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臣無法解釋,只好讓他出去避避風頭,犬子心善,這一點,老夫是看在眼中的,雖然頑劣任性,但從來沒有做過壞事啊,皇上,這事,您儘管查,臣若有半句謊話,天打五雷轟,蘇家列祖列祖不得安寧。”
連祖宗都拿出來發誓,這就必要嚴重了,皇上倒是相信他說的話,一度也曾聽說太子妃一直欺壓鹿兒的事情,蘇丞相這樣處理,倒也合情理,“蘇丞相,你這個老糊塗,事到如今,再說出真相,也只能證明你兒子曾經沒有對一個婢女因色起殺心,並不能證明他現在沒有對公主起色心,如果他不能說出今天做了什麼,朕如何相信他?”
蘇丞相只能不停的磕頭,“陛下,請不要匆忙定罪,這樣也只會讓真正的罪犯逍遙法外,臣現在願意脫下烏紗帽,任皇上處置,只求留兒一條生路,給他一個洗白的機會。”
蘇丞相顫抖的脫下帽子,放在皇上面前,皇上看着地上一羣人,問道,“你們怎麼說?逸兒,你還相信你的小舅子嗎?”
龍錦逸回道,“臣相信!”
皇上氣得冷哼一聲,又問龍天行,“太子,你呢?”
龍天行回道,“兒臣不知,現在公主指出是他,他又說不出今日的行蹤,實在是……但志高也是我的小舅子,暖暖又是我妹妹,我實在……不敢妄下斷言,還請父皇作主。”
皇上點頭,又問,“青雲,這件事,你算外人,你怎麼看?”
龍青雲想了想,回道,“兒臣不知,兒臣與蘇二有點交情,他的人品,兒臣倒是知道一些,確實不是那種放蕩公子哥,按理說,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但是,爲了當個駙馬,一時衝暈了頭腦,也未嘗沒這個可能,兒臣也難以說清,還請父皇明查。”
“陛下聖明,請明查。”
衆人齊聲高呼,皇上捻着鬍子,糾結萬分,但目光中的殺氣,依舊很重,剛要開口,公公進來了,“陛下,蘇貴妃求見。”
皇上面色一緊,“她來幹嗎?別驚了胎氣。”
“皇上,已經驚了胎氣,一直跪在外面,奴才怎麼勸也不走,非要見皇上……”
皇上知道她來幹嗎,心裡亂得不行,“罷了罷了,讓她進來。”
“傳蘇貴妃覲見。”
公公話音剛落,蘇貴妃便被兩個婢女攙扶着進來了,也跪在蘇丞相身邊,聲淚俱下,“陛下,請不要殺志高,蘇家就他一條血脈,我作爲姑姑,甚是痛心,不知道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但我相信志高,絕對不會對公主起邪心,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贓嫁禍,陷害我蘇家,皇上,求求您,看在未出世的孩子的份上,留他一條性命,事情可以慢慢查,如果人殺了,以後再查出來,皇上準備如何面對肚中的寶寶?”
皇上見她臉色不好,呵斥道,“你一個婦人,又懷着孩子,摻和這種事幹嗎?快起來,回去好好休息,請御醫看看,這臉,跟白紙似的。”
“臣妾聽說蘇家出事,能不急嗎?皇上,如果您今天非要斬了志高,怕是這孩子也保不住,一命換一命的事情,皇上覺得化算嗎?何況,還讓真的賊人,逍遙法外。”
“越說越過份了,你這是拿孩子來威脅朕嗎?”
“沒有,臣妾不敢,臣妾只是告訴皇上,臣妾無法面對這樣的事情,如果蘇家出事,臣妾……”蘇貴妃捂住肚子,連說話都說不下去了,皇上急了,親自走下來,用力拖起她,蘇貴妃便順勢哭倒在他懷中,“陛下,臣妾也活不成了。”
一邊是心愛的妃子,一邊是最疼愛的女兒,皇上爲難死了,但不敢再大聲,只能輕哄,“愛妃別急,朕這不是還在斷嗎?你說公主出了這樣的事,朕能不管嗎?你就不能體量一下朕的立場嗎?”
“正是因爲體諒皇上,臣妾纔不得不站出來保志高,如果錯殺了他,事情不是更嚴重嗎?”
皇上無言以對,到此,纔有一絲鬆動,“行,朕暫且不殺他,這事便交給逸兒去查,而且要私下調查,要是敢將公主受辱的事情傳出去,朕連你一起辦。”
龍錦逸磕頭,“謝陛下,但是,這麼多人知曉,萬一有人故意透露出去,兒臣不是又被冤枉?”
皇上被問得無言以對,“那便連放出風聲的人,一起查,若是有人放出半點風聲,朕格殺勿論。”
“是,父皇。”
“你別以爲朕就此放過你們,如果查不出來,朕連你和你夫人一起辦!”
皇上又對龍天行和龍青雲說,“你們兩個也要查,暖暖是你們的妹妹,是你們突然來求朕,帶她出去玩,你們都有連帶責任。”
兩人齊聲回道,“是。父皇。”
“愛妃,這樣行嗎?你趕緊回去休息吧,別傷了孩子。”
蘇貴妃輕輕點頭,“多謝皇上,這個恩情,臣妾會記住的。”
“說什麼傻話,快回去休息,來人,扶愛妃回去休息,請御醫,好好調養。”
“是。”
蘇貴妃在兩個婢女的攙扶下離開,蘇丞相這才鬆了一口氣,懸起的心一鬆下,暈了。
皇上擰眉看着這一團亂,心裡也是煩燥的很,“來人,將蘇丞相革職,貶爲庶民,蘇志高革職,關入天牢,候審。”
進來的御林軍,將蘇志高帶下去,他始終不發一言。
皇上疲憊道,“罷了,今日就先這樣吧,朕也累了,你們暫且退了,這件事,朕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你們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給朕好好查,查不出來,就讓姓蘇的那小子,牢底坐穿,生不如死。”
話落,拂袖而去。
皇上走遠,幾位皇子纔敢起身,太子和龍青雲一句話沒說,閃人了。
龍錦逸扶起蘇靜鹿,又命人將蘇丞相送回府,安排好,也坐馬車離開了皇宮。
直到此時,蘇靜鹿才發現,自己一直在抖,龍錦逸輕輕握住她的手,安撫道,“沒事的,不要怕!一切有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