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
老白走到辦公室門口,敲了敲房門。裡面沒有絲毫的聲響傳來,“蔣先生,蔣先生?”
記者招待會說是安排在七點,但這個時候許情深應該要出來了,她還要收拾下,準備準備。
屋內沒有絲毫的動靜,老白開門進去,沙發上沒有了許情深的身影,就連蔣遠周都不在。
他心裡明瞭,很快走到休息室跟前,老白再度敲響房門。“蔣先生。”
裡面這才隱約有聲音冒出來,“什麼事?”
“蔣先生,時候不早了。”
許情深將蔣遠周推開,“幾點了?”
蔣遠周光着上半身,坐直起身,抓了抓頭髮,許情深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亂,她才睡醒也就幾分鐘,腦袋迷迷糊糊的,還以爲是在家裡。
要不是在家裡,蔣遠周怎麼見她睜眼,就猴急猴急的?
老白在外面說道。“六點了。”
許情深打個哈欠,蔣遠周開了口,“早着呢,晚飯待會再說,我們還要睡會。”
睡會?
老白渾身一個激靈,“蔣先生,您別忘了記者招待會的事。”
蔣遠周這下記起來了,但嘴上還是說道,“讓他們等着。”
“蔣先生,這……這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
許情深蹭地坐起身,頭髮散亂在耳側,貼在臉上很癢,她用手指輕梳幾下,“老白,等等,我這就去。”
老白總算等到了這位主角開口。“是,蔣太太。”
蔣遠周壓低聲音。“去什麼去?遲到沒關係。”
“這可不行,這是我成名的機會啊,我不能放棄。”許情深說着,掀開被子準備下去,蔣遠周忙拉住她的手臂。“那也不耽誤半小時,上來!”
“我要打扮下。”
“這臺手術成了,以後有你表現的機會,不差這一會……”
許情深推開他的手掌,臉上漾起笑意,“是啊,想想就興奮呢!”
蔣遠周眼見她穿上了拖鞋,他伸手要去抱她。“是你說的,你要我。”
“別胡說八道。”許情深穿好了鞋子快步向前。
蔣遠周趁着許情深睡着的時候,已經洗過澡了,他掀開被子下去,休息間還掛着幾套許情深的衣服,她走過去挑選,蔣遠週一手撐在衣櫃上,“你應該是不求名利的那種人,這次,看把你高興的。”
“我要紅啦。”許情深頭也不回道。
“好好說話。”
許情深將一套毛衣裙拿出來,“這機會不是你爸給的嗎?我要是不珍惜,多對不起他。”
蔣遠周失笑,想到蔣東霆在手術室外的那副樣子,“他吃準了這個手術不會成功的。”
“如果不成功,我也出名了。”
蔣遠周見她要去換衣服,他將她扯到自己跟前,男人伸手捧住她的臉,“你又厲害了一把給我看。”
“嗯,這點我承認,你說我怎麼就那麼厲害呢?”
蔣遠周彎下腰就要去吻她,許情深忙別開臉,將他推開,“我待會可是還要發言的人,別把我嘴弄腫了。”
老白還在外面等着,兩人在裡頭磨磨唧唧半晌,這纔出去。
萬毓寧推出手術室後一直沒有醒,蔣東霆也沒從醫院離開,管家過來了,給他帶了晚上需要服用的藥物。“老爺,趕緊回去吧。”
蔣東霆擡起手指,“聽。”
“什麼?”
“許情深這次不得了,鮮花、掌聲,樣樣都有了。”
管家端詳着蔣東霆的面色,點頭說道,“是啊,要說這也是許小姐的本事,不是說那個手術誰做都不會成功嗎?”
“真熱鬧,真熱鬧啊,”蔣東霆面色冷凝,似乎到了記者招待會的現場,“靠着這一臺成功的手術,許情深面上太有光了。”
“老爺,您坐在這也沒什麼事,回去吧,家裡晚飯都準備好了。”
“許言呢?”
“乖乖在家待着呢。”
蔣東霆站了起來,“我去看看毓寧。”
“是。”
管家跟着蔣東霆來到病房門口,蔣遠周的人守在外面,蔣東霆徑自向前,卻被人攔了下來。
“幹什麼?”
“蔣先生吩咐,萬小姐沒有醒來之前,誰都不能進去。”
蔣東霆面露不悅,“我都不行?”
“對不起。”
蔣東霆站在門口,不甘心這樣離開,有些事總要當着萬毓寧的面問問清楚。
他站了沒多久後,蔣遠周和許情深就過來了,剛開過記者招待會,兩人神色愉悅,看到蔣東霆在這,許情深上前主動打了招呼,“爸。”
蔣東霆一聲不吭,臉色難看。
蔣遠周過去開門,許情深輕聳下肩頭,跟着他進去。
萬毓寧剛醒,裡面還有陪護的兩名護士,見到他們進來,忙起身。蔣遠周擡起手,示意她們不用打招呼,“人怎麼樣?”
“萬小姐剛有甦醒的意識,我們就通知您了。”
許情深快步上前,萬毓寧睜着眼,視線不住掃向四周。她從手術檯上下來這麼久,這幾個小時許情深也在提心吊膽着,這下看到她沒事,她總算能徹底鬆出口氣。
“萬毓寧,你能看得見我嗎?”許情深伸手在萬毓寧眼前揮了揮手。
女人眼眸閃動幾下,“這是哪?”
“星港。”
“我……”萬毓寧意識還在斷片中,“我死了嗎?”
旁邊的護士接過話說道,“手術成功了,萬小姐,恭喜你。”
萬毓寧直覺之下就是想哭,她鼻尖發酸,“我還活着?”
“對,你命大。”許情深直起身,見她生命體徵也都平穩,“度過了今晚,肯定沒事了。”
萬毓寧張張嘴,她真是抱着必死的決心上的手術檯,她喉間不住滾動,她目光看向窗外,天完全黑了,但是沒關係,她的眼睛裡看出去好像看到了陽光,那是一種從心裡滋生出來的亮光。
“毓寧,恭喜你。”
萬毓寧收回視線,看向蔣遠周。
男人站了會,看到許情深滿面倦容,“走吧,你也累了一天,晚飯還沒吃。”
“我今晚不回去了,我要在病房值班,明天早上再睡吧。”
“那怎麼行?”蔣遠周自然不同意。“先去吃晚飯,吃好了再說。”
許情深點頭,交代了護士幾句話,準備離開。她看蔣東霆還站着,順帶提了句,“爸,您也沒吃飯吧?一起去?”
蔣東霆並不想理睬她,他上前步,目光落向病牀上的萬毓寧,“你們先走吧,我還要待會,看看毓寧的情況。”
然而萬毓寧聽到這,面色卻是一僵。
她的視線落向頭頂的點滴瓶上,她如今好不容易重生了,連這樣的手術都闖過去了,她忽然變得怕死起來,非產非常怕死,她想活。
蔣遠周帶着許情深準備離開,萬毓寧手臂動了下,卻發現沒有一點的力氣。
這讓她更加驚慌起來,她生怕蔣東霆留在這會對她不利,畢竟……他也不是沒想過讓她吃藥。
“不……不要。”萬毓寧伸手,眼看着兩人走出去了幾步。
蔣東霆擋住她的視線,“毓寧,你總算好了,手術很成功,我也能定下心來了。”
這樣的話聽在萬毓寧耳中,她都覺得虛僞不堪,他心裡肯定好奇她爲什麼沒死?好奇許情深居然還能救活她吧?
“遠周——”萬毓寧幾乎是使勁了全身的力氣,但她的說話聲還是很輕,幾乎不能引起旁人的注意。許情深頓了下腳步,又走回到萬毓寧的病牀前,“你沒有哪裡不舒服吧?”
萬毓寧目露驚恐,“你們別走。”
“爲什麼?”
“蔣,蔣伯父會對我不利。”
“什麼?”許情深聞言,不由看了眼站在旁邊的蔣東霆。
蔣東霆沒想到萬毓寧會說出這樣的話,他擰緊了眉頭,“萬丫頭,你胡說什麼?”
“我沒死在手術檯上,你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你不會放過我……”
蔣遠周聽着萬毓寧說出這樣的話,他幾步上前,低下身將臉湊到女人跟前,“爲什麼這樣說?”
“他……他給了我兩顆藥,讓我吃下去,說我的手術不會成功,讓我拉着許情深墊背。但是我沒吃,我想要活,我想要拼一把……”萬毓寧一口氣說完這些話,累得閉起了眼簾,嘴裡不住反覆說道,“我真的沒死,沒死……”
蔣遠周直起身,視線看了眼許情深,許情深的目光隨後落向蔣東霆。
蔣遠周臉上聚起了怒火,可眼裡終究有些難以置信,“你想要害死萬毓寧?”
“萬丫頭,你糊塗了是不是?”蔣東霆並不承認。“我什麼時候給過你藥?”
“那兩顆藥我還留着,”萬毓寧手指動了動。“就放在抽屜內,用紙巾包着。”
護士聽到這,將牀頭櫃打開,找到了萬毓寧所說的那張包起的紙巾。她將東西交到了許情深的手裡,許情深一看,白色的藥丸上還清晰帶着藥名。她定睛細看,蔣遠周輕問道,“這是什麼藥?”
許情深捏着那顆藥丸的手指有些發抖,她將藥放回紙巾內,“萬毓寧,你幸好沒吃,這個藥丸一旦被你吃下去,誰都救不了你,那你就真的白死了。”
蔣遠周潭底的洶涌在一層層掀起來,許情深握緊那兩顆藥,“到時候,萬毓寧的凝血功能出現了障礙,一旦大出血,那就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我沒想到,你居然連她都害,就算她真死在了手術臺上,你指望我對許情深怎樣呢?”
蔣東霆氣得嘴角搐動着,萬毓寧閉緊雙眼,不敢去看他。
蔣遠周早已是怒火中燒,“所以,你把媒體拉過來,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許情深動手術失敗是嗎?外人都知道萬毓寧之前和我的關係,怎麼?你還要給許情深冠上一個故意殺人的嫌疑嗎?”蔣東霆也不好辯解什麼,“現在看到萬丫頭能活過來,我比你們都高興。”
“高興?”蔣遠周冷笑聲,“我們說了有希望,可你偏偏不信,如果萬毓寧聽了你的,她現在早就死了!就算手術真的失敗,我也不會對許情深說一句不好的話,她是醫生,她不是劊子手,她只會救人!”
許情深握緊手掌,目光冷冷地盯着蔣東霆。
老白安排好了記者用餐的事,他走進病房,遠遠地就聽到蔣遠周在發火,他快步進去,蔣遠周的視線越過衆人落到他身上。
“老白,你來得正好。”
“蔣先生,有什麼吩咐?”
“以後星港的事,不用他再操心,醫院這邊別再放他進來。還有,我看我爸年紀也大了,身體又不好,以後還是儘量別再出門,讓人守着蔣家那邊。”
“是。”
蔣東霆聽到這,目光直直落向蔣遠周。“怎麼,你要軟禁我?”
“你不是做所有的事,都自詡是爲別人好嗎?我也是爲你好,我怕你出門奔波傷了身體!”
蔣東霆氣得哆嗦起來,“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蔣遠周朝老白示意下,“安排下去吧。”
“是,蔣先生。”
“我們走。”蔣遠周拉過許情深,將她帶了出去。
晚飯就在醫院外面解決了,吃到一半,老白纔過來,“蔣先生,都已經安排好了,也讓人送老爺回到家了。”
“嗯,坐下來吃飯。”
老白拉開椅子,看到許情深面有疲倦,“蔣太太,還沒恭喜你一聲,手術成功了。”
“謝謝。”許情深卻覺得心情有些沉重,“手術就是這樣的,成功了,那就是天大的好事,但醫院每天那麼多手術,無力迴天的也有很多。”
這就是生命。人有時候確實是最頑強的,但有時候,卻偏偏是最脆弱的。
回醫院的路上,老白在前面走着,許情深跟着蔣遠周。
兩道身影被拉得很長,交疊在一起,蔣遠周伸手握住她的手掌。
“我爸真是瘋了。”
“他可能以爲,萬毓寧能成爲我們心裡的第二根刺。”
就像當年的蔣隨雲一樣,可就算萬毓寧真的手術失敗了,檢查出來的結果是許情深失誤所爲,蔣遠周還能像兩年前那樣對待她嗎?
蔣東霆想要試試,許情深卻覺得好笑至極。
蔣遠周幽暗的眸子落向遠處,“可能,誰都以爲你不會成功。”
“那你呢?”
“在我心裡,只要是你做的手術,都是成功的。”
“蔣遠周,你嘴巴要不要這麼甜?”
男人停住腳步,嘴脣朝着她湊去,“你真是說對了,我的嘴一直甜,嚐嚐。”
許情深失笑,將他的臉推開,老白回頭看眼,也只能當做沒看見,趕緊將臉別回去。
兜裡的手機忽然響起來,許情深將蔣遠周的臉推向一側,不給他胡亂親的機會,她掏出手機,接通後放到頰側。“喂?”
“情深。”
“爸。”
蔣遠周直起身,許旺在電話裡頭問了幾句許情深的近況。
“我都挺好的,剛吃過晚飯,你們呢?”
“爸也吃過了,情深,你明天有空嗎?”
“明天?有事嗎?”
許旺笑呵呵說道,“明川要帶着女朋友過來了,你媽剛訂好飯店,想問問你和遠周有空嗎?”
許情深聞言,嘴角不由展開,“有空,我去。”
“好好好,我讓明川把吃飯的地方發給你。”
“嗯。”
許情深掛斷通話,蔣遠周往前走着,“你弟弟的女友要上門了?”
“是啊,這小子……”許情深將手機放回兜內,“我上次問過他,他給我看過照片了,長得挺好看的。”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嗯,好。”
這一晚,許情深是在醫院度過的,蔣遠周也沒回去。中午的時候,許情深查過房,換了衣服後跟蔣遠周出門。
“在哪吃飯?”
許情深將手機遞到他面前,“這兒。”
男人看了眼,“就定了個湘菜館?”
“是啊。”
“你給你弟弟重新發個地址,我們去得月樓。”
許情深坐到車內,將安全帶繫上,“不用,飯店肯定是我媽訂的,什麼樣的經濟實力就去什麼樣的地方,我相信明川的眼光,那女孩不會拜金……”
“但至少我們的身份在這,既然我是明川的姐夫,我就要安排周到。”
“算了……”
“你打電話,還是我打?”
許情深拗不過他,“好吧。”
她微信通知了許明川后,忽然擡下頭看着蔣遠周,“你說你是明川的誰?”
“姐夫。”蔣遠周迎上她的視線,“怎麼,不對?”
她哪敢說不對,蔣先生嘴裡說出來的,自然都對。
許情深和蔣遠周率先趕到得月樓,點好了菜,沒過多久,許家人就來了。
許明川帶着夏萌過去,“萌萌,這是我姐姐和姐夫。”
夏萌長相可愛,空氣劉海下的一雙眼睛格外有神,“姐姐好,姐夫好。”
許情深心裡涌起莫名的激動,“快,快坐。”
那感覺,就好像是自己的女兒帶了媳婦過來,許情深不由覺得好笑。服務員開始上菜,趙芳華看眼包廂四周,真大啊,如果要擺滿的話,估計還能擺好幾桌,只是這麼大的地方就這樣空開了,顯得排場更加足。
許明川拉着夏萌的手,恨不得時時刻刻膩歪在一起。
服務員給幾人倒上了酒和飲料,趙芳華不住瞅着未來的媳婦,這還是第一次見面,趙芳華笑眯眯道,“萌萌,你爸媽是做什麼的啊?”
“我爸爸是公交車駕駛員,媽媽當小學老師。”
有個當媽媽的老師?似乎還不錯。
趙芳華筷子都沒動下,繼續問道,“在什麼學校啊?學校有名嗎?”
“媽。”許明川趕緊朝她望了眼,“吃飯吧。”
趙芳華不由嘟囔句,“要是學區好的,不是更好嗎?將來你們孩子還能沾光呢……”
夏萌輕輕抿着笑,“就是一般小學。”
“這樣啊……”
許情深生怕女孩子覺得尷尬,忙將話題扯開。
許旺幾乎不說話,蔣遠周也不關心這種事,畢竟不是自己的弟弟,再說人家女朋友第一次上門,就是彼此混個臉熟罷了。
蔣遠周給許情深夾着菜,她吃得很少,今天倒是話很多,不住跟夏萌說着。
趙芳華要插嘴,可她們說的話,有些她也聽不懂,好不容易等到停歇下來,趙芳華忙開了口,“夏萌啊,你家住在哪啊?”
“金浦區。”
“金浦區?那兒不是市區吧?”
夏萌放下手裡的筷子,“嗯,不算市區。”
“什麼叫不算啊,那兒差點就是郊區了,我去過一次,地鐵都沒開通,不方便的很呢。”
夏萌臉色微變,但還是接上了話。“是呀,就是不方便,所以我現在租房子在外面住着。”
“媽,等我們結了婚後,不就什麼都方便了嗎?”
趙芳華看着對面的女孩,長得倒是討喜,可好看能當飯吃嗎?她的兒子也不賴,真沒必要去找個郊區的,可看許明川的樣子,她要真反對了,看來也沒什麼用。
“你這孩子,那你以後也要回丈母孃家吧?一路上就算開車還要不少時間。”
夏萌握了握手指,蔣遠周和許情深對望眼,許情深剛要張嘴,蔣遠周就朝她使了個眼神。
她嘴裡的話吞嚥回去,夏萌目光迎上趙芳華,“阿姨,我爸媽也是開明的人,他們都說了,等我結婚後,他們多來看看我們。所以我跟明川商量着,想要買個大點的房子。”
“什麼?”趙芳華聽到這,瞪了眼自己的兒子,“買房子的事你們都商量好了?”
“是啊,前幾天也去看過了,剛開盤的一百三十九平米就不錯……”
“誰說我們要買房了?”
夏萌的臉上有些下不去了,“我和明川都有公積金,可以貸款。”
“這可不行,我們有房子,不需要買。”
夏萌沒想到才第一次見面,趙芳華的口氣就這樣了,許明川臉上也有怒意,“媽,以後的生活是我們自己的,今天能不能不說這種事?”
“就是,”許旺拉住她,“少說兩句。”
夏萌面色漲得通紅,也不是個能忍的主,“阿姨,您說您有房子,那請問您的房子多大?”
“夠住就行了……”
“幾個房間呢?”
趙芳華冷哼聲,“三房。”
“跟明川外婆一起住是嗎?”夏萌說完這話,站了起來,伸手就要拿了包走。
也難怪,趙芳華這個樣子誰都受不了,許明川着急起身,拉住她的手,“萌萌,別這樣。”
“等等……”沉默半晌了蔣遠周總算出聲,“房子的事你們不用考慮,我出。”
許明川一怔,嘴巴張了好幾下,“姐……姐夫。”
蔣遠周輕笑,這小子,改口的倒是快,“我九龍蒼的房子空置着,之前就是說好了要給你的,你和爸媽明天就可以準備着搬過去,那個別墅房間多,還有大院子,明川,只要是你喜歡的人就好,錢財房子的事,你不用考慮。”
許明川拉着夏萌趕緊入座,趙芳華一聽房子的事定了,喜上眉梢,“就是就是,你還有你姐夫呢,我說的不買房,是我們家用不着買!”
一頓飯就這麼渾渾噩噩過去了。
走出得月樓,許明川帶了夏萌和許家的人離開。許情深上了車,蔣遠周自己開車回去,他忍不住輕笑出口,“情深,你以前的仇,以後有人給你報了。”
“什麼意思?”
“許家的這個媳婦,不是軟柿子,你媽以後不會有太好的日子過。”
許情深聞言,不由蹙眉,“這樣的話,明川……”
“這種事,我們操心也沒用,感情是他們兩個人談出來的,明川愛她就夠了。再說,就你媽那樣,你能保證換了一個媳婦,就能跟她相處得好?”
這一點,確實不能保證。
蔣遠周側過身,拉過了旁邊的安全帶。
他視線望出去,看到一個女人的身影從不遠處經過。他眸光微定,看到女人擡手順了下頭髮。蔣遠周將安全帶繫好,再望出去時,已經看不到方纔的那抹身影了。
“怎麼了?”見他還不開車,許情深不由問道。
“我剛纔看到了一個人……跟看見你時的感覺很像。”
“胡說什麼呢?”許情深不以爲意,“我又沒有親姐妹。”
蔣遠周發動引擎,許情深身子往後靠,目光落向男人的側臉,“你不會把我跟別人弄混吧?”
男人輕笑出聲。
“不許笑,”許情深坐直起身,“要是有個女人特別像我,你會不會覺得更加有新鮮感?會不會覺得別人可以代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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