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掌明顯是裹了十層的力道,看樣子誓要將嶽琉璃置於死地,就算僥倖躲過勢必也會身受重傷。
她懷裡的冬芸已經重傷意識全無,那邊羅阿妹雖已經儘快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但顯然她也受了傷,身形再快怕是也很難將其攔下來了。
羅阿妹焦急的步伐有些慌亂地往這邊奔來,眼前這女人的勁掌卻已經到了面門,嶽琉璃看似神色淡定,實際內心其實也已經亂了。
依着對方這功力,自己跟她硬拼肯定不行,但就算拼不過,也一定不能讓她討了好去!哪怕兩敗俱傷,也要讓她付出代價!
這麼想着,她是坐在地上,懷抱着冬芸壓根躲都沒躲,靜等着她的掌風過來,手心裡的幾枚暗珠已經躍躍欲試。
不過就在對方這一掌快要捱到自己衣襟時,嶽琉璃就覺得耳邊另一道勁風“簌簌”而至,還未等看清來人是誰,便將那女人的掌風直接隔絕在外了。
突然被人卸了力道,那個女人也是大吃一驚,猛然擡頭定睛一看,在看清楚唐笑黑沉的臉時,她明顯身子僵了僵,而後快速地往後退去。
嶽琉璃就趁此時,手中暗珠突然出手,三枚暗珠像是在空中繞個彎兒似的,追着那女人退後的身影,直接穩狠準地打在了她的後腰之上。
暗珠力道很大,那女人一時不察被打了正着,身體跟着一個趔趄,隨後就感覺腰上一麻,而後左腿也有要麻的趨勢。她立即感覺到不對,當下也顧不得許多,狠狠瞪了嶽琉璃一眼後,奪門而逃。
唐笑眼睛通紅,看着她提足遇追,衣襬卻被人揪住了。
他低頭看去,嶽琉璃小手死死揪着他的衣襬,眼睛紅紅的,仰頭看着他,道:“先別追了,冬芸受傷了!”
看到她這個樣子,唐笑心都要碎了,立即矮身蹲了下去,柔聲問道:“你沒事吧?”
嶽琉璃搖搖頭,唐笑這纔看了冬芸一眼,隨後朝着匆忙跟進來的手下吩咐道:“來人,找幾個大夫過來!”
說着,又從嶽琉璃懷裡將冬芸接了過來,最後又不放心地問道:“你當真沒事嗎?”
“我沒事,你快去!”嶽琉璃急道。
唐笑點點頭,這纔將冬芸抱起,出了門去。
羅阿妹也是鬆了口氣,慌不迭過來將嶽琉璃從地上攙扶了起來。
她雖然沒有受傷,但是剛纔被冬芸拼命一撞,後腰處也是痠痛不已。
姐妹倆彼此關切過後,嶽琉璃又道:“佳溪呢?”
羅阿妹臉色難看了下,道:“琉璃,你覺得剛纔那個真的不是佳溪嗎?”
嶽琉璃搖搖頭,很肯定地說道:“她不是!一則佳溪從來不會叫我‘姐姐’,二則,你還記得嗎?佳溪的額角上,有顆不顯眼的痦子隱在頭髮裡,這個女人沒有!”
“可是你說的這些,也許只是她的僞裝呢?”羅阿妹分析道。
嶽琉璃沉默了片刻,又道:“這些或許都可以僞裝,但是我還是覺得她不是佳溪!”
說着,她語氣一頓,又道:“如果我的直覺錯了,那隻能說明,她的演技是真的太好了,連眼神都可以裝得這麼像!”
羅阿妹微微點點頭,道:“其實我也不願意相信,但是我剛纔跟佳溪去後院兒抓魚,她就站在我後邊,從河裡的倒影我看見她把我打暈的……”
說到這個,嶽琉璃眼神暗了暗,道:“我也很好奇,這個女人她不是易容,也不是用了障眼法,而是、她的臉就是南門佳溪的臉,所以我在想……”
“什麼?”
“南門佳溪會不會還有一個妹妹,或是姐姐?”嶽琉璃說完,羅阿妹就完全怔住了,過了好半晌才道:“這怎麼可能?如果她有,怎麼從來沒有聽她說過?”
“也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呢?”嶽琉璃隨意的一個猜測,竟沒想到最後變成了真的!
客棧裡,冬芸的傷勢的確不輕,一般的大夫都不太敢看。
除了內傷,肋骨還斷了幾根。沒有辦法,只能是先讓這裡的大夫先給簡單固定了一下,然後他們坐了馬車儘快趕回平陽皇宮去。
好在這裡離着平陽還沒多遠,連夜奔波,第二天下午就回到了皇宮,太醫們盡力在給醫治的時候,順便也給羅阿妹和嶽琉璃看了下傷勢。
唐笑一聲不吭地站在二人對面,目光冷冷地看着嶽琉璃。
冬芸受傷,讓嶽琉璃很後悔這次的“潛逃”,所以面對唐笑苛責的眼神,她是一句抱怨也沒有,“你想罵就罵吧,我承認這回是我錯了!我不該任性,害大家受傷!”
羅阿妹在旁邊看着,於心不忍道:“琉璃,你別這麼說,真的不怪你,我也有責任!”
“阿妹!”她想說什麼,忽然又覺得此時說什麼都沒用,便一轉口又道:“算了,先不說這個了,你趕緊去休息吧!”
兩人說着話,唐笑臉色跟着又黑了幾寸,道:“我先問你們,昨天那個女人、是南門佳溪嗎?她是瘋了還是被人下蠱了?這丫頭是想死嗎?”
他昨天就看了一眼,但是那一眼他幾乎就可以了就是南門佳溪,這麼問只是想找一下心理平衡,畢竟他也從不會覺得南門佳溪會做出這種事來。
見他發問,嶽琉璃道:“我覺得不是她!唐笑,那個南疆聖女,你可有見過她長什麼樣子嗎?”
“沒有!據說她從一出生就戴着面具,沒人見過她到底長什麼樣子!”唐**呼呼地說完,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眼睛一瞪,看向她,道:“你這麼問,什麼意思?你懷疑……”
嶽琉璃擡起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唐笑,那日,你是真心與我結拜嗎?”
話纔出口,唐笑顯然動了真怒,腳步“蹬蹬蹬”地往前邁了幾步,瞪着她道:“你什麼意思?到現在你還懷疑我?”
看他沉了臉的樣子,嶽琉璃心裡突突了兩下,道:“不是懷疑,就是,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說出來,怕你不能進接受!”
唐笑眼睛一眯,忽然有了某種預感,怒火也隨即跟着消了幾分,直直地盯着她,道:“什麼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