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爺,我,我先回去了。柳清見情況不對,想着還是先離開比較好,真的是找不到任何的藉口來解釋那些事情,遲早會知道的,但是此刻,她就想着,讓季安心的親事能夠順利,這樣就好了。
季安然看着柳清消失在視線裡,放下手中的賬本,其實也就是那麼一試,沒想到,柳清還真的做了虧心事了。季雄不明所以的看着季安然,到現在,他也還沒有想透,自己的女兒到底要做什麼。
“安然,這……”
“爹爹放心,我會處理好的,雨落,跟我出去一趟。”隨手拿起桌面上的一個小本,轉身出門去了。
季安然很少管這些店鋪的事情,她手下的產業也是交給信任的人去做的,雖然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但是這一圈走下來不僅雨落眼冒怒火,就連季安然自認心性不錯的人也氣得不輕。
十二間鋪子有七家掌櫃是店鋪是前兩天新上任的,對鋪子裡之前的事情一概不知。還有一家首飾店看着人來人往,賬冊上一看全是虧損。至於本身就盈利的兩個店裡,貨品陳舊夥計無精打采,就連櫃檯上也沾了不少灰塵,會有人光顧才奇怪了。
“小姐,二姨娘太過分了。回去一定要告訴老爺,好好的收拾她一頓不可!”雨落憤恨的道。
“說了又怎麼樣?她可以推脫是店鋪的經營不善。”季安然看了雨落一眼,淡笑道。雨落啞然,憤恨不平,“難道就這麼算了?二姨娘肯定貪污了這些店鋪的錢。”
“有證據嗎?說這些話要拿得出證據,不然會被她反咬一口的,指不定還怎麼說我們呢。”
雨落眨了眨眼睛,一臉期待的望着自家小姐,“小姐有什麼好主意麼?”
季安然但笑不語,繞開雨落往前面走去。雨落皺了皺鼻子,一臉歡喜的跟了上去,“小姐,前面就是最後一家了,玉瓷軒,是一家古玩店。”
還沒進門,店裡的喧鬧就讓季安然皺眉。古玩店並不是人來人往的地方,一般幽靜清雅,這店裡的聲音人來沒進去就能聽得清清楚楚了。
一進門,店裡倒是擺的琳琅滿目,穿着一身錦衣富貴逼人的掌櫃正一臉輕蔑的看着一個衣衫陳舊的青年男子。那男子臉色憔悴,一臉病容。還算清俊的容貌顯得蠟黃乾澀,身上的衣服雖然陳舊,卻洗的十分乾淨看上去也並不讓人覺得厭惡,反而有一些淡淡的文人氣質。此時那男子卻是一臉尷尬和焦急,還有些喘喘不安的模樣,“掌櫃的,你再看清楚一些。這幅畫真的是前朝吳之愷先生的真跡啊。”
掌櫃的一臉嫌棄的睨着男子道:“看你一臉窮酸怎麼會有吳…吳之愷的真跡?這副畫分明就是贗品!不過本店也收仿品,看你這畫仿的還不錯,給你二百兩就是了。”
男子氣的漲紅了臉,“你…你…”吳之愷是前朝大家,一副真跡就算不是其中極品至少也要兩千兩,如果再擡一擡還能更高。這掌櫃居然想以十分之一的價格買了他家祖傳的珍寶。如果不是真的繼續要錢,他又怎麼捨得就這麼賣了這幅畫?“豈有此理!我不賣了!”男子憤怒的捲起畫卷要走人。
“等等!”掌櫃的一看男子要走,眼中閃過一絲陰狠,惡狠狠地盯着男子道:“爺給你兩百兩是給你面子!這話該不會是你偷來的吧?說的也是,看你這幅窮酸樣怎麼會有這樣的名畫,咱們官府走一趟吧。”
“見官就見官,我怕你不成?你這掌櫃的開店居然如此不講道理!”男子怒極道。
那掌櫃輕蔑的一笑,“道理?你可知道我們這店是誰家的?告訴你,這是鎮國將軍府的生意,咱們府裡二小姐馬上就要成飛揚山莊的少奶奶了。你說官府是信我還是信你這個窮酸?”
“你…。”
“這位公子,你這畫我要了。兩千兩。”季安然走進店裡,輕聲道。
還在爭執的兩個人頓時一愣,那男子反應過來看到跟前清麗幽雅的女子不由道:“你…你相信我麼?”
其實季安然也未必能看出來這畫是真是假,只是從這掌櫃和男子的反應,還有櫃檯裡鑑畫的師傅臉上一閃而過的愧疚得出的結論。何況,這畫就算是假的,今天她也買了!
掌櫃的一看到手的生意居然被一個黃毛丫頭攪局,不由大怒。再看季安然衣着面料並不名貴,想必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出身,陰測測的道:“姑娘最好不要多管閒事。”
季安然掃了他一眼,淡笑道:“這位公子不肯賣給你,現在我賣了。怎麼算是多管閒事?”
掌櫃的冷哼一聲道:“今天是買也得買不買也得買!咱們家二小姐大婚,正要尋些古董字畫壓箱呢。”
季安然冷笑,“好一個不賣也得賣。正好,本姑娘今天非買不可了。雨落,給錢。”
雨落機靈的取出兩千兩的銀票塞進那男子手裡,順手取過了畫笑道:“公子,給你錢,你快走吧。”
男子猶豫道:“不成,兩位姑娘……”他若是走了,這兩位姑娘拿着畫只怕走不出這店門了。雖然自己急需用錢,卻也不能害了兩位好心的女子。看着幾個已經過去堵住門的夥計,男子堅定的搖了搖頭道:“這畫我不賣了,姑娘把畫還我吧。”
季安然從雨落手裡接過畫,打開看了看滿意的點頭笑道:“正好,這幅《清江望月圖》本姑娘要拿來送人。公子拿着錢走就是了。我倒要看看這天子腳下還有沒有王法了。”
“既然如此,你們就都別走了!”掌櫃的威脅道。
季安然好笑的看着他,“難不成,你還敢殺了我們不成?”
冷冷的看着眼前的掌櫃的,要是她沒有看錯的話,眼前的這個人應該是柳府柳明遠的堂弟,柳清的堂兄,柳智宇。很好,實在是好極了,她正愁找不到把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