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在後面的沈雪茹連忙跑了上來,看到項櫟櫟和巴頌兩人的表情,不免停下腳步,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兩人情況不對。
只見項櫟櫟好像反應過來,渾身被觸電一般連忙推開被巴頌扶住的雙手,後退一步,嘴角一扯,似笑非笑。
“沒想到兩年半後,第一次見面竟然是這種場景。”巴頌的聲音十分溫柔,就好像是潺潺的泉水。
項櫟櫟低着頭,故意跟她保持着距離:“多謝你的救命之恩,以後我會還你的。”
“我們之間,還說這個嗎?”巴頌臉上一直保持着笑容,目不轉睛的看着項櫟櫟。
項櫟櫟被看得渾身不適,轉過身,看着沈玉露的人被打趴下,而沈玉露早已趁亂溜走,這一切都讓項櫟櫟覺得十分諷刺,她上前蹲在項朗星面前,拍去他身上的灰塵,然後又站起來,牽起項朗星的手,對着沈雪茹說道:“我們回家吧。”
這一切都把巴頌無視在外。
沈雪茹看着項櫟櫟刻意躲避着巴頌,未能搞清楚情況的她,不好發言,只好點頭走了出去。
項櫟櫟因爲受傷不能開車,巴頌自告奮勇的當起了她的司機,而沈雪茹帶着項朗星坐上巴頌的車,項櫟櫟並沒有拒絕,好像沒有力氣去反駁。
兩輛車子一前一後在泥濘的道路上駕駛着。
“你來中國做什麼?”坐在副駕駛的項櫟櫟,低聲問道,她從來都沒想過巴頌會再次找她。
“我想你了。”巴頌並不掩飾,直言不諱的說道。
項櫟櫟嘲諷的揚起嘴角,好像笑着巴頌,可是更像是嘲諷着自己。
“兩年前我們不合適,兩年後我們照樣不合適。”項櫟櫟直視着前方,不帶任何一絲感情,有氣無力的提醒着,她和他永遠都不可能。
巴頌並不生氣,只是笑了笑,打趣道:“櫟櫟,你還是跟從前一樣,那樣的狠心,一點兒餘地也不留給我。”
項櫟櫟呵呵輕笑,側過頭看着他:“巴頌,你的餘地,早已被你自己堵死了。”
他看着男人的側臉,雖然英俊,可很憔悴,想必是因爲經歷了兩年的牢獄之災,讓他不再像兩年前衝動。
巴頌嘴角微微上揚,並未回答。
“你這次來中國是什麼目的?”項櫟櫟也懶得與他多說,轉回頭,冷聲詢問。
“想你了。”巴頌打趣的回答道。
項櫟櫟無語,不滿的提醒道:“巴頌,如果你還執迷不悟,我會對你不客氣。”
“兩年前你是已婚婦女,而現在,你是離異單身,我爲什麼就不可以?”巴頌故作不理解的嘟起嘴巴,詢問道。
項櫟櫟呵呵一笑:“當年你差點害我失去兒子,又讓我昏迷兩年,你覺得我們會有機會嗎?以前沒有,現在也沒有,以後更是不可能!”
她的語氣很堅決。
巴頌心酸一笑,似乎早已料到,項櫟櫟並沒有察覺到他如今的目光少了戾氣,不像兩年半前的他,雙眼充滿怨恨和不甘,反而清澈了許多。
“這次我來中國,是向你道歉的。”巴頌不緊不慢的解釋道。
項櫟櫟一愣,這轉變得也太快了吧?
“道歉?”項櫟櫟不可思議的看着她。
巴頌點點頭:“在坐牢的這兩年裡,我不甘心的學習中文,甚至想着一出來便報仇,可當我踏出監獄的那一刻時,我忽然發現,監獄外面的陽光,是多麼溫暖,它象徵着希望,象徵着明天,我在家休養的半年裡,更是明白了一些道理。”
項櫟櫟看着他的表情,一臉真摯,不像是在說謊。
“有些人是命中註定,搶是搶不來的,我也意識到兩年前對你做出的那些行爲,十分幼稚和極端,對你造成巨大的傷害,我很抱歉。”巴頌眉頭微微輕蹙,內疚的說道,“所以櫟櫟,我想通了,我專門來中國向你和珉桓道歉。”
“你能原諒我嗎?”巴頌轉過頭,擔憂的蹙起眉頭,期待的望着項櫟櫟。
項櫟櫟內心十分糾結,雖然她知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的道理,可是這件事帶給她的傷害的確很大,可是隨着時間的流逝,這件事變成了一道癒合的傷疤。
“我不知道。”項櫟櫟無助的回答道。
巴頌笑了笑:“我已經猜到了。”
項櫟櫟有些吃驚。
“所以,我會留在中國,待在你的身邊贖罪,彌補我之前犯下的錯誤。”巴頌語氣堅決,說着。
項櫟櫟聽後,連忙拒絕:“你不用贖罪。”
畢竟人心隔肚皮,巴頌是否真心道歉,項櫟櫟不得而知,萬一是耍着花樣再次對她造成危險和傷害,那豈不是重蹈覆轍?項櫟櫟已經遭受不起了。
“不,這是我應該做的。”巴頌堅持的說道。
這讓項櫟櫟很頭疼,連忙提醒道:“巴頌,你是泰國王室,應該回國過着屬於你的生活。”
只見巴頌冷冷一笑:“我的人生,還由不得被人安排,更何況我已經失去繼承王位的權利,就算如此,我也吃穿不愁。”
“你覺得這一切都值得嗎?”項櫟櫟挑眉輕問。
巴頌當然知道她話中之意,毫不猶豫的回答:“值得!”
“這一切給我的人生上了一課,怎會不值得?”巴頌解釋道。
“我和沈珉桓打算年後復婚。”項櫟櫟側過頭,看着她,說道。
“真的嗎?”巴頌驚喜的揚起一個笑容,轉過頭不可思議的看向項櫟櫟,“若真如此,我先恭喜你們了。”隨後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抱歉着,“以前的事情,是我太小不懂事,對不起。”
項櫟櫟通過一路上的觀察,心中已有了判斷,或許,巴頌真的悔悟了,他這次來的目的,可能只是單純的贖罪。
項櫟櫟爲他感到一絲慶幸,正想回話之時,不料頭突然痛了起來,想起這是因爲剛纔在廠房裡承受的那一棒,後知後覺可真是讓人討厭。
“櫟櫟?”巴頌看着身邊的人表情痛苦,臉上的部位都要擠在了一起,擔憂的低喚道。
可是巴頌的聲音好像被項櫟櫟的耳朵阻隔起來,隨後便沒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