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婠在南窗下那張梅木小几旁落座,瀟琰就坐在她對面,二人皆是無話。
如此靜默,也不知過了多久,梅婠手中的金鐲子已經初成形態,鐲子上嵌的碧玉荷葉清透雅緻,栩栩如生,而鑲在鐲子中央的紅瑪瑙則是燦若明霞,美得神秘動人。
瀟琰並不驚訝她精湛的手藝,卻因從未見過她製作首飾的過程,竟可如此的心無旁騖,害他都有些嫉妒她手中的鐲子。
她還從未這般認真地看過他呢!
“梅婠。”瀟琰忽然喚她。
梅婠只是輕輕嗯了一聲,眼皮都沒擡一下,還在繼續着手中的活計。
瀟琰覺得自己被忽視了,被冷落了,因此,他很是不悅!
很是不悅的瀟琰乾脆自己湊了過去,不曾想梅婠也正好擡起臉來,就在那一瞬,梅婠的脣觸及瀟琰的脣,雙脣貼合在一起……
梅婠驚愕得忘了反應,也沒有立即移開自己的脣,瀟琰顯然也微微愣了一下,隨後閉上眼,認認真真地吻了下去。
瀟琰的氣息清冽,撲在梅婠的鼻息,彷彿嗅到雨後初綻的蘭香。而梅婠的氣息亦是偏冷,冷中還帶着絲清甜,徐徐暈開,誘着瀟琰輾轉沉淪。
隨着瀟琰吻得愈深愈切,梅婠的心跳亦愈疾愈烈,腦海裡一片混沌。
良久,瀟琰輕輕鬆開梅婠,垂眸望着梅婠,她長長的睫毛上沾染了一片溼潤的霧氣,雙頰上還浮着曖昧的紅暈,如此楚楚可人的模樣,讓瀟琰忍不住還想再深深地吻她一次。
然而,工坊外卻驟然響起了和慧的聲音,“三哥,三哥,我就知道你在這裡!”
瀟琰意猶未盡,不滿地皺了皺眉,梅婠則羞得低下頭去。
和慧提着淡紫色的裙裾,跨入工坊內,急切地說道,“三哥,呼蕾國的使臣已到城外了,上官朔等人也已經前去迎接,父皇正派人四處尋你,要你儘早入宮呢!”
瀟琰聞言,倒不着急離開,依舊溫情脈脈地對着梅婠道,“本王要入宮一趟,你給鄢喬姬做的金鐲子不必親自送去衛國公府,稍後本王會派人來取,自會處理妥當。”
梅婠依舊低着頭,輕點了點頭。
瀟琰又道,“本王走了。”
梅婠仍舊垂首,只是姍姍從座上起身,又款款福身道,“恭送清平王殿下。”
瀟琰卻擡手,抓起梅婠的手腕,力道不輕不重,卻是十分親暱地將她扶了起來。
和慧看在眼底,忍不住彎了嘴角。
待瀟琰走後,和慧湊到梅婠的身邊,在她耳畔低聲問道,“你方纔與我三哥孤男寡女的做什麼呢?”
本來已經褪去一半紅潮的臉頰頓時又熱了起來,梅婠覺得自己的臉簡直要炸了。
雖沒等到梅婠的回答,和慧卻已經瞭然於心,再度打趣道,“怎麼樣,我三哥沒讓你失望吧?”
梅婠聞言,大概是過於害羞,又過於心慌,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劇烈地咳了起來。
和慧見她如此,趕忙輕拍着她的後背,又道,“罷了,罷了,不逗你玩了。你若是出了差池,我三哥必不會放過我的!”和慧說着,想象了一下瀟琰發怒的樣子,便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又陡然想起了別的什麼,道,“不過,有件趣事,不知道你想不想聽。”
梅婠聞言,咳嗽也漸漸平復下來,遂道,“九公主殿下請講。”
和慧說道,“就是碧浮街絲緞莊崔老闆家的大公子,好似喚作崔子恪的,也不知道他是交了什麼好運,我三哥竟然有閒心管他的親事。要說這個崔子恪吧,聽說長得還行,品行也還不錯!我三哥竟然做主,將他配了我表妹靖彤郡主。其實,我這個表妹什麼都好,就是佔有慾特別強,從小就把自己的東西看得又嚴又緊。我估摸着這個崔子恪既做了我靖彤表妹的郡馬,別的女子是半分都不要想接近他的,他自然也沒機會接近別的女子了,嘖嘖嘖……”
梅婠聽了此話,一時沒忍住,脫口而出道,“聽九公主殿下這樣說來,靖彤郡主的性子倒與清平王殿下有幾分相似。”
和慧特別贊同,連連點頭道,“從前我就一直覺得靖彤和三哥像呢,都是佔有慾極強的人吶,終於有人和我一樣了!”
梅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