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魁看着身後的宮鉞,驚呼出聲。
“星魁,你我上次一別,距今已有二十年了吧?”宮鉞似笑非笑的看着星魁,方正威武的面容上雖然是洋溢着笑容,卻透出一股威嚴,用渾厚低沉的聲音說道。
“沒錯,整整二十年了。”星魁有些不自然的說道。
“你加入了無憂殿,這次來我的府上,不知道是爲了什麼呢?是想着老友敘舊還是要刺殺在下?”宮鉞微笑依舊,可是話中帶刺,眼神凌厲。
星魁訕訕一笑,“宮城主,在下此來只是因爲聽說我的一個兄弟在這競選武林盟主,所以想着過來助陣而已。並沒有其他意思,城主您多心了。”
“助陣?你就這身打扮來助陣?而且還是在夜裡,用這樣的方式麼?這樣的助陣,宮某人實在是沒有見過!”宮鉞的視線在星魁身上上下一掃,冷笑了一聲,不屑地反問道。
星魁正待狡辯,突然見鳳翊也出現在宮鉞的身後,冷冷的盯着自己。
“城主,不用和這類宵小多費脣舌,請你爲在下掠陣,待我會一會這個無憂殿的首席供奉!”鳳翊說完,不等宮鉞說話,直接朝着星魁一掌劈了過來。
星魁此時心裡正在納悶,自己不是剛剛和楚雲歌定了攻守同盟的嗎?怎麼鳳翊會來埋伏自己?
但是眼下卻由不得他多想,鳳翊的掌風已經來到近前。
慌忙的一閃身,星魁的心裡一陣震驚,鳳翊的掌力竟比自己絲毫不差,自己想要把他打倒恐怕非常難,而且身邊還有一個宮鉞虎視眈眈。
一時間,星魁和鳳翊便鬥在了一處。只見城主府的房頂上人影翻飛,兩人勢均力敵。
時間一久,星魁心裡不禁暗暗叫苦,自己這麼打下去,且不說取勝,天一亮的話,恐怕自己就連脫身都會很難。
突然見星魁從懷裡掏出了一把粉末,一掌朝鳳翊拍過去。
鳳翊慌忙間擰身上升了五丈左右才躲過粉末,可是落下來之後卻發現星魁已經逃走。
剛要去追,就聽宮鉞笑道:“太子不用追了,他逃不掉的。”
說完,笑吟吟的看着星魁逃走的方向。
星魁一陣疾行,眼看着就要脫離城主府的範圍,卻不想突然見一張大網從天而降,把自己牢牢的罩在網中。
這張網不知道被誰安置在自己的必經之路上,而且此時天色甚暗,根本看不清此處被人設了網。
等他反應過來,從靴子裡抽出匕首去割網,卻發現自己匕首竟然根本割不開這張網。
“誒?這不是星魁供奉麼?這是去哪被人給撈上來了?”楚雲歌笑吟吟的出現在星魁的面前。幾個黑衣人跟在她的身後。
星魁這下徹底明白過來,原來這是楚雲歌設的一個套,專門引自己上鉤的。
“小丫頭!你陰我?”星魁咬牙切齒,目光惡毒的盯着楚雲歌。
“哈哈哈,是啊,我就是陰你,你咬我啊!”楚雲歌一邊說着,一邊叉着腰顛着腳囂張的狂笑。
星魁暗自蓄力,準備一擊把楚雲歌斃於掌下。
楚雲歌正在仰頭狂笑,突然一伸手,一把白色的粉末劈頭蓋臉的撒了過來。
星魁避無可避,只能雙眼一閉,任由粉末沾滿了自己的全身。
“你——你這是什麼東西?”星魁心中恐懼,只怕是會是化屍粉一類的毒藥。
“不用害怕,這個是讓你開心的東西。”楚雲歌笑着說道。
但是此時在星魁看來,楚雲歌的笑容不亞於獵人打到獵物時的笑容。
話音剛落,星魁只覺得一陣奇癢從身體的各個部位傳來。
他趕緊把匕首扔在地上,雙手開始撓了起來。
可如此一來,星魁的真氣潰散,再也提不起來。
楚雲歌一揮手,幾個黑衣人紛紛抽出手中的武器,向着星魁走了過去。
眼看着周圍的幾個黑衣人越走越近,星魁已經是心急如焚,卻對眼前的這幾個人無可奈何,加上身上奇癢難耐,又被扣在一張割不斷的網裡,他急的一下子出了一身大汗。
“瞧啊,看把無憂殿的大供奉給急的,沒事沒事,放心吧,這幾個人不是真的要殺你,只是要跟你做一個遊戲罷了,別害怕!”
楚雲歌站在一旁賊兮兮地說着,迎着冷颼颼的夜風穩穩地站在房頂的飛檐上,身上所穿的青藍色的衣衫在夜風的吹襲上迎風飛舞,衣袂翻飛。
“你這妖女!你想幹什麼?你知道我是無憂殿供奉,我若是出了什麼事情,不能按時回去覆命,小心無憂殿派十萬雄兵,夷平你們這個地方!”眼看那幾個黑衣人已經走近,星魁被罩在網下不能掙脫,只好對着不遠處的楚雲歌憤怒低吼。
“哇,我好害怕啊!十萬雄兵呢,我一個人打不過的,而且我武功還不好。”楚雲歌聽到這話,立馬皺起眉頭,裝作出一副十分膽怯的模樣,皺起眉頭嚅囁地說道,“可是怎麼辦呢,我剛纔給你灑的癢癢粉是我加重了劑量配好的,而且沒有帶解藥啊,要辛苦你繼續忍耐一下了。沾到癢癢粉的地方撓破了就沒事了哦。”
“你!”星魁氣的眉毛挑起,恨不得能掙破這個該死的網子,衝出來給楚雲歌狠狠一掌!
“而且你剛纔說,要派十萬雄兵啊,那麼多人,恐怕整個康城都塞不下。”楚雲歌認真地思忖着,甚至還扭過頭看向周圍遠處的樓宇府邸,瞧着周圍的萬家燈火,繼續道,“到時候,如果十萬雄兵真的來來了,估計會把整個康城踩塌啊。”
“哼,知道厲害就好。你快速速放了我,我還可以饒你不死,不然的話,你就等着無憂殿主派十萬鐵騎踏平這個康城吧!到時候,百姓遭殃,生靈塗炭,你就是天下的罪人了!”星魁得意的哼笑起來,看到楚雲歌氣勢減弱,興奮地直接從房頂上站了起來,當然,他的頭上還罩着那個在夜幕下泛着寒冷銀光的鐵網。
“罪人?哈哈哈,你可比其他那兩個供奉要幽默多了。”楚雲歌反倒大笑起來,仰天長笑,笑聲清脆且通靈。
“你在笑什麼?”星魁眉宇間的得意之色立刻消失不見,警惕地瞪着楚雲歌。
他深知楚雲歌詭計多端,是個狡猾狠毒的妖女,搞不好轉眼之間,她就又想出了別的法子來惡整自己。
“笑什麼?”楚雲歌笑夠了以後,才扭過頭,看向已經被黑衣人團團圍住的星魁,冷冷地輕聲道,“我在笑你癡心妄想,都到了這個地步,你不會是還想着你的無憂殿主會過來救你吧?你覺得可能嗎?”
“……你什麼意思?”星魁心裡警鐘大鳴,但一時之間,卻也不能完全聽懂她話裡的意思。
“我的意思你應該早就想到。現在康城來了這麼多的賓客,哪一個不是非富即貴,聲名顯赫的大人物?哪一個人,又是獨自一個人來這裡應約武林大會的?”楚雲歌揚手一指腳下的萬家燈火,繼續道,“光是有名有望的大門派,就有二十多個,其他門派還有阻止就不計其數了。這裡的門派大師,江湖俠客,會真的放任你們十萬鐵騎過來踏平康城嗎?你們想要生靈塗炭,就怕那些大俠還沒活夠,不肯就死呢!”
開玩笑,現在可不是一般的時候,正式武林大會召開期間。
三國之內,整個江湖上所有的門派都相約來參加這次大會,德高望重,身懷絕世武功的高手俠士不計其數,每一個人物都是可以以一當十。
加上康城內部的兵力,還有鳳翊的兵力,就算無憂殿真的派來了十萬鐵騎,還怕不夠打的呢。
更何況……
楚雲歌嘴角勾起了一抹壞笑,聲音婉轉地調侃道:“再說了,星魁大供奉,你怎麼就那麼確定,你被我活捉後,無憂殿主莫愁,就會派人來救你呢?他不會不知道康城現在正在舉辦武林大會吧?這麼多江湖名人都在這裡看着呢?他會爲了你一個人,肯發兵攻打這裡,得罪這麼多門派嗎?別傻了,他是不會這個時候出兵救你的。”
楚雲歌無情地打破了星魁的美夢,腳下步伐一晃,就快步走到了星魁的身邊,隔着兩米多遠的距離,繼續說道,“而且,我如果都算是妖女了,那你是什麼?大魔頭嗎?不要忘了你們無憂殿都對我母后父王做了哪些事情!還有我三哥,差一點就被你們用蠱害死!你們做的惡毒事情比我可多多了,跟你們這些人一比,我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哪敢稱自己是妖女?”
“你這妖女,狡猾詭辯!我們殿主是爲了一統大陸,一統三國,才做那些事情,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古往今來,有哪一個朝代不死一兵一卒就能成立?一將功成萬骨枯,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星魁絲毫沒有慚愧內疚的心,對上楚雲歌問責的目光,大言不慚的繼續說道,“想我無憂殿主,纔是仁慈志信,深謀遠慮的能者!你的父皇母后,能爲殿主的霸業而死,也是他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星魁!我看你真的是鬼迷心竅,冥頑不靈!一點也不知道爲之前的事懺悔贖罪!既然如此,我也不需要對你手下留情了!”楚雲歌嘴角的弧度已經徹底消失了,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冷冷地說道,“你就爲你的無憂殿主以死效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