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沒有人能穿起來那件衣服!
正埋頭苦翻的時候,火場四周又傳來了響聲,“你就在這兒吧?”
“好。”
熟悉的聲音,楚雲歌猛然擡頭,被火鼎烤的已經是滿頭的大汗,鳳翊還是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樣,臉上還是白皙的不染一絲塵埃。
楚雲歌遠遠看着,那個帶着他來的人雙手抱拳對着他,好像很崇敬的樣子。
她就說嘛,鳳翊這人就是個九條尾巴的狐狸,死不了的。
楚雲歌繼續蹲着把自己埋在一大堆布頭裡,把裡面的布一塊一塊的揪出來仔細辨認,看到血紅色的布都不禁心裡咯噔一下,生怕是她母后衣服的布料。
“小歌兒!”鳳翊腿叉開蹲在楚雲歌的前面,頭歪過來看着她,“小歌兒,你也不關心關心我!”
“沒時間。”
“他們都要對我動刑了呢,小歌兒我好害怕,小歌兒快安慰我。”鳳翊戳了戳楚雲歌的肩膀。
“哦呵呵。”楚雲歌嘴上保持着嘴角的微笑,看着他一身潔白,這哪像是動刑,手搭上他的肩膀,意味深長的拍了兩下,“鳳翊啊,我勸你不要一再挑戰我的好奇心。”
從他鳳萊詐死,到一路跟着她,跟孫悟空似的斬妖除魔。
這一樁樁一件件沒有一樣是正常的,只不過她現在抽不出時間查他而已!
“小歌兒,你對我好奇啊,你對我哪裡好奇,你想看哪裡我都可以給你看的!”鳳翊小雞啄米似得點頭,神情認真極了,說着趕忙都要寬衣解帶了。
楚雲歌一滴大大的汗珠從腦袋上垂了下來,粗略估計了一下也就一斤左右吧,心瞬間也就變成了三個字——心好累。
隨手將她手裡抓着的一把破布頭扔到了鳳翊的臉上,說他幼稚吧他有的時候讓她都刮目相看,說他成熟穩重有能力吧,再看看現在,這哪像成熟人乾的事情啊?
鳳翊呸了兩聲,像是小貓洗臉似得把臉上身上的破布抓了下來,將要說話,楚雲歌就把懷裡的素白布條拿了出來,然後像貼殭屍符似的按在了他的腦袋上。
“這是?”
楚雲歌低頭尋找,雙手繼續刨着布堆,“母后被綁的時候穿的衣服。”
這塊布實在是太小了,雖然無論是布料還是袖口剪裁,所有的蛛絲馬跡上都顯示就是她母后的衣服沒錯。
可說道底她還是不敢下定結論,只能估計。
“你在哪兒找到的。”
“不知道。”她也沒看一直都是拿着小棍兒亂撅,不知道怎麼的一擡頭就看見了棍子上有這麼個東西。
“不用找了。”鳳翊把住她的手,“如果這真的是你母后的衣服,被你找到這麼一小片都已經是幸運了的,你仔細想想!”
是啊,楚雲歌被一語點醒。
如果這真的是她母后的衣服,他們怎麼可能就這麼大刺刺的扔在這麼顯眼的地方呢?
肯定是拿過來就直接給燒了。
換言之如果真的找到了整套衣服,那就肯定不是她母后的了。
楚雲歌又看了一次步,素白色的布的邊角有些泛黃,但是並沒有抽絲,邊上滾起硬硬的類似膠一樣兒的東西。
這一定是經過高溫炙烤過的,可能是衣服已經撕碎了,扔進了火坑時不小心飄出了一塊吧。
她太興奮了,腦子好像都被這高溫給燒壞了。
“唉,你嫁了這麼一個料事如神絕頂聰明的相公……”自戀模式開啓。
楚雲歌都想撞鼎了,兩隻手抱在胸前,非常非常和藹的問道,“鳳翊啊。”
“啊?”
“你想變成公公嗎?”楚雲歌懷裡掏出褐紅色鋒利無比的小刀,正好某人正開着叉蹲在她的面前,她的眼神就盯着那個地方。
鳳翊眉毛變成了倒八字,腳上來了個八字開合,瞬間將腿交叉了上,閉的嚴絲合縫。
他義憤填膺的說道,“不行,這是留給小歌兒的!”
“……”噗!
“唉,小歌兒,這不是我的刀嗎?”鳳翊伸出手。
楚雲歌連一擡望着天,手不緊不慢的把重新塞進了懷裡,“啊?你說什麼?”
“刀。”
“什麼刀?”那把短刀在她手裡她怎麼會不知道那刀的威力呢,製作材料定然是世間難尋的,這等寶貝到了她的手裡哪還有還回去的道理,更何況這刀是那個死鳳翊的。
“喂,小歌兒你去哪!”
楚雲歌也不理,拿了東西就跑,回到寢室休息的時候,楚雲歌一進門原來在屋裡的人幾乎就都散了。
“唉,你們別走啊!”楚雲歌無辜挽留,衆人聞風喪膽了一般奔逃。
她也難得的落了會兒清閒,躺在牀上一直盯着那塊素白色的布看。
母后真的會在這裡嗎,如果真的在這裡的話,那又爲什麼會在這裡的,像母后那樣的人物,不應該關在最嚴密的總殿裡嗎?
還是隻是母后曾經到過這裡,爲什麼這些人要抓母后,鳳翊所說的那東西又是什麼,一個又一個想不明白的問題縈繞在她的腦間。
她已經出來了有些日子,不知道父皇的病情怎樣,她還一點都沒有找解藥,大楚國內廷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她忽然感覺自己肩上的擔子好重好重。
“小歌兒?”
楚雲歌翻過身去裝睡覺。
“小歌兒?”鳳翊來到楚雲歌的身畔,看着牀上可以背對着自己的人,腳上的鞋子還沒有脫,伸過頭去探到她的臉前,睫毛還一顫一顫的。
“算了算了,小歌兒喜歡就送給你了。”
楚雲歌依舊不動,這話什麼意思!
怎麼聽着這麼讓她抓狂呢,她這麼有尊嚴有底線的人如果現在坐起來,那是必須必須把刀還他的啊!
所以……還是裝睡吧,打死不起來。
楚雲歌感覺腳上有些異樣的感覺,癢癢的……
他在給她脫鞋!
楚雲歌也是被自己蠢哭了,她竟然忘了脫鞋,可是那有怎麼樣的,到時候就說她太累了忘記脫鞋也沒什麼關係的吧?
腿也在動,鳳翊給她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輕輕地給她蓋上被子,用枕巾遮住了她的眼睛,避免刺眼的光射進她的眼睛。
做完一切後,鳳翊走了出去。
枕巾下,楚雲歌睜開眼睛,再也睡不着了。
那揣在她懷裡的短刀也開始發燙了起來。
……
一直到了深夜,楚雲歌都一直沒有換姿勢,凌晨之後才閉上眼睛睡過去。
清晨,楚雲歌被外面噼裡啪啦的聲音吵醒,應該是燒柴火的聲音,這焚場是晝夜都不停的。
鳳翊給她蓋上了被子,別提多熱了。
“小歌兒,昨晚睡得怎麼樣啊?”
楚雲歌被嚇了一跳,她一直以爲屋子裡只有一個人,“你不是走了嗎?”
特工習慣,睡覺從來都不沉睡過去,雖然看着是睡着了,可是發生的事情她基本都知道。
“唉?小歌兒怎麼知道我不在啊?”
蠢哭了蠢哭了!
對啊,他昨天走了的時候她已經睡過去了啊!
“誰允許你和我住一個房間了,趕緊出去出去,我還要換衣服呢!”楚雲歌把鳳翊往外推,“快走快走!”
換好了衣服,楚雲歌便走出門去,也拿起叉子幹活。
她能感覺到遠處近處不止一雙眼睛在盯着她倆,老爺到底還是不放心她派過來了人。
好在那種被人緊盯着的感覺只持續了一會,便消失不見了,楚雲歌猜八成又去盯別人去了。
楚雲歌身邊的人是一個看起來和她差不多大的人,大眼睛雙眼皮,讓人一看就很精神的那種,一叉子下去從衣服裡叉了一隻耳環出來。
“這不是夫人的耳環嗎,估計是混在了舊衣服裡,你給夫人送過去吧。”
楚雲歌來了也有一天了,也聽過他們談話,沒記錯的話這個人應該叫什麼什麼武來着,一聽到能出這焚場,兩眼放光。
“不去,夫人那脾氣,我多一眼都不想看!”
那人接過耳環有給那個什麼什麼武扔了回去,楚雲歌眼睛就一直盯着耳環,腳下步子挪動,向上一跳將耳環接在手裡,“武大哥,要不我去?”
“你?”武大哥下意識的退後了兩步,好像生怕楚雲歌碰他似的。
“我這初來乍到的,誰也不認識,就讓我去認認人唄。”
武大哥似乎從這話裡面聽出來了楚雲歌的心思,不過就是新人想找個人傍大腿而已,他眼裡充滿戲謔,“行,去吧。”
他們這個夫人可是臭名昭著,就算同樣都是殺手的他們也都不願意湊近她。
“謝謝武大哥。”楚雲歌點頭哈腰的捧着耳環走了出去。
鳳翊也要跟着,被人攔了住,“你幹什麼去啊,這還有這麼多活要幹呢。”
無奈,他只好留了下來。
楚雲歌攥着個耳環就像是護身符一樣,專門挑貼着房屋的地方走,眼睛時時留意着有沒有可疑的地方!
連續找了兩排屋子,楚雲歌幾乎已經迷在裡面了,這院子實在是太大了!
門穿門牆穿牆,根本都記不住路,這要是一間間找下去找到天黑都找不完。
楚雲歌正發愁,後面響起突兀的聲音,“你,幹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