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他？你讓朕怎麼饒他？”軍法如山，竇鯤爲了一個馬昭汝就私自無召回京，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確實不能饒恕！
竇之身爲大盛國將軍，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因此他這情求得也有些沒有底氣，便轉口說道：“皇上，竇鯤今日犯下大錯，臣願意替他領罪，還請皇上開恩！”
竇之一個武將，即使求情也求不出個花兒來，只得將這罪往自己身上抗，他身上有龍令，萬一皇上真的不依不饒，他也還有最後一個法子！
而在這個緊要關頭，凌辰華其實也不想再對竇家怎麼樣，畢竟朝中現在正亂，要是再讓人知道這竇小將軍沒有調令私自回家，那無疑是火上澆火。
奈何，竇鯤這個愣頭青卻看不出個輕重緩急，非要跟凌王槓上了，那凌王現在能惹嗎？他現在連自己的面子都不賣，更何況是你竇鯤！
但這話他也不能當面說出來，所以看着眼前這父子倆，他也確實氣得不輕！
因此，既然竇之都這麼說了，他也就坡下驢，道：“竇鯤無召回京，本應重罰，但念你父子護國有功，朕今日就網開一面。回去自罰五十軍棍，並即刻滾回南境去！”
五十軍棍已經是手下留情了，竇之連忙謝恩。然而他再回頭一看，竇鯤還擰着個眉頭看着凌王爺呢，那樣子恨不能上去跟人打一架才肯罷休！
竇之氣得上手給了他一圈，厲聲道：“你個逆子！還不趕緊領罪謝恩！”
怕他不配合，打完了又生拽着他跪了下去。
“皇上……”竇鯤還想要再說什麼，被竇之及時打斷了，道：“皇上，罪臣這就帶他回去，並親自行刑，絕不姑息！”
凌辰華不想再說話，衝二人擺了擺手，示意趕緊拉走！
回到將軍府，竇之反手就是一個巴掌甩了過去，然而沒想到卻被竇鯤躲開了，看着他憤憤不平道：“爹，馬家的事你就這麼眼睜睜看着嗎？昭汝的死，定有隱情，你難道就沒有追究嗎？”
他說完，竇之氣得當場爆了粗口，瞪着他道：“追究個屁！你剛從邊境回來，堯都的事你都知道些什麼？你以爲老子不想管呢？你可知道這短短几個月，你那個表妹都幹了些什麼嗎？”
“你又知道，那凌王府出了個什麼樣的女人嗎？凌王爺也不知是中了什麼邪，被那個女人迷得神魂顛倒，雖說皇后陷害妃子，乃咎由自取，可事情也並沒有到非要廢后的地步。”
“皇上也是被他逼得沒有辦法了，才廢黜了皇后，然而他現在還是不肯放過，非要一併廢了太子不可！”
竇之說着，那小將軍又道：“這不很正常嗎？皇后無德，本就該廢，太子生性暴戾，脾氣急躁，凌王早就看他不慣，要不是皇上一再護着，太子之位早就該移了！兒子現在跟你說的是昭汝的事！”
“哼！”竇之冷哼道：“你倒是想得開！今日姑且就不跟你說別的，就說你那個表妹，我原本以爲她進了凌王府之後，雖不一定能討得凌王歡心，但至少不被他討厭就行，只要循規蹈矩，相信凌王也不會虧待了她！”
“可誰知道，哼，這妮子也是閒得發慌，沒事非要去招惹那個凌王妃，不但把她自己給坑害了進去，期間還差點害得你妹妹跟太子的婚事告吹，這回凌王是親手解決了她，可是安靜了！不過這樣也好，免得她再次壞了如珺的好事！”
聽他多次提到這個凌王妃，竇鯤頓時面現不悅道：“我聽昭汝說過，那個凌王妃不就是嶽太師的女兒嗎？之前跟太子關係不錯，我記得以前見過她，柔柔弱弱，風一吹就會倒，看不出來凌王居然喜歡這樣子的繡花枕頭！”
他話音未落，竇之就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一聲冷笑，吹得鬍子都翹起來了，“繡花枕頭？你見過有哪個繡花枕頭敢當着滿朝文武的面跳起來掌摑太子的？這女人……”
他說着，深嘆了口氣，想起對嶽琉璃的所見所聞，越發覺得這個表面上人畜無害的女人不簡單了！
“凌王爺爲她所做的那些事，遠超乎我的想象。我不知道滿朝大臣們怎麼想，我是覺得，這女人就像是一隻外表披了層兔子皮的老虎，看着人儘可親，可笑起來卻宛如淬了毒的利器，讓人防不勝防！”
“就是那南夏國的國師也對她刮目相看！”
他說完，竇鯤眉頭擰得更緊了，他心想：她就是再淬了毒，不也照樣還是一個弱女子，難不成還能顛了這天？
依他看，這期間怕還是凌王爺想要有所動作了，所以才藉由一個女人之口採取了行動！
如若那般的話……
他默了片刻，才道：“爹，如珺跟太子的事如何了？您真的打算讓她嫁過去？”
不提竇如珺也罷，提起她，竇之就頭疼。
自從上次南門佳溪的事之後，他就已經萌生了退意，如今皇后和太子先後出事，他就更想着再觀望觀望，可是竇如珺比他可堅定多了，硬是讓他全力以赴支持太子。
用他的話講，這竇如珺跟凌王一樣，也是中了邪！
後來，被逼得無奈，竇如珺纔跟他說了實話，原來那日宮宴上，她已經跟太子有了那種關係，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她心裡是真的喜歡太子，但爲了讓父親也支持凌宇鋒，所以才冒着挨家法的風險說了實話！
同時她也在想，當初嶽琉璃跟她打賭，說她得不到太子的心，現在就讓那個女人看看，自己究竟能不能得到凌宇鋒的心！
她相信，這件事成後，凌宇鋒定會全心全意對她。
而一想到那天在宮裡，兩個人之間的事，她心裡也是又喜又怕！
也是那天，她才發現凌宇鋒在對待某些事情上，是真的近乎瘋狂的，而這種瘋狂，讓她癡迷，也讓她害怕！
那種怕不單單是表面上的怕，而是發自靈魂深處的怕，光是想想便不由自主地狠狠顫 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