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霄拉着她要走,嶽琉璃卻反手抓住了他,回眸看向那個向她提出質疑的妃子。卻是一個不認識的妃子,面生得很,嶽琉璃實在記不得自己還曾得罪過這號人物。
她垂眸心想:怕不是也是個被冷落的女子,看見自己跟凌雲霄這般恩愛,心裡看不過罷了!
反正這後宮的女人看她,大部分都是因爲嫉妒,一個個全都是檸檬成精,她也見怪不怪了。
“王爺,這位娘娘說得是,臣妾自當給太后守靈,今夜便我來吧!”嶽琉璃揪住凌雲霄的手,乖巧得讓人挑不出一絲瑕疵。
凌雲霄聲音沉了沉,鳳眸往她腳上看了看,道:“你腳上的傷……”
“不礙事的,王爺,臣妾也想盡一份孝心呢,您就成全我吧!”兩人一說話,衆人才知道,原來凌王妃腳上有傷。
接收到凌雲霄眼刀的那位婕嬪,此時恨不能咬斷自己的舌頭。但話已出口,她此時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驚恐的小眼神不自覺地朝着對面一人身上看去。
嶽琉璃看似還在央求凌雲霄,實則餘光卻朝向婕嬪看去,發現她此時正在看的人是排在第一位的愉妃。
華家兩個姐妹因着都懷了身孕,靈堂這種地方自是不會多待,所以這後宮領首的便成了這位愉妃娘娘。
她記得之前霍鍾說過,這個愉妃也是有陷害太后嫌疑的,看來沉嬤嬤“畏罪自殺”後,愉妃也是順理成章地洗脫了。
不過今日看來,只怕事情還沒那麼簡單。
按照大盛國律法,太后崩,妃子守靈,王爺和皇子等親眷是需要回避的,這要是凌雲霄爲什麼不願意讓嶽琉璃來守靈的原因之一。
不過,就算有這條律法,他也大可以把人都轟走,然後再獨自陪着嶽琉璃。
嶽琉璃大概也是猜到了他接下來要做什麼,所以及時阻止了他,輕聲道:“王爺,沒事的,你先回去吧!”
凌雲霄眉頭皺了皺,要他回去是不可能的,只不過從嶽琉璃眼神,他看得出,這女人肯定是又打了什麼主意。
“琉璃……”他既擔心又有些生氣地叫了一聲,嶽琉璃則是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道:“這次絕對不會有事,我保證!”
見她這般決絕,凌雲霄不願當衆剝了她的面,沉聲道:“本王就在外面,有什麼事叫我。子時一到,我來接你回府!”
說是守靈守夜,但凌王要帶人走,旁人就算不樂意也不能說什麼。
嶽琉璃點點頭,沒有與他爭辯。
看着他轉身出去,嶽琉璃再次掃眼向那些妃子看去,沒有凌王在旁邊,這些人的目光愈發表現得不友好。
嶽琉璃也不介意,她看了下妃嬪們跪坐的位置,正試圖找到自己的地方,卻聽一道溫婉大氣的聲音衝她輕聲道:“凌王妃,你的位置在這裡!”
她擡頭看去,說話的正是那位愉妃,而她所指的地方正是自己旁邊的一個蒲團。
嶽琉璃對她笑了笑,也沒多說,提足走了過去。
如此,靈堂裡,爲首的便成了她們二人。
小心地跪坐在蒲團上,嶽琉璃毫不避諱地扭頭看向那位愉妃,笑得不着痕跡道:“愉妃娘娘真是孝心可嘉,我聽說你已經給太后娘娘守了三天了,你這樣子,可別把自己累壞了!”
愉妃嘆了口氣,臉上盡顯悲色,道:“多謝凌王妃關心,我現在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說完這些,兩人便也沒有再說什麼。
一直到了亥時,守靈的嬪妃們走了多半,一直沒有動一下的愉妃才忽然歪了下身子,像是體力不支要暈倒一般。
嶽琉璃離她最近,況且她是直接歪向了自己這邊,下意識的,嶽琉璃扶了人一把。
愉妃衝了笑了笑後,乾脆順勢靠在她身邊,低聲道:“王妃娘娘,公子說了,你要執意如此,有些事便不能怪他了!”
這話一出口,嶽琉璃只覺得後背一僵,一股涼意從腳底板直衝上腦頂。
她猛地看向愉妃,後者微微側過臉,依舊笑得端莊大氣。
公子?她是……嶽文琢的人?
想到這個,嶽琉璃當下便跪不住了,起身要走,愉妃卻假意摔倒拽住了她,道:“凌王妃,我沒事的,不用宣太醫了!”
嶽琉璃嘴角一抽,扭頭看她。
愉妃看了眼四周,留下的那幾個嬪妃都是自己的人,看到這種情況,都恨不能失明失聰,誰還敢擡頭去看。
“你到底是誰?”嶽琉璃沉着嗓子問道。
愉妃笑了笑,道:“凌王妃說笑了,我是皇上的愉妃娘娘啊!”
有那麼一恍惚間,她還以爲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低頭看着她緊緊抓着自己的手,嶽琉璃又很肯定地知道,這一切並不是什麼幻覺。
“所以,太后娘娘是……”
“噓!王妃,有些話沒有證據可不能亂說的,小心害人害己。”愉妃拉住她的手,很是“貼心”地說道。
嶽琉璃神色一冷,掙開她握着自己的手,沉聲道:“害人害己?這話你應該對他去說。”
“王妃殿下,話已帶到,你自行斟酌。另外,我再多一句嘴,以你跟公子的關係,他肯定不會傷害你,但是你身邊的人可就……”這個愉妃,明明笑得很親切,卻生生地叫人從那雙眸子裡感覺到了隱隱的殺意。
嶽琉璃冷眼一眯,身上也透露出一股無形的威壓來,凜聲道:“那你也幫我帶句話給他,若還念及我倆之間的情分,便最好收手。倘若真要動我身邊的人,也休怪我翻臉不認人!”
她說完,募地起身,忽而又想到什麼,垂眸看向那位端莊大氣的愉妃娘娘,警告道:“還有,我也送你一句俗語:‘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嶽琉璃說完,再不看她,甩袖站起了身。
許是跪的久了,她這猛地一起身,眼前頓覺一黑,雙腿一軟,便不由自主地往前栽去。
愉妃見狀,瞬間足尖點地,從蒲團上躍起扶住了她。
嶽琉璃穩了穩身形後,斜了她一眼,心道:哼,不錯,還真是個功夫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