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裝束從角門衝了進來,看到這麼大的火勢也是震驚了,他們在來的路上老遠就看見了這兒冒起了滾滾的濃煙,剛開始還沒有多大,怎麼等他們到這兒的時候已經燒成了這副模樣!
從角門裡一下子涌進來了很多人。
有一個穿着黑斗篷的人跑了進來。
楚雲歌二人也救火的救的更賣力了,所有的人忙得都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空氣中的溫度已經接近了一個恐怖的溫度,煙塵越來越黑越來越濃。
“救不了了,撤!”黑衣人大喊,匆忙中還不忘保持自己低沉粗重的聲音,“所有人都給我撤出去!”
哐哐哐的一陣丟水桶的聲音,人都是掩着口鼻拼命的往外跑。
楚雲歌剛出門口就被兩個紅頭巾的人壓住,所有從火場裡面跑出來的人,都是被壓了下來。
“幹什麼,放開我!”楚雲歌象徵的掙扎了一下,早就想到了會有這一幕發生。
“給我老實點!”她身後的兩人力道加大,楚雲歌被壓得更低,此時她心底裡泛起了嘀咕,她感覺身後的兩個人實力也並沒有多強。
難道這些還不是總殿的人?
一刻的時間,陸陸續續的有人從火場裡面出來,直到門口空空。
楚雲歌四顧也只不過出來了一百來人。
她不清楚原來這個分殿究竟有多少人,但絕對不會是這個數字,運作着這麼大的一座分殿至少也要這個人數的七八倍。
這次的事情對這個無憂殿可算得上是損失重大了。
沒有人再出來。
“來人,把東西扔進去。”黑衣斗篷人下令,楚雲歌身後的士兵壓着她的兩隻手臂向後拖,拖到了幾百米外的山坡上才停下來。
驟然,楚雲歌的眼眸裡全然都變成了火光,那本就已經盛開的火花,泛起了巨大的層層的漣漪,連她似乎都能感覺到那其中蘊含的能量和熱量。
一整座分殿瞬間夷爲平地,所有能燒的不能燒的全都土崩瓦解。
好縝密的心思,好果決的手段。
原來他們來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這樣子的結果,如果分殿保不住那麼也不會給任何人留下一絲的線索。
鳳翊同樣被壓着,被火光映照成橘黃色的臉龐,綻出了絲絲的微笑,“這一切,纔剛剛開始。”
被粗魯的蒙上眼睛,手腳全都綁住,嘴裡也塞上了布條,十幾個人被胡亂的丟進了籠子裡,楚雲歌還好被最後扔了進去,是壓在底下人的上面的,後面還挨着鐵柵欄。
“駕,駕!”馬車飛馳他們就像是一車的貨物。
一夜顛簸,透過劣質的黑布上已經能看見星星點點的光了。
“下來。”楚雲歌被抓着手就拽了下去,這一晚上的顛簸讓她的怒氣已經到了頭頂,“我*,拽你娘腿啊!”
楚雲歌來了個大甩頭,直接憑着感覺砸到他的鼻子上。
她被蒙着眼看不見,但想想對方也應該揮起了手,臉一楊,“我告訴你們,我們和你們一樣,是無憂殿的教衆,不是什麼罪人!誰給你們的權利這麼囂張,你再動我們一下試試!”
楚雲歌說的鏗鏘有力,果真她對面已經揚起手要對她一頓猛揍的人恨恨的放下了手,似乎要壓住她的手。
“滾!”楚雲歌一聲冷哼,“狗眼看人低的傢伙。”
他們落難了,小小的一個士兵便敢這麼對他們。
有一個人敢站出來反抗,車上的人也紛紛的自己走了下來,楚雲歌掙脫繩子一把扯下眼罩。
“你,你幹什麼!”紅頭巾的士兵伸手阻止。
楚雲歌“啪”的一聲給了他一巴掌,“滾。”
趁着能看見,楚雲歌四周環顧了一圈,這座殿好像也不大,因爲一眼就能看見城牆的拐角處。
古代的建築一般都是四方形的,相比明月國邊境的那做分殿,這裡好像更爲隱蔽一些。
院子修的就像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寨子,牌匾上也刻着——劉府,二字。
所有的裝潢也都是按照平常人家裝的,不像那麼刻板。
“什麼事?”陰沉低鬱的聲音傳來,黑衣斗篷人從後面徐徐過來。
“老爺,他打傷了我們的人,還私自摘下眼罩,綁手,分殿爆炸起火的事情肯定和他有關係!”
那個被叫做老爺的人已經看向楚雲歌。
楚雲歌不懼反是昂起頭。
這果真是到哪裡都不缺嘴碎的賤人啊!
楚雲歌擡起手還要給他一巴掌。
老爺出手扼住楚雲歌的手腕,她的手腕僵在半空中動不了也就知道撤了下來,“我們分殿生存滅亡的大事,何時由得你一個奴才來評論!”
“這位老爺,我想請問一下。”嗤了一句,楚雲歌將身子正對着那老爺,“我們一夜都在奮力的救火,差一點就搭上了自己的性命,還失去了那麼多的兄弟!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
她這幾句話幾乎是喊出來的。
“你告訴我,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麼對我們!”
老爺在面紗下嘆了口氣,“帶他們進去關起來。”
楚雲歌也就理所應當的直接帶了進去,手和眼罩都沒有再套上。
兩個人壓住她的人皆是意外,要知道這府裡還沒有人敢這麼和老爺說話,兩個人再次壓上她的胳膊。
卻被楚雲歌毫無懸念的甩開,“我自己會走。”
院內一進門便是一個大大的庭院,是一面全是字的石牆擋着,楚雲歌粗略的看了一下大概也就是寫名人詩句什麼的,繞過石頭纔是庭院。
院子中間有着假山和溪水,還有小型的人造涌泉,這樣看來還是與一般人家有一些區別的,院子裡的東西擺放的錯落有致,滿院子都是東西卻不顯雜亂。
楚雲歌似乎明白了,這無憂殿的分殿並不是所有的都全然一樣,明月國邊境那座靠近荒郊,人跡罕至所以最適合訓練新兵。
這裡四周都是建築,所謂小隱隱於村,大隱隱於市,這裡則是更善於隱藏。
天啊,楚雲歌感覺自己好像是進了一個怪圈,這無憂殿要是有個七八十座分殿,那她還要一座一座的找下去?
鳳翊就走在楚雲歌的旁邊,兩個人也不說話就裝作不認識。
前面人引着,把他們帶進了一個空曠的長方形屋子,一進屋就能聽見鐵鏈的聲音。
環顧四周,這裡的窗戶幾乎都是開在緊靠着天棚的地方,陽光只能射下來一點點,屋子裡陰冷陰冷的。
深灰色的牆面上還有這柱狀的褐色血印,一道長長的欄杆上吊着不少的鐵鏈子,顯然是吊人的,左手邊的臺子上還有這燒着的火炭和各色的刑具。
刑房……
房間的最裡側還吊着一個人,頭垂着估計已經斷氣了。
這一套刑走下來,不斷氣的那也屬真漢子了。
“都給我吊上去。”那老爺發話。
因爲人數太多鏈子太少,一個人只能分到一條鏈子,所以要將兩隻手綁在一起,在把麻繩鎖在鐵鏈子上。
楚雲歌再次被綁上,綁手的時候兩隻手腕撐得直直的,其實只要不是手銬,這些東西對她來說都沒用。
一個個就像是豬肉一般的被吊了上去,楚雲歌被吊在中間,鳳翊吊在後面一點。
這時,楚雲歌旁邊的人眼淚已經掉了下來,“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宏圖霸業還沒實現就要遭受這苦難。”
另一個人抽泣了兩聲,看着火盆裡插着的燙的通紅的刑具,哪有人不害怕,那東西要燙在身上定是比死了還要難受的!
“也不能這麼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
到這個時候還在做着將軍夢呢,這腦洗的還真是成功。
楚雲歌在鐵鏈子上吊了兩下,這他們吊上來了,怎麼人就不見了?
麻繩的扣子已經解開了,大不了就是打一場唄!
吊了能有半個時辰吧,楚雲歌身邊的哭聲越來越多了起來,有的都開始想自己的遺囑了。
楚雲歌也只擠出兩滴眼淚,這個時候可不是逞能的時候,否則是真的會被打。
有些身體不好的人已經要撐不住了,感覺自己快要死了一樣。
楚雲歌算是明白了,心理戰術啊,他拖得時間越長,這幫沒經歷過實踐的兵就越崩潰,到時候只要稍微一問,就什麼都說了。
直到一個時辰的時候,纔有裹着紅頭巾的兵再次走了進來,他隨便摘走了幾個人。
屋裡的哭聲都變成了屏息聲,誰都不想當着第一波被宰的羊。
一共帶走了五個人,剩下的人長長的鬆了口氣,同時心裡也打鼓打的厲害。
還分批審訊,果真是打心理戰,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刑訊就有心理戰這一項了。
一刻後,腳步聲再次臨近,被帶走的人去的時候全都是站着的,回來就有躺着的了,一共帶走了五個人,躺在地上了三個,胸膛已經停止起伏了。
剩下兩個,其中一個被打的全身沒有好肉,另一個身上毫髮無損。
所有的人眼睛都發光了起來,盯着那個完好無損的人,“兄弟,你都說什麼了!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你是不是知道放火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