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青蘿回道,“你別爲難新兒,是我自己吃不下,沒味口。”
“你這樣子,怎麼去靈堂?想必你哥看到你這樣,也會不安。”龍錦逸索性抱起她,對新兒吩咐道,“去拿碗雞湯過來,多少喝一點。”
蘇靜鹿尷尬的站在一邊,感覺自己又成了多餘的人,但蕭青蘿傷心成這樣,她也覺得可憐,要是她自己的哥可死了,她估計比她還傷心,那種痛,無法言語。
所以,她只能將委屈憋下去。
新兒很快送來雞湯,在龍錦逸的監督下,蕭青蘿勉強喝了一碗,臉色終於好了一點。
“這纔像話,以後一日三餐,必須定時吃,新兒,要是她不吃,你便跟本王彙報!”
新兒高興的點頭,“是,王爺。”
蕭青蘿的臉,微微透出羞紅,縮在他懷中,幸福得找不着北。
龍錦逸抱起她,帶上蘇靜鹿,坐上馬車,蕭青蘿的身體不好,幾乎一直靠着龍錦逸,蘇靜鹿也不好再往上沾,便安靜的坐在一邊,說不羨慕是假的。
因着龍錦逸的這份寵愛,蕭青蘿的悲傷確實減輕了很多,此時看蘇靜鹿一臉鬱悶的縮在角落,蕭青蘿的內心,莫名的涌上一股快感。
“聽說蘇妹妹懷了身孕,是真的嗎?”蕭青蘿突然幽幽的問了一聲,畢竟這麼大的喜事,已經那麼多人知道,怎麼可能瞞得住,整個王府都傳得沸沸揚揚。
蘇靜鹿雖然跟身邊的幾個奴婢交代,不要聽信謠言,但也從來沒有出面解釋過,龍錦逸回來太忙,也忘記找個大夫確診一下,所以,當蕭青蘿這麼一問,兩人都愣了一秒。
“是(不是)。”龍錦逸和蘇靜鹿的聲音,同時響起,一個肯定,一個否定,蕭青蘿驚訝的看着兩人,“王爺,到底是還是不是?這麼大的事,怎麼沒個準信兒嗎?”
“怪本王!回來這兩天太忙,事情太多,一直也沒請御醫過來確診一下,鹿兒可能是因爲這個原因,所以一直不敢聲張。”龍錦逸溫柔的看了蘇靜鹿一眼,一臉我理解你的表情。
蘇靜鹿翻了個白眼,無語望天,她都說了八百次,沒懷孕,可這斯就是聽不進去,現在傳言滿天飛,再查出沒懷孕,別人會怎麼想她?皇上會怎麼想她?往重了說,那便是欺君之罪啊!
皇上的冷血無情,她是領教過了,這事現在不好收場了啊。
蘇靜鹿根據這麼久跟人類相處得出的經驗,感覺這件事非常棘手,不管承不承認,都是大麻煩。
且,瞞不了多久,龍錦逸肯定會盡快請御醫過來查脈,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
“蘇妹妹,你看你,這麼大的事兒,你也不跟我說一聲,這真是把我這個姐姐看外了啊。”蕭青蘿的笑容很溫柔,但蘇靜鹿卻感覺到一股寒意,她的眼睛裡,藏着殺氣啊。
“青蘿,你現在就別想這些事兒了,好好休息吧。”龍錦逸輕輕拍着她,像哄一個孩子。
蘇靜鹿看着他們相依的畫面,心口一陣一陣發緊,胃裡發酸,眼睛發脹,這種感覺很不好,因爲消除這種感覺,唯一的法子便是拉開兩人,她在心裡想了一萬種分開他們的法子,最血腥的,便是殺了蕭青蘿。
這種殺念瞬間便冒了出來,蘇靜鹿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怕,怎麼會有如此血腥的想法?
馬車終於停了,掀開車簾,外面又下起了雨,雖不大,但也夠招人煩的。
龍錦逸用大氅裹住蕭青蘿,將她安然送進蕭府,蘇靜鹿急了,冒雨追了上去。
到了屋檐下,龍錦逸鬆開了蕭青蘿,又準備回去接蘇靜鹿,發現她淋着雨跟了過來,一陣心疼,“你怎麼這麼着急?都淋溼了!”
“我……”蘇靜鹿想解釋,她不想給他添麻煩,只是心急,看他護着她,她的心便亂,哪裡想得了那麼多?
“無妨,王爺不要怪蘇妹妹,她能來送我哥,我真的非常感動,淋溼衣服也不打緊,換件乾的便是了,蘇妹妹若不嫌棄,便穿我出閣前的舊衣裳,總比溼着好。”
蘇靜鹿聽着這話,沒吱聲,龍錦逸點頭,“這樣最好,畢竟懷着身子,不能受寒,還是青蘿想的周到!”
“多謝王爺誇讚。”蕭青蘿喚過來一個丫頭,吩咐道,“帶蘇小主到後園更衣,好生侍候,不能怠慢了。”
“是,小姐。”
蘇靜鹿不太想去,但龍錦逸一臉關切,她也不好拒絕,便跟着丫頭走了。
蕭青蘿沉重的走向靈堂,龍錦逸攙扶着她,每一步,都是錐心的痛。
另一邊,蘇靜鹿跟着丫頭進了後園,左拐右彎的走了很多小道,才進了一間別院。
丫頭推開房門,恭敬道,“小主,就在這裡更衣吧,這間是我們小姐未出閣時住過的房間,裡面的衣服都是小姐的,隨便挑!”
“好,謝謝。”蘇靜鹿踏進屋子,發現裡面打掃得好乾淨,丫頭跟進去,拉開衣櫃,蘇靜鹿一眼掃去,各種款式,各種顏色,應有盡有。
她挑了一套素白衣裙,侍女接過去,關好門,爲她更衣,但蘇靜鹿拒絕了,“我自己來吧,你去外面等吧。”
婢女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屋內只剩下她一個人,蘇靜鹿脫下溼噠噠的衣服,換了乾淨的白裙,整理好便出去了。
外面,哪裡還有小丫頭的身影?
蘇靜鹿心中疑惑,但也沒多想,反正她記得路,一個人也能走去前廳,現在靈堂那邊還有哀樂,尋着聲音也可以找過去。
剛走出小院,交錯複雜的小路上,突然衝出一個男人,蘇靜鹿避讓不讓,被男人撞翻,伴着一聲慘叫,蘇靜鹿的身體重重的撞在院牆上,整個人都是蒙的。
“來人,救命!”她忍痛呼喚了一聲,男人見勢不妙,又從衣袖中拔出尖刀,像她刺過來,蘇靜鹿驚恐的往邊上躲,男人瘋了一般的往她身上刺,每一刀,都對準了她的腹部!
蘇靜鹿突然想到蕭青蘿問她懷孕的事情,瞬間便明白了,此時人在蕭府後院,她已經成了甕中之鱉了,呼叫估計也沒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