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飛馳向前,要說許情深的心裡不慌,那也是不可能的。
“你要帶我去哪?”
“許小姐放心,去你該去的地方。”
許情深的目光落向前面,她的手機掉在了副駕駛座的腳邊,她也不可能拿回來,“你讓蔣東霆放心,我自己會走。”
“這話,你還是去騙騙蔣先生吧。”
“我的東西還在酒店,你們總不能讓我這樣走吧?”
男人聞言,眼裡的諷刺越來越深,許情深之前不認識他,但只要是蔣東霆身邊的人,哪個不認爲她許情深是貪慕虛榮的心機女?“許小姐放心,你要去的地方,什麼都有,你只要去個人就行。”
“什麼意思?”
“房子準備好了,還配了傭人,許小姐只要住進去即可。”
許情深聞言,下意識摟緊懷裡的女兒,“想的真周到,還有傭人?不過恐怕是爲了監視我的吧?”
男人專注地開車,沒有回答許情深的話。
她緊張地不住看着窗外,這兒是高架,車門又被鎖了,許情深心裡再清楚不過,蔣東霆這是要軟禁她,恐怕從此以後,她跟霖霖就別想再踏出蔣東霆爲她們準備的籠子一步。
許情深之前被蔣遠周關了幾天,單單是那點日子,她就受不了了,失去自由之後,跟殘廢了又有什麼兩樣?
“蔣東霆應該知道,當初小姨的死跟我無關。”
“許小姐,你說這話可就不對了,蔣小姐雖然不是你直接害死的,但也因你而死,況且你跟蔣先生身份不匹配,早點死了這條心吧。”
許情深知道說再多的都沒用了,蔣東霆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隻要蔣遠周出現的地方,就不能有她許情深。
車子越開越快,前面高架下去,男人減了速,另一側的橋下有車子過來,男人打過方向盤,卻被另一輛車給逼停了。
許情深怔怔出神,直到聽見駕駛座上的男人咒罵了聲。
她擡起視線,居然看到老白站在窗外,他敲了敲車窗,許情深眼裡一亮。
男人望向前方,打算衝過去,但車子都被攔着了。
他只好落下車窗,老白朝着裡面看眼,“蔣太太,不告而別?這是去哪?”
許情深忙搖了搖頭,“不是……”
老白拉了拉車門,“打開吧,難道還要等着我砸開嗎?”
“這是老爺的意思,你最好別管。”
“我不管什麼老爺太爺,我只聽蔣先生的,你有本事就闖過去,沒本事就放人下來。”
老白說着,彎下腰看向對方,“放不放?”
男人沒法子,只得打開車門鎖,老白一把拉開後車座的門,許情深抱着霖霖趕緊下車。
“蔣太太,上車。”
許情深轉過身,卻又立即說道,“我的手機。”
“你放心,我來解決。”
許情深先坐進了老白的車內,沒過多久,老白也回到副駕駛座上,並將手機遞給她。
“謝,謝謝。”
“開車。”
許情深眼見車子開了出去,“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要說湊巧,你肯定不信。”
“蔣遠周讓你來的?”
“蔣太太,你也看到了,你現在是一步都不能離開酒店。”
許情深無力地往後靠,“我過得都快分不清哪天是哪天了,孩子還受不了,我們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但這不是沒辦法嗎?”
是啊,要有辦法的話,還能這樣嗎?
許情深手掌落向腿上,“老白。”
“在。”
“蔣遠周這幾天在做什麼?”
“蔣先生在家躲着,前幾日的新聞鬧那麼大,他也覺得臉上無光,不想出門被人指指點點的。”
老白側過身,看到霖霖正在玩自己的手指,“蔣太太,要不你先在酒店住一段時日,以後再說?”
“蔣東霆能放過我嗎?”
老白不語。
許情深笑了笑,“我要跟蔣遠周在一起了,如果還是不能足不出戶怎麼辦?”
“你要回去了,星港醫院的空位還給你留着,出門又有蔣先生的人護着,老爺能拿你怎麼着?”
許情深沒說話,車子緩緩往前開,回到酒店後,許情深抱着孩子上樓,老白替她打開房門,那扇門慢慢在許情深的眼跟前敞開。蔣遠周給她安排的房間是最好的,陽光充足,開着窗,輕薄的窗簾一角飛揚起來。而旁邊的玻璃窗外面,就是東城最好的景。
但是許情深卻一步都不想踏進去,她覺得這兒就是牢籠,踏進去之後再也出不來了。
她喜歡站在外面,沐浴那些最自然的陽光,但是她不喜歡困在一個地方,享受着所謂的這些溫暖。
老白見她杵着不動,“蔣太太?”
許情深收回視線,人都有一顆嚮往自由的心,再奢華頂尖的生活,恐怕都比不肆意奔跑。
她抱着霖霖往裡走,老白看眼時間,“我讓人給你安排晚餐吧。”
“好,謝謝。”
老白妥善地安排好了一切,然後準備回去,許情深輕喚聲,“等等。”
“怎麼了?蔣太太。”
“麻煩你件事,我出門的時候帶的東西不多,這幾天霖霖總是吵着鬧着,明天能送些玩具來嗎?”
“當然沒問題。”
“好。”
老白走後,許情深在窗前坐了半晌,直到遠處的鐘聲傳到耳朵裡,她這才收回神。
許情深掏出手機,蔣家的號碼她早就刪了,也記不住了。
但小樓那邊的數字,她卻一直記在腦子裡。
許情深嘗試着撥打過去,她知道樓裡頭肯定空了,一時片刻不會有人聽到,她只能不停地打,不停地打。
蔣家。
蔣東霆得到了消息,也沒多大的反應,知道蔣遠周總是跟他對着幹,這一次兩次的,他也就麻木了。
管家匆忙進來,“老爺。”
“怎麼了?”
“小樓那邊的電話一直在響,都十幾分鍾了。”
蔣東霆臉色凝重,站了起來,“什麼?”
“正好有傭人經過去打掃,都快被嚇瘋了。”
“走,去看看。”
蔣東霆來到小樓前的時候,電話還在響,管家令人開了門,那陣聲響似乎更加明顯了,蔣東霆朝管家示意下,管家快步上前,伸向話筒的手有些猶豫,但還是一下接通了,“喂。”
許情深聽到聲音,從沙發內站起身,直截了當說道,“我找蔣東霆。”
管家聽到這語氣,面色微變,口氣也不善起來,“你是誰?”
“許情深。”
管家滿臉的錯愕,將話筒從耳邊挪開,他壓低聲音衝蔣東霆道,“老爺,是許小姐。”
“許情深?”
“正是。”
蔣東霆冷笑下,快步上前接過話筒,“喂。”
“很失望吧,又一次無功而返。”
許情深的話裡分明帶着挑釁,蔣東霆看眼四周,“你還有這個膽子打到小樓來。”
“我爲什麼不敢?你想讓我走,但你要知道,不肯放手的是你兒子。”
“我不管遠周怎麼樣,許情深,蔣家不會接受你。”
“是嗎?”
蔣東霆冷笑一聲,笑她的不自量力。
“你想讓我走,我走就是,但是你似乎總沒讓我看到你的誠意。”
“你想怎麼樣?”
“我只要自由,你給我五千萬,我保證離開這兒,從此以後在蔣遠周的視線裡消失的乾乾淨淨。”
蔣東霆冷嗤,“你要錢?”
“當然,我不要房子不要東西,那些玩意帶不走拿不走,你給了我五千萬之後,我把我家人也接走,蔣遠周遍尋不着,他遲早會放棄的。”
對於許情深提的這個要求,蔣東霆一點不覺得意外,“五千萬,你是不是把自己想象的太值錢了一點?”
“五千萬和蔣太太三個字,孰輕孰重,你給你時間掂量下。”
蔣東霆氣得手掌都在顫抖,“好,就五千萬,怎麼給你?”
“明天見一面吧,地點你定,省得你又要以爲我耍什麼心機,但是最好離我的酒店不要太遠,我還帶着個孩子。”
蔣東霆答應下來,“好。”
許情深掐斷通話,蔣東霆聽着那頭的嘟嘟聲傳來,他將話筒放了回去。
“老爺,怎麼了?”
“這女人總算是耐不住了,開口要錢。”
管家站在旁邊輕笑道,“要錢是好事啊,就怕她什麼都不要,到頭來還說就圖蔣先生這個人。”
“是,她要錢,給她就是,蔣家多的是錢。”
翌日。
蔣東霆迫不及待要許情深走,地址和時間一早就發給許情深了。
老白過來的時候,拎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全是在商場剛買來的,“蔣太太,你看這些玩具,霖霖喜歡嗎?”
許情深沒有細看,坐在牀邊,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老白將玩具拿出來,霖霖自然是開心得很,可許情深卻拿起了牀頭櫃上的包。“老白,你幫我照看下霖霖,我出去趟。”
老白吃驚,“你去哪?”
“我,我有點事。”
老白站起身來,“有事你跟我說,我去辦。”
“不,不行,這件事你辦不了,”許情深面色不自然地朝霖霖看眼,她握緊掌心內的手機,“你幫我照顧好霖霖就行,我去去就回。”
“蔣太太……”老白見許情深來到門口,他追上前一步,“你就不怕再有昨天那樣的事發生嗎?”
許情深一把拉開門,臉上倒是輕鬆了不少,她安慰了老白兩句,“不會的,昨天的事情不會再發生。”
“爲什麼?”
她眼神間有了閃躲,“我就是知道,放心吧。”
許情深走出去,將門帶上,老白看了眼,心裡一下提起來,趕緊給蔣遠周打了電話。
許情深快步地走着,擡腿進入電梯,她現在還能去哪呢?什麼地方都去不了,老白心思細膩,不會想不到這一層。
蔣東霆要約她見面的地方,距離酒店不遠,走過去十幾分鍾就到了。
許情深跟着服務員來到包廂,屋內也沒別人,就只有蔣東霆和管家。
見到她進來,蔣東霆眼皮子都沒擡一下,許情深走近幾步上前,看到桌上擺着張支票,沒有絲毫的遮擋,就那麼攤開了放着。
許情深拉開椅子坐到對面,“準備好了?”
“要不要看看金額?”
“你不至於不捨得這點小錢。”許情深輕捋下頭髮,目光直勾勾盯着對面的蔣東霆。“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
“你爲什麼自始至終就不肯接受我呢?況且我還給你們蔣家生了個孫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蔣東霆端起茶杯,輕輕呷一口,“妄想用孩子綁住男人的女人,我見多了,我不在乎你給遠周生過幾個孩子,沒關係,蔣家養得起。但是孩子不能喊你一聲媽媽,許情深,你跟別人不清不楚的,我蔣家從沒有接納過不清白的女人。你,更加不能破這個例。”
許情深放在膝蓋上的手掌還是握了起來,儘管做好準備走進這個包廂,卻並不代表她就能接受別人的輕賤。酒店。
門卡在老白手裡,蔣遠周站在門外按響門鈴。
老白快步上前,將門打開,“蔣先生。”
“人呢?去哪了?”
“我讓人跟着了,剛發來的消息,您看。”
蔣遠周看眼老白遞過來的手機,“她去那做什麼?”
“跟着的人說,還看到了老爺的車。”
蔣遠周眼色一凜,“他又要做什麼?”
“八成是老爺坐不住了,私下約了蔣太太。”
“她傻嗎?他約她,她就必須要見?”
“蔣先生,現在應該怎麼辦?”
“走。”
老白跟上前,回頭見霖霖坐在那,“但是孩子……”
蔣遠周頭也沒回,“你留在這,我去。”
包廂內燃着香,溫暖如春,許情深坐在那一動不動,蔣東霆放下茶杯。“拿了支票,趕緊走吧。”
許情深沒有伸手,看到實木的桌沿擺着一小盆綠蘿,長勢正好,蔣東霆手指壓着那張支票,將支票推到許情深的手邊,“你我心知肚明,你也別不好意思,這就當是你該得的,畢竟你還給蔣家生了個孩子。”
許情深伸出手,沒有拿過那張支票,卻是拿起了半指高的茶杯。她手指在杯沿敲打了幾下。
蔣東霆端詳着她的面色,許情深表情輕鬆,應該不像是要反悔的樣子,她擡起視線,朝着四周掃了眼。屋內裝修精緻典雅,天花板上乾乾淨淨的,像這種地方,總有幾個包廂是不會裝設監控的。
因爲……
總有這樣一些有權有勢的人,要藉着這樣的地方來解除掉一些麻煩。
她許情深呢,就是這樣的麻煩。
“許小姐,要我安排人送你走嗎?”
“要,”許情深說道,“不然的話單憑我自己,我翻不出蔣遠周的手掌心。”
蔣東霆鼻子裡冷哼出聲,他一點都不怕許情深會不會出爾反爾,從她進來至今說過的話他就能聽得出來,許情深對蔣遠周也沒多大的感情,他見她說起要離開,沒有絲毫傷心的樣子,也對,許情深跟着蔣遠周,本身就是爲錢。
從酒店過去,不過也就幾分鐘的車程,蔣遠周卻着急起來。
如果真是蔣東霆要見許情深,那是爲了什麼呢?他唯一能確定的就是不會有好事。還有,許情深會把什麼事都算在他頭上,蔣東霆越是逼得急,許情深就越是會埋怨蔣遠周。
說來說去,蔣遠周纔是最冤的。
許情深和蔣東霆在包廂內坐着,蔣東霆看眼時間,起身準備要走。
許情深擡起眼簾,“你心心念念想要蔣凌兩家聯姻,如今知道了小姨的死因,你不覺得內疚嗎?”
蔣東霆坐回去,面色驟變,好似被人突然間戳中痛處,“你再說一遍?”
“難道不是嗎?”
“老爺,別跟她一般見識,快走吧,萬一蔣先生髮現……”
蔣東霆聞言,剛要再度起身,就聽到外面傳來了說話聲,依稀能聽出來是蔣遠周的聲音。
他神色微變,“你告訴遠周了?”
許情深忙擺手,“沒有,我怎麼可能告訴他?”
門外有人攔着蔣遠周,但畢竟也只能打不還手,包廂門被人推開的時候,蔣東霆餘光裡掃見許情深站了起來,等到他看過去時,居然見到許情深坐在了地上。
蔣遠周將門完全推開,一眼看去,見許情深癱坐在地上,看樣子像是跪得久了,沒力氣再支撐下去。
許情深垂着腦袋,頭髮散落在頰側,兩個肩膀不住顫抖,蔣遠周看在眼中,心跳驟然加速,他快步上前,到了蔣東霆跟前,幾乎是氣得話都說不出來。
蔣遠周蹲下身來,嗓音有些發顫,“情深?”
他握住許情深的肩膀,將她拉近自己,蔣遠周將她的頭髮撥開,看到許情深淚流滿面。
蔣東霆喉嚨口滾動幾下,“許情深——”
許情深像是被下了魔咒似的,聽到自己的名字後就跟發了瘋似的,她用力將蔣遠周推開,“都是你,都是你,我走還不行嗎?你放我走吧,蔣遠周,我求你了,你放我走吧,我要被逼死了。”
蔣遠周聽着她的一聲聲痛哭傳到耳中,他知道,若非不是被逼到絕地,許情深不可能會這樣。
男人太陽穴處的青筋繃緊了,伸手抱住她的肩膀將她拉起身,“走。”
許情深推開他,將桌上那張支票拿了過來,蔣東霆似乎找到了話說,“遠周,你看,這個女人跟你在一起就是爲了……”
許情深狠狠地將那張支票撕碎,然後丟到蔣遠周的胸口。“蔣遠周,你再清楚不過了,不是我不想走,是你不肯放我走,所以不用給我錢,五千萬啊,原來我這麼值錢?”
蔣東霆看着許情深的嘴巴一張一合,“信口雌黃!支票是她自己開口要的。”
“她要的?”蔣遠周冷冷說道,“別說五千萬,她想要什麼我都能給她,她爲什麼不開口問我要?”
“遠周!”
許情深站在那,梨花帶淚,任憑誰看了都會心疼,更別說是蔣遠周了。
管家見蔣東霆有口說不清,趕緊插嘴道,“蔣先生,您誤會老爺了,支票確實是許小姐要的,說拿了錢就離開你。”
管家自然是幫着蔣東霆的,蔣遠周拉過許情深的手,“不要再說這些話,這不是我的意思,還有……我是不會讓你走的。”
“遠周!”
“你們一個要逼着我走,一個又逼着不讓我走,你們考慮過我嗎?”
“許情深,”蔣東霆嘴裡咬出了她的名字。“我千防萬防沒想到你還有這麼拙劣的一招。”
許情深嘴角輕勾,是啊,她這招是不高明,但只要有效就行了。蔣東霆從來不把她許情深看在眼裡,他自詡高人一等,他只是來送錢讓她滾蛋的,許情深對他構不成威脅,所以他不需要防範什麼。
她不說話,擦乾了眼淚,蔣東霆氣得差點背過去。
蔣遠周目光落到許情深的面上,“撕了就好,我們走。”
“走,去哪?”許情深問道,“還是那個冰冷的酒店嗎?”
“只要不離開這,你想去哪就去哪。”
許情深脣瓣緊抿,視線對上蔣遠周。“真的嗎?”
“我不騙你。”大不了,就是再換個酒店,反正東城這麼大,酒店那麼多,蔣遠周不怕折騰。
“我不要去九龍蒼。”
蔣遠周喉間苦澀地輕嚥下,“好,不去九龍蒼,我不逼你。”
“九龍蒼裡萬毓寧住過,凌時吟住過,你不說你給我準備了一個新家嗎?你說要帶着睿睿,我們一家一起住。”
蔣遠周有些難以置信,“你要跟我回家?”
“我知道我跟你回去,得不到別人的祝福,蔣遠周,我不想再被人逼來逼去的了,你保護我,我要回星港,我要住新家,我還要帶着霖霖,還有,我家裡那邊你也幫我照顧好……”
蔣東霆聽着許情深說出一連串的話,而蔣遠周呢,他居然都答應了。
“好,我全部都答應,家裡有月嫂和保姆,霖霖過去可以和睿睿作伴,你不用天天待在家裡,你可以去醫院,你爸媽的藥店我保證會讓他們好好經營下去,還有我們的新家……”蔣遠周神色激動起來,“你哪裡不滿意的話,可以親自置換。”
“不用換,”許情深輕輕說道,“能有個安全可以讓我倚靠、睡覺的地方就好。”
蔣東霆聽到這,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他伸手指向許情深,“遠周,你看不出來這個女人的心思嗎?她這是逮住了機會要強留在你身邊。”
蔣遠周面上的喜色一點點收回去,他看向跟前的蔣東霆,伸手將他的手腕壓了下去,“許情深是光明正大的蔣太太,她不需要跟我來這一套。”
“你被她騙了!”
蔣遠周攬住許情深的肩膀,“走。”
管家還想說上幾句話,蔣東霆卻是伸手攔住了他,“算了,在這個女人面前,他向來是鬼迷心竅的,什麼時候正常過?”
“老爺——”
蔣東霆坐了回去,目光落到地上,那張支票被撕了個粉碎。
許情深躲在蔣遠周的懷裡,她一步步往前走着,她現在一點都不怕得罪蔣東霆,也不怕她是不是能入得了他的眼。無所謂了,她不需要給蔣東霆什麼好印象。
蔣東霆是有權有勢,不假,但從此以後也都各憑本事吧,許情深知道一昧躲讓沒用,他們將她踩到泥溝裡還不夠,恨不得將她踩碎,讓她就此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兩人走了出去,蔣遠周替許情深打開車門,她彎腰坐了進去。
男人坐到她身旁,將她的掌心攥到手裡。
“先回酒店吧,我的東西還都在那。”
“好。”
蔣遠周眉間有了笑意,“新房子那邊一直都會安排人過去打掃,所以今天就住過去也沒問題,到時候你看看缺什麼,我們再買。”
許情深神色懨懨,聽到這話,勉強輕笑,“好。”
“怎麼了?不高興?”
“你怎麼會找到這來的?”
“猜到的。”
許情深嘴角微抿,兩人回了酒店,許情深的東西都在那,輕輕鬆鬆就被搬上了車。
車子一路朝着新房子而去,下車的時候,許情深抱着霖霖,老白跟司機將行李都拿了下來。
許情深擡頭輕看眼,“蔣遠周,這個地方你來住過嗎?”
“沒有,等你一起來。”
許情深也不知道她這樣做對不對,但人生有時候就是這樣,誰又能給你其它的選擇呢?
霖霖喜歡這裡的景色,因爲門口還有噴泉,許情深笑了笑,將孩子遞向蔣遠周,“你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