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同陳正帶着的護衛,三十多人很快來到那小樓的二樓,人多顯得有些擁擠,李勇上樓後,便發現這是一家大戶的女子的閨房,房中先期瀰漫,靠牆有一張雕花木牀,掛在淡紅色的紗帳,靠北窗戶有一張精緻的木桌,桌上擺着筆墨紙硯,桌邊有個梳妝檯,看來這裡的主人還喜歡文墨。“哥哥,這屋裡是主僕二人,那小娘子也不過十六歲,某沒下得去手,只是綁了丟在牀上。”
“換某也下不去手,罷了,一會你看着她們,等某拿下城門你再過來。”
不到一丈的距離對護衛沒有難度,兩名身手最好的護衛從窗子出去,爬在屋頂上觀察着城牆上的動靜,過了好一會,二人才掏出飛爪,在手裡環繞幾下後丟上城牆,飛爪落在城牆上發出了輕微的碰撞聲,二人小心收着手裡的繩索,不一會繩子繃緊了,二人用力試了試,沒問題,便雙腳離地,兩手交替着朝城牆上爬去。一會兒,城上丟下兩根繩子,落在房頂上,其他護衛見了,紛紛翻窗來到屋頂,一個接一個朝城上爬去。李勇是最後上去的,翻身上了城牆,見不遠處已經躺着好幾具遼兵屍體,“怎麼樣?”
“很順利,陳正哥哥已經帶人去城樓了。”
“好,你們幾個,換上他們的衣服,按照他們站的位置站着。”
等手下護衛換上衣服站好,李勇這才放心朝城樓摸去,經過十幾級臺階,李勇就問道很濃的血腥味,陳正已經爬在城垛上朝城外看着,城樓上躺着七八具遼兵的屍體,城樓裡也有三四具,多數是被割了喉嚨。“城外什麼情況?”
“李勇哥哥,還沒動靜,不過看時辰快了。”
“城下怎麼樣?”
“下面有些麻煩,某看了,大約有四五十人,多數都圍着火堆睡覺,可要想毫無聲息的全部殺死,不太可能。”
“那等會就強攻。”
“某也是這麼想的,只是城外沒動靜,真急人,某就怕城下人上來壞了大事!”
李勇也擔心這個,二人覺得時間過得好慢,好容易看到城外忽閃了下火光,緊跟着又是一下,二人大喜,招呼所有護衛,小聲吩咐了幾句,有便開始穿遼兵的衣服,不一會,連李勇、陳正在內,八名護衛穿戴妥當,幾人便嘴裡哇啦亂說着朝城下走去。
城下遼兵見了他們幾個,看了一眼便低着頭打盹,此時城東突然傳來連續的爆炸聲,一時間火光沖天,城下遼兵全部都驚醒了,起身朝城東張望,李勇見時機正好,掏出顆手雷一拉線,丟到一羣遼兵身後,他則反身朝城門衝去,其他護衛則掏出火槍,朝最近的遼兵射擊,一聲巨響,七八個遼兵應聲倒下,以此同時護衛的火槍也響了,遼兵毫無防備,瞬間倒下十多人,陳正把頭上帽子一摘,大喊一聲,拔出短刀撲了上去,城上剩餘的護衛聽到爆炸聲,飛速跑下,邊跑邊用手中火槍射擊,沒多久,混戰結束了,除了兩名護衛受了點輕傷,其他人完好無損。陳正將手中刀在一具遼兵屍體上擦了擦,回頭朝城門望去,李勇已經在開城門了。
安次守軍原有三萬,其中城內有五千,城外軍營有兩萬五,接到圍剿宋軍的命令後,安次守將便將城外的兩萬五千人全部派了出去,他根本沒想到宋軍會突然放棄固安,繞道來到安次,姚雄和張正率軍進入安次,兩萬信安軍迅速分成多個小隊,見到遼兵就砍,天亮時分,整個安次已落入宋軍手裡,五千遼兵被殺的有近四千,其餘一千人躲到天亮後紛紛投降。
“這安次的守將和知府呢?”
“回將軍,沒找到,也許是死在亂軍之中了。”
姚雄懶得深究,他在這也不會耽擱太久,“傳令下去,補充糧草物資,注意不要過度擾民。”
宋兵入城,確實讓安次百姓惴惴不安,契丹人怕被殺,宋人也怕,躲在家裡不出來,信安軍倒也不太過分,知道百姓沒什麼家當,只是找大戶麻煩,搜刮一通便揚長而去,只有李勇去過的那家大戶,算是提供過便利,他讓護衛守在那家門口,不準信安軍騷擾,算是一點回報吧。
下午時分,有了初步的統計戰果,信安軍死傷五百多人,遼兵光屍體就有三千多具,誤傷的百姓也有近千人,收集到的糧草有四萬多斤,讓人在城外找地方將死去軍士屍體火化後,姚雄便找張正商量下一步計劃。
“姚將軍,你看這樣行不行,咱們明日一早北上,到了這裡,渡過高粱河,然後往東,再往南,從這再過高粱河,威逼武清!”
“武清可是大城,咱們沒有攻城的軍械。”
“只是威逼下,看蕭達不也是否退兵,固安的遼兵一定會追的,北上是讓他們以爲我們要去析津府,等他們反應過來,武清又受到威脅,某估摸着蕭達不也怕是要回援了吧?”
“行,就這麼辦,傳令!全軍休息,明日一早出發。”
後面的故事就簡單多了,和魯斡得知安次丟失,嚇得不輕,安次到析津府已經沒有了任何屏障,他急忙修書給蕭達不也,請他退兵回援。後續的消息也證明了他的擔心,宋軍在安次只停留了一天,便全軍北上,無奈之下,他只得下令前往固安的遼兵與涿州援兵一起回援析津府,只是沒想到宋軍北上後便沒了蹤影,兩日之後,信安軍出現在武清城外,正好蕭玉兒的戰船正在狂轟武清,姚雄和張正大喜,聯合蕭玉兒着着實實在武清折騰了一番,正想着是不是真的打下武清,便接到蕭達不也全軍撤退的消息,既然德州之圍已解,自己戰果也很大,三人都不再冒險,離開武清分路返回大宋。
王麟和曾布聽完姚雄和張正的敘述,不由得心曠神怡,過癮,太過癮了,王勝和虎翼軍將領聽了大爲歎服,虎翼軍也是按照快速反應而設立的軍隊,信安軍這次征戰給你他們極大的啓示,圍着姚雄和張正不停的探討着各種細節,看着此場景,王麟大感欣慰,信安軍整個行動都是他們自己想出來的,將領的成長至關重要。
“王將軍,咱們等會在議,某很想聽聽這德州府是如何抵擋住蕭達不也進攻的。”姚雄笑着對王勝說道。
王勝一拍腦袋,對啊,這德州還有場經典戰役,催促着王麟快說,王麟指指趙不去,“你來說。”
如此出風頭之事大合趙不去的心意,攤開地圖,拿着支木棍,便滔滔不絕的說起德州之戰,這一說又是一個多時辰,趙不去口才極好,說得在場之人如醉如癡。
“這仗打得……歎爲觀止,大將軍用兵如神!”一名虎翼軍將領說道。
“錯了,不是我用兵如神,是他們觀察細緻,行事果斷!”王麟指着禁軍將領和耶律幕蓉說道,“蕭夫人守輔城視死如歸,讓蕭達不也不敢輕視,否則禁軍出動,也不足以威懾遼軍,在有戰機的時候,蕭夫人果斷出城,配合禁軍擋住了遼軍的進攻!”
“馮斌、孫鐵不拘泥陣型,突然變陣讓遼軍應對不急,趙不去兩次魯莽,雖說讓我很惱火,但效果奇佳,城南一次就讓遼兵怕了,絕了進攻主城之心,我纔有膽量將最後的信安軍派出去,城北果斷加大火藥發射葡萄彈,讓蕭達不也絕了再派兵進攻的念頭,蕭玉兒帶着戰船一路強擊,聲勢極大,逼蕭達不也退兵功不可沒!所以說,我要謝謝你們!”
王麟說罷,起身深施一禮。
幾人慌忙起身答禮,“若不是駙馬大將軍信任,我怎會如此決斷?”耶律幕蓉答道。其他幾人均是附和:“確實如此,有大將軍信任,我等纔沒有後顧之憂!”
“先別說這些了,這德州府之戰一攻一守,極爲經典,某要好好議議,三郎,這沒你什麼事,先回去吧!”王勝心如貓抓,急切想更深層次的探討。
“好好,曾相公,這沒咱們什麼事了,不如去我府上商議下玉兒的婚事?”
“也好,老夫早就餓了,慕蓉通判,一起去吧?”
耶律幕蓉自然是同意,蕭玉兒則是羞紅了臉,躲到一邊去了。