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歌瞪大了眼睛朝門外看了過去過去,就發現那是方纔一直跟着伺候宮少煬的小二,楚雲歌看見了那小二身後跟着的又是一班子的人。
不過不同於自己的這個小二,他帶來的全是小廝,而伺候宮少煬的那個小二,他身後帶來的全是丫鬟。
楚雲歌不由的在心底陰測測的想着,這福滿樓倒真是會做生意的很,全都想周到了,男顧客就讓女的來,女顧客就讓男的來。
而現在的重點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楚雲歌只想着趕緊讓這些人滾蛋,或者讓他們把自己當隱形人。
而很顯然,後者根本就是不科學的。
想着,楚雲歌還是覺得自己原先的法子是最管用的,當下便是伸手對着自己的那個小二招了招。
那個小二是個眼神伶俐的,當下便是看見了楚雲歌的示意,笑嘻嘻地湊到了楚雲歌的跟前,低聲說道:“小姐有什麼額外的吩咐麼?”
楚雲歌清了清嗓子,乾咳一聲,朝着小二又招了招,示意靠近一點,小二見狀將耳朵湊了過去。
“茅房在哪兒,我肚子有些難受。”楚雲歌說着,面上微微有些十分難受的神色,隨即手很自然地半捂着肚子。
小二一見楚雲歌這麼一副模樣,很是明白,難道要低聲招了自己來問的,便是伸手指着房間的另外一處,低聲說道:“這廂房就是貴客專用的,那便就可以方便小姐解決問題的。”
楚雲歌頓時臉上的表情更加難看了,小二見了,只當是楚雲歌被肚子痛折磨的,沒有往別處想。
然而現在楚雲歌有種感覺就是,天在玩她的感覺,而且還是各種玩,丫丫的,這都第幾回了!
現在既然這廂房裡頭就有,她總不能說她不想用,就要去下面的,這不是存心讓人起疑麼,這下子好了,作死的很徹底。
由此可見,尿遁算是徹底失敗了。
怎麼辦,那麼如今也就只能是硬闖了!
可是要怎麼闖呢?
楚雲歌起身,先去那方的裝樣子似的要去解決“生理問題”,閃身進了另外一邊。
這裡頭不貴是貴賓廂房啊,要不是那小二的說,自己還真不知道這裡頭還有放着恭桶,因爲真的是處理的一點味道都沒有。
楚雲歌走到了這裡頭,隔着屏風,微微探出腦袋。
小心的沒有被發覺,而那個原本一直跟着伺候自己的小二,剛纔自己起身去屏風後頭“如廁”的時候,便是很明智的打發人離開了。
現在這屋子裡面是人越少越好。
楚雲歌不動聲色地看着,眼見着那個伺候宮少煬的小二,指揮着一衆的丫鬟有條不紊地將菜端上了圓桌之上。
而一邊的宮少煬那個神情叫一個自若,絲毫沒有緊張感可言。
楚雲歌心裡暗暗吐槽,這廝不會就是個經常吃白食的貨吧,這麼理直氣壯的。
很快那一羣人上完了菜,那小二對着宮少煬十分殷勤地笑笑,還開口說說了話,大概的應該就是問還有什麼吩咐之類的吧,楚雲歌猜測着。
接着便是看見那些人都退了下去。
只是那門沒有關上,房間裡面瞬間又只剩下了楚雲歌和宮少煬兩個人。
楚雲歌還在偷偷觀察着那邊,卻是看見宮少煬很是鎮定的坐了一會兒,轉而視線朝自己這邊看了過來,楚雲歌趕緊一避。
沒有過去多久,楚雲歌就聽見了椅子被搬動的聲響,還有輕緩的腳步聲,楚雲歌轉眼微微探出去腦袋看了過去,卻是看見宮少煬這好小子輕手輕腳的就要離開!
楚雲歌怒了!
這廝是要單獨溜的節奏,擦擦的!
這死小子長得是帥,可是居然想到讓她這個美女來承擔後果,丫還點了一桌子的菜,讓她買單,呸!想的美美的!
“這宮公子現在是要去哪裡呀。”
楚雲歌快步地走出了屏風之後,徑直快步走到了開敞着的門邊,一手就把開着的門給帶上了,笑容一臉燦爛地看着宮少煬,心裡想着的卻是看她待會兒怎麼整他!
宮少煬一見逃跑被抓了個正着,就頓時面上十分的不好意思,不過他想想,楚雲歌方纔就是要掏銀票子,肯定是有錢的,就當自己先欠她的,以後會還的。
“那個,小姐出來了呀,這,在下想出去透透風。”宮少煬揚起笑,解釋道,只是心裡沒有什麼底氣。
“透風呀,要不一起吧。”楚雲歌笑容一點都沒有變,心裡想着,裝!繼續裝!我看丫還能裝多久!
“啊?”宮少煬一愣,聽楚雲歌這麼一說,知道這是出不去了,乾笑着往回走:“那我還是不去了吧,吃飯吃飯。”
“這一會兒要去一會兒又不去的,對了,有件事,小女一直不明白。”楚雲歌兀自按着宮少煬坐到了椅子之上,居高臨下地看着宮少煬:“方纔公子不是說要付賬的麼,爲何摸索了許久都沒有銀兩啊,莫不是……”
話說到這,楚雲歌笑着定定地看着宮少煬。
宮少煬也是頭一次這麼困窘過,這完全就是當面被人拆穿的感覺,一下子鬧了一個紅臉。
“呀,公子這怎麼臉紅了?”楚雲歌故作驚訝地說道:“難道真的被小女猜對了,公子今天是來吃白食的吧,而且居然還要蹭小女的……”
“沒有,在下沒有。”宮少煬急急說道:“小姐誤會我了。”
“誤會?”楚雲歌挑了挑眉:“公子真當我看不懂那方纔公子給那個小二的玉佩的價值麼,其實根本值不了多少錢,公子原先那麼豪爽地應下要付賬,突然卻掏出了這一塊不值錢的玩意兒,公子,你是在逗小女麼,嗯?”
楚雲歌說道最後,話語帶上了陰測測,聽得宮少煬背脊生涼。
艱難地吞嚥了一口唾沫,他急忙開口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的呀,原本分明銀票和銀兩都在身上的啊,只是不知道爲什麼現在怎麼都沒有了。”
“所以……”楚雲歌惡狠狠的看着宮少煬:“你就是一窮光蛋,現在是吧!”
宮少煬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不過卻擡起了頭,急忙解釋道:“不過小姐先幫我付了賬,在下一定十倍還給小姐。”
楚雲歌瞪了宮少煬一眼,拉了一張椅子,做到了宮少煬的對面,雙手環胸看着宮少煬,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騙子。
這樣的額眼神讓宮少煬再次解釋:“小姐相信在下,在下家中富裕,實在是今日出名應該是被扒手將銀兩和銀票給竊了去。”
楚雲歌挑眉:“你很有錢?”
宮少煬點頭。
楚雲歌卻是面無表情的呵呵一笑,平靜地說道:“那又不關我的事,我也很有錢,而且很不湊巧,跟你一樣,現在身上也沒有錢,要不要我一百倍還你,你替我先把賬結了。”
“啊?”宮少煬一時間顯然沒有反應過來。
許久之後,宮少煬滿眼震驚地看着楚雲歌,有些吞吞吐吐地說道:“那你方纔還要付款。”
楚雲歌就像是在看白癡一樣,沒好氣地說道:“你不也是一樣,很不巧我也是剛剛發現我的錢被扒手扒了。”
這下宮少煬纔算是真的面色慘白了,沉默了半天開口道:“那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楚雲歌復念一句,轉身一手取過桌上的一個雞腿,徑直塞進了宮少煬的嘴裡:“還能怎麼辦!好好吃白食,然後揮一揮衣袖,跑路啊!”
宮少煬算是見識到了,他出生二十幾年以來,頭一回碰到吃白食還能吃的這麼淡定的人,還是女人,想來他自認爲橫行的這幾年,真的是白混了。
而宮少煬其實肚子也是真的很餓了,當下也顧不得許多地開始吃飯,填寶肚子再說。
楚雲歌一臉陰鶩地看着狼吞虎嚥的宮少煬,想了想問道:“喂,你說你很有錢,你還是姓宮的,你是康城的人?”
宮少煬一怔,擡眼看向楚雲歌,隨即點了點頭。
“那康城的城主宮鉞跟你是什麼關係?”楚雲歌想了想,隨意地問道。
而宮少煬埋頭吃飯的動作微微一頓,眼裡閃過驚訝,想了想,搖了搖頭。
楚雲歌一看宮少煬這反應頓時就沒有了興趣,只要沒有和康城城主扯上關係,她都沒興趣知道,哎,這接下來該怎麼溜呢。
楚雲歌擡步再次走到了窗前,俯身往下看,目測了一下大概的距離,與其從大門出去被圍堵,倒不如冒險走窗戶,突然出現,來個出其不意,直接溜,說不定效果還更好一些。
想着,楚雲歌開始找東西,目光最後落在了鋪墊大圓桌長長的桌布,眼前一亮。
擡步走回飯桌,楚雲歌一把拉住宮少煬:“好了,先停一下,等會兒吃。”
宮少煬將手裡的湯勺放下,擡眼看向楚雲歌,十分不解。
楚雲歌真的是懶得理她,當下便是拉起那長長的桌布一角,手上用力,微微後退,咬牙便是朝後一扯。
宮少煬算是馬上明白了楚雲歌到底要做什麼,只以爲楚雲歌要破罐子破摔,鬧場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