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師看了我們一眼,收回了手中的菜刀,嘴裡不客氣道,晚上七點,前廳,這個地方除了內部人員不能進來的。
說着就將我們轟了出去,我被按在李嘯博的懷裡,腦袋一直在左右的掙脫,他卻壓低聲音在我耳邊嘆道,你別動啊,那個廚師還瞪着我們呢,你應該不想也被做成菜吧。
果然他這句話一開口,我的身子僵硬,頓時不敢在動彈了。
他按着我的腦袋將我拽出了廚房外邊,才鬆口了我的腦袋,語氣輕鬆道,完了,又看到不該看的,怎麼辦?
我立刻後退兩步警惕的看着他,抓着自己的包包,冷靜道,你究竟是什麼人,不要跟着我了,快說你是不是和這裡面的人有關,不然怎麼你一點事都沒有。
李嘯博輕鬆的將手揣在自己的褲兜裡面,閒閒道,我覺得你現在應該在意的不是這個,走吧,後面有人跟着我們。
說着就自動的走上前來拉住我的手,這自來熟的勁比季蘊做的還要熟練,我偷偷的轉回頭,發現從我們出來之後,那廚房裡面的就有廚師跟了上來,顯然是不放心我們兩個。
我看他沒有傷害我的意思。只好壓低聲音的說,不管你是誰,這件事情你還是不要牽扯進來,後邊的人跟上來了,待會我和他們打起來,你自己就快跑吧,不然我就拿你當墊背的。
李嘯博環着我的肩膀,臉上似笑非笑道,我走了,誰替我收你的車費?
我惱怒的瞪了他一眼,這個臭小孩,咬牙道,都說了錢我會給你的,剛纔你也看到了,這裡是做什麼勾當的,我勸你還是離開,你要是願意被做成菜的話,我也沒關係。
說完就掙脫開他的手拔腿就跑,耳邊的風呼呼的灌在我的衣領裡面,我卻管不了這麼多,季蘊和樑鴉丫來這裡究竟是幹什麼的,季蘊到底瞞着我多少事情,今天我要是不搞清楚,是不會離開的。
見我開跑後邊的人果然發現不對勁,大叫着就追了上來,我偏頭看了一眼,發現李嘯博也拔腿跟了上來,看來這小子也不至於太傻,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他跑過來,拽着我的手就把我拉到了旁邊的一棟木屋裡面去,這木屋就是很普通的那種農家樂的構造,從前廳穿過去,就是後門,這一路上雖然遇上幾個人,但是都不認識。
因爲劇烈的奔跑,我的胸口根本就喘不過氣,這時李嘯博將我拉到了一旁的木屋裡面從門後邊將門反鎖上了,我瞪着他,剛準備開口,就發現外面有人追來的聲音,頓時捂住自己的嘴巴,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很快外邊的人跑過去,並沒有發現我們躲藏在這裡,我不由的鬆了一口氣,但是還沒來得及反應,下巴就被人挑起,李嘯博湊近了我,我才發現他有一雙丹鳳眼,眼角細長,顯得有些邪魅。
他輕聲道,大嬸,這奸我覺得你還是不要捉了,說不定待會咱倆都要變成這裡面的菜餚。
我看着他覺得突然周身有些寒冷,這個男孩給我一種十分危險的感覺,還是遠離他一點比較好,正當我想扳開他握住我的下巴的手的時候。
他卻突然放開了,將手放在褲兜裡面,圍着這個屋子裡面轉了轉。
我這才發現,我們躲避的這個屋子像是一個用餐的包廂,這裡放着一張很大的長形餐桌,餐桌上面擺放着乾淨的餐具,但是這這個長形餐桌做的比較奇特,因爲這桌子的中間是凹進去的,形成一個長方形的造型,我在想一個人完全是可以躺進去的。
這木屋修建的也比較古風古色,茶色的屏風繪畫着香肩半露的美人圖,整齊的擺放在周圍,椅子規規矩矩的擺放好,我轉了一圈,突然意識道,我們可能來到了待會要用餐的包廂,能不能不要那麼的湊巧!果然我這個想法剛剛出現。
門外就響起了開門聲,只不過由於進來的時候這門被李嘯博給反鎖住了,所以只能聽見外面一個女人的聲音。
這門怎麼被鎖住了,待會客人陸續就要到了,誰鎖住的?
另一個接口道,可能是被風灌進來鎖住的吧,我去找鑰匙,你在這裡等等。
完了,這下我們要被發現了,我着急的想找個地方躲起來,李嘯博卻噓了一聲,示意我跟着他躲到屏風後面去,我看沒有辦法,那外面的人已經找到鑰匙準備開門進來了,於是只好咬了咬牙和他躲到了這周圍的屏風後邊。
不過因爲這屏風是茶色的,一時之間從外邊還真看不出來有人躲在這裡,至少那開門進來的兩個服務員並沒有發現我和他的存在。
服務員推着一個餐車陸續的將用餐該用的東西擺放在餐桌上,我屏住呼吸,猜測這下一秒是不是會出現我們剛纔見到的那個噁心的嬰兒餐,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
這兩個女服務員擺放好餐具之後,就被一個男人揮手退下來了,很快一個更大的餐車出現在了這間屋子裡面,說它是餐車還看的起它,如果不是因爲這種地方,我更想稱呼它爲棺材。
沒錯幾個人合力的將餐車上放着的一個和人身高差不多的長方形盒子,放到了一開始我見到那張餐桌的凹處,這盒子和那凹處剛剛貼合,原來這是用來放置餐具的麼?
可是我下一秒爲自己已經死掉的腦細胞默哀,因爲那男人揭開了那盒子的蓋子,一個女人的胴體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女人肌膚呈現不正常的白色,她的身體上放着鮮豔欲滴的鮮花遮住了重點的部位,顯得十分的誘人。
但是我卻想到了兩個字,花葬。
有些地方流行水葬,就是將人的屍體放在竹筏上,身體上堆滿鮮花,然後讓屍體隨着竹筏飄走,在我看來這種葬禮雖然浪漫,但是卻十分的噁心,萬一哪天屍體沉了湖,被水泡爛,停在不知名的小河溝裡面,腐爛的屍體成爲了蒼蠅野獸們的食物讓人看到不知道有多噁心。
這件事情我深有體會,記得小時候,七八歲的年紀那時候我還在老家,在鄉下沒有什麼好玩的,夏天最清爽的遊戲就是去村子附近的小河溝玩水,扎竹筏玩,當時我記得自己和幾個小夥伴就是在紮了一個竹筏在那條小河溝裡面玩,我們不知道撐着竹筏劃了多久,發現小河溝的一個橋洞角落停着一個竹筏,上面堆滿了樹葉還有很多的蝴蝶圍繞。而那邊的水也比較的渾濁,還有白色的氣泡。
我們幾個好奇心比較強,就划過去看,有膽子大的跳上了那個竹筏,想摘掉那竹筏上的一朵鮮豔的紅色花朵,結果沒想到一腳踩滑身體撲到了上面,這一撲將上面的樹葉全部都震落,露出了一具已經嚴重腐爛的屍體,上面蛆蟲橫行,花色鮮豔的蝴蝶在上面停留,一個個張着自己小嘴巴在啃噬那屍體上腐爛的肉。
而那個小夥伴直接的陷入了那腐爛的肉裡面,我不知道那天我們是怎麼將他從腐爛的肉堆裡面把他拉出來,也忘記我們是怎麼跑回家的,只知道這個陰影揮之不去,伴隨着我的童年時光。而那個撲倒在屍體上的小夥伴,沒過多久就瘋了,他的父母帶着他去了很多醫院,可是再也沒能治好他。
而現在這餐桌上的女人讓我不禁的聯想到了小時候遇到過的噩夢。
那餐桌上躺着的女人,如果我沒有感覺錯誤的話,恐怕是一個死人……難道這裡的人已經喪心柴的要吃人的地步了麼?想到這裡我胃裡就犯酸,直想吐。
李嘯博反應顯然比我還快,他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巴,警告的目光瞪着我,輕聲道,你現在吐了,就是暴露我們的位置,你看到了,我沒有說假話吧,大人小孩在這裡都不過是一道料理而已。
我忍住胃裡的噁心,小聲道,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爲什麼會有這麼變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