼事?”
“你快聽聽。”
付流音走近上前,聽見裡面傳來了趙曉的呼喊聲,她急得趕緊拉過旁邊的女生,“鑰匙帶了嗎?快,快開門!”
“帶了,帶了!”
付流音擡手在門板上捶打着,“趙曉,趙曉!”
“音音,救命啊——”
“看見有誰進去了嗎?”
“沒看見,我們剛吃完中飯回來,就聽到裡面有爭吵聲。”
鑰匙插了進去,付流音迫不及待將門擰開,她用力推了下,卻發現門板被人頂住了。
付流音朝身側的幾個同學使了下眼色,“聽我的,我們一起把它撞開。”
“好。”
“一、二、三——”
付流音肩膀撞向門板,旁邊的幾人也幫忙使勁,門倒是一下被撞開了。她們進去後,另外兩個女生又將門關了起來,並且擋住了門口。
付流音看到趙曉蜷縮在牀上,褲子還沒換,她雙手抱着頭,一看到付流音,忙拉住了她的手臂。“音音。”
“怎麼回事啊?”
付流音擡起眼簾,這纔看清楚了站在跟前的肖含萍。
另外幾個同宿舍的女生嚇得瑟瑟發抖,付流音回頭看了眼趙曉,“她們打你了?”
趙曉臉上紅紅的,有些腫,付流音看在眼裡,內疚極了,“你們是不是太過分了?”
“過分?什麼叫過分?”
“憑什麼打人?”
肖含萍同她對視着,“打她又怎麼樣?”
付流音想要起身,趙曉見狀,小心翼翼地拉住她的手腕。“音音。”
付流音轉過身來,“趙曉,你好好坐着。”
“別……算了吧。”
“算什麼算?”付流音看向宿舍內的另外幾人,“你們這樣公然闖進別人的宿舍,還動手打人,實在太不講道理。”
“那又怎麼樣呢?”
付流音氣憤不已,肖含萍笑着替她出起了主意,“要不,你去告訴老師啊?或者找宿管員也行。”
同宿舍的女生倒真想出去找人,可門被人堵着,根本出不去。
“那個韓競喜歡誰,是他的權利,你又不是他媽,你管這麼多做什麼?”
肖含萍聽聞,氣得臉色都青了,“我就是要告訴你們,離他遠點。”
肖含萍擡起手掌,手幾乎要指到付流音臉上,她二話不說握住了肖含萍的手腕,“你別跟我動手,要不然的話,我會讓你哭着爬出去。”
“呵。”肖含萍冷笑聲,再看一眼付流音,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估計就算是十個她都擡不起一張桌子。
肖含萍擡起腳想要踢向付流音,她餘光落下去,右腳一個高擡腿,擡高後照着肖含萍的大腿使勁踩下去。
“啊——”
付流音雙手拽住她的手臂,一個閃身,將肖含萍摔了出去。
過肩摔這招她用得最溜,肖含萍砰地摔到地上,聲音響亮極了,那可是鋪了地磚的地面啊,這一下摔下去,想想都痛得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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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情人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